第二十五章神药磺胺
蒸汽轮船在广州湾停靠了一晚后，又转港到了南海县邓家的船厂进行维修重新安装上船锚，修补好船首的撞角。
大概又花了一周的时间，邓嘉跟着邓老太爷登上了回程的轮船。
船舱里邓嘉看到邓老太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副象棋，然后一脸怪笑的邀请自己对弈。
摆好棋盘后，邓老太爷对邓嘉说道：“别说你不会！”
“好吧！”邓嘉无奈一笑，坐下来拿起棋子随意的下了一手。
就看到邓老太爷悠然的也下了一手，说道：“你的天赋很厉害！”
邓嘉抬头看了爷爷一眼，又下了一手棋：“天赋？什么天赋？”
“就是你指挥作战的天赋啊！你自己没感觉吗？”邓老太爷问道。
邓嘉皱着眉头，耸耸肩：“有一点点感觉吧。怎么了？”
“这种天赋很厉害，不能辜负了。”邓老太爷说道。
邓嘉突然想起爷爷之前一直想要送自己上岳麓山拜师的事情，他很排斥。但是又不能直接开口拒绝：“我会想家的！”
“没有关系的。岳麓山很近，你有空能经常回来的。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邓老太爷说道。
邓嘉看着棋盘，但心思全不在上面：“不一样的。以前交通很方便，现在不方便。而且我怕鬼！”
“我会派车马在山脚接你，不用担心。嗯~~你说你怕鬼，是什么意思？”邓老太爷问道。
邓嘉捏着一个棋子，解释道：“深山老林里经常闹鬼的。”
“你这是借口，蹩脚的借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的！”邓老太爷说道。
邓嘉直视着爷爷的双眼，开口缓缓说道：“自从一觉睡醒到了这里后。”
邓老太爷看着邓嘉好一会儿，从床底掏出一个玻璃瓶来，给邓嘉倒了一小茶杯的酒：“来杯酒？”
邓嘉端起茶杯闻了一下，酒很烈：“爷爷，我才七岁啊！你就让我喝酒？”
“但实际上你已经二十多快三十了不是吗？”邓老太爷微笑道。
邓嘉呵呵一笑，点点头，仰头一饮而尽：“啊——好辣！”
邓老太爷微笑着提起一枚棋子落下棋盘：“将军！”
“what？”邓嘉连忙朝棋盘看去，果然自己被将死了，一点余地都没有。
“你还是得去岳麓山拜师！”
邓嘉听到爷爷的话，眉头紧皱抬起头来，发现爷爷早已离开座位，走到门口走了出去。
他连忙起身追赶，喊道：“我以为我已经说服了您啊！怎么还是要去啊？”
“你什么时候说服我的？就因为那怕鬼的借口？可笑！嗯？！滚回去把裤子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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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蒸汽轮船停稳在浏阳县码头。
“回家了。开心不？”邓老太爷眉开眼笑的拍了邓嘉一下肩膀，问道。
邓嘉白了邓老太爷一眼，敷衍道：“嗯。开心。”
“开心就笑一笑嘛！苦着脸干嘛？来，笑一笑！”邓老太爷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笑容。
“呵。”邓嘉挤出一丝尬笑，“这样可以吗？”
邓老太爷牵起邓嘉的手，连走边说：“爷爷知道你舍不得家里。但是拜师对你有很大帮助，爷爷给你找的这个师傅很厉害的。想一想岳麓山有什么不好的吗，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简直是修学的圣地！”
邓嘉知道爷爷是下定了决心了，反抗已经没有用处了。他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
“想通了就好。回家后准备一下，爷爷过几天就送你上山。”邓老太爷开心的牵着邓嘉上了马车。
到达府门前，邓嘉和邓老太爷刚下马车就见唐慎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唐慎微两眼满是血丝，焦急道：“老太爷，那新药我试了不下百种都没效果。邓兄的病情恶化了，快要压制不住了！”
“都没有效果？七年了，一种有效的都没有？”邓老太爷不敢相信唐慎微的话。
唐慎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就是说我儿命不久矣了是吗？”邓老太爷盯着唐慎微问道。
唐慎微艰难点了点头。
“啊。。。。。”邓老太爷紧闭双眼痛苦的呻吟，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出了鲜血。
邓嘉听完他们两的对话，走上前来问道：“什么药？什么命不久矣？我爹不就是体质虚弱见不得风吗？他不是早好了吗？”
邓老太爷长长的吐出口气，哽咽的说道：“你爹的病一直都没好。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以为可以把青霉素制备出来治好你爹，没必要让你们担心！”
邓嘉疑惑地问道：“青霉素？我爹得了什么病非要青霉素才能治吗？”
“邓兄患的是肺疾。古往今来未有医治之法，也就是老太爷听海客说过青霉素可以治疗。但现在看来是那海客胡说罢了！”唐慎微对邓嘉缓缓说道。
“肺疾？也就是肺炎咯！肺炎？”邓嘉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他紧紧皱着眉头就是想不起来，一时气急用力一脚将脚底的碎石踢飞。
石头射在府门前的石狮子上，又弹射回来，不停地在旋转。邓嘉盯着快速旋转的石头，眼睛越睁越大，突然他一蹦三尺高，惊叫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新石纪，是新石纪！新石纪里琉璃得的就是肺炎，被石神千空救好了！”
“爷爷！爷爷！”邓嘉急忙回过身，捉住邓老太爷的双臂使劲的摇晃，“我有办法可以治好我爹！我有办法！”
“真的？”邓老太爷不可置信的看着邓嘉，他以前虽然很疼爱邓嘉，但一直认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直到这几天邓嘉的表现才慢慢改变他的印象。
邓嘉使劲的用手点自己胸口：“我会制磺胺，磺胺能治肺炎。不！不只是肺炎，炎症都能治！”
“好好好！你要什么跟爷爷说，赶紧着手制备！”邓老太爷惊喜的从怀里掏出本子和碳笔准备记录。
邓嘉来回踱步，努力的回忆着脑海里的画面：“我要，酒精，醋，盐，明矾，硫酸，煤炭，铁管和一台发电机！”
“发电机？你在逗我吗？你要发电机？我到哪里去给你弄发电机？”邓老太爷放下纸笔，对邓嘉怒吼道。
邓嘉被爷爷吼的手足无措，连忙解释道：“不是那种发电机。就是，就是只要能发电的就行。不过要造的大一点，用电量好像比较大。”
邓老太爷痛苦的用手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道：“你从哪里看来这些的？”
邓嘉支支吾吾半天，小声说道：“漫画。”
“漫画？漫画里的能信？”邓老太爷被震惊的大喊。
邓嘉扭捏了一下脖子，小心的说道：“那漫画看着挺科学的，应该能信吧。”
邓老太爷看着邓嘉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叹道：“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接着他又对邓嘉说道：“一个时辰以后，你要的东西我都会让人放到你爹的院子去。你先去吃午饭，然后去你爹院子里开始制备。至于发电机嘛，我想办法争取今晚给你弄出来！”
唐慎微在一旁越听越糊涂，但他还是听懂了似乎又有新药可以治肺疾，他插嘴道：“可否让唐某在旁一观？”
邓嘉看向爷爷见他点头：“那好！唐神医正好可以来帮我忙。”
“必当竭尽全力！”唐慎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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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邓嘉父亲的庭院一间几乎全封闭的房间中。
邓嘉鼓弄着大大小小的玻璃容器与各种液体或矿物，唐慎微则拿着纸笔像小学生听讲一样乖乖的在一遍做着笔记。
“首先咱们将酒精和醋混合之后，充分的摇晃均匀。然后加热一下。”邓嘉将一个玻璃烧杯放在一个小火炉上，又对唐慎微说，“盯着这个烧杯里的液体，出油了叫我！”
看到唐慎微点点头跑到小火炉盯着后，邓嘉又拿起一旁的仪器鼓弄起来：“合成乙酸乙酯还要一段时间。咱们先来弄盐酸。将明巩和食盐混合在水里变成饱和溶液。再将它蒸发冷凝就获得了盐酸。”
“出油了！出油了！”唐慎微喊道。
邓嘉点点头：“把油收集起来，等会要用。”
“好的。”唐慎微拿起勺子将油一勺一勺挖到一个小杯子里。
邓嘉用制好的盐酸清洗煤炭并沥干后，又拿起唐慎微的那个小杯子将里面的油淋在上面：“煤炭用盐酸清洗后，再浇上酒和醋合成的乙酸乙酯，蒸馏冷凝一下就得到了苯胺！”
半个时辰后收集到了足够的苯胺后，邓嘉拿起硫酸和醋的混合物带着唐慎微到了房间的右边：“把铁管用夹子夹好扶直了！”
唐慎微照做后，邓嘉将混合物慢慢倒入铁管中：“接下来用硫酸和醋反应得到的冰醋酸流过带有烯铜的铁管就能得到乙酸酐！”
看着铁管尾部滴落的液体，邓嘉脸上露出微笑。他用玻璃杯接好收集起来后，带着唐慎微又回到左边：“接着就是把乙酸酐滴进苯胺，就得到了乙酰苯胺！”
突然邓嘉瞳孔一缩，汗毛倒立：“不好！要炸！”他连忙反身一把将唐慎微扑倒。
二人刚刚倒地，就听到“轰隆”一声大响，桌子上的混合物爆炸开来，将房子左边的桌椅仪器炸的四分五裂。
唐慎微呆滞的躺在地上还惊魂未定，邓嘉爬了起来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长叹口气：“重来吧！刚才滴的太多导致爆炸了！”
又是一通忙活后，邓嘉拿着滴管小心翼翼的一滴一滴的将乙酸酐滴进苯胺，这回成功了没有爆炸，得到了乙酰苯胺。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晚上。邓老太爷一脸浮肿的推门而入，把邓嘉吓了一跳：“我靠！爷爷你怎么成这幅模样？”
“我这是漆中毒了，没事歇息两天就好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一脑袋爆炸毛？”邓老太爷问道。
邓嘉眼珠往上瞟，果然是成了个爆炸头：“不小心搞爆炸了，没事！爷爷，发电机搞好了吗？”
“搞好了，可把我累坏了！你出来看看，合不合用？”邓老太爷撩开门帘让邓嘉出门。
邓嘉出了房门，就见到一架车轮联动的脚踏式发电机停在庭院里。他上前将漆皮线缆拿起来看，顿时惊叫道：“金线？！”
“你不是要求电量大吗，金线比铜线电阻小，所以我干脆用金线了！”邓老太爷说道。
邓嘉回过身来，对爷爷竖起大拇指：“有钱是真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