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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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风光无限 第十七章 推波助澜
跟我来那纪夫人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径直朝帷幔之外的偏殿走去,凌宇洛挣脱不得,便是转头回去,朝那殿门前正要进来的吴风他们使个眼色,继而随之前行。
这个凌五,又搞什么吴风眉头皱起。
我的乖乖,这位夫人少说也是年过四旬了吧,凌五真是厉害,竟然是来者不拒,老少通吃那名御神卫更是瞪大了眼,满脸崇拜。
这位纪夫人看起来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怎么手劲如此之大,凌宇洛被她拖着,甩也甩不开,碍于纪云岚的面子,也不好硬生生拒绝,只得顺着她的意愿,出了偏殿,到得一处僻静竹林前,方才停下。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纪夫人笑道。
凌宇洛呆呆望着面前之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便是抱拳道:伯母你好
这世界真是小,出来执行个任务,却怎么把她老人家给遇到了哎,那一句歌词怎么唱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纪夫人听得她的称呼,微微蹙眉:这个叫法我可不喜欢,看来我得让岚儿尽快娶你过门,才好把你这称谓改过来,什么伯母不伯母的,叫娘亲多亲热......
伯母凌宇洛听她越说越是兴奋,生怕被旁人听见暴露身份,赶紧将话题岔开: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她们这才第一回见面啊,方才在殿中又不曾自报家门,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呢
从你们出之时,我就一路跟着,这御神卫的衣着我还是认识的,况且岚儿也跟我说过,那御神卫中长相最好看的少年,就是我家媳妇儿,我自然是不会认错,方才又听得你求菩萨保佑师父如何,师兄如何,我便是确认无疑啦纪夫人朝她上下打量一阵,叹道:若非如此,我倒是真认不出你来,你跟你娘实在长得不太像,我想,你应该比较像你亲爹吧,可惜,我那亲爹,却是个始乱终弃的主......
见得那少年愕然的眼神,纪夫人自觉失言,干笑两声,道:走吧,跟我回家去,岚儿要是知道我把你找到了,不知道有多开心......
凌宇洛吓了一跳,忙道:伯母,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今日是和同僚一起来寺中......说到这里,猛然住口,这执行任务之事,是机密要事,怎么能随便向人提起,这点职业道德还是要遵守的
小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一路追随,诚挚邀请,你却是宁愿在这寺庙里闲情游荡,都不愿去我纪府坐坐吗岚儿他爹为了你的事情,还亲自去拜会太子殿下,好言相护,你怎么忍心辜负我们这为人父母的一点心愿我家岚儿一心一意想着你,念着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不要他了,我可怜的死心眼的孩子......
凌宇洛越听越是心虚,见她说着说着便是红了眼,忙不迭摆手道:伯母,不是这样的,我今日真的是有事,我改日再去拜望两老,可好
不行,你今日这一走,我下回又去哪里找你就算给太子殿下做事情,也总有散值休息的时候,今日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办,出了问题便来找我,你放心,岚儿他爹是丞相,他的面子,就算是当今圣上,都是要给的
这纪夫人却是不住说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凌宇洛生怕坏事,只得顺着她的意思道:好了,伯母,我答应你便是,走,我们这就下山去说着,便是上前一步,小心扶着她,朝那寺门方向行去。
罢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指腹为婚的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择天不如撞日,索就今天跟她回去得了,早早解决,早早心安。
路上,遇到吴风他们,见她扶着一位美貌贵妇,举止亲密,两人脸上神情顿时变得古怪,好小子,还真勾搭上了......
凌宇洛召唤一声,几人一同出了寺门,走下石阶,来到无人处,便是回头正色道:吴大哥,请帮我给殿下请个假,我要先送我姨母回府,等会再自行回去,个中原委,我回去之后自己去向殿下汇报。
哦,不是相好,是亲戚
出个任务,居然也能认下个富贵亲戚,这小子什么狗屎运气
吴风心中疑惑,也不好多问,依言道:那好,你早些回来,自己跟殿下说吧。
见两人朝着树林的方向渐渐远去,凌宇洛这才转过头来,问道:伯母,你的轿子呢
纪夫人笑了笑,轻轻击掌,不一会儿,从大道边上驰来一架马车,两匹高头大马并辔相连,青色车厢十分宽大,那干车夫跳下马车,恭敬唤道:夫人,我们这就回去吗
纪夫人点了点头,拉着凌宇洛的手,笑道:岚儿的他爹都是署事去了,这府中清静,我们正好回去,关起门来说些体己话
凌宇洛不愿拂她热情,垂首称是,扶着她上得车去,自己也是一个箭步跃上坐好。
车帘垂下,那车夫一扬鞭子,吆喝一声,马车飞快朝城门方向驰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马车停下,这纪府便是到了。
凌宇洛将纪夫人扶下了车,只见院落高大,占地颇宽,牌匾上书有纪府二字,十分气派。
早有两名丫鬟立在大门口静立等候,一见她们下车,都是急急迎上前来,口中唤道:夫人回来了,这一路还好吗,怎的在中呆了这些时辰
纪夫人牵着凌宇洛走进院门,眼见她面山的不解神情,不禁笑道:我原说是想进见见皇后,不曾想到走近门外,便碰见你们骑马出来,我想着见你一见,就跟着你们一路去了那静居寺......
凌宇洛暗自好笑,这位纪夫人,可真是胆大心细,当今皇上亲自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居然带着个车夫就出门了,还跟着一队男子行这么远的路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穿过前方一大片花园,便是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厅堂,有丫鬟引领入了座,奉上了香茗与茶点,纪夫人见得她左顾右盼的神态,微微笑道:你放心,那爷俩没那么快回来,我们随便喝会茶,说说话,这是自家的屋子,自家的下人,你可不要拘谨。
凌宇洛点头称是,却见纪夫人唤来一名丫鬟,耳语几句,那丫鬟得令,匆匆走了,不一会又回来,喜道:正好厨房里有煮熟不久的蛋,原说是等下卤了给少爷晚膳下饭吃的,这会倒是派上用场了说着,将一枚蛋呈了上来。
纪夫人接过来,在桌上轻磕几下,将蛋壳尽数剥去,递给凌宇洛:这个消肿正好,你试试吧能消一些是一些,免得等会岚儿回来看到心疼,会怪我没把你照顾好,那个丫头,真是凶悍,以后别去理她......说到这里,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哦,怎么对她那么好,她心中正酝酿谋呢,实在受之有愧的。
将那剥壳的蛋在自己被掌搧的地方轻轻滚动,好半晌,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停手,放下蛋,轻轻说道:多谢伯母关心。
自家人,却说这些客套话来,喝点茶,吃些点心吧。
凌宇洛心中一动,当下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就是灌下一大口,咕嘟一声咽下喉咙,伸出衣袖抹了抹嘴巴,又拍了拍肚子,呵呵笑道:伯母这样说,我可真是不客气了,我这一早出门,肚子早饿扁了
说着,手伸过去,在那致的碟子当中一阵翻找,取了一块最大的糕点整个塞进口中,嘴巴包得满满的,边吃边嘟囔道:这个点心是伯母做的吗,真是好吃
可怜的孩子纪夫人看着将那正大块朵颐的少年,叹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你那苦命的娘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凌宇洛呆了呆,讪讪笑道:没什么好伤心的,我现在不知道过得多好,跟御神卫的兄弟们同吃同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太子殿下也是对我极好,习惯让我服侍,经常深更半夜都不放我离开......眼角余光瞟她一眼,对于那镇定的神色有些差异,自己举止鲁,又如此行为不检,这做婆婆的,都可以忍受吗
是么,在太子殿下手下当差,确也不错,但是你可是纪家的媳妇,女孩子家,便如那自由飞翔的鸟儿,总有一天要倦鸟归巢的......纪夫人面色如常,看着她的男子装扮,苦口婆心道:岚儿他爹与我商量过,太子那里不是问题,你甚至不必出面,让他爹去办就行了我们都想听听你的意思,小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么莫非我家那小子,你还看不上眼吗
哦,这个未来婆婆,看问题还真是透彻,一眼就能发现关键点,难道自己真要实话实说吗确实没看上她家小子,自己心中另有其人呢
望着那笑眼弯弯的慈祥神态,心一横,便是说道:伯母,其实我与四师兄在师门一直相亲相爱,我当他便是我的哥哥一样,我......
话没说完,一旁的丫鬟便是过来斟茶,凌宇洛正考虑措辞,端着杯子去接,也没太注意,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那茶壶一偏,茶水便如打开的水龙头一般,尽数倾倒在她的前。
对不起,对不起公子烫到没有那丫鬟吓得不行,慌忙取了布巾去擦,这月白色的衣衫,沾上褐色茶水,哪里还擦得干净,水渍顺着衣摆往下淌,整件衣服便都是毁掉了。
这丫头,今日怎么笨手笨脚的还不快去准备沐浴香汤,再去拿一套少爷的干净衣服来纪夫人不悦斥道,赶紧走了过来,上下查看: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我没事,不用请大夫了这茶水只是温热,倒在身上,仅仅是打湿了衣服而已,实在不必惊慌,不过,这身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形象不好,也有些难受了。
纪夫人目光一闪,瞧见她微微蹙眉的神态,过去牵住她的手,笑道:没事就好,走吧,我带你去换衣服去。
凌宇洛一身狼狈,也没法拒绝,只得随地而去。
纪夫人带她来到一间房门前,推门进去,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这拿衣服的丫头怎么还没过来说着,便是急急去了。
屋子正中,已经摆好了一只大大的木桶,足以站下两个人,桶里装满了热水,正冒着丝丝缕缕热气,那水面上,居然还飘散着数不清的新鲜花瓣。
凌宇洛过去关上房门,一边解着衣襟,一边随意打量着屋中的布置,只见四处清清淡淡,爽爽朗郎,简单而素净,没有一丝脂粉味,俨然是一间男子寝室。
抬眼望去,那正中墙上挂着一副江岸孤舟的水墨画,风格清朗绝丽,画风亦是工整而细腻,看那落款,竟是云岚二字。
这间屋子,莫不是纪云岚的寝室
凌宇洛听下解衣的动作,敲了敲额头,怎么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么
不过,这湿湿的衣服解开了大半,再穿回去,怎么可能
正在犹豫间,听得外面砰砰叩门之声,有女子声音唤道:公子在吗,奴婢送干净衣服来了
快进来衣服来了,也就是救星来了,身上有衣裳,心中不慌张,哈哈
公子,夫人说了,请快些将湿衣脱下来,不然会生病的那丫鬟递上来一个布包与一只锦盒,道:公子身上的湿衣服,这会就脱下来吧,我这就给你洗去。
是,有劳姐姐,谢谢啦。不过我面子薄,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凌宇洛说得有些扭捏:你先出去,脏衣服我放在门边上。
那丫鬟笑了笑,小心点上只香炉,再四处看看,便是退了出去。
等那丫鬟走了之后,凌宇洛便是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全身脱个光,跳进那桶里,迅速擦洗一阵,几下擦干身子之后,便是伸手去抓那布包。
一看那布包之中的衣衫服饰,顿时傻了眼。
不是说是纪云岚的衣服吗,怎么变成了鹅黄色的纱衣,外带撒金牡丹百褶裙,粉藕色的青莲肚兜,纯白腰带,水红绣鞋,翻来捡去,全是女儿家的衣服
再打开那只锦盒,却有两格,上面一格小些,胭脂水粉,香气袭人;下面一格略大,碧玉簪,金步摇,桃花钿,珍珠链,诸如此类,各式珠宝首饰,华丽耀目,光璀璨。
全是女孩子的东西,这,拿错了吧
怔忡间,倒茶丫鬟的动作在脑子里重新回放了一遍,是了,似乎是纪夫人一个眼神之后,便有了这斟茶的动作,不管有没有她下意识去接,按照那茶壶壶嘴的方向,对准的,绝不是她的茶杯,而是她的口。
这茶,是故意倒在她身上,起目的,是为了诱她换装,换女装
有些明白纪狐狸的姣好相貌与不俗智商从哪里遗传而来了......
不甘心地,在房中一阵寻找,果不其然,一件男装都没有找到,一定早被转移了地方。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了换上这面前干爽的女装,她又能做什么当然不能承认,自诩聪明睿智的自己,一不小心,被纪狐狸的娘给设计了。
颇不情愿走上前去,抓起那些衣服,朝自己身上一股脑套了上去,至于锦盒之中的物事,本就用不上,也懒得去管。
垂下一头柔长如墨的青丝,当即犯了傻,自己一向男子装扮,从来就没梳过女子发髻,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披头散发出去见人吧
想了想,还真想出了一丝灵感,松松散散,编了两条大的麻花辫,用原先的束发银带便一捆,万事大吉
整了整衣衫,将那些湿衣服拾了,连同束布带一起,依言放去门外。
初次穿回女装,颇有些不自在,见得园中丫鬟目瞪口呆的样子,生怕自己哪里不妥,又赶紧退了回去,在房中随意踱步,无聊打着哈欠。
房中有着浓郁的熏香味道,与这清淡的风格有些不符,这个纪狐狸,大男人还弄什么熏香,妖里妖气的,等下一定好好笑话他......
想着,头有些晕,勉强走到床前,刚一坐下,便是软软扑到在塌上,意识尚存,力道全失,这感觉,和上回在山上差之不多,那熏香,有问题......
老天,这是什么状况,今日怎么频频被人设计凌宇洛啊凌宇洛,你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人
过了一会,房门一开,纪夫人走了进来,立在床边,笑吟吟道:乖媳妇,觉得奇怪,是不是
凌宇洛有些气恼,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这熏香,是我家祖传秘制,只对女子有用,嗅后立刻浑身绵软无力,你能坚持这么久,资质真是不坏
你到底是谁凌宇洛淡淡说道。
我么,我是你的婆婆啊纪夫人笑道:不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道上混的,江湖上送我一个绰号,叫做白变娘子,可惜嫁给岚儿他爹这个老古董之后,又生了个资质连我一半都赶不上的儿子,这日子一天比一天无聊,所以我一见了你,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凌宇洛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说话。
纪夫人呵呵笑道:乖媳妇,我家岚儿在这京城,那是万里挑一,比他爹年轻的时候还更受欢迎,当然,你也比我年轻的时候生得还俊说着,忍不住在她光洁细致的脸颊轻轻一捏,啧啧赞了几句,又道:这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没理由你们两人会对不上眼哪这婚事一拖再拖,他爹不说什么,我这做娘的心里可是着急,今日机缘巧合,我自然要给我那傻儿子好好谋划一番......
凌宇洛有些了然,暗暗叫苦,却听见她又说道:等下我出门去赴宴,岚儿他爹今晚也是有事晚归,府中家仆丫鬟自会恪守本分,不予打扰,这里是岚儿的寝室,等下岚儿回来见到,一定欢喜得不行,你们两人就放开手脚,好好恩爱,多给我弄几个宝贝孙子出来......
等这生米煮成熟饭,下月选个黄道吉日,就把这婚事给办了,哈哈,乖媳妇,为娘可真是有些等不及了纪夫人越想越开始,大笑着走出门去。
房门关上,凌宇洛暗自运功,只觉得这熏香比当日在山上遭遇那贼人所点的迷香更为厉害,竟是一点内劲都使不上,调息一阵,亦如泥牛入海,全无作用。
转头一看,那只香炉燃得正好,轻烟袅袅,挥了挥手,心有余而力不足,距离又远,本没发将之熄灭。
躺在榻上,咬牙切齿一阵,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自醒转,抬眼一望,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去,正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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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纪狐狸怎么还不回来,突然听见外间一阵凌乱脚步声,接着,男子的声音传来:
谁叫你喝这么多酒的,连路都走不稳了,真是
你少管我去拿酒来,我们接着喝
懒得理你,方才在酒肆发酒疯,打烂那么多物事,我还要赶着去给你赔钱呢,你倒好,一开口就是我爹的旗号,说什么直接到丞相府中取银子,人家真的上门来,让我爹知道,还不打断我的腿唉,我怎么摊上你这样的师兄兼主子
没人让你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等你以后娶了媳妇,我便是再也不......喂,你往哪里走,我的寝室在这边,你也不是没来过
纪云岚,你听着,别在我面前提什么媳妇不媳妇的
是,是,不提就不提,你上山当和尚好了看清楚没有,那间便是我的寝室,你自己进去躺会,我尽快回来
哆嗦鬼,我知道了
哎呀,这纪狐狸怎么说走就走了,不仅如此,还把冰山给带了回来,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几日不见的冰山,心中便是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只听得房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有人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径直朝床榻位置扑了过来。
卷二 风光无限 第十八章 呼之欲出
凌宇洛躺在榻上,一时心乱如麻,眼见黑暗之中,那人歪歪倒倒朝自己扑过来,嘴巴张了张,不知为何,竟是发不出声音来。
不过瞬间,那人已经到得帐前,在塌边轻轻坐了下来,还好,并没有碰到她的身体。
凌宇洛咬着唇,正暗自庆幸,却听得他长长叹息一声,便是朝榻上倒了下来。
哎随着那毫无顾忌的动作,他的手肘,正好撞到了她的口的柔软之上,痛楚传来,这一声低呼,便是再也憋不住了。
是谁他酒醉之中,意识尚存,一个翻身压制住她,大手蓦然一紧,扣住了她的脉门。
是我那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酒气尽数喷在她的脸上,熏得原本还清醒的她也是昏昏若醉了。
此言一出,身上之人忽然僵住不动了。
你好重,你起来,别压着我。屋子里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如此静默的他,却是让她惶恐不安,心已经快要跳出口。
我一定是在做梦,在做梦齐越伏在她身上,酒这东西真好,喝了就能做这样的美梦,能够梦见仙女,仙女哦
不是做梦,你真的压痛我了,你起来,快起来凌宇洛低叫,我不是什么仙女,那个,男女授受不亲,你快些起来
怎么回事,这场景竟是有些熟悉呢,那炙热的气息,那双有力的手臂,那强健的男身躯,与记忆中的那晚,那个醉人的时刻,渐渐重合
不对,什么地方弄错了,是弄错了么
哦,是自己太想念二师兄了这思念成痴,什么人都看作诗他,实在要命
但是,也不对,自己明明知道身上之人不是二师兄,而是这冰山,为什么心跳还是如此强烈,已经无法呼吸了,口一口气憋得死紧,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昏厥。
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脸,从脸颊,到下巴,再到嘴唇,打着圈儿不住摩挲,口中喃喃唤道:别走,我的仙女,不要拒绝我,如果不是做梦,那该多好
他的声音,怎么会那么温柔,又带着丝丝的伤痛,一声一声,叫得她的心尖微微生疼,面对那缓缓靠近的脸庞,便是连出阻止的力气都全然消失了。
我的小仙女他又叫了一声,终于将嘴唇贴了过来。
唇畔相触的瞬间,凌宇洛脑子里轰然一声响,似乎有什么原本紧绷的东西被一下子扯断了,又仿佛所有的紧张都是为了此刻的接触,剧烈的轻松与满足感袭来,全身顿时松弛散开,飘飘渺渺,起起落落,如坠仙境。
他的嘴唇,坚韧而又柔软,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将那亲密的动作一点一点加重,引出她一声低吟,樱唇不由自主开启,被动亦或主动地,接受他长舌的侵进纠缠,包裹住他,回应着他,他嘴里还是带着酒味,香醇而浓郁,随着那唇舌的动作,又尽数传到她的口中,熏染了意识模糊了神智。
一屋黑暗之中,看不清相貌身形,只听得喘息之声逐渐加重,此起彼伏,男人的重与女子的娇媚交织在一起,愈演愈烈。
好烫,好烫,好奇怪
这样火热激动的感觉,并不陌生,不是第一次,绝对不是
齐越,你住手,听我说孬种昏昏,越想越是疑虑,越想越是心惊,身体四肢软绵无力,只得微微侧脸,避开他又一次凑上来的亲吻。
我不住手,我不要住手,我还要,我好想你,好想他的唇,逐渐下移,朝着她的下巴,她的脖子,她的口一一进攻,大手也不闲着,探向她的领口,顺着那冰肌玉骨,一路下去,待得触到那柔软浑圆,忽的疑感抬眼,茫然出声:有些不一样了呢
该死,不要再乱了,你住手你给我住手凌宇洛被他撩动得浑身颤抖,用尽全力轰吼出来的声音,仍是软弱无力,甚至带着死死哭声:齐越,你清醒些,我有话问你不是说你酒量好吗,怎么会醉得如此厉害
哦,这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扳正她的脸,又伏下去寻找她的嘴唇。
我问你,你是不是刚一开口,又被他赌上,吻得七荤八素,纠缠不休,着心中有事,自然是着急得不行,偏偏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唯一能动的唇舌,却是被他纠缠得死紧,无奈之下,只好压下疑惑,随他的心意,接受他如火如荼的进攻。
天,这感觉,怎么会如此契合,如此美妙
他的身躯,越来越烫,越来越硬,惹得她也是随之颤抖起来,那双手臂一点一点收紧,牢牢禁锢住她的纤腰,与他紧密帖服,全无缝隙。
是的,就是这样,啊,老天
就在浑身的血都冲入脑中,激动得险些昏死过去之时,奇越终于放开了她,一个翻身,在她身边躺下,重重喘气,片刻之后,方才颤声道:你怎么会在岚的房中
什么凌宇洛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没喝醉
什么做梦,什么仙女,全是骗人的,他本没喝醉,趁机在占她便宜
有些醉了,不过,我能探出你的内息来
是了,他一上来就扣住她的脉门,自然知道是她了,那么,后来的亲密行为时他故意的
凌宇洛张了张嘴,又听得他问道:谁封住了你的内功或者,对你下了药不成
还有谁,自然是纪狐狸的娘了
凌宇洛闭上眼,实在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冷静作答:床边那个香炉有问题,你快去吧它熄灭了,再把窗户打开透下气。
语毕,便是听得一声轻响,香炉的熏香应声而灭,齐越坐起身来,平平推出一掌,掌风过处,窗户打开,一股风吹进来,热烫的身躯渐渐冷静,紊乱的气息也是逐步平稳下来。
为何忽然换作女装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比起刚才,显得冷静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穿的是女装凌宇洛微微有些失望,想了下,低声反问。
齐越轻笑,显得心情大好:我大致能看到,方才也到了
我才不想穿什么女装呢,我是被人设计了凌宇洛想着他方才在自己口上下其手的动作,又羞又气,斥道:你这个人,你也跟着欺负我
我没欺负你,那不叫欺负。齐越轻轻说着,又侧身躺了回来。
凌宇洛一见他的动作,急道:喂,你还躺下来做什么,快些起来,输送些内力给我,我现在手脚酸软,浑身无力,等下连这房门都走不出去
齐越看了看她,却是摇头:这样温顺的模样很好,不用恢复内力了。
那怎么行等下四师兄回来看到我们这样,不知会怎么想还有他的父母
齐越哼了一声,道:我管他们怎么想
齐越凌宇洛生气地喊。
臭小子,我发觉你喊起我的名字来,实在顺口,这天杌门七城第一条便是不敬尊长,你难道忘了吗
没喊你冰山,已经算不错了。凌宇洛嘟囔一声,却觉纤腰一紧,便是被他轻轻带了过去,侧身在他怀中。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他凑过去,声音低沉道。
凌宇洛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问他什么自然是问刚才那些亲密行为,怎么会像极了那个晚上的感觉,不,不是像,本就是如出一辙,心中已经有些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答案也是呼之欲出。
在他的怀中,嗅着那混着酒意与汗气的男子体味,心中却是越来越迷乱了,那晚她偷吻的人,难道是
这个真相,太可怕,也太震撼,一旦揭露,便是要改变现在平静的一切
内心巨震,这样的真相,她真的要去一一解开吗
不说是不是嗯齐越笑道,有了这惩罚的理由,薄唇张开,毫不费力含住她的,轻轻在那樱唇上不住咬起来,起先还是开玩笑,到了后来,却又忍不住深深吻住,与之缠绵。
凌宇洛脑中正是天人交战,又是惊慌,又是歉疚,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狂喜,吻着,吻着,手指动了动,手臂竟然有了一丝力气,咦,这熏香刚一熄灭,内力就回来啦
正想着,背后一热,却是齐越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正贴在后背背心,缓缓输送内息,帮着她恢复体内。
这个人,一心还可以二用吗
自己却是思潮狂涌,气息激荡,本无法凝聚心神
该死,你怎么可以这样迷人齐越闻声说道,又恋恋不舍在她面颊上轻啄一下,便是扶起那娇弱的身子,一只手臂环着她的纤腰,让她斜斜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贴重新帖上她的背心,掌心抵住,内力催发。
小洛
乖媳妇
正当此时,房门轰然被推开,随着两声惊恐大叫,两条人影飞奔而至。
就在两人进屋的同时,凌宇洛只觉得臂上力道一松,那只手臂往上一扯,便是瞬间拉下了床柱上的帐幔,及时阻挡了外间来人的视线。
越,你在不在纪云岚的声音抖得厉害,还带着一丝侥幸,这醉酒之人,说不定走错了房间,或者,本还没走进屋子,就在院中哪个角落躺下了
我在。齐越沉声道。
纪夫人听得那床榻之上的男声,身子晃了两晃,险些昏死过去,忽然想到什么,尖叫喊道:乖媳妇,你还在吗
老天保佑,不是一直说那丫头聪明伶俐吗,虽是祖传熏香,不一定迷得倒她,说不定自己解了药,早就脚上抹油,溜之大吉了。
乖媳妇齐越闻言,凑近她的耳畔,疑惑道:什么乖媳妇
凌宇洛心中一动,嘤咛一声,软软答道:伯母,我在。
纪云岚一听那娇弱的嗓音,顿时呆若木。
旁边,纪夫人的哭声顿时响起,惊天动地,老天,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对不起你啊,我的傻儿子,我是偷不着蚀把米,好好的乖媳妇,被我推给别人了啊哭喊着,一拳垂向身旁一动不动的男子:都怪你,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笨蛋儿子,散了值不早早回家,跑去酒肆做什么,自己跑出去不说,还领个大男人回来,送上自己媳妇的床,辣手摧花呀,可怜我那水灵灵的花骨朵一样的乖媳妇
报应,这便是设计她的报应啊
凌宇洛听得双肩耸动,不住偷笑,齐越却越听越是蹙眉,喝道:纪夫人
娘,别说了纪云岚也是将她搂住,咬着嘴唇喊道。
为什么叫我不说,娘心里委屈呀,那么对眼的乖媳妇,就这样被人捷足先登,吃干净了,是殿下就了不起吗,皇子殿下就可以强夺臣妻吗傻儿子,你怎么交了这样的朋友
伯母,你在转移矛盾凌宇洛忍不住低语一声,明明是她胡乱绑作堆,现在倒成了齐越的错了,真是莫名其妙
你这丫头,吃里扒外,帮着外人说话,真是气死我纪夫人声泪俱下,不满控诉:你是不是嫌弃我家岚儿只是个侍郎,比不上人家皇子殿下有权有势岚儿,你怎么给娘找来这么一个媳妇,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这什么跟什么啊
凌宇洛翻了翻白眼,实在佩服她的胡搅蛮缠的能力,跟自己有得一拼。
懒得开口说话,索靠回齐越怀中,轻声道:要不他们说他们的,我们继续她的内力,才恢复了不到二十分之一,仅是可以抬抬手而已。
你确定要继续吗齐越轻笑:有人在,我会不好意思
你凌宇洛顿时面红耳赤,这个坏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难道他以为她就那么豪放,隔了一张帘子就可以在人前亲热吗
下一刻,他的手掌又贴上她的后背,内力催动,酥麻间,火热一片。
凌宇洛微微一怔,却听得他低声说道:不是你说要继续吗我没乱想
床榻之上的窃窃私语,仅有一层薄薄的帷帐,显然是遮挡不住的,更何况是天机老人的弟子。
你们两个,还不准备下来吗纪云岚的声音,已经频临愤怒了。
是啊,快些下来,让我好好看看纪夫人也是随声附和,他们不是师兄妹吗,或者并没有发生什么,虽然这个想法有些站不住脚。
凌宇洛心里犹在记恨先前被下药之事,存心跟纪夫人过不去,眼珠一转,便是低吟一声,懒懒道:四师兄,我也想早些下来,这床榻太硬了,磕的我背好疼,还有,我浑身都没有力气,本站不起来,三师兄他也是醉了
那个,初经人事,应该就是这样的症状吧哈哈
快些气昏过去啊,或者直接夺门而去,将那府中物事砸得个稀烂最好
听得这话,纪云岚清却是镇定下来,瞥了一眼那帷帐的人影,淡淡说道:既然、是如此,让我来扶你们两个吧说着,便是朝床榻一步一步过去。
你太低估岚了。齐越叹息。
来人停在帐前,屏住呼吸,大手一伸,刷的一声拉开,黑暗中,瞅见榻上两人的姿势,以及整齐的衣衫,呆了呆,便是惊喜叫道:你们说着,立刻转过头去,对那不明事理的纪夫人叫道:娘,快去叫人掌灯赶快把着熏香的解药拿来
纪夫人见此情景,顿时反应过来,大喜过望:乖媳妇,你没有被吃啊,可把娘吓坏了真是太好了岚儿,你好好看着你媳妇,我这就去拿解药如此说着,旋风一般跑开了。
有丫鬟匆匆掌灯进来,放在桌上,屋内顿时灯火通明。
纪云岚挥手退了下人,凑近床榻,看着那抵在凌宇洛背上的手掌,只觉得十分碍眼,手臂当即伸了过去:越,你喝了酒内力不济,让我来
不用,已经好了齐越笑着,一掌松开,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凌宇洛一声欢呼,从那床榻之上一跃而起,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微微蹙眉:这身女子衣服穿在身上真难受,四师兄,你给我找件男子衣衫好不
不用,这样很好看一旁之人异口同声道,目光尽数胶着在她伸手,但见眼前之人墨发如云,面莹似玉,眸澄若水,一身鹅黄轻纱裹身,清灵秀挺,美丽不可方物,纵是两人身怀绝技,定力非凡,也是悲当前这美景迷了心智,惊了魂魄,本抛不开视线。
喂,你们两个,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这两个男人,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饶是她一向胆大妄为,也是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羞赧。
纪云岚朝齐越望了一眼,眼眸之中有微微的火苗,忽然一声轻笑,缓缓说道:越,有件事,我对小洛一直瞒着没说
什么事齐越皱眉,因他古怪的语气,隐隐生出几分担忧。
纪云岚,你别胡说八道凌宇洛大叫,心中乱得一团糟,方才的瑰丽情事,自己还没理清楚呢,现在又蹦出一个纪云岚来,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现在想说什么。
不过是想谈谈情,说说爱,如此简单之事,怎么会乱成这样
小洛,你面子薄,不好意思说,让我来说纪云岚微微一下,无视她的焦急的神情,对着齐越,一字一顿道:小洛,其实不是我的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