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杨力保又回村里来住，而且是他把钱交到蔡家三虎和刘守柱手里，再把剩下钱平均分配交到另外各户。他一边宣扬那炉窑老板黄崑如何如何，咱普通老百姓别跟他斗，又说自己做了多少多少工作，才达成这样结果。大家看在钱的份上也就不揭穿他，也就原谅了他。老百姓确是软弱的，要不又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拧不过大腿，能忍就忍了吧。天也变凉，家家早晚烧起柴火，那高炉的烟也就淡忘了去。

鲁义也收了活，看蒋清泉有心事，便陪着他喝了几杯闷酒。蒋清泉的话匣子才打开：

“我是真不想让她上班，你看我这家都成什么样子，孩子她也是许久不去看一眼。”

“你管得了吗？”鲁义还在他伤口撒盐也不怕他生气。

“管不了我还不能说呀！有时很晚回来，问她干什么，也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了，准没好事！”

“你就是好脾气，打她两顿试试。”鲁义明知说也是白说，只是给他解闷。

“我敢打她呀？打我差不多。我都想到变成武大郎了，别叫她偷偷害了就行了。”

“叫你说的，兰英心底不坏。就是长得太漂亮了，又喜欢招风。”鲁义这句是真心话。

“我呢就是自己找罪受，明知辖不住她还舍不得放手。我他妈就活该！”这也是蒋清泉的心里话。

“你知道还闹什么心？两、三年不这么过来了？”

“我现在是担心李向多那小子，他对兰英也是不怀好心。”这确是蒋清泉十分闹心的根源。

“你看他车接车送的，怕给拐跑了？”

蒋清泉叹口气，张张嘴没说出话，算是默认了。

“那小子想占便宜是一定的。谁让你娶了村里一枝花。但是你怀疑他拐走，我看他没你这么傻。”鲁义这么说可是一点不留情面。蒋清泉初听到也生他的气，但细细一琢磨就接受鲁义的真挚了。

“我也不是傻，我有我图的东西。能和她混这几年，等她年老色衰，消停了，再安稳过余生也行了。但我现在又怕她抛开我，我所有的忍耐就都白费了。”

“你是没听懂咋地，李向多不会抢你老婆——怎么兰英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猜的，兰英还那样。我不管她，她对我也挺好的。我就有时候想潘金莲和西门庆做的事，兰英应该不是潘金莲吧！”蒋清泉说的还真真似的。

“怎么对你好就怀疑有坏心，你是她丈夫吗！对你好不是很正常吗！对别人好才是假的。”

听到这话，蒋清泉感到舒心。

后来鲁义得机会也问齐兰英：“你和李向多怎么回事？清泉可怀疑你们有事。”

齐兰英变得更爽朗了，反问：“我们有什么事？清泉又管得着吗？”

鲁义只得再正色道：“跟你好好说话呢，我想问问不行吗？”

“怎么你嫉妒了？我小姑给你怀孩子了也用不着我帮你了，你还管我干什么？李向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跟他没事儿。你还以为我是原来的我，什么人都行。跟你说吧，二哥这回带我见的可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李利多就是个跟班，我还能跟个跟班扯吗。你也告诉清泉吧，该说的我都跟他说，别乱猜。怪不我看他见向多就一副仇人的样子。你让他改改，别让我生气。”

鲁义对她需另眼相看了，她都不对他正眼相看了，还别说，鲁义的气势就被压下去了。

他又去找韩龙理论。韩龙却问：“你看我把兰英娶过来怎样？”

鲁义一股无名之火正好发出：

“你还当是旧社会了，有钱就可以三妻四妾！偷偷摸摸行了，别太过分！”

韩龙却又认真说：“我是说先离婚再明媒正娶，有可能吗？”

“吃错药了吧？我那二嫂子不是你后换的。我知道她可是厉害，不差带孩子在家能容你把兰英放身边？”

“我不就是想这事吗，她若容不了我就想到离婚。没发现兰英比以前更水灵了吗？而且待人接物也非常厉害。你说当初我怎么就当她是个小姐，早这样锻炼不就成事了，还有你现在二嫂什么事了？”

“得了吧，刚给你生儿子就想甩呀！你想娶兰英，兰英还不干呢，人家也是有家的人。你们这样行了，然后最好打住！”

“我是不能做得太绝，她们现在都能帮我独当一面——最好还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现在出去带着兰英可是倍儿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