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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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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五章 黄雀在后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春光烂漫季节。

金耀国自南向北的官道上,几辆大车缓缓驶过,数十人马夹杂其中,马上之人尽数为劲装打扮彪悍大汉,个个神情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一路马不停蹄,少说也有一日光景,众人饥渴交加,也是有了一丝疲惫,眼见前方有一大片林子,直觉便是想停下歇脚,口不敢言,目光一致望向那为首之人。

逢林莫入那为首的黑衣大汉见得大伙神色,冷冷说上一句,便是策马朝前奔去。

众人无奈,继续前行,骑马之人倒也无妨,只是那随车的侍从,不知不觉,脚步慢了起来。

又向前走了一阵,远远地,见得前方路上一人一马,荡荡悠悠,行速极慢,黑衣大汉生警觉,此时一见这荒山野岭之中的独行人,思忖间,转眼已经骑到那人身边。

先前距离尚远,看得不甚清楚,此时相隔不过数尺,却是将骑马之人的衣着相貌与随身物事看了个分明。

一见之下,即便是有任务在身,心中警戒犹胜,此刻也是忍不住好笑

怪不得那马走得极慢,原来这马极为瘦弱,马上一名黑脸少年,身前抱着一只羊儿,身后栓着一只狗儿,脖子上还挂着一只白色猴儿,那马腹之下,又层层叠叠,绑了一只不小的木箱,马儿负重,少年骑技也是十分生涩,能以此蜗速行进,已是不易,却哪里还能计较什么

这少年,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身形单薄,料想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黑衣汉子当下放下心来,放慢了速度去等那身后的车队,悄然跟在了少年后面。

少年对于身后的声响,恍若未闻,自顾自吟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语毕,便是抚了抚那马儿后颈上的鬃毛,微微低头,唤道:小白,这马儿已经如此瘦弱了,我们再行重压,实在于心不忍,要不我们下来走路吧

黑衣汉子听得真切,有丝惊诧,不知道他与谁人说话,只听得那白色猴儿伸个脑袋出来,咿咿呀呀闹了一阵,似乎在抗议他的提议,不过这畜牲怎么拗得过主人,下一刻,已经是被那少年提了后颈,一把甩下马去,少年跟着抱了羊儿滑下马背,又解开栓狗的绳子,那狗儿也自己跳了下来。

小白,牵羊少年将套在羊儿颈上的绳子扔给那白猴,又招呼了狗儿跟上,自己牵了马儿朝前走去。

于是乎,这人牵马,猴牵羊,后面还跟了一只摇头摆尾的狗,如此情景,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平生罕见吧

车队渐渐行近,先是有人低低地笑,然后笑声逐渐增大,最后演变成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车队众人见那黑衣汉子也是面色放松,忍俊不已,有好事之人便是大着胆子问道。

我么,去下一个镇子耍猴儿啊,先前那个镇子的人都已经看腻了,也没钱赚了......那少年嘻嘻笑道。

小小年纪,原来是个耍猴艺人。

黑衣汉子朝那少年上下打量一阵,确实象那回事,也不再怀疑,冷着一张脸行到队伍前面去了。

少年牵着马,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却是一直在车队后面紧紧跟着,那押车之人初时还算谨慎,默默无言,待得同行一段路程之后,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搭讪起来,所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对于这行程相关,则是丝毫不提。

少年见得那押车随行的侍从有些发软的步子,心中寻思,这些侍从看起来也是有些武功底子,都是如此疲惫不堪,这车队怕是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

再一看向那几辆装载着货物的大车,尽数是些黑漆漆的箱子,一辆大车上重叠着三四只不等,一数那总数数量,约莫有十来只。他不知装有什么东西。大车之中,几辆稍为轻便些,行驶在队伍的中间,另外几辆不知为何,却是落在了队伍后面。

正自疑惑,目光下移,瞥到那下方路上深深嵌入土中的车痕,便是明白过来,虽说箱子颜色大小一模一样,但是后面几辆车上箱子里面装的东西,明显是沉重多了。

几只破箱子,能将那大车车辗痕迹压成这般,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难道是......黄金.....

心中一惊,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只觉得神大振,稍微加快一点速度,便是步步紧跟,心道,自己尽管想钱想得发疯,却不屑做那无耻小人,这既不愿偷,更不能抢,反正同路,就好好跟着,指不定路上遇到个颠簸什么的,车倒箱翻,能漏几锭下来,让自己拾了去,那就是天大的运气了。

行到黄昏时分,天色有些黯淡,眼前路边黑压压一大片树林,忽听得头顶呜呜声响,几只响箭过,锣声响处,林中一下子钻出数名大汉,一个个都是青色衣裤,手执兵刃,默不作声地拦在当路。

车队众人看到情形不对,拉停了牲口,立在原地,那黑衣汉子口中一声哨响,骑马之人立时策马朝四周过去,将几辆大车团团围住,面朝各方,腰间刀剑也是瞬间亮了出来,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一时间,与那新近拦路之人形成对峙之势。

又听得唿哨连连,蹄声杂沓,林中斜刺里又冲出数十骑马来,挡在车队之后,拦住了退路,也都是肃静无哗。

少年这时仔细打量,只见前面八人一字排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师爷模样的人越众而出,手中不拿兵刃,只握着一柄折扇,慢条期理摇着,细声细气道:众位无需担心,只要留下箱子,不作抵抗,我家寨主保证放大家一条生路

黑衣汉子沉声道: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怎的不放亮招子,这车上的任何一样物事,都不是尔等能够动得了的速速离开,我便是既往不咎,饶你不死

哈哈哈......那队青衣贼人顿时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有人高声叫道:懒得跟他说甚废话,大伙刀子上吧

众人纵马上前,将圈子围得更小些,举起手中的大刀就要朝那箱子上的绳索砍去,黑衣汉子见状,扯了缰绳策马过来,刷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刀,只听得几声锵锵碰撞之声,那青衣贼人手中刀剑皆是被震飞了出去。

好功夫白脸师爷喝道,心中暗道,难怪他方才临危不乱,原来确实有些能耐,一声长啸之后,便是收拢折扇,一个空中翻腾,转眼到得黑衣汉子面前,两人缠斗在一起。

那青衣贼人见首领动手,也纷纷抽出刀剑来,攻向那车队众人。

眼见混战骤起,少年微微蹙眉,几个侧身,避过那周围袭来的刀剑,抓了一旁看得手舞足蹈的白猴,便是悄悄朝路边退去,白猴正看得兴起,舍之不得,口中嗷嗷直叫,少年叱道:好奇心毒死猫,越是热闹越看不得......说着,面上突然现出凶相,恶狠狠道:你要是再看,等下让人摘了猴脑去做菜

白猴似乎听懂了,吓了一大跳,急忙抱头朝一旁窜去,逗得那少年忍俊不已,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在树林对面,有一处浅丘,高出地面约莫数丈有余,在一片乱石背后,立着一队银色衣装的男子,簇拥着一名面目俊逸,气质非凡的锦衣青年,个个挺直站立,凝视观望,这场中情景,尽数落入几人的眼底。

殿下,让我等加入,一同抗击贼人吧眼见那车队随从渐落下风,节节后退,一名银衣男子上前请示道。

锦衣青年轻轻摇头,说道:不着急,再看看,嗯,这少年人不见得真的会走,等下说不定就会有好戏了,再说,螳螂捕蝉......说到这里,便是一声轻笑,住了口。

那少年牵了猴儿,已经奔出一大段距离,忽然听得一声呼救,不经意加头,却见方才与自己一路搭讪说话那名随车侍从,被一名青衣贼人杀得左躲右闪,狼狈不堪,其他人各自作战,本无暇顾及,眼见那人就要血溅当场。

想到那人先前还拿个水壶问自己是否要喝水,心中不忍,随手捡个石头,弹了过去,一声轻响,那举刀欲吹的青衣贼人闷哼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再往场中望去,车队之人渐渐落了下风,想想与这车队同行一阵,对方众人表现虽不热络,总还是没有为难自己,此时遇到这些凶恶山贼,既要抢劫财物,又不会饶过命,自己路见不平就独自溜走,实在太不人道......

想了想,一个翻身,上了自己那匹老马,忽然大叫:啊哟,啊哟,不得了,救命呀,救命呀骑着马直冲时场中。

黑衣汉子与白脸师爷正斗得紧,听得那喊叫声,倏地往两旁跳开,只见少年在马上摇来晃去,双手抱住马颈,忽然一个不稳翻到了马肚之下,险些掉下马去,跟着又翻了上来,双脚乱撑,狼狈之极。

那马横冲直撞,奔行过处,凡有对敌遇险的车队随从,不知怎的,压力顿减,纷纷得救,马儿一直冲向黑衣汉子身旁,在他和白脸师爷之间停住了,少年气喘吁吁爬下马来,一个踉跄,又险险跌倒,大叫:危乎险哉,真是死里逃生,畜生,畜生,你这不是要了小爷的命么

这么一阻,那黑衣汉子暗叫惭愧,抹了抹额头汗水,待要举刀再攻,忽然听得远处一声高喊:向总管,你先退下

少年惊诧回头,却见那不远处尘烟滚滚,转眼又行来一对人马,骑骑银色装束,神情肃穆,那被唤作向总管的黑衣汉子一见来人,又是欣喜,又是惶恐,立时跪拜下去,口中称道:殿......主子,属下无能

少年一见那声势,暗叹道,自己又是胡乱逞能,却原来人家后台雄厚,早有防备,本不将这些毛头山贼放在眼里,好在自己并不曾显露武功,只那一招弹指惊雷的功夫,也不见得就有人注意到。

群盗见得情形不妙,在白脸师爷带领下,惊慌上马,纷纷涌入树林,一时间竹哨连声,也有人抢起地上死伤人等,分成几队迅速退了下去,那车队之人皆是跪下行礼,新来的人马也是无意追赶,霎时之间,群盗散尽,一片空地上只剩下车队原有人马与这队新来的银衣之人。

见众人一心检查箱子,救助伤者,没人理会自己,少年消消上了马,口中一声低啸,那白猴也是跳了上去,纵马欲行。

忽然眼前紫光一闪,一人立在马前,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一惊,赶紧勒住缰绳,只见一名绛紫锦衫的俊美男子,笑吟吟望着自己,口中道:多谢小兄弟仗义相助,请下马一叙。

这趟浑水,一旦陷进,便是走不掉了么

少年无奈,依言下马,干笑两声,抱拳道:这位兄台,请问有何指教兄弟急着去下一个市镇耍猴,讲几句话就走,你就长话短说,别那么啰嗦......

话声未落,锦衫男子旁边一人抢前一步,厉声喝道:大胆

少年斜睥了那人一眼,心道,这个男人,穿得那么富贵,身边随从那么多,看起来很有些身份,可是她凌宇洛却不是被吓大的,这话不投机,自然不予停留,只朝那年轻男子拱了拱手,便是扭头就走。

小兄弟,请留步,我姓姬,单名一个钰字,下月初三是我父亲六十大寿,本是运送些礼物前往祝贺,不想在此遇上拦路打劫的山贼,幸得小兄弟出手相助,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意欲去往何方背后的声音缓缓传来,嗓间温和,不卑不亢,语气甚是真诚大方。

对方如此,她若是再置之不理,倒显得脾气乖张,子怪异了。

还有,他方才是身在何处,竟然看出来她在暗中相助众人吗倒是有些意思了。

当下回身过去,面朝那姬钰,微微笑道:在下姓凌,在家排行老五,说不上要去哪里,耍猴卖艺之人,四海为家。

听她这么一说,姬钰沉吟道:既是没有理想去处,不如与我同行可好我们一直北上,去楚京......

楚京,那不是齐越与纪去岚所在的城池吗

卷二 风光无限 第六章 命中贵人

众人一听主子的说法,目光直直望向凌宇洛,都是面生艳羡,眼红不已。

凌宇洛朝那大车上的箱子瞟了一眼,心道若与他们同行,这一路上还不知要遇到多少拦路打劫之人,偏偏自己生懒惰,最怕麻烦,于是抱拳道:多谢兄台好意,不过凌五素来不喜与人同行,咱们就此别过吧

姬钰微微有些吃惊,笑道:我见凌兄弟举止言语颇为不凡,本是有心结交,我家在楚京也是有些门路,凌兄弟如不嫌弃,便跟着我回楚京去,随意举荐个什么差事,也比这四处卖艺强吧

呵呵,她也不想流落街头卖艺啊,不过是暂时谋生之计,先解决当前温饱问题,再做别的打算,下一步,究竟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这赚钱重建天机门的心愿,每日想得头痛,不知怎么是好,势单力薄,一时间哪里去筹那么多银子;求助于人,也不是没有想过

去薛明宣的药炉找师父有那个心,都没那个胆,更没那个脸

去绛州找泰易之想想都觉得兴奋,但是太过遥远,等她这一去一回,黄花菜都凉了,师父回去看到山上那副惨象,不气疯才怪

去楚京倒是不太排斥这个想法,但是见到齐越与纪云岚,应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一时不慎,让歹徒半夜上山来,放火将门中屋舍烧了个干干净净纪云岚也许不会说什么,但是那冰山,不知道会怎样嘲笑与埋怨自己

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她就不信,自己身经两世,会想不出赚钱的法子来

当下婉拒道:人各有志,凌五安于现状,姬公子再劝也是无用,咱们萍水相逢,后会有期说着,便是牵了马儿,径直朝前行去,小白一直在她身旁听两人说话,听得个似懂非懂,见她忽然转身,抓了抓脑袋,也跟着去了。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你姬钰身旁那名侍从见那少年态度如此倨傲,按捺不住,伸手过去,便要发难,身子刚要纵出,便是被姬钰抬手按住,道:不要惹事,先就地休整,查检下众人伤势,看看箱子是否绑好无误,这个凌五,就随他去吧

侍从得令,急忙下去布置去了。

姬钰在原处站立未动,举目望向那少年的背影,只是中等个子,并不见得雄伟挺拔,长得甚至是略微瘦弱,肤色极黑,漆黑中又透出些焦黄来,脸颊上斑斑点点,实在其貌不扬,只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那眸光闪动间,时而灵动,时而沉稳,显得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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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黑的小脸顿时生动鲜活起来。

是了,吸引自己的,就是这份鲜活的感觉吧,不像自己身边之人,从来都是毕恭毕敬,死板得要命

正想着,只听得旁边一人低声道:主子他又回来了

姬钰抬眼看去,只见那少年牵了马儿,又朝他们疾步走了回来,不觉又惊又喜,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看来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令得他回心转意了。

凌宇洛走近,见得那姬钰掩饰不住得意的微笑,便是朝他抱拳,正色道:姬公子,我的羊儿和狗儿都被吓跑了

哦,羊儿狗儿跑了,很正常啊,方才那么混乱的场面,这牲畜,不吓跑才怪呢

他,莫非就是为这个羊逃狗跑之事回来,而并不是回心转意,想与自己结伴而行

姬钰垂眼,心底有些失望,又听得那少年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先前混战,它们才被吓跑了,这羊儿与狗儿可是我花了本钱买的,又费了心血教授训练,现在一下子不见了,使得我损失惨重,姬公子至少要付我些银子,以作赔偿才是。

听得这话,周围之人瞪大了眼,这个少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主子有意结交示好,他嗤之以鼻,这会却来要补偿,不会狮子大开口吧

姬钰忍住了笑,好言说道:说吧,你想要多少

凌宇洛眨了眨眼,心中略一思量,不紧不慢道:纹银一百五十两。

话音刚落,姬钰身边的侍从已经是忍不住叫出声来:你这不是讹诈吗一只又瘦又老的羊,一只癞皮狗,值得了这么多银子吗

姬钰一抬手,制止了侍从的说话,既不应允,也不反驳,含笑面朝那少年,温言道:贵倒是不贵,能说下原因吗

凌宇洛轻轻扫了一眼那出言不逊的侍从,冷笑道:我可一点没诈你家主子,羊是母羊,狗是母狗,假以时日,子子孙孙不穷尽焉

侍从愕然,姬钰却是瞬间明白过来,笑道:听凌兄弟这么一说,当真不贵朝着背后手臂一抬,唤道:来人

另一名长相斯文的侍从闻声过来,姬钰伏在他耳边一阵低语,那人口中称是,急急走了回去,不一会,又捧着一个布袋过来。

哦,这银子,赚得真是舒服,比起耍猴卖艺,可是轻松多了,当然,卖艺于她也不辛苦,辛苦的是小白

凌宇洛看着那侍从心不甘情不愿奉上来的布袋,伸手一拈,感觉沉甸甸的,不似有假,于是笑嘻嘻抱拳道:多谢姬公子,就此告辞,祝你一路顺风

见得那少年携了白猴上马,头也不回离开,先前领队的黑衣汉子一步过来,蹙眉道:殿下,这小子有些来路不明,属下现在想起来,只怕和那山贼是一伙的

姬钰摆了摆手,道:一个人再是装扮,他的眼神都是没法骗人的,这个凌五,实在有些意思

那取钱过来的侍从听出些许惋惜之意,疑惑道:既然殿下生出爱才之心,为何方才不表露身份,将他留下来,他日为殿下大业所用

姬钰闻言,摇头笑道:我倒是想留他,但是哪里留得住,若是靠我的身份地位强留于他,我宁可不要。再看向那少年慢慢远去的背影,叹道:罢了,收拾完毕,我们赶紧上路吧,务必在天黑之前到得前方城镇歇脚。

殿下,还是分开前行吧,殿下安全要紧身旁的侍从着急道。

这回已经露了行踪,这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再行分开已经无济于事,就一道走吧,好歹相互有个照应语毕,侍从便是牵来一匹高头大马,姬钰接过缰绳,一踩脚踏,翻身而上,动作倒也十分潇洒自如。

姬钰率先策马前行,再一举目远望,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了踪迹,有些惊诧,这瘦弱的老马,跑得倒是真快

那车队之人也是随之行出,转眼走了个干干净净。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旁边那树林子里,慢慢钻出一高一矮的身影出来。

我还以为羊儿狗儿是藏在树林里,不想真的是被吓跑了凌宇洛只手扶着一棵树干,哀叹一声,道:早知道会这样,方才真应该多向他要些银子,反正他出手那么阔绰,唉,我现在到哪里去找只羊儿狗儿来训练我们以后便是不能卖艺了

小白在一旁支支唔唔一阵,似在随身附和,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抓了抓脑袋,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安慰。

凌宇洛朝那不住乱跳的猴儿看了一眼,叹道:也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换一个门道便是,大不了我不那么偷懒,不会让我们俩挨饿的是的,就是因为人懒,才想起耍猴卖艺这个行当,反正有小白撑着,她就只是坐着吆喝几声,收收银子,现在想起来,也确实赚不了几个钱,只是暂时能管饱肚子而已,真要筹钱重建天机门,还须另想办法。

一转头,瞥见身旁那只布袋,心中一动,这个姬钰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说不定是楚京的富绅子弟,若是真能在他手底下谋个差事,显然是比耍猴强多了想想有些可惜,随手拉开那装了银子的布袋,不经意间,有东西从袋子口滚落出来,白花花,黄澄澄

咦,银子,怎么会是金黄颜色

凌宇洛一把抓起,定睛一看,却见一堆白银当中,还夹杂两锭金光闪闪的金元宝,揉了揉眼,没错,是金元宝

这个姬钰,可真是大方,一抬手,就给了她一百五十两纹银,外加两锭金元宝,真是个大方的主其实她并没有在混战中出多少力,他随后带来的那些侍从,一看那身形步伐,便知平日训练有素,足以对付那帮山贼了,这银钱收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收拾了金银,尽数装进了布袋,牢牢拴好细绳,背在自己身上,暗下决心,若是有机会再遇到他,一定要再多多感谢一番。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搂着小白上了马,凭着那才学不久的骑术,慢慢悠悠朝前驶去。

等她骑着马儿来到市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个市镇地方不大,刚一入夜,家家户户都熄了灯,沿途的大小酒楼饭馆也是收工打烊,问了几家客栈,也都是人满为患。

凌宇洛了干瘪的肚子,不觉苦笑,一心行路前往下个市镇,好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这又累又饿的,必须要找一处歇脚的地方才行,客满又如何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大不了给些钱,总能腾出一间房子来

眼见前方又是一处客栈,比起先前看到的几家更为大气,门口挂满了灯笼,那门框上方的横匾上四个有力大字:悦来客栈。

对了,就是这里了,地方大,想必房间也多,她就不信找不出一间空房来

当下上了几级台阶,走近那紧闭的大门上,抓住门上的铜环便是重重叩了下去。

不一会,有小二模样的人来开了门,问道:这位客官,你是

凌宇洛从半开的大门里看到那明亮的灯光,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丝暖意,赶紧道:我要住店

住店那小二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扫过她有些破旧的衣衫,最后落在她怀中的小白身上,一瞥之下,便是皱眉掩鼻哦,这猴儿几日不曾洗澡,自己也是如此,有些气味,也是正常得很。

对不住了,本店已经客满,客官去别处找地方住吧那小二说着,便是要去关上大门。

等下,我明明看到方才还有人进来住店,怎么会我一来,就没住地了凌宇洛手一伸,那人关门的动作便是停在中途,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客官有所不知,本店所有的房间都被人包下来了,掌柜的收了别人的钱,就是有空房间,也不敢再住人了客官还是请去别处吧那小二见她仅是手指微动,那客栈大门便是纹丝不动,不觉有些害怕,语气也是逐渐恭敬起来。

客房没有无妨,只要有个床位就好,我就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就走凌宇洛轻轻一笑,朝他摊开掌心,掌中一小锭银子,尤为醒目。

那小二眼里生出一丝光彩,盯着那银子,好半天,才呐呐说道:那柴房里倒是有个床位,是给守夜之人睡的,就在院子边上,地方倒是很僻静,只是有些简陋,不知道客官看得上不

没问题,能睡觉就好凌宇洛指了指身后的马儿,道:还要烦请小二哥帮我把马儿牵到马厩里,喝点水,喂些草。说着,将银子塞进那小二的手中。

小二往身后明亮之处望了望,犹豫一阵,终于还是将银子收入怀中,叮嘱道:那包下客栈的人脾气不好,客官别大声说话,我带你过去便是,若是有人来问起,委屈下,便说是这客栈专门守夜的小二。

哎,住个店,跟做贼似的,可真是麻烦

凌宇洛不住点头,终于,跟着那小二蹑手蹑脚到了一间小屋里,小二一走,房门关上,便是将小白甩上床榻,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奔波这么多时日,总算有个床榻可以睡觉了,虽说睡起来硬邦邦的,还有些霉味,但比起这些日子露宿野地,还是舒服多了。

夜已经深了,四周一片安静,人也是睡得沉沉,但总算带着一丝警觉,当屋顶上一点细微之声响起的时候,便是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

在天机门学艺的时日太短,各项武功都是远逊于师兄们,这耳力也是如此,当日送他们下山,相隔甚远,他们都能听出下山奔马的大致数量来,而自己,对于这近在咫尺的声响听了半晌,总算隐约听出是人踩在屋顶瓦片之上的声音

心中骤然一惊,难不成,这是家黑店么

凌宇洛只愣了那么短短一瞬,便是反应过来,不敢怠慢,悄然起身,尤其是想起那贼人半夜上山来放火烧屋的教训,心里更是怦怦直跳。

这柴房的窗户甚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且早已经是孔洞无数,凌宇洛走到窗户边上,不必再用手指捅破,只管凑上前去,暗自运起本门内功护住周身,屏息凝神一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各处房屋的灯火都已经熄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但是,方才那声响却是千真万确出现过,她可以肯定,这人现在还在屋顶之上

有人潜伏在屋顶上,一动不动,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自己只是个过路的穷小子,身无长物,不值得如此处心积虑,那么,这来人要对付之人是自己的可能,小之又小。

正想着,只觉得脖子上一紧,却是一双毛茸茸的手臂一把搂了过来,一团温热的东西扑到她怀中,是小白

不许出声凌宇洛伸手捂住小白的嘴巴,见顶上之人仍无半点动作,索搂了那猴儿一屁股坐了下来,哼,敌不动我不动,要和她比耐是吧,昔日在那思过崖面壁之时,在那石台上一坐就是大半日,自己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那人在屋顶站着呆得久,还是自己在地面上坐着呆得久

这一坐,便是一炷香时间过去,对于那人持久不动的目的,正自疑虑,突然听得外间响起杂乱脚步声,有人慌乱高呼:着火了着火了快出来救火

一时间,开门声,惊叫声,奔跑声,尽数响起,乱作一团。

凌宇洛慌忙跳了起来,又听见外面有人叫道:是马厩,马厩着火了

赶快担水去救火

救火啊,快来救火啊

人们呼喊着,潮水一般朝那马厩的方向奔去。

她的马儿,不是也牵到马厩去了吗

一步过去,着急要去拉开房门,一刹那,心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奇怪,这顶上之人,仿佛是一个冷眼旁观之人,在那顶上静静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莫非是调虎离山

外间闹得天翻地覆,上面的声响已经无法听得真切,也不知那人还在屋顶上没有,若是走了,又是去了哪里,不过,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如此兴师动众,应该不会是为了自己,难不成,这客栈之中住了什么重要人物

小白,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别走开,我出去看看就回来说着,也不管那猴儿听明白没有,抓起放在床榻边上的长剑,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站在门口,凌宇洛略一思索,背部贴在墙壁上,掩住身形,观察一阵,见所有的人都向一个方向涌去,再往外围望去,忽然瞥见几名身着夜行衣的诡异人影晃动,飞檐走壁,朝着一处独立小院而去。

原来真是有所企图,这几人光看那纵身的动作,轻身功夫倒是不坏,不过,怎么能和闻名天下的天机门轻功登云梯相比

凌宇洛看清情势,轻笑一声,脚尖一点,便是提气跃起,上得屋顶,跟着那几人追了过去,心想,现时自己一想到火,这心里就窝火,偏偏这些人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纵火,这回也不再闪躲,一定要给这些贼人点教训,否则真是咽不下这口火气来。

那几名夜行人一路不停,径直朝前,显然是对地形已经是查探清楚,一到小院门口,便是出手撂倒了那院门两旁的守卫,此时,院门之中传来一声保护主子,数名侍卫模样的人手持兵器冲了出来,与那几名夜行衣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自空中掠过,朝着那座微微亮着灯光的阁楼,直直飞了过去,那窗内台前,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正专心致志看着手中的书卷,对于骤然而至的危险,竟是丝毫没有在意。

说时迟,那时快,当那冰冷的刀锋即将触到那端坐看书的人身上时,只听得锵锵几声,屋中倏地又奔出数人,长剑出手,架住了猛砍过来的钢刀。

一道白光闪过,明晃晃的剑刃抵上了那夜行人的喉咙,却是凌宇洛先前在路上见过的那名银衣侍从。

至此,那坐着之人掩上书卷,抬起头来,朝着那偷袭之人瞥了一眼,淡淡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人派你来的

那夜行人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予理睬。

我家主子问你话呢,跪下老实交代####之人见他不语,一脚踢向他的膝盖,这一脚,用上了七八分力道,又狠又准,夜行人防备不及,一个趔趄,膝盖发软,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跪了下去,那目光,依旧是盯着窗外一点,一动不动。

而凌宇洛趴在窗台上,见得那屋中情景,方才一直觉得那看书的人有些眼熟,如今趁他抬头,看了个明白,那说话的声音也听了个清楚。

原来这包下客栈之人,竟然是今日白天才刚刚分手的姬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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