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搞不好接近五十都有可能。”
“哈,那也不算很老,算是“超级熟女”吧。”
真真“嗤”的一笑:“主人可是老幼通杀的,只要不超过五十岁,凭她霸王花队长的身份,一定很合主人胃口。”
“是吗唉,主人要是打她的主意就糟了,她很难惹的。”
红棉假装关心地说:“我们所有霸王花都是她亲手训练出来的,各项本领起码都差她一截,主人虽然厉害,恐怕未必是她的对手。”
“不可能啦,主人是天下无敌的他是超人中的超人,拥有最最强大的力量,谁也不可能打败主人”
真真一脸自信地说,声音里充满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尊敬。
红棉看在眼里,心中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她还抱有一丝希望,想与真真先建立起友谊和感情,然后循序渐进地游说她背叛擒兽男,与自己和夜莲站到同一阵线,但现在看来,这狗女已经执迷不悟,被擒兽男彻底洗脑,还是免碰钉子得好,免得暴露了意图。
当然,刚才这两个多钟头的闲聊也不是毫无收获,红棉透过巧妙的旁敲侧击和不断试探口风,还是从真真嘴里套出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首先是对于魔窟的了解增加不少,从真真的片言只语和这些天的摸索、感受来推断,整个魔窟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似乎是由一个巨大的地下掩体改造而成,建造标准具有典型的军事风格,似乎还可抗衡核打击,但好像荒废许久,基本上没有任何军用设施、设备留下,也找不到什么武器。
魔窟里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囚室,看上去也像是由士兵宿舍改建而成的。
目前狗女们以及红棉、夜莲所处的只是其中一层,这一层就已经有近百间囚室,据真真说,上面还有四层,如果以一人一间计算的话,也就是总共能容纳五百人左右。
至于擒兽男本人,则占据其中面积最大的几间房间,分别作为他的寝宫、工作室、实验室、调教室和刑房等等,各有各的用途,另外还有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冰姨”,也是单独住在一间由钢化玻璃和人工水晶打造的特制房间里,距离擒兽男的寝宫最近。
所有这些房间共同构成一栋地底的“宿舍大楼”,楼外还有一座相当宽敞的操场,不过要先坐隧道快车,然后再搭乘升降机才能到达,似乎是在某一个掏空的山腹里,相当于一座巨大的室内运动馆。头顶和四周都被钢筋、水泥封得风雨不透,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唯一可以出入魔窟的秘密通道,设置在擒兽男的寝宫里,只有他本人才能开启和关闭,操作极其复杂,除了有最尖端的电子锁和防破解密码控制之外,还需要进行视网膜扫瞄,严密的程度不亚于国家安全局,整个魔窟堪称是个滴水不漏、固若金汤的监狱。
想要趁擒兽男外出时越狱,基本上是痴心妄想,除非能生擒他然后强迫其开门,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离魔窟,至少视网膜扫瞄那一关就绝对过不去
“你在想什么呀怎么突然发呆了”
真真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打断红棉的思绪。
“没有啊,说话太多有点口渴,歇歇而已。”
红棉急忙掩饰地端起饮料,喝了几口后岔开话题:“对了,你不是说有礼物送我吗呵呵,我好像到现在都还没收到哦。”
“哎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真真一拍脑袋跳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嘴里装腔作势地唱着“当当当当”,就像即将展示无价珍宝似的,一脸神秘笑容。
“到底是什么礼物呀别卖关子了,快给我看看”,红棉本就是个性急的人,被她挑起好奇心,不由分说地一把抢过箱子,“啪”的打了开来,然后她的双眼立刻瞪圆,“啊”的低呼一声,脸上泛起红云。
箱子里赫然摆放着电动棒棒、按摩棒、震动器、跳蛋等各式各样的女性自蔚用具,还有一些平常连见都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玩意儿,旁边还附带印刷精美的使用说明书。
“怎么样,喜欢吧”
真真笑嘻嘻地说:“这些都是最新款式,你可以从中挑一样作礼物,千万别客气哦,看上什么就挑什么”
“我才不要呢”
红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没兴趣”
“得了吧你,大家都这么熟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真真嗤之以鼻,随手从箱子里抓起一根电动棒棒,按下开关,逼真的假gui头顿时“嗡嗡”的螺动起来。
红棉心头一颤,双腿情不自禁地夹了一下,俏脸更红了,但嘴上却还是嚷道:“真的没兴趣啦反正我需要需要治疗的时候,直接到虚拟实境接受调教就是了,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
“你呀,真傻。”
真真摇头叹息:“你不觉得进进出出虚拟实境其实挺麻烦的吗要是能自己掌握激发xing欲的工具,想兴奋的时候随时都能兴奋,不是更方便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红棉仿佛茅塞顿开,眼睛里一下子发出光芒。
是啊,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这些天来,她为了达到更高层次的“进化”,以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度,在虚拟实境里放纵自己的情欲,除了吃饭、睡觉和必要的锻链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花在调教课程上,对于xing爱的认识和技巧已经有了极大提升,身体的敏感度也在不知不觉间增强许多,好像稍微受到一点刺激,两腿间就很容易又湿又热。
而她最关心的手臂,只要体内一产生xing欲,臂力就会康复如前,而且无论是进攻还是承受打击的能力,都明显更上一层楼,可惜一旦xing欲消失,双臂又会逐渐恢复成普通人的软弱水准。
这当然是巨大的缺憾,不过红棉经过反复试验后,发现手臂的强劲程度和持续时间,是与xing欲是成正比的,体内的xing欲愈强烈,手臂的力量就愈威猛,并且可以延续更长一段时间后才打回原形。要是能达到高潮,这种状态就几乎能保持一刻钟左右,但每次都要进入“虚拟实境”才能高潮,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
现在好了,有了这些情趣用品辅助,直接就可以激发xing欲,而且操作又方便,要是将这样的好东西拒之门外,就真的是大傻瓜了。
“嘻嘻,动心了吧”
真真看出红棉的心思,“噗嗤”笑了出来,“快点挑一件用啦,这些都是我蒐集的宝贝,我当你是好姐妹才肯送你的。”
“谢谢,好,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红棉性格毕竟大方爽快,想通了就不再扭扭捏捏,在箱子里东挑挑、西看看,拿起一件用品后又放下一件,半晌后她突然将箱盖“啪”的关上,将整个箱子抱了起来。
“哇,不会吧”
真真慌忙叫道:“我自己也要用呢,你可不能全部拿走啊”
“放心,我最多只挑一、两件,不过我想先回房间一一试用一下,才知道哪个合用。”
红棉认真地说着,脸上不禁流露出期待的神色,就像一个急着去会情人的美貌少女,激动兴奋的样子溢于言表。
“早说嘛,只是试用当然没问题啦,我这就送你回去,你慢慢试吧。”
真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奔过去打开室门,亲热地挽着红棉的手,一起快步离开房间。
第三章
下午四点半,洪岩家。
白鸟薇进门之后,就直接坐到沙发上,半晌一言不发。
她显然是匆忙出门的,很随意地披了件外套,黑色皮短裙照例搭配着高筒长靴,但没有再穿网袜,袒露着雪白浑圆的大腿。清澈的双眸略带血丝,大概是一夜未睡,不过眼神中连半点疲倦之色都没有,反而明亮得异乎寻常。
洪岩偷眼望着她,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到她的逆鳞,再惹来一顿暴打可就冤大了。
两人尴尬地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白鸟薇才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眸子直视着洪岩。
“你传给我的那本书,我看完了。”
“哦,看得挺快的嘛。”
洪岩随口说:“接近一百万字呢,我是好几天才看完的。”
“我是跳着看的,那些大段大段不堪入目的se情描写,我直接就翻过去了。”
“嗯嗯,那些段落是比较无聊,基本上没什么价值。”
“何止没价值,简直让人反胃,恶心得不得了”
白鸟薇紧蹙双眉,满脸厌恶的表情:“我刚开始看的时候,还以为你误传了一本黄丨色小说给我,差点就打电话来骂你了。”
洪岩苦笑:“其实我有做好接你电话挨骂的心理准备,想不到你这次居然很沉得住气,把整本书都看完了才找上门,真是出乎我意料。”
白鸟薇哼了一声,说:“书,我是看完了。但我的疑团不但没解决,反而更多了。”
“哈,这一点倒在我意料之内。说吧,你有什么疑问,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乐于回答。”
洪岩答应得十分爽快,白鸟薇反而有些思绪万千,不知从何问起的感觉,想了一下后才开口。
“先说说这本书本身好了,它的书名到底是冰峰魔恋呢,还是胸大有罪”
“两个都是,一个是实体书的书名,一个是网路版的。”
“那作者呢是同一个人吗”
“我想应该是吧。”
“你想应该是你不知道作者是谁”
“不知道。”
“那出版社呢是哪一家”
洪岩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本书是在台湾出版的,时间大概在二零一零年左右,其他就不清楚了。”
“这怎么可能呢一本出版印刷的实体书,居然不知道作者、出版社和确切的出版时间就算是盗版,胡编也会编一个作者名字上去吧”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洪岩无奈地说:“据刊登这本书的网站披露,全套书是在一个旧书摊收购的,一共有十多册,大概因为封面画的都是裸女,全被人撕去收藏了。又因为年代久远,书背的字迹完全脱落,内页也破损,失散得十分严重总之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作者、出版社的讯息。”
“网站披露的什么网站”
“好多网站都有,你上网一搜就知道了,这套书在se情网站上都传烂了,转载来转载去,谁也不知道最早的原始文章是在哪里公布的了。”
“天,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这是你独家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呢”
白鸟薇嘴里抱怨着,手中已打开手机,开始上网搜索书名。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她忙碌地点击、浏览着网上的连结,又用手机发了几条简讯出去,然后颓然后仰靠在沙发上,脸色惨白而痛苦。
“阿岩,你真的认为这本书写的就是我妈妈本人吗”
洪岩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觉得是,书中女主角的原型应该就是你妈妈没错至少,是参考了你妈妈的许多真实事蹟写成的,不过未必可以完全和你妈妈划上等号,说不定其中有一些夸张、失真的部分,或是经过作者的艺术加工和随意发挥,跟你真正的妈妈有很大差别”
“什么艺术加工简直是胡编乱造”
白鸟薇打断他的话,整张俏脸气得铁青,大声说:“我妈妈从来没有向色魔臣服,从来没有就算有也是假装的,目的是等待机会反抗。她最后牺牲自己和色魔同归于尽了这书里居然乱写她嫁给色魔,还心甘情愿地同流合污,真是太过分、太无耻了”
“对、对、对,这书绝对是在污蔑,非常浑蛋”
洪岩赶紧连声附和:“我一直相信,你妈妈是有史以来最出色、最智勇双全的警花。她是正义的化身,绝对不会向邪恶屈服的”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她是个伟大的女性。小薇,你应该为你的妈妈感到骄傲”
白鸟薇感激地看着他,清澈的明眸里泛起泪光,低声说:“谢谢你这么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洪岩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暗中吁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得快,哄女孩的急智近来也大有长进,不然搞不好就又被揍了。
他拿起一包纸巾递过去,等白鸟薇的情绪平静下来后,仍然用谨慎的语气说:“小薇,虽然这本书有很多胡说八道的地方,但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里面有一些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线索,对我们了解当年的案情真相是有帮助的”
白鸟薇点了点头:“是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我看得出来,在涉及案情部分有许多都是第一手资料。作者能写出这本书,一定是个掌握相当程度内幕的家伙,单凭道听途说搜集素材,不可能把细节写得如此吻合的,连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都了如指掌”
洪岩目光闪烁:“真的吗有细节很吻合”
白鸟薇“嗯”了一声,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几秒后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书中那个“大奶警花”的样貌和身材描写,还有在警局的职务和晋升过程,都和我妈妈的档案记载一模一样。就连呃三围和身高这么私密的数字,甚至罩杯尺码,都精确得丝毫不差”
洪岩显得很吃惊:“我以为是作者随便编的数字,原来是真实的啊,这里面肯定有古怪,作者的身份恐怕很不寻常。”
白鸟薇又点了点头,双眸炯炯地凝视着洪岩:“阿岩,依你看,这个作者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会掌握这么多内幕呢”
洪岩想了一下说:“我觉得有几种可能。第一,可能是你妈妈当年的同事,中京刑警局里的某一位警员,他本来就认识你妈妈,又能接触到案件档案,或许本身就是“巨ru奸魔”专案调查组的一员,所以才能写出纪实程度这么高的作品。”
“嗯,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但我不太相信是警察。你看这本书,除了女主角之外的所有警察,尤其是男警察,都被写得无比低能、丑态百出作者分明对警察是抱着一种嘲笑、贬低的态度,身为警察的人是不会这么自我作践的。”
洪岩不置可否,接着说道:“还有第二种可能,作者是我的同行,也就是新闻从业人员。我上次说过了,媒体都有自己的眼线挖掘真相,有时候比警方更快破案都有可能呢”
这次白鸟薇表示同意:“二十多年前的赛魔案,从一开始就受到官方媒体关注,当年的警局头头也接受过官媒采访,或许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内幕,虽然官媒遵照嘱咐没有当作新闻报导出去,但有人事后写进小说里赚稿费,也是很正常的事。”
“是啊,这本书里有好几段关于大奶警花的新闻报导,是很专业的新闻体裁写法,一般的小说家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这个我就不太懂啦,你的专业眼光应该不会错吧呵,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有第三种”
洪岩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就是裹魔本人”
白鸟薇的眸子霎时更亮了,犀利得就像刀锋,声音却微有些发颤:“你也认为有这种可能性这是奸魔本人的杰作”
“绝对有这本书我看了好几遍,作者的心态显然就是奸魔的心态嘛那么多关于奸魔的心理剖白,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刻体会吧我不信全部是作者凭空想象,就这么编出来的”
白鸟薇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闭上眼睛,脑子里仿佛很是晕眩,俏脸也因激动而通红,接着又变得苍白。
“小薇,你没事吧”
洪岩嘴里关切地问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盯在她的胸前,因为呼吸急促的缘故,美丽女特警的酥胸起伏得相当剧烈,虽然还未达到“波涛汹涌”的幅度,但也非常诱人。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联想起她的姐姐白野玫。啧啧,那才是一对尺寸惊人的超级爆丨乳丨,天生就很适合“抖动”要是她姐姐此刻也坐在这里,听到这番言论并且也同样激动的话,那丰满无比的巨胸急促起伏,样子不知道会多么震撼呢,搞不好鼻血都会当场喷出来。
“没事,我很好。”
白鸟薇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尽力抛开一切杂念似的,神色很快就冷静如常,看上去并无异状。
她沉吟着,缓缓说:“作者就是奸魔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但这本书足足有一百万字耶,奸魔平时又要伪装身份,又要和警方斗智斗勇,而且不久之后就和我妈妈同归于尽了,在这短短几个月的业余时间,他也能写完这么长一本书”
洪岩呵呵一笑说:“如果是专业写手,每天上万字都是小意思,几个月已经足够了。不过我同意你的说法,奸魔未必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也不一定有这种水准的文笔。所以嘛,这就存在第四种可能性了虽然作者并不是奸魔,但却是一个熟悉内情的“执笔者”,他把奸魔口述的内容大致整理了一下,再经过一些想象和胡乱发挥,就写成这本书。”
“有道理。或许这个推测更接近事实呢”
白鸟薇目露赞许兼深思之色,接着问:“还有第五、第六种可能吗”
“暂时没有啦。”
洪岩伸了个懒腰说:“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好,这个作者对整件事一定有非常深入的了解,只要能把他找出来加以盘问,说不定就能解开现有的许多谜团了。”
“没错,你收拾一下,换件外套跟我一起出门,咱们这就去找人吧”
“找人找谁啊”
“找第一个把这本书上传到网路上的人啊我有种直觉,这个人就算不是作者,也是个跟作者有直接关系的人。要不然,一本二十多年前的无聊se情小说,干嘛要辛辛苦苦地制作成电子档摆上网呢”
洪岩啼笑皆非:“我晕怎么找啊刚才我都说了,这本书在网路上都传烂了,根本查不出来是谁第一个上传的”
“你错了,只要真的想去查,无论任何人在网路上做过任何事,都能查出来的。”
洪岩一怔之下就明白过来,语气充满少有的讽刺:“原来如此。我以为政府强迫安装的“河蟹”防火墙,在核战之后终于消失了,想不到河蟹这么顽强,连核武器都歼灭不掉啊,到现在还是无处不在。”
白鸟薇不理他的奚落,低头摆弄着手机,片刻后“滴滴”声响起,收到了一条简讯。
她打开简讯,一边翻看一边满意地念道:“喏,已经查到了。第一个上传的文章是半年前在“风月网站”发出的,从ip查到的地址是湖东路的一处私人住宅区,哈,连户主资料都查到了,姓名是咦”
她忽然低声惊呼,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讯息。
“是谁啊该不会是你那位未婚夫吧”
洪岩随口开着玩笑,凑到她身边一看手机萤幕,也“啊”的惊叫起来。
“陈主编这这是我们陈主编啊天,不可能吧会不会正好是同名同姓的人”
白鸟薇的双眼却在发光:“是他没错我早该想到的,他不正是个如假包换的新闻工作者吗而且“中京在线”的前身是官媒中京日报他身为一名老员工,完全有机会接触当年奸魔案件的当事人”
洪岩表情古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认为他就是作者”
“就算不是,肯定也听说过这个案子。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问问,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白鸟薇兴奋得一跃而起,抓住洪岩的胳膊,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喂喂,慢点等我先穿好鞋啊,哇哇哇”
洪岩整个人几乎是被打横拖了起来,狂呼乱叫也无济于事,眨眼间就被拖到屋外扔上气垫车,接着马达轰鸣声响起,车子风驰电掣般驶上公路。
下午五点半,“中京在线”办公大楼。
“陈主编半小时前就下班了啊。他说今晚有个重要约会,要先回家换衣服呢。”
“是啊、是啊,他满脸喜色,出去时还一直照镜子,大概是佳人有约吧,哈哈哈”
同事们放肆地调侃着,老阅今天难得提前下班,大家也都可以早点收工了。
“我靠,那也不用这么早就关机吧,想找他都找不到”
洪岩不满地埋怨了两句,又尝试着拨打了一次陈主编的手机,听到的仍然是“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
“小洪,你急着找陈主编干嘛”
有位女同事好奇地问:“你又不是负责突发新闻的,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请示完全来得及嘛,何必搞得那么紧张”
“唉,不是我自己想这么紧张啦,我也是被逼的。”
洪岩苦笑,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走廊,白鸟薇正站在那里瞪着他,满脸催促、不耐烦之色。
他叹了口气,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硬着头皮向她走去。
经过自己的办公桌时,洪岩无意中瞥见相邻的座位也是空着的,美丽的金发女郎凯瑟琳又没来上班
这已经是她连续第四天不见人影了,对于一向敬业的她来说,这种情况好像相当罕见。
洪岩忍不住询问周围几位同事,凯瑟琳怎么一直不来上班,是不是出差去了
众人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有人推测她可能是请病假了,因为上周曾发觉她面色苍白,且在厕所里呕吐云云。
老天,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洪岩暗暗吃惊,回想起凯瑟琳曾对自己说过的话,顿时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不过目前也没时间多想这件事了,他加快脚步走出办公室,和白鸟薇一起进入电梯。
十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气垫车上,飞速向湖东路驰去。
“我说,这样直接闯到陈主编家去,似乎不太好吧”
洪岩哭丧着脸说:“要是打扰了他的好事,他生气起来怎么办啊你是客户当然无所谓,但我肯定就惨了。”
“放心,有我罩着你,他不敢炒你鱿鱼的。”
“就算不炒鱿鱼,以后也会找我麻烦吧,唉,今年加薪又没希望了。”
“你怎么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唠叨叨个没完哪”
白鸟薇为之气结:“那么怕失业,将来我养你好不好要不然你来当我的男秘书,保证不炒你鱿鱼。”
“真的吗那太好了”
洪岩做出惊喜状,兴奋地嚷道,“最好是做贴身男秘书,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的那种,就算薪水低一点我也心甘悄愿。”
“无赖你想得美”
白鸟薇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但接着又意味深长地斜视了他一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我考虑一下好了。嘿嘿,是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候别怪我把薪水压得很低、很低。”
“再低都没问题,只要能随时随地见到你。”
洪岩不假思索地回答,眼神非常认真。
白鸟薇脸一热,本能地避开他的视线,心里莫名泛起一种温暖的感觉,但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禁止自己再想更多,脚下用力踩着油门,操纵气垫车,以最快速度驶向目的地。
傍晚六点二十五分,夕阳西下。
湖东路私人住宅区,气垫车在一栋三层高的花园洋房前面停了下来,白鸟薇和洪岩跳下车,快步走到门口。
洪岩伸手按动门铃,但等了好一会儿都寂无人声。
“没人耶,陈主编可能已经出门了吧”
“不可能”
白鸟薇断然说:“你看他的车还停在这里呢,总不可能走路出去吧”
洪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不远处的停车位上有好几辆车,其中一辆的车牌果然是熟悉的号码,于是点了点头,继续按动门铃。
悦耳的音乐声在屋里回响着,隔着门窗都听得很清楚,假如陈主编在里面的话,没理由会听不见,就算是睡着也该被吵醒了。
白鸟激突然脸色一变,鼻子不断抽动着,好像在尽力嗅着周围的空气。
洪岩愕然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你没闻到吗有一股焦味”
话音刚落,白鸟薇已猛然一脚踢向大门,“匡当”一声巨响,精钢制造的防盗门虽然本身未被踢毁,但门框处却整个裂开,带着防盗门一起飞进屋里几公尺远。
“哇,有必要这么暴力吗”
洪岩发出哀嚎声,满脸心疼的样子,看起来,这笔昂贵的大门维修费用肯定要从自己薪水里扣除了。
但下一秒钟,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夕阳余晖下看得很清楚,陈主编全身赤裸地躺在大厅地板上,肥胖的躯体一动也不动,已经变成一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死人
第四章
白鸟薇一个箭步跃到尸体旁边,弯下腰仔细观察起来。
洪岩跟着走了过去,仿佛有些战战兢兢的,才看了几眼就忍不住移开视线。
陈主编的死状满糟糕的,虽然还不至于惨不忍睹,但一眼望去,身上有多处利刃造成的伤痕,血肉模糊的样子颇为恐怖,脑袋软绵绵地歪在一边,显然是被人扭断脖子毙命的。
“刚死不久,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白鸟薇面色凝重,很快就做出结论。她连尸体的一根手指都没碰到,洪岩也搞不懂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唉,来迟了一步,要是我们不去公司,一开始就直接到这儿来就好了。”
“废话”
白鸟薇没好气地斥责:“都怪你啦是你说他不可能这么早下班回家,非要先去公司找人,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喂喂,我只是建议先去公司,没有“非要”吧而且是你问我为什么他会关掉手机,我告诉你按照过去的经验,通常是因为要开高层会议才会关机,在公司找到他的可能性比较大,你自己也同意我的看法的”
“好啦、好啦,别解释了,反正都是你的错”
白鸟薇重重顿足,蛮不讲理地娇嗔:“要不是你一直阻止我开快车,咱们六点前就已经赶到啦,正好能当场抓住凶手”
洪岩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无奈,其实心里却非常愉快。
他知道,只有当女孩在潜意识里对一个男人有了好感时,才会对他“不讲理”,才会动辄拿他来出气。
呵呵,现在我先让着你好了,谁叫我是男人呢等你这只鸟儿深深陷入我的爱情罗网时,你就再也挣脱不掉啦嘻嘻嘻
洪岩想到得意处,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他赶紧控制住自己,诚恳地说:“好吧,又是我的错。不过现在不是追究错误的时候,尽快抓到凶手才是第一要务,我们赶紧报警吧”
“等等,先别急着报警,我要先搞清楚一些疑点。”
白鸟薇恢复冷静、机智的神色,清澈锐利的视线扫视着整个大厅,很快落在离尸体不远的一个盆子里。
洪岩也看到那个盆子,还在微微冒着白烟,显然这就是在门口嗅到的焦味来源。
他随手打开头顶的吊灯,令室内大放光明,只见盆子里堆满黑色的灰烬,还有几点残余的火星。
“原来如此”
他仿佛恍然大悟,叫道:“我终于知道陈主编的真实身份了”
白鸟薮精神一振:“什么真实身份说来听听”
“这很明显啊,电影里这种镜头太多了,陈主编是地下党党员临死前把重要文件全部烧掉了,虽然壮烈牺牲,但成功掩护了整个党组织。”
“你去死啦”
白鸟激差点被气晕,修长的美腿抬高屈起,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洪岩的屁股。
“哈、哈,开玩笑的,别生气、别生气”
洪岩揉着屁股陪笑,感觉对方明显腿下留情,不但不怎么疼痛,反而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他急忙见好就收,也恢复正经的表情说:“我不是刑侦专家,不懂怎么看现场嘛。我只是有种直觉,这个盆子里烧掉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搞不好就是我们最需要的资料”
“哼,你要是再乱开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鸟薇先警告了一句,然后才转而用商量的语气问,“你觉得会是什么资料难道是那那本书”
“完全有可能陈主编既然是第一个上传那本书的人,原书肯定在他手里。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把书烧掉呢要是所有的内容网路上都有了,烧书岂非多此一举”
洪岩说到这里,突然“啊”的一声低呼,猛然醒悟过来,而白鸟薇的双眼也在骤然间更加明亮了,显然和他想到同一个答案。
实体书里必然另有玄机书中的内容一定有所保留,并未百分之百地上传到网路上,作者和出版社的讯息很有可能也是故意隐去的。什么年代久远、破损严重、字迹脱落,统统都是编造的谎言
也就是说,目前网路上流传的百万字作品,其实是经过精心编排、删节后的“阉割版本”,很可能有若干片断被故意删掉整套实体书之所以被焚毁,目的就是为了继续掩盖这些不想让人看到的部分
“当然不是多此一举当然不是这里面大有问题”
洪岩喃喃自语着,伸手猛敲自己的脑袋,好像在责怪自己直到此时此刻才想到这一点。
白鸟薇冷静地接口:“第一个问题是,陈主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只是一个单纯的上传者吗还是说,他其实就是作者本人”
洪岩苦笑说:“我本来无论如何都不信他是作者,但如果只是个上传者,干嘛要删掉一部分内容呢从动机上似乎又说不过去唉,真是够复杂的”
“第二个问题,烧书的确实是陈主编本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干的,比如说凶手”
“这就难说啦。我是觉得陈主编本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如果是凶手要毁掉这套书,完全可以带走再说,没必要在现场烧吧。”
“未必。这么厚的一套书,共有十多册,随身携带不方便,要是我的话,也会索性在现场烧了干净”
洪厳声声肩:“我保留我的看法。呵呵,等抓到凶手时,看看是你对还是我对。”
“嗯。第三个问题,为什么陈主编会迟不迟、早不早,正好在我们找上门的前一刻遇害书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烧掉的,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怀疑是因为咱们来找陈主编,所以凶手才赶紧将他灭口的可是,咱们是临时决定来找他的啊,而且我是他的部下,你是他的客户,找他都有正当理由,凶手又是怎么知道咱们这次是来追问书的事情呢”
白鸟薇蹙起眉头,苦恼地说:“我不知道唉,这几个问题的答案,我想来想去无法不能肯定,总感觉好像遗漏了什最重要的东西。”
“别愁眉苦脸啦,咱们一起慢慢推敲,迟早会真相大白的,现在还是赶紧报警,请你的刑警同事来彻底勘查一下现场,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吧”
“别急呀”
白鸟薇再次阻止洪岩,举步朝二楼走去:“我先去检查一下他的电脑,可能会留有一份完整的全文自己欣赏也说不定。”
洪岩只得跟在后面,两人一起上了二楼,找到一间书房。
这是间很大的书房,里面有三个书架,共同组成一个三角形,墙角还有好几个纸箱,堆满这个年代已经很罕见的旧报纸、旧杂志。
两人走进去一看,一台附有液晶显示萤幕的新款电脑摆在书桌上,主机部分赫然敞开着,里面的硬碟已经不翼而飞了。
“瞧,你想得到的,凶手也都想到了。”
洪岩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绝对是高智商,不可能给我们留下这么一份厚礼的”
白鸟薇也显得很泄气,但是眨眼间,她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快步走到书桌边,伸手抱起液晶显示萤幕。
“哈,高智商个鬼啦”
她欢快地叫道:“凶手一不小心就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将他的身份彻底曝光了你自己看看吧”
洪岩忙奔过去问道:“什么线索我怎么都没发现呢”
“喏,就是这个”
白鸟薇一手抱着萤幕,另一只手指着桌面,示意他认真看。
但洪岩举目望去,桌面上根本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他愕然抬头问:“在哪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蓦地只听白鸟薇沉声娇喝,右臂一挥,整面萤幕挟带着呼呼风声飞过洪岩头顶,重重砸中其中一个书架。
“卡嚓”一声,书架四分五裂散开,木屑纷飞中,一条人影敏捷地跃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口逃窜。
“站住”
白鸟薇一个箭步追上,动作快如闪电,一伸手已经扣住这人影的后颈。
以霸王花的力量和擒拿技巧,就算是身强力壮的大汉,被她这样抓住要害也会立刻全身酸软,手脚不听使唤地倒下。
但怪事发生了,这条人影只是稍微一个踉跄,非但没有跌倒,而且还猛然一记肘锤向后撞来,反击得又快又狠
照理说白鸟薇还是可以轻易化解这一击的,但她的左臂才刚抬起,不知为何迟疑了一下,没有及时伸出去挡架,以至于被肘锤端端正正撞中右肩
闷哼声响起,白鸟薇半边身躯震动,扣紧对方要害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那人影立刻飞步向前狂奔,一头闯出书房,慌不择路地向更高一层逃去。
“小薇,你没事吧”
吓呆的洪严这时才犹如大梦初醒,满脸关切地冲了过来。
“没事,你留在这里,别乱跑”
白鸟薇匆匆丢下一句,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背影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了。
洪岩定了定神,回头望向书架所在的位置,只见那个被当作“暗器”投掷的萤幕跌落在砸烂的书架碎片中,已经彻底摔坏了,正在冒着丝丝青烟,另外两个书架倒是完好无损,但摆放的书册掉了几十本下来,七零八落地堆满地面。
他略一沉吟就猜到前因后果,看来早在他和白鸟薇进入书房之前,这个人就已经躲在里面,藏身于三个书架环绕形成的空隙里。
虽然这条人影屏息静气,并未发出半点声响,但白鸟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女特警,很快就察觉到此人的踪迹,她不动声色,假装要洪岩过来看桌面的“线索”,目的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地骤然发动攻击。
毫无疑问,这家伙一定就是杀死陈主编的凶手杀人之后大概还想翻找什么东西,所以暂时留在现场,只要能将此人生擒活捉,也许一切谜团就都迎刃而解了
洪岩双眼放光,显得颇为激动,把白鸟薇刚才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得意地奔出书房,也沿着楼梯跑上最顶层。
这一层有两间卧室,较大的一间正传出“劈劈啪啪”的拳脚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女子清脆的呼喝声。
洪岩悄悄走到门口,探头朝室内张望。
只见里面的床铺和家具翻的翻、烂的烂,都已经不成样了,白鸟薇正施展小巧腾挪的功夫,和一个布套包头的蒙面人近身搏斗。双方你来我往地拆招,打得很是热闹,一时之间看不出谁占上风。
咦,居然是个女人
洪岩瞪大双眼,惊奇地发现这蒙面人的身材相当惹火,虽然穿的只是普通的运动服,但美好的曲线掩都掩不住,丰满滚圆的双丨乳丨完全不逊于霸王花女特警,于挥拳踢足间颤巍巍晃动着,一望而知没戴丨乳丨罩。
“喂,谁叫你上来的这儿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下去啊,快下去”
白鸟薇马上就发现洪岩,边打边转头瞪了他一眼,催促他赶紧离开。
洪岩嘴里应了一声,知道她是怕拳脚无眼误伤了自己,但他的男性自尊心不允许他撇下心爱的女孩,一个人当缩头乌龟,所以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紧张地观察着场上的形势。
不到半分钟,他就确定了一件事,白鸟薇的实力明显在对手之上,如果使出全力的话,要收拾这蒙面女子并不是难事。
但奇怪的是,她好像有什么顾忌似的,只用一只右手见招拆招,左手握成拳紧贴在身后,始终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