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命悬一线（作者：）
既然是公安局刑侦科给我打来电话，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是要出事。
挂了电话，我叫了一辆出租车，马上到公安局刑侦科，唐伟和四名警察坐在一个圆形的会议桌两侧，唐伟给我介绍：邓副局长、周副局长、李科长、周大队长。
我的心紧张得要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第一想到的就是米香，我默默地祈祷：米香啊，千万不要出事啊……
邓副局长说：“你就是那个酒壶吧，快请坐，咱们慢慢聊。”他接着说：“今年春天山西一个叫临汾市发生了一起绑架杀人案，一共是四个嫌疑犯绑架杀害了一个煤老板，有两名罪犯已经在环山村被警方抓获。据审讯和调查，另两名重要嫌疑犯一个叫周发明和吴辉，现在还在逃，今天唐伟主任把这些情况都跟我说了，其中一个在逃的嫌疑犯很可能在本市，他们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现在唯一的知情人就是米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台湾企业泰魏集团老总的女儿也失踪了，米香的失踪也可能跟这个团伙有很大关系。”
他这么一说，把我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我知道米香的，她是受人只是逼迫做了很多事，但是她没有必要参与这样严重的犯罪案件吧。
公安局的一名同志给我端来一杯热茶，我喝了一口茶说：“米香跟我说过，那个叫周发明好像已经整容了，名字也改了，叫什么……我还记不起来了，就住在郊区的一个二层楼里，前两天我还到那个附近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米香呢，可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不知道人到哪去了。”
邓副局长说：“外来人口在社区都有登记，那个二层楼里的情况我们目前还不了解，为了不打草惊蛇，最好的办法是要先找到米香。”
唐伟说：“这几天都在找，也看不到她的踪影。对了，咱们市一共有多少环卫工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
邓副局长说：“你是不是想发动环卫工人的力量找到米香？这件事还得要问环卫局，具体数字他们了解。”
唐伟说：“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发动广大环卫工人，利用他们人员众多，每天在路上10多个小时在大街小巷工作，眼睛要比我们多很多，加上公安派出所民警全力以赴寻找，也许能有一点希望找到米香。”
邓副局长一笑说：“这个主意不错，如果米香没有发生意外或者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就有希望。目前为止，只有从找到米香为突破口，关于泰魏集团公司老总的女儿绑架案也会水落石出。”
“你们有没有米香的照片？我把照片发到每一个环卫工人的手里，让他们在发现米香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电话报告。千万不要把绑架案的事情脱漏出去，否则，人质很可能会受到生命的危险。”
唐伟把自己的数码相机从一个皮包里了拿出来，把相机打开，里面有我们三个人前几天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邓副局长随后叫刑侦科和刑警大队的人员把照片存在电脑里，刑侦科又把环卫局局长请来，把这个案件做一个详细的介绍，环卫局长也表示全力配合，为破获此案将作出最大努力。
据环卫局局长介绍，现在全市在一线工作的环卫工人数量为两千余名，邓副局长立即让刑侦科把米香的照片放大，要求及时召开全局环卫工人大会，把米香的照片放大一张挂在会议室，让所有的环卫工人都认识清楚，并把我的电话和公安局刑侦科的电话告诉每一个环卫工人，但是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打草惊蛇，在工作时一旦发现立即打电话给我或报告给公安局刑侦科和刑警大队，同时设立重大案件线索举报奖金1000元。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和唐伟激动得一夜没睡，时刻守候着手机的来电。
唐伟说：“环卫工人半夜也不上班，你快睡吧，别着急，环卫人员众多，发现米香的可能性比较大，要是能发现她的踪影，明天或者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我就叹气：“但愿米香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夜里，我跟唐伟对这个案件进行了很多分析，把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
我说：“这次，我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牺牲了，你说国家能不能算作我是英雄？到底值不值？”
“值！太值了！毕竟你是为了正义的事而去牺牲的，中国现在就缺少这样的人，为了正义，能舍己救人而牺牲，也是一种光荣，流芳百世......”唐伟说着就跟我讲了三国时代“典韦力战身亡”舍己救人的故事。
听着这个故事还挺有意思的，但是听完这个故事到现实中，却不那么容易，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自己还有个爹，还没成家，自己有那么多的大好时光，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唐伟就笑：“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你也未必去冒这么大风险去救人，咱们只是把最坏的打算说出来......”
哎！老人不是说么：该井里淹死的，河里死不了。
第二天一上午，没有任何电话打进来，我给公安局刑侦科打电话询问有没有消息，却得不到任何消息。
我在单位也没心情做工作，把唐伟的摩托借来，戴上安全帽，在城市里面转悠，把小街小巷作为寻找的重点，同时也把希望都寄托在环卫工人身上。
当我走到一条巷道里的时候，我手机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环卫工人打来的，说“杨花”巷的房屋里好像有一个很像米香，但是他说不准。
这到底是不是米香呢？我的心像绷紧一个弦。
我不熟悉地形，把摩托放到一旁，就打着出租车赶到了电话里所说的“杨花”巷，我到那才发现，这条巷路九曲八弯的，道路狭窄，可能是多年道路不断加高，导致巷路两侧房屋闲显得很低矮，这里有很多私人服装加工点。
一个女环卫工人穿着黄马甲在那里等候，我走过去跟她说我就是刚才接电话的人。
环卫工人指着一间服装加工厂的房子小声跟我说：“中午我来得早，就看见一间房子里一个很像米香的女人低着头走出来，到外面的厕所方便，他的后面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看就是贼头贼脑的，然后就匆匆忙忙走进了这家服装加工厂，我没敢跟她打招呼。”
我高兴地跟她说：“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是真的，线索奖金明天到公安局去领。”
这个时候，我非常着急，怎么办？我走到一个里这间房子远一点的地方马上给唐伟打电话，说已经发现了线索，要唐伟马上到公安局汇报，并出动警力，我马上也进入这个房间，营救米香。
唐伟在电话里也很急切：“哥哥，你千万别一个人进去，万一里面有犯罪嫌疑人，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到时候再出点差错就麻烦了。”
我也着急说：“我要是不进去，里面什么情况都搞不清，警察要是来了，碰到犯罪份子殊死抵抗，或者把米香当成人质，到时候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呢。”
唐伟告诉我一定要等十分钟，警察就差不多能赶到现场，我说行啊，时间就是生命，我就等十分钟。
我在巷路里等待着，每过一秒我都感觉到时间的漫长。已经到了快有十分钟的样子吧，我不敢再等了，怕出现什么意外，我急忙脱下衣服来，把衣服的袖子用力撕开一个口子，要装作缝补衣服的样子，走进了这家服装加工厂，黑暗的加工厂，走进里面就听见缝纫机“哒哒哒”作响，服装加工厂有些凉，可能是房子低的缘故，阳光进不去，大白天里却亮着白炽灯，一个工人脸戴口罩，头戴白色帽子，不停地做服装，完全没有注意我的出现。
这时候，我看见屋子最里面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并没有操作缝纫机，我揉揉眼睛仔细地看那做活缝纫工，从她的身段和头发我断定那就是：米香。
米香！我心里喊着，这时缝纫机也停止了工作，仿佛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米香猛然抬起头愣在那里看着我，用眼睛跟我示意：有危险！快跑！
我不可能跑掉，来了就是为了寻找米香，既然找到了她，就不可能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这时候，里面的男人站起身来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来是前几天胖揍我和唐伟一顿的龙哥。
龙哥一脸狡黠，目光迸射着冷光，他也认出了我，他的一只手始终在后背着，看来躲在身后的那只手握着凶器，一边向我走过来，一边说：“原来是老弟啊，缝衣服啊，快来坐坐……”
我一看米香已经急出眼泪出来了，拼命地摇头，我有点不理解她的意思了，但是知道危险马上就会发生了，我的腿也颤抖了，不行！龙哥手里有凶器，我手无寸铁，再说屋内地方狭小，根本施展不开，得找个宽敞的地方跟他比划拳脚，转过身就要跑出去，可是没想到我的脚下却有一个门槛，我被绊了一下失去重心摔倒了，米香就大叫......
谁想到我这一摔倒，龙哥就扑了过来，他也没想到我会突然摔倒，也失去重心摔倒压在我身上，手里却拿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也掉在地上。
我一看，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吗？要杀我呢。
我急忙站起来去夺掉在地上的尖刀，可是尖刀被龙哥先抢到，我赶紧用手去抓他的手腕子，怕刺到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着这时，米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一个小孩胳膊一般粗的木棍，照着龙哥的后脑海一个劲地猛砸，龙哥发了几声闷响，用手捂着头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打晕过去了。
米香就喊我：“酒壶！快点，东屋还有一个被他们绑架的女孩，西屋还有两个刚喝完酒睡觉的人，我去堵住门，先救人啊！从后门出去！……”
米香说完就往西屋跑，我没时间寻思她到底想干啥，我就往东屋跑，看见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双手被绑着、嘴也拿着黑色的胶带封着，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我，我知道这很可能就是公安局邓副局长所说的，是泰魏集团公司老总的女儿。
我说：“别怕，我来救你……”
好在这女孩的双腿没有被绑住，我边说边搀伏着女孩往后门跑，女孩的腿好像很软，跑两步就倒了，我也不能拖着她跑啊，这样会耽误时间的，干脆抱着她就开始跑，我发现出了后门，就是一个狭长的院子……
这时候就听见西屋两个男人的声音像杀猪的声音大喊：“臭婊子，快放开，不然我杀了你！……”
看来，米香出来的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把门堵上了。
接着就是一阵重物撞击门和玻璃碎的声音。
我刚跑没几步，米香就追了上来，她脸色苍白，挡在我后面，从院子里捡起一根两米多长、小孩腿一般粗的木棍，弯下腰来，把棍子对着后门准备攻击的架势。
果然，我抱着女孩刚跑没几步，回过头来一看，这家伙可厉害了，米香的木棍子一下子就正中刚出了后门的一个男人的胸部，这男人就是叫张哥的，由于过于狗急跳墙，没有注意米香手里的木棍子，他“嗷”的一声就倒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刀，紧接着另一个叫海哥的男人手里也拿着一把尖刀也飞快地跑了出来，米香把手里的木棍子轮了起来，那男人就是靠近不了米香的身边。
我还哪有闲心看她耍猴，抱着女孩拼命地跑，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候，我就看到我的方向有四、五名警察也冲了过来，我惊叹警察来的正是时候。
老天长眼了！正义的时刻终于到了！
这时听见后面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声，我也扑腾一下子跪在地上，把女孩也摔倒，我的身上压在女孩的身上，却闻着身上有一种幽幽的香气呢，女孩也吓蒙了，紧紧抱住我。
警察也随即跑了过来，将我和女孩扶起，两名警察断后，三名警察扶着把女孩迅速转移，女孩虽然被封住的嘴没有说话，但是在她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对我的感激，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还看清这个女孩全部长相，真有一种脱俗的美，这样的女孩真要是被残害了，那么世界上又该少了一种美丽。
女孩被公安人员安全护送走了，我的心踏实了。
这时，米香也跑到我身边，黄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一个劲滴落，我抚摸着她一头秀发，心里有种异样的激动：“姐姐，咱们回家吧，那些罪犯马上就落网了，以后我们可以坦坦荡荡、踏踏实实地做人和生活了……”
我领着她来到公安局刑侦科，并给唐伟打了电话说米香已经找到，并且我还救了一个女孩。
唐伟在电话里简直太高兴了，马上也来到了公安局。
警察认真询问米香有关犯罪团伙的犯罪事实，她把一些关于叫龙哥、海哥、张哥的人在火车站勒索钱财、吸毒、贩毒等情况逐一进行反映，警察连夜审讯，对此次绑架台湾泰魏集团公司老总女儿的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犯罪证据确凿，事实清楚。
同时，三名犯罪嫌疑人也供出了周发明今晚要乘火车回到这个市。
公安局立即对米香做笔录，询问她失踪和绑架女孩的事，她有些不情愿说，但是还是说了起来：前两天，我和唐伟被龙哥、张哥、海哥暴打一顿后，她不想连累我和唐伟，半夜就独自一个人跑回家。然而，等她一回家就看到龙哥、张哥、海哥已经绑架了一个女孩在她的家里，她请求他们将女孩放了，让她做什么都行，那三人哪里肯听她的话，并要赎金一百万。为了不让绑架事暴漏，龙哥想杀掉米香，米香跪在地上求饶，说只要不杀她，她就为他们做任何事，龙哥也没有对她下毒手，要求她要帮助他们把绑架回来的女孩藏匿到扬花巷一个偏僻的房间里，负责看住人质，那里正好是手工作坊，地方偏僻，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没想到我就闯了进来，把他们犯罪行为一举摧毁。
晚上，市公安局立即成立“山西绑架杀人案专案组”，组长由邓副局长担任，副组长和成员由市武警支队、刑侦科、治安科等相关部门负责人组成，制定三套抓捕实施方案。
邓副局长指示，专案组所有成员要严格按照专案组工作要求和部署，关闭一切通讯工具，立即展开行动，务必将周发明这个犯罪嫌疑人抓获。
为防止在抓捕过程中出现意外和防止犯罪嫌疑人有枪械负隅抵抗，邓副局长亲自负责在一线指挥，经过周密部署，加强警力配合，抽调20名武警强力配合此次抓捕行动，把此次行动代号为“零点行动”，于午夜12点准时整开展行动。
行动之前，我和唐伟、米香都在公安局值班室等候，米香一直在担心什么，她说：“如果此次抓捕失败，我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和唐伟就劝她，要她放心，人民警察是保护人民的，周发明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没有回头路，等待他的只有法律的严惩。但是她还是坐立难安，一个劲地喝水，说要抽根烟，看来心情格外紧张。我就到外面给她买一盒香烟，她抽了两口烟却不住的咳嗽。
我们都时刻注意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午夜零点了，紧张让每个人的心跳得很厉害，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午夜零点五十六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公安和特警已经完成任务。
随着警车警笛呼叫、警灯闪烁，参加行动的所有人员全部回来纷纷跳下车，武警荷枪实弹地在一辆押运罪犯的警察四周站好，车门开了，走下戴手铐的一个人，那就是：周发明。
警察连夜对这四个人进行突击审问，确定所有犯罪证据，为下一步抓捕吴辉做好充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