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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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风光无限 第十九章 天堂地狱
不等他说完,凌宇洛已经忍不住叫起来:我还没出生的时候,订下的什么劳什子婚事,都能够作数吗万一我生成一个瘸子,或者一个傻子,你也要娶我吗
越,你听明白了吧纪云岚又是一声轻笑,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少女,流露出几分委屈:小洛,你那么着急说出来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说,你其实不是我家的表亲,只是我娘认下的干亲
凌宇洛张大了嘴,这个纪狐狸,怎么就中了他的道儿话说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只是对头刘越说,又不是对着秦易之说,她那么着急做什么
有些心虚,后退一步,尴尬笑笑:我不着急,你们随便说,随便说
再看那冰山,薄唇紧抿,面色如冰,眼中却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烧得消溶殆尽,体无完肤。
瞟了一眼纪云岚也是不太好看,甚至有些微微发青的脸色,不由得心中哀叹,这是招谁惹谁了那几百年前定下的婚事与她何干,这被人设计下药的事情她也郁闷,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去,怎么她倒成了天下第一罪人了真是
还是她的二师兄好,温柔又多情,哪像眼前这刚要融化又立刻封冻的冰山,还有这只有朝冰山方向发展的狐狸,一个个对她横眉冷眼的
还是那句话,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门边人影一闪,隐约瞥见是那罪魁祸首狐狸娘,凌宇洛正满肚子火气,这下顿时来了神,扔下一句你们慢聊,便是提着裙摆,大步追了出去。
刘越眸光闪动,对上纪云岚的眼神:我们谈谈
好
凌宇洛见那纪夫人一路疾走,心中着急,便是展开轻身功夫,几个起落,手臂一张,挡在她的面前。
乖媳妇纪夫人一见是她,顿时眉开眼笑。
别乱喊,我现在还不是你家媳妇。凌宇洛想起一事,朝她伸出手来:那个熏香的解药呢,给我看看祖传的秘制熏香是吧,她可要小心些,搞不好下回这狐狸娘还拿这个陷害自己。
那个二殿下不是已经给你解了吗,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已经不需要解药了纪夫人将手中物事收回袖中,捏得紧紧的。
舍不得是不是凌宇洛冷笑,见过了她的心思与手段之后,也就不把她当长辈了,多一个这样的对手倒是不坏:我想,四师兄的爹,恐怕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吧,他若是知道你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用上这样的物事,导演了这样一场闹剧,真不知会怎么样呢
说着,朝那大门处望了几眼,满是期待:纪丞相还没回府吧,要不我这就去大门口等着他回来,放心,我只实话实说,绝不添油加醋早就听吴风说过,当今丞相纪铮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生平最见不得歪门邪道,哈哈,这一回合,自然是胜券在握
果然,那纪夫人一听到纪丞相三个字,面色一变,便是拉住她的衣袖,讨好道:乖媳妇,哦,不,乖小洛,这个事情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那个老古董,就不用说给他听了罢
呃凌宇洛嘻嘻一笑,朝她手掌摊开。
这个是用千年雪莲制成的雪露丸,不仅是我这个熏香,世间十之八九的迷香,都是可以解的,我只剩这几颗了,你拿一颗去就好,这丸子配置不易纪夫人絮絮叨叨,便服是去拧那瓶盖。
那么吝啬做什么,我就是拿来研究一下,以后多的都还给你凌宇洛懒得理睬她,一把将那小瓶抓了过来。随意揣入怀中,心道,若是见了薛伯伯,给他闻闻,看看,便能配出个八瓶十瓶来,又有何难处
纪夫人见她动作,知道也拿不回来,心疼得直搓手跺脚,偏生自己又是理亏,送了把柄到对方手中,不禁叹息:你这丫头,真是蛮横,看今后谁能将你制得住
彼此彼此凌宇洛哈哈大笑,想她方才说所,奇道: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说是四师兄来制我,莫非你也不确定了
纪夫人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岚儿是愣头小子,他娘可是过来人,你被那二殿下点尽便宜,难道我看不出来吗瞧这张小嘴肿的,说是辣手摧花,实在不足为过
凌宇洛怔了一下,伸手按住嘴唇,想到方才与那冰山的激情缠绵,顿时面色血红,浑身燥热。
纪夫人瞧见她的神情,叹息一声,拉住她的手脚,追悔莫及道:这事也是怪我这做娘的太过心急,用那熏香缚住你的手脚,再加上这催情的药,任谁见了都是心猿意马,难以自控,更不用说是那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唉,我家岚儿怎么就刚好错过
什么,催情
她下面说的话,凌宇洛本就没再听进去,一门心思都在那催情二字上面。
催情,那熏香之中,含有催情的成分,也就是,媚药
那么刚才被齐越压在身下的异样感觉,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身中媚药
那个催情的药,会不会导致神智迷乱,但凡接近自身的男人,都会看做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缓缓抬头,把手握住纪夫人的手,正色问道。
纪夫人愣了愣,点头道:正是,怎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可惜凌宇洛垂下头去,并没有看到。
催情,是因为催情,若是换了纪云岚,或是别的男子压上来,也会是如此感觉
她就说嘛,怎么会无缘无故对那冰山动情,甚至还怀疑自己当年偷吻的人是他,而不是二师兄,这样荒唐的剧情都想得出来,若是让二师兄知道,还不气昏过去
是二师兄,从来都只是二师兄,不是冰山,不是他
理清头绪,心思清明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心里却是憋闷得慌,不再充盈,不再踏实,反而是空空荡荡,患得患失──对了,又是几日没见到二师兄了,一定是想他了,相思成灾,才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与心思,她已经等不及了,要飞回他的身边去
媳妇,你怎么啦纪夫人看着眼前怅然若失的小脸,有丝心虚:那个,也许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别叫我媳妇了凌宇洛一口打断她,清楚说道:伯母,你当年也是江湖儿女,情豪爽,快意恩仇,下嫁纪丞相,想必也是诸多不易,说到底,也是为了一个情字,才能绝然抛开这身份地位的束缚,而我,也是如此
早在两年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别人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会接受除他之外的任何男子,不管他是身份高贵亦或平凡,我这辈子,跟定他了,永远都不会后悔想到那被捧在手心呵护与怜爱的感觉,那带着心疼与坚持的深吻,便是微微一笑,这样的男子,值得她去追随,对他,自己是决计不会放手的
这个别人,不是岚儿纪夫人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问。
抱歉,不是。声音没有半分犹豫,直截了当,拖泥带水,不是她凌宇洛的格。
那么,是二殿下
凌宇洛微微蹙眉,有些不耐,也不是
那么,这婚事
伯母,我当四师兄便是我的哥哥一般,我对他只是兄妹之谊,这和男女情爱,完全是两码事,再说四师兄也是因为看到那玉佩,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这才对我刮目相看,其实他也不见得真正喜欢我,你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歇了口气,又嘻嘻笑道:今天你放掉一个不甚满意的儿媳妇,他日我一定赔你一个疼到心坎的儿媳妇,哦,对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么,别说是一个,八个十个都不成问题,只要四师兄吃得消
你这个鬼灵,我怎么会不满意,如此对我的胃口,我实在是满意得不行纪夫人气得捶她一拳,笑骂道:臭丫头,你这满口大道理,听起来还真那么回事,我都没有办法说不
凌宇洛眼眸闪亮,欢喜道:那伯母是答应取消婚事了纤手滑向腰间,稍一索,便是醒悟过来:是了,那玉佩放在中没有带出来,我会尽快交还回来,四师兄好送给他真正心仪的女子
且慢纪夫人摆手道:我是大致被你说服了,他爹也应该不会太过固执,但是岚儿,他这一关,你要自己去过才行,那玉佩,你也不必交还给我,直接交给他好了。是的,交还给他,如果他愿意收回的话,傻小子,还有机会
那好,一言为定凌宇洛没有多想,痛快说道,一看那天色,已经是深夜了,这会回去齐愈肯定是已经就寝了,今天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幸好,还有纪夫人这个挡箭牌,丞相的面子,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总是要给的吧。
伯母,我要回去了凌宇洛抑拳道。
去吧,我带你去换衣服。见她挑了挑眉,却是不为所动,忍不住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这回是真的带你去换衣服,不会再算计你了
这可难得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凌宇洛小声嘀咕一句,被她眼神一瞪,赶紧跟上。
换上那身崭新的青色男装,竟然还十分合身,倒是出乎意料了,纪云岚的身材,可比她高大健硕多了,这个怎么小那么多
纪夫人看出她的疑惑,一边帮她梳理发髻,一边笑道:这个的确不是岚儿的衣服,是我给自己做的,我当年行走江湖,也是女扮男装,后来遇到岚儿他爹,才是金盆洗手,彻底告别,但是这么多年来,哪有不怀念的时候,有时想得紧了,闲来没事,也就做几套衣服自己穿着玩玩,这把年纪了,剑都拿不动了,也只能躲起来悄悄怀想一番
遇到喜欢的人,就要放弃自己喜欢的生活吗凌宇洛听出她语气之中一丝怅然,不解道:难道就不能调和与平衡吗
纪夫人看她一眼,淡然道:相夫教子,与仗剑天涯,可以调和吗丞相夫人,与江湖女侠,可以平衡吗
好似不能,凌宇洛咬唇相着,却听得她又说道:你若是喜欢那二皇子,只怕比我放弃得更多,你倒是个聪明人
凌宇洛不禁好奇,这喜欢谁,和聪不聪明,又有什么关系,她喜欢二师兄,不论他是王子也好,平民也好,那都是一样的,再说,他的身份地位是那么奇特,本不需要她放弃什么东西,这只是她运气好,而和她的智商截然无关。
纪夫人给她梳好头发,系好发带,又说了些话,还问起她离世娘亲的事情,无奈她自己也是迷迷糊糊,不甚清楚,只得作罢。
走到大门口,却见齐越与纪云岚双双挺直站立,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她多久了,见得她一身清爽男装,都是一呆。
他们两个在那房中到底谈了些什么跟她有关吗
虽然方才在纪夫人面前已经否认了与两人的关系,但是一看到他们僵硬的面色,还是忍不住关心起来,连连望了好几眼,这才向纪夫人告辞。
乖媳妇,不论如何,这纪府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纪夫人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凌宇洛心中感动,轻轻点头,再看向纪云岚,笑道:四师兄,我回去了,今天是机缘巧合来认个门,改日再登门拜访
纪云岚张了张嘴,目光闪耀,终于说道:那好,我等着你。
那目光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流淌,许是不甘,许是不合,许是坚持,惹得她微微叹气,却也无能为力。
也罢,下回归还玉佩之时,再与他好好谈谈吧。
这回之路,不得不与齐越同时了。
走出纪府大门,只见那侍卫吴雷已经在外恭候,在他身后,是一辆造型别致的马车。
殿下吴雷上前行礼。
刘越看了看身边少年,挥手道:走吧,回
这马车车厢十分宽敞,底下是绵软的垫子,壁上还有靠背,凌宇洛一坐上去,便是闭目养神,一声不吭。
困了么要不躺下睡会,等下到了我叫你使是。齐越坐在对面,柔声说道。
是有些困,却不至于困得想睡觉,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罢了。
眼皮动了向下,没有理他。
下一瞬间,温热的身躯靠过来,大手伸出。
你做什么凌宇洛像只受惊的小鹿,猛然睁眼,朝后一缩。
那么紧张干嘛齐越好笑道,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变,将一张薄毯搭在她肩上,看着她浑身绷紧的模样,有丝愕然:你在怕我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累。裹紧了毯子,斜斜靠在车壁上,又闭上眼睛。
那纪夫人后来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使得你忽然变得这个样子齐越皱眉道:对了,你方才在门口看我的眼神就不对。
人家哪里说你什么坏话,你若是问心无愧,就别乱猜。
我当然问心无愧---齐越笑着,凑了过来:是不是怪我没把和岚谈判的结果告诉你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他们谈判都谈了些什么
生生压下心中那份强烈的好奇,伸手一挡,他的吻,便是落在她的手心:三师兄,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我听着的。齐越握住那小手,轻轻吻上纤纤细指,喃喃道:我宁愿你喊我齐越,而不是什么师兄
原来这个身子最敏感之处,却是指尖呢,酥酥麻麻,如电流击中一般,凌宇洛紧紧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止住喉中那一丝低呤,催情,催情,催情,狐狸娘那一句话重重叠叠袭来,却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淋将下来,惊得她四体僵硬,周身寒彻。
一个是日久生情,一个是一时之欲,这情与欲,岂能混为一谈
既然如此,当机立断,绝情不拖泥带水
猛然将手抽回,仓惶喊道:我喜欢的人是二师兄
一句过后,两人都是呆住了。
好半天,齐越才低低出声: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我上山学艺第一眼看见他,我就喜欢他,我故意乱七八糟做饭整他,他也不生气,我努力练功,就是为了让他开心,我生病的时候,他还亲手给我煎药越说越是顺口,这两年来不断回忆的事情,说起来就跟背书一样。
那时我在养伤,我若是没事,一样会给你煎药齐越低吼。
凌宇洛摇头道:你们对我好,我都知道,但是,我只喜欢二师兄,只喜欢他给我的那种感觉
那方才你的反应算是什么意思是我的错觉吗,你那么热情,那么激动,你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也是喜欢我那样对你的,不是吗他俊脸涨红,口亦是急剧起伏,藏在衣袖里的手掌已握成拳,攥得死紧,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来说出这一番话。
那不是我的本意,那个熏香,是媚药换作是任何男人,我都会凌宇洛咬唇,心道,都会把他当作是两年前一吻定情的那个人
瞥见他受伤的眼神,心中不忍,又说道:今日之事,是个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忘了吧。
误会,只是误会,却原来,真的是在做梦,以前是,现在也是齐越望着她,忽然起身,目光如同一把冰刀刺过来:凌宇洛,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怎么会对你长叹一声,生生咽下后面的话。
凌宇洛心头一颤,又听得他厉声说道:停车
殿下马车停住,吴雷探头进来,疑惑不解。
送她回去不用管我说完,便是朝车外纵身跳下。
三师兄凌宇洛一把推开吴雷,跟着跳下,朝他追去。
齐越听得那唤声,身影一顿,并不回头:若是追过来,我便当你方才是胡说八道,你想清楚说罢,闭上眼,心如雷鸣,带着最后的希冀,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巷无人,风幽幽地吹,前方之人衣衫飘风,一身白衣,凄清如雪,在黑暗中生出炫目的亮光,那个孤单的身影,磕和她心底生疼,到底是追,还是不追
一个是日久生情,一个是一时之欲
脚逾千斤,那一步,抬不起来,又怎么迈得出去
半晌,齐越惨然一笑:我明白了。语毕,朝前走出几步,便是发足狂奔,再几个起落,已是消失不见。
凌宇洛怔怔站在原地,眼中慢慢落下泪来,被风一吹,冷意入心。
误会解释清楚了,应该欣慰才对,为什么心中却是被抽空了一般
哦,他骂得真好,没心没肺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章 红袖缭乱
第二日一早,凌宇洛便被叫到了坤夜的正殿之上。
齐愈一身便服,挺直端坐,神情悠闲弹奏着一架古琴,手指抚动间,琴音铮铮作响,叮叮咚咚,如流水一般自在荡漾,只可惜堂下之人对于这音律全然不通,听得直打哈欠,眸子泛酸,眼泪长流。
凌五,你一直揉眼做什么一曲罢了,齐愈抬眼问道。
凌宇洛立即抱拳,叹道:回殿下,听了殿下的琴声,属下太感动了,止不住地想
倒贴ok?小说5200
哭,真是高山流水,阳春白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小子,你这张嘴,真是比抹了蜜还甜齐愈笑了笑,忽然正色道:我问你,你昨晚几时回来的
哦,查勤来了。
临近丑时。
听说,你坐二皇弟的马车回来的齐愈不动声色问道。
刚到门处,她就及时下了车,不想还是被人看见了吗这皇之中,密探可真是不少呢
回殿下,属下在路上遇到吴总管的弟弟驾车回,他说二殿下不在车上,正好可以捎我一段路,属下偷懒,就上了他的车 ,请殿下恕罪,属下往后一定谨慎行事,不会再有下次
二皇弟不在车上那他人在何处齐愈微微蹙眉。
吴侍卫没说,属下也就没问。他与齐越之间的对立关系 ,她又不是不知道,想从她嘴里套话,没门
齐愈点了点头,道:朝中争斗繁多,势态复杂,你是我的人,便不宜与各方势力走得太近,尤其是纪丞相,他虽是你的亲戚,也不能显得太过熟络,以免惹人口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
齐愈瞥那少年一眼,唇角微微上扬,又道:听说你在静居寺调戏人家姑娘,被人家打了一耳光
凌宇洛吃了一惊,道:是谁在我背后乱嚼舌头,胡说八道我在寺中认真寻查可疑人等,怎可能去调戏什么女子请殿下明察
是么,难道是谣言齐愈挑了挑眉毛。
当然是谣言凌宇洛不住点头。
却见齐愈微微一笑,便是立起身来,缓缓走到那故作镇静的少年身边,仅隔一尺之遥,端详一阵,奇道:不是说被煽了一巴掌吗,这挨打的是脸,怎么连嘴巴都是又红又肿,难道你还强吻人家,被人家反过来咬了一口呵呵,你别告诉我这是摔跤摔的 。
该死的冰山,昨晚那么用力干嘛,这惨状,还不知几日才能消除,弄得她回来之后都不敢去见二师兄,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来
这个太子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话就把她的理由堵死了,不能是摔跤,那会是什么
这个,这个,面对齐愈那疑惑的目光,不觉干笑两声,呐呐道:昨晚在纪府,被灌了点酒,神志不清,与那侍候的丫鬟, 干柴烈火,生出点状况来
那个,不是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吗,她这样的说法,半真半假,足以打消他的疑虑吧
凌五,可真有你的哈哈哈齐愈放声大笑,半晌,方才停下,看了看掌心的一个小小纸卷,沉吟道:罢了,这雍西之行长途奔波跋涉,回京又是练,又是盘查,十分辛苦,这父皇寿诞临近,各项准备已经就绪,今日就让你们放松一日,两日之后的宴,可要给我打足了神,好生对待
哦,又要放假了,这主子可真是体恤下属,张弛得当,天大的好人啊。
昨日睡眠不足,正好回去寝室抱着小白好好补眠去
凌宇洛心中窃喜,却听得他高声唤道:传吴风进殿听令
不一会,吴风急匆匆进来,抱拳行礼:殿下
近日御神卫的兄弟们都辛苦了,你下去安排下,带大家去京城里最有名气的齐愈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凌宇洛离得甚远,耳力倒是不坏,依稀听得是什么红袖楼。
咦,这红袖楼的名字,好生熟悉呢,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殿下,这寿宴在即,此是关键时期,去烟花之地,怕是不妥吴风面露难色。
烟花之地,是了,晚上在寝室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经常听那些同伴们聊得兴起的,这楚京城中最大的青楼,便是叫做红袖楼
没听错吧,齐愈叫吴风带着他们逛窑子,进妓院
天,怎么会有这样的主子,管吃管住,月俸丰厚,还有亲自过问他们的生理需求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齐愈呵呵一笑,向吴风耳语几句,听得他不住点头,口中称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属下告退
凌宇洛尚有一丝疑虑,却已是被吴风拉着走了。
回了小院,众人一听得有大半日时间去光顾那红袖楼,赶紧梳洗换装,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哎,凌五,你怎么回事大伙都往外走,你抱着猴儿回房中做什么
凌宇洛站在门边,又打了个哈欠,不耐回头:你们去吧,我昨晚没睡好,这脚软手软的,去了也是白去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起来:凌五,听说你昨晚纵欲过度了
现在后悔了吧,红袖楼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身段又好,去了保管你会上瘾,哪里还看得上别的女子
是啊,凌五不去太可惜了,他长得那么俊俏,指不定人家还拿银子倒贴他
越说越起劲了,难道她长了一张酷似牛郎的脸吗
凌宇洛讪笑道:你们还磨蹭什么,有这个时间调侃我,倒不如早早去选美人,若是被旁人抢了先,只剩下些丑八怪,那可就糟了
听得此言,方才还将她团团围住之人如鸟兽散,一下子失了踪影 。
那白猴儿听的兴奋异常,见众人都迅速离开,口中呜呜作响,拉着凌宇洛的衣袖,不住往朝众人离去的方向扯去。
喂,人家是去青楼,你在一旁瞎起哄什么你身为一只猴子,自然要恪守猴子的本分,不能胡思乱想,知道吗
小白点头,吱吱叫了几声,甚是委屈。
好了,我们洁身自好,回去睡觉,困死了昨夜回来得那么晚,又担心齐越那样跑出去出什么事情,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晚上,几乎是天快亮了才勉强合上眼,一大早又被齐愈叫去训话,若真是男子,被他们拖去青楼,想必一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
奇怪,齐愈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怎么会突然让他们去青楼找乐子,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将小白扔在榻上,自己也侧身躺了下去,见那猴儿还对着自己嘻嘻哈哈,便是翻了个身,面朝外间,懒得理它,一阵胡思乱想,正昏昏欲睡之际,有人猛然一拍她的肩头:凌五,大白天睡什么觉,赶快醒醒有正事要做
死吴风,饶人清梦,真是欠揍。
凌宇洛也不睁眼,辩明声音的方向,便是打出一拳。
拳头在半空之中,被一双手掌握住,有人笑道:睡着了还能打人,真是有意思
那声音,很是熟悉,是齐愈
凌宇洛倏地睁开眼,一下子从床榻之上跳了起来:殿下
双手背在背后,却也不闲着,索着,将被褥往那猴儿的位置上方一扯,一拉,这背上无眼,也不知到底遮严实没有,尽管如此,又哪里敢往身后望上一眼。
你榻上藏了什么东西齐愈笑道。
回殿下,没什么,是属下的脏衣服,气味太大,怕殿下笑话,只好暂时收进被子里。被他这么一吓,什么瞌睡都醒了,感觉小白在被子里蠕动,心中大惊,忍不住一掌轻轻拍去,那猴儿吃了一掌,顿时不再动作。
好了,你别把你那猴儿打死了齐愈哈哈大笑道,叫小白是吧这小白摊上你这样凶恶的主人,真是可怜
什么,他知道
齐愈瞅见眼前少年骤然睁大的双眼,笑得更加开心:若是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他们会同意让你在寝室之中养一只猴儿
原来是这样,这些奸诈的小人,亏她还一直小心翼翼,躲躲闪闪 ,战战兢兢,陪着笑脸,说着好话,还不时拿些银子出来请他们喝酒,以求他们对她养猴儿之事守口如瓶
呜呜,她的银子,她的血汗钱
眼光哀怨向吴风,惊得他身子一颤,连连摆手:天地良心,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又怎么好说,再说那么多人喝过你请的酒,我算是喝得最少的了
齐愈大笑:好了,凌五,吴风他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快些去洗把脸,我们这就去红袖楼看热闹去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
红袖楼,是这楚京城里最大最气派的青楼,美人云集,环肥燕瘦,这大门间人潮如织,进进出出,一刻都不见停歇过,周围的酒楼店铺也是跟着沾光,生意明显比同行好上很多。
漱香阁,便是其中之最。
这座酒楼才开业不久,因为与红袖楼迎门而立,相对成风景,便是每日食客不断,红火非常。酒楼总计两层,一楼是大厅,桌椅整齐,供招待散客之用,二层之上便是独立厢房,装潢得富丽堂皇,自然专供达官贵人享受美食了。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凌宇洛抱着一杯清茶,腹中空空,饥肠辘辘,方才刚进酒楼的兴奋劲早已经是荡然无存。
开什么饭齐愈在那少年额上敲一下,笑道:给我好好盯着吧,看完好戏再来慢慢吃喝,要不吃得满嘴流油出去,实在影响形象
凌宇洛扁了扁嘴,实在不想看见那两人故作神秘的样子,无聊打了一个哈欠,自顾自跑到窗户边上,看那街上的风景去也,看着那红灯高悬,酒旗招展,窗外暖风熏人欲醉,不知不觉,便是趴在窗栏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齐愈也不睬她,和吴风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对面红袖楼的大门。
对了,吴风,今日的事情,通知他没有
吴风摇头道:回殿下,最近几日很少看见,据说,昨日一早出去,彻夜未归,也不知去了哪里
齐愈哼了一声,道:这个小子,越来越放肆了,哪里是做大事的样子 ,幸好,我还有所保留
殿下英明
两人低声而谈,凌宇洛浑浑噩噩,也没听得太仔细,纵然是挺清楚了,就凭脑子里那一团糨糊,也是不明所以。
来了忽然听得一声低呼,迷糊一个激灵,便是跳了起来。
饭菜来了么哈哈,终于可以吃饭了,开心过去,顺着吴风的手指方向朝下一看,只见那对面红袖楼大门开启,一名衣饰不凡的男子在那众多女子的簇拥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这身形,怎么有些眼熟
这人是谁咬着唇,越看越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齐愈看她一眼,笑道:人家前不久才挨了你一巴掌,你难道忘 了么
哦,是三皇子齐诚
现在明白我们来做什么了吧齐愈瞥她一眼,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如此兴师动众,自然不是只为了抓这位三殿下一点小辫子,难道这青楼之中有什么问题
联想起昨日在静居寺的搜检行动,凌宇洛心中一动,这太子殿下怕是在铲除异己,可是这跟齐诚有什么关系,莫非他
不错,齐诚确有异心。看出她的疑惑,齐愈冷然说道。
殿下已经是当朝太子,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还想一手翻天不成凌宇洛满脸堆笑,心中却是哀叹,这些皇权争斗什么的 ,自己可是压不想理会,不想沾染啊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父皇的寿宴之时,才是尘埃落定之日,在此之前,说什么都是空话。齐愈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轻笑。
什么意思凌宇洛听得如堕云雾。
没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齐愈转头问道:吴风,那暗号安排好了没有
回殿下,已经安排妥当,等到人赃并获,兄弟们就会冲进去,一举擒住。
好,这一回,我倒要看看,那妖人还有什么话说齐愈击掌而笑,目光越过窗户望过去,忽然面色一变。
吴风目光过去,也是看得真切,低叫一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回事,这两人脸色那么难看
凌宇洛冲过去,仅是看到一人跳下马来,朝着那红袖楼的大门急匆匆进去,那一身劲装青衣,头上冠翎,腰间佩刀,昨晚才见过的竟是吴雷,与齐越形影不离的侍卫吴雷
这节骨眼上,他去那红袖楼做什么
殿下吴风望着齐越,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齐愈朝那对面阁楼在望一眼,听得那门口一阵喧闹之声,叹气道 :还能怎么样,已经打草惊蛇,现在进去还有何用我先行回,你们进去看看情况,速速回来向我禀报。
是,殿下
看着齐愈匆匆而去,凌宇洛眼望吴风:吴大哥,我们
走吧,我们去看看,吴雷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吴风咬牙 切齿,疾步下楼,凌宇洛不敢怠慢,赶紧小跑跟上。
刚走到那华丽非常的大门处,吴风面色又是一变,拉着她飞速往一旁的店铺闪去。
只见那老鸨眉开眼笑,将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恭送出门 ,那人淡淡点头,便是上了一顶轿子离开。
这是三殿下的舅舅,当朝国舅爷,兵部尚书郑大人吴风在她耳边说着。
两人隐在暗处,又站了一会儿,果然,那三皇子齐诚神情漠然走了出来,急走几步,到得前方港口,几人已经候在那里,牵过一匹高头大马来。
齐诚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毫不留恋离去。
殿下估计没错,这两人果然在此密谋吴风怒道,这个吴雷,坏了殿下的好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两位公子,快快请进,看是要叫哪位姑娘出来侍候一进门,那老鸨便是喋喋不休个不停。
不必了,我们来找人的吴风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哎,这位妈妈小心了,我那大哥脾气不好,妈妈不要见怪 凌宇洛将之扶住,温言问道:妈妈可知道方才刚刚进来那位穿青色衣衫的哥哥到哪里去了,他家媳妇要生了,我们着急找 他回去,唉,女人可真是命苦
老鸨见她长相俊美,说话也客气,自然不予隐瞒,往楼上一指,道:那位官爷也是来找人的,上楼去了
多谢凌宇洛抱拳,再一看,吴风已经不见踪影,几个御神卫的弟兄倒是从那厢房之中走了出来,一个个神情满足,看见是她,皆是惊喜。
喂,你这小子,不是说不来吗
是啊,才一会功夫,又生龙活虎了
凌宇洛见得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禁蹙眉:我有正事, 懒的跟你们多说心中有些明白了,齐愈故意让他们来这里玩乐。届时吴风再以总管的身份来此督察,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目 的,却是为了揪出那密谋之人
可惜啊,这么好的计策,这么好的机会,却被吴雷那冒失小子给破坏了,难怪吴风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他这做哥哥的,没管好自己弟弟,在太子殿下面前也是难辞其咎。
不对,这两次见面说话虽然不多,但也看得出他格十分沉稳,也不像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了,方才,老鸨说他是来找人,如此急迫,到底是找谁呢
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安,望了望那楼上紧闭的间间房门,一个箭步过去,蹬蹬疾步而上。
走得近了,各处欢声笑语不断,其间夹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十分刺耳。
凌宇洛也不停留,径直过去,心道,这个吴雷是去了哪里,万一已经进得屋子,她要不要推门进去,一一查看
竖着耳朵,一路走过,到得厢房的尽头,也不见他的人影, 摇了摇头,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得那最末一间厢房有声音传来:殿下,你醒醒,你快醒醒
殿下那齐诚不是已经走了吗,齐愈也是自己亲眼看着回去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殿下
凌宇洛心中疑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声音是从那虚掩的房门之中传出来的,吴雷的呼唤,仍在继续:
殿下,这里不能久留,会影响殿下清誉的
殿下,让属下扶你起来
这几个女子的道属下解不了,殿下快起来吧
房门轰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吴雷愕然抬眼,望向那门口瞠目结舌的少年:是你
凌宇洛压住心底震惊,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但见那雕花大床之上,朱红帷幔随意坠落,芍药花被褶皱摊开,一个人斜靠在榻上,墨发凌乱,双眸迷蒙,浅麦色的膛之上寸缕未着,口中喃 喃作声:吴雷,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之间,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到那屋中静立不语的少年,整个人便是立时呆住,一动不动了:洛
齐越,你真行啊,竟然跑来嫖妓凌宇洛气得浑身发抖,瞟了一眼那床下横躺的衣衫不整的人影,更是火冒三丈,神形欲裂:你当你是谁,一下子招来这么多女人,你有那么大的能力吗,你还要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