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化
第二天，禁闭室。
骆凡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守卫的到来。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昨天他注意到顾蝉衣说外面的世界时，提到了东西大陆，这和骆凡认知当中世界板块划分完全不同，而且顾蝉衣只说现在是超凡纪元，没有明确现在是不是地球的哪个世纪。
“所以，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地球？或者是不是自己生活年代之后的某个时代？这些好像都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四百年后重生了，还是穿越到某个时空但被挖掘了出来，似乎也不能有明确的答案。”
绝望的人最需要的只是一点光，他自己会将这点光扩大为太阳。
“正如顾蝉衣说，我要弄清楚这一切，我要走出去，离开这间牢笼，离开这个基地，那么最重要的是，我要活下去。”
骆凡环视房间，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
当骆凡被守卫带领着来到注射实验准备室的时候，看到准备室里正坐着四个少男少女，他们看到进来的骆凡明显非常诧异，但并未出声询问。
入口相对一侧还有一扇合金门，门后就是这次注射的实验室，面对着人生中的生死考验，每个人都感到压力，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从那扇门里走出来，是获得强大的能力还是就此消失，每个人的内心都忐忑不已。
骆凡打量了几个人一眼，一个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苏醒后他第一次看见西方特征的面孔。
那个少年白色皮肤，虽然有着黑色的头发，但五官立体。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那个少年转过头来，看向骆凡，骆凡赶紧错开视线，改为盯着那扇进入实验室的门，沉默不语。
忽然合金门打开，顾蝉衣从里面滑动着轮椅走了出来。
“林折柔，出列，进入内室接受实验前状态监测。”
顾蝉衣没有看骆凡，他拿着一个手持智脑，面对五个人说到。
骆凡看到一个少女站了起来，她有着一头火红的短发，蓝色的眼眸，身材匀称，小麦色的皮肤，穿着一身军队的常服，打扮得很男性化。
她走到顾蝉衣轮椅旁边，回头看了其他几人一眼，轻抬下巴说道：“希望下次看到你们时，你们还活着。”说完跟随顾蝉衣走进了内室。
“这家伙有些嚣张啊。”骆凡心里想着。但同其他几人一样，都是眼神闪烁默不作声。
时间不长，顾蝉衣再次从内室出来，招呼其他人一一进入检查。没一会，准备室中就剩下了骆凡一人。
“我现在能逃跑么？我应该是重要的研究对象吧，他们不会真的让自己死去吧？不不不，我要对自己有信心。”
门开的声音打断了骆凡的心理建设，他抬起头看见顾蝉衣再次走了出来，骆凡环视一圈看向对方，“到我了？”
骆凡沙哑的嗓音把自己吓了一跳，见顾蝉衣点了点头，于是站起来跟在顾蝉衣的身后向内室走去，他听见顾蝉衣小声的说：“等你成功了，我请你吃烤肉。”
当骆凡来到实验室，他看到房间中央放置着很多仪器，只有顾槐阴一个人正在那里忙碌，五台小型培养池靠墙摆放，其中四台已经有了主人，正是之前进来四个少男少女。
骆凡被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状态之后，就被要求除去衣物，躺在了培养池中。
他侧头看去，自己的培养池位于最边上，旁边只挨着一个培养池，里面正是第一个进来的林折柔。
骆凡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对方的身躯上，他的脸红了起来，想别过头去，但脑袋似乎不听使唤。
“新人类女孩发育的也太好了吧。”
如果换个环境他没准已经喷出了鼻血，这时候他看到对方同样侧过脸来看向他，伸出手在脖子上划过，警告意味明显。
这时候骆凡倒也光棍了起来，用口型告诉林折柔：“没想到你很有料啊。”
两人没有来得及更多交流，就看到顾槐阴按下仪器按钮，各培养池开始注入液体，并且落下呼吸装置，五人戴好呼吸装置，看着修复液逐渐漫过身体，冰冷的感觉刺激得皮肤紧绷。
看到实验体均做好了准备，顾槐阴释放了安神气体，五个人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缓缓睡去。
骆凡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是不是再醒过来就能看见老爸了？”
测试者都沉睡过去之后，顾蝉衣轻轻对顾槐阴说到：“博士，古人类实验体太过珍贵了，我们就这样进行试验是不是有些急躁了，如果失败会让实验体z2基因崩溃的，那时他全身细胞都将无法自我复制，会内脏器官丧失功能而死亡。”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顾槐阴粗暴的打断了他。
“我们时间并不多，之前我们都忙于基因解锁，没有给军方提供任何实验进展，虽然此次进化药剂三型的试验能够转移视线，但如果这次药物测试没有成功，那么，对实验体z2的研究也算是给军方一个交代。”
顾槐阴沉默片刻，“军方从来不讲道理，我们一定要表现出自身价值，不然很快就会被其他人代替。
“而且，即使实验体z2死亡，利用获得的基因，我们也还可以从头开始。”
顾蝉衣驱动轮椅来到培养池旁边，看向漂浮的黑发少年，他忽然对少年充满了同情。
顾槐阴走向实验室另一侧的冷藏柜，带上手套从中小心的取出了蓝、绿两管药剂，药剂刚从低温中取出，就在试管中诡异的沸腾起来。
这就是本次要进行注射成功率实验的最新型的线粒体诱导药剂。
顾槐阴将两支药剂插入到骆凡培养池旁边的的仪器中，对着弹出的面板按下确认。药剂瞬间从试管中清空进入仪器，按照设定的比例添加各种辅助剂后，由联通的导管输送至培养池上方，培养池盖子打开，伸进来一只常人小臂长度的青色针管，针管内的药剂在气液两种形态之前不断变换着，机械臂操纵着针头对准黑发少年脊椎关节连接处缓缓插入，将药剂全部注入。
培养池前的顾蝉衣看到黑发少年的身体开始了剧烈抽搐，修复液中的他五官开始扭曲，张开嘴呼出一串气泡。
他知道这个痛苦的过程往往要持续十个小时以上，之后痛苦才会慢慢减弱，全部进化诱导结束大概要十六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顾槐阴给其它测试者注射完药剂后，观察了一会各个实验体的疼痛反应，他同样来到骆凡的培养池前。
他沉默的想着，“军方的研究方向非常实用，如果实验体z2的基因真的表现出强大的兼容性，那么我利用实验体基因进行身体改造后，还可以追加注射进化药剂，那时我也将拥有更强大的超凡能力。
“不，最重要的是，抓紧完成实验体的细胞核基因解锁，利用基因完成自我改造后，我将……
“不朽！”
顾槐阴在心里呐喊着。
“你在这里观察，我要抓紧时间去做古人类基因解锁工作。”
顾槐阴脸色涌起潮红，叮嘱顾蝉衣后就匆匆离开。
骆凡虽然已经陷入了沉睡，但能清晰的感觉到浑身上下的剧烈疼痛，他仿佛听到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饥渴得呐喊。
他全身细胞中的线粒体以不正常的速度重复做着复制分裂，每一个细胞都是战场，基因层面的毁灭和重组在身体每一个角落同时进行。最细小的破坏连环组成的无可抵御的剧痛。
培养池中传来水声，顾蝉衣扭头看向培养池中的少年，他的身体仍然在不断抽搐，肌肉在皮下剧烈蠕动，逐渐充盈鼓起，将皮肤撑得裂开一个个血口，这些裂开的口子像是一张张嘴，露出里面抽动的肌肉和臌胀的血管，血管膨胀到极限，又随着心脏的强力跳动瞬间干枯下去，巨大的压差让毛细血管纷纷破碎，所有皮肤都变成了青色。
顾蝉衣盯着现实骆凡身体状态的数据，发现各项数据均已经达到了古人类的最高水准，甚至部分指标已经超过新人类的平均标准，而且代表肌体活性、恢复能力、神经反应等数据还在高速提升。
“这说明了进化药剂全面产生了效果，军方的实验提案成功了，古人类的基因果然具有更强的兼容性和可塑性。改造基因转译程度已经达到了1.5%，超过了超凡人类进化第一阶段的标准，只要能忍住疼痛活下来，他就将进入超凡能力的‘觉醒’阶段。”
顾蝉衣自言自语，“这家伙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骆凡不知道外面有个少年在羡慕着自己，他完全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先是手指慢慢弯曲，然后是手肘和膝盖微微活动，骆凡一寸一寸得跟剧痛争取身体的控制权，逐渐他感到可以控制四肢，可以转动头部，甚至能控制任何一块肌肉的鼓动。
所有的剧痛忽然消失，突兀的落差让骆凡想要呻吟出声来，各种声音忽然冲入脑海，骆凡能听到身边水流的声音，听到实验室中电子设备的运行的滴答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他握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猛然开始更剧烈的跳动。
培养池中的修复液开始以骆凡为中心缓慢旋转，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逐渐加快，由密集的鼓点甚至变为了长鸣的号角，耳中被心跳声完全充斥。
四周的修复液不断融入骆凡的体内，将心脏野蛮跳动造成的伤害不断修复，皮肤上的裂口逐渐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整个培养池的修复液疯狂旋转，碧绿色的药剂形成巨大的旋涡，培养池开始出现晃动，周围连接的仪器发出疯狂的警报声。
顾蝉衣本来已经靠在轮椅上睡着了，仪器的警报声将他弄醒，接着他看到骆凡的培养池内形成了一个加速旋转的旋涡，液体旋涡隐藏了实验体的身影，构成培养池的合金玻璃已经产生了丝丝裂纹。
他立刻冲到培养池旁，看到监测屏幕上显示实验体生命体征的各项数据疯狂上涨，数据的刷新速度肉眼已经跟不上了。
“砰”的一声巨响，合金玻璃制作的培养池炸裂了开来，液体旋涡化为漫天飞雨落在整个房间。
浑身湿透的顾蝉衣被爆炸震落，跌坐在地上，他刚爬起就看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赤脚，缓慢抬起头，看到黑发少年正一脸懵懂的站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