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爆发
早晨我醒来的时候杰尼已经起床了,桌子上摆着还热乎乎的油条和豆浆。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听到我的哭声。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从指缝间挤出来。
如果你也经历过这种感动,大概就能明白此刻的我为什么会哭。
“我听说油条里面有明矾。而且炸油条的油是反复使用的。吃多了不太好。”我嚼着一根油条,若无其事的对杰尼说。
“是吗?你不是挺喜欢吃这个的吗?”杰尼没还没起疑。
“人的口味是会变得。”我对着杰尼笑。嘴角上扬的角度是我曾在镜子面前多次练习过的。
杰尼宠溺的看着我笑,并不把我的挑剔放在心上,“那我们明天吃什么?”
“我们晚上自己做吧,早晨就可以直接吃了。”
“可是那样就不新鲜了。”
“一晚上而已。”
“都听你的。”
我就知道只要我开口他就不会拒绝,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这可能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吧。在失去之前我要好好珍惜。
“我还挺忘不掉你发烧那天早晨的那个笑容的。那天中午我回家后发现你蜷缩在床上,整张脸都是紫红色,嘴巴一直捂在被子里,身体因为咳嗽一直在抖动。我当时脑子嗡嗡作响。站那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送你去医院。”
杰尼慵懒的靠在吧台前看着我用水冲干净碗上的泡沫。
“送你去医院之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腿都有点软。经历过生死后反而变得更脆弱了,特别怕你也消失了。可能你会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他自嘲的摇摇头。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把湿漉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如果你不趁机在我衣服上擦手的话会显得更可信。”
我们笑作一团。
真可怕,一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竟然想要去爱一个人。一个罪孽深重的人竟然幻想着上帝会给他幸福圆满的结局。
二胖愁眉不展的坐在电脑前,黑眼圈都快比得上大熊猫了。我递给他一杯咖啡。“怎么了?”
二胖结果我手里的咖啡,把它远远的放在桌子的另一边。“我干了件蠢事。”
“有多蠢?”
“蠢到你想杀了我。”
“你放心吧,杀人犯法,我原谅你了。”
“我昨晚把水洒在电脑上了,是你借我的笔记本。”
“没事。”我咬牙切齿的维持刚才的大话。
“电脑烧了,而且里面的图片我还没保存。也还没有来得及发给禾野。”
“我掐死你。”我一把扼住二胖命运的咽喉。
“救命!”
最后这件事以我和二胖加班修图告终。
连续两天,大小十六张图。盯的我眼睛都发直。
“你必须请我去按摩。”我把所有的图汇总后全部发给禾野,接下来就是他要忙的时候了。
“你来看看,我顺便把上次在洱海他两的那张合照也修出来了。”二胖招呼我过去看他的杰作。
“我掐死你,你没时间修那些图倒有时间干这事啊?”
“别闹,我是想让他两和好。”
“还有可能吗?”
“得帮帮他们啊,不能说散就散吧。”
破天荒的杰尼没有来接我,我把二胖送回家后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去找他。
“周,我要去出差了,今晚就得走。”看见我进门杰尼立刻冲上来抱住我。
“你一直在等我回来?”
我看见沙发旁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得去五天,你先回你那住,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现在必须赶去机场,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你和我一起下楼,开车小心点。”杰尼转身拉上行李箱就走。
他是不想让我孤独一人。
拍摄推不掉,我又走不了,他只能让我去找墨景深。
“快回来吧,我做了糖醋里脊。”
墨景深的信息多多少少的冲淡了一点杰尼离开带给我的失落感。
我早就预感到南浔和禾野迟早会吵架,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杂志刚做好的第二天,他们两个人就在会议上直接吵起来。原因是禾野坚决不同意和南浔一起拍封面。无论我们怎么劝说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忍无可忍的南浔爆发了。
“禾野,你记好了,我不会再找你,不会再烦你,你好自为之。”南浔的话冷冰冰的,明明是很热的天气我们却都感到了阵阵寒意。
禾野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波澜不惊的就像是正在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南浔,你别说气话。禾野!快别闹了。”
“我生气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从不说气话。”南浔的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禾野噌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好,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看着他们吵架,我们几个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我安慰自己只要还愿意吵架就还有得救。
出乎意料的事这一次先走的人是南浔。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比禾野反应更快的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冷静点。”
“松手。”
“我让你别闹了!”
“别假惺惺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我们离开了工作室撑不下去。周真,别自欺欺人了好吗?你还发的出工资吗?”
南浔的话就像一根淬了烈性毒药的毒针,见血封喉。
“你别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行不行?”禾野站出来救场。
“怎么,你还对他恋恋不舍呢?”南浔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深闺怨妇,这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南浔。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南浔。
“我们自己解决。先回家吧。”禾野强硬的把南浔拽出门。
明明他们关上门的声音很轻,却砸的我眼冒金星。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
“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一个人就行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可能是我的小九九被人戳破之后的羞愧,可能是对南浔的话的失望。
“有事打电话。”二胖拉着欲言又止的王茜离开了。
我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的石膏线发呆。
我其实并不生气,南浔说的就是实话。我只是介意他在众人面前拆穿了我,这种屈辱犹如被人扒光衣服游街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