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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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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察?她所向往的小日子,是否只是自欺欺人?或许她生来就爱权力,就像前世一样,她是个十足的事业型女人,说甚么为了晁四而报仇,为了世间不平而鸣,都只是冠冕堂皇的虚伪借口?

夜里徐三带着醉意,回了榻上,半梦半醒之间,心中终是有了答案。

爱和喜欢是不同的。说来可悲亦可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真的爱上过谁。她怜惜晁缃,亦喜欢他的清朗与温柔;她对蒲察心软,亦因他的热情与付出而心动。

她若是和他们有缘,能再与他们共处十年、二十年,或许这喜欢,也就慢慢转化为爱了。但是来不及,一切都来不及。她心里清楚得很,都只是喜欢而已。

至于她为何一心入仕,就像当初面对蒲察的问题一样,她的答案,从来不曾变过她为的不是家国天下,为的是一己之私。她心中有一杆铜皮铁秤,她要它是平的,只要她活着,它就是平的。

数日过后,六月之初,因郑七要随军作战,贞哥儿便搬回了西院里,与娘家人同吃同住。这夜里天气燥热,炎风炽炽,贞哥儿躺在榻上,浑身是汗,便唤了唐玉藻过来,劳他给自己扇风。

两人因都是男子,且都是娇娇弱弱的小儿郎,往常便走得亲近。唐小郎倚在榻边,手持美人团扇,给他扇了会儿风,接着便暧昧笑着,对他轻声问道:“贞哥儿,你那娘子是个赳赳武夫,瞧着便是个有劲儿的,却不知到了床笫之间,又是如何待你的?”

贞哥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半晌过后,仿佛很是困乏,半闭着眼儿,蹙眉说道:“这等事,你便不要问了。倒不是不合规矩,只是儿如何说得出口。”

唐玉藻笑了笑,只当他是害羞,不再追问,只细声细气,缓声笑道:“你可还记得奴说过的?这女人啊,床上床下,多的是两副模样。往日里呢,咱们要给娘子面子,必须得轻言慢语,云娇雨怯的。可到了榻上,就要摸清女人的性子,她喜欢软的,便来软的,她爱硬的,便给她上硬的。”

他压低声音,又轻轻对贞哥儿说道:“奴算是瞧明白了,女人啊,到了炕席上头,多半还是爱硬的。你看你阿姐,往日也是老练通达,可你瞧她找的郎君……”

唐小郎还要再说,贞哥儿却已然两颊发红,双眼紧闭,佯作已经睡熟,兀自打起了盹儿来。唐玉藻轻轻一笑,不再多说,慢悠悠地给他摇着团扇,自己则倚着床帐,听着帘外蝉鸣,歇起了神儿来。

有他在旁伺候,贞哥儿渐渐睡熟,盹觉起来。唐小郎虽不曾入睡,但也是意识愈发涣散。哪知就在唐玉藻才合上眼时,忽地听得门外一阵喧哗叫骂,恍惚间又听见徐三正唤着他的名字。

唐小郎一个激灵,当即神起来。他揣着团扇,急步出门,摸黑一瞧,便见着院子里头刀光剑影,鼻子一嗅,满满都是血腥之气。

唐玉藻吓得不轻,瑟缩着身子避到柱后,团扇掩面,视线在院中四下搜寻。他只见徐三娘手持长棍,横臂一扫,俯身一击,动作快得看也看不清,不一会儿便将几个粗壮妇人全都打倒于地。

唐小郎稍稍安心,又定睛细看,便见徐三袖间寒光一闪,也不知抛出了甚么东西,紧接着,地上那些还在哀号痛骂的妇人们,便个个都没了声息。唐玉藻定了定神,赶忙从柱后走出,急急走到了徐三身侧。

徐三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眉头紧皱,对着唐玉藻急声说道:“土匪进城了,看样子是要屠城,挨门挨户的杀,一个都不放过。先前东院的人过来送了信儿,说是东院有地道,能躲上不少时日。阿母已然过去了,就差你跟贞哥儿了。”

她瞥了眼躲在树后的东院小厮,顾不上多说,一把扯了他出来,又将唐玉藻推到他那边,沉声说道:“赶紧去东院。想活命就用跑的。”

唐玉藻直直地盯着她,眼圈发红,哽咽道:“那娘子何时过来?”

徐三笑了笑,轻声道:“我带上贞哥儿,马上就过去。”

那小厮已然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扯上唐玉藻,忙不迭地拉着他一同跑走。这二人走后,徐三握紧长棍,才要去屋内喊醒贞哥儿,却忽地听得院外脚步声杂,回头便见一队土匪手持各样刀剑,男女老少皆有,大步走了过来。

徐三后退数步,立于檐下,便听得其中那领头妇人狞笑道:“姓徐是吧?徐三娘,徐挽澜,没错吧?你不认得我,可我识得你。你骗得我们一村人,自投罗网,死的死,伤的伤,原本三十余户人家,就剩了我们这几个命大的。反正老娘已是穷途末路,如今能杀了你报仇,也算是没白来燕乐一趟!”

徐三一听,心上一紧,知道这眼前几人,乃是先前她设计除过的村匪。除没除干净,剩了几条漏网之鱼,没想到却在今夜找上门来。

若只有她一人,她或还能兵行险招,想个法子,全身而退,可现如今贞哥儿还在屋子里头,她要想带他一块儿走,就非得想出个万全之策不可。

还好,还好。这些人只知她在这儿,不知贞哥儿在屋里头。只要她想个法子,将这些人引走,定能护弟弟周全。

她心思才定,哪知屋子里头,贞哥儿听着响动,已然从梦中惊醒。那小郎君倚在窗下,已然慌了神儿,哑着嗓子唤道:“三姐?三姐可在外头?”

第102章重来人世了前缘(二)

重来人世了前缘(二)

贞哥儿这声音虽不大,可院子里的人,却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徐三娘脸色微变,还来不及出声,便见一个粗壮妇人,手提长刀,狞笑道:“你弟弟,我在村子里见过,他在的那辆马车,还是我架回去的哩!这小子长得秀气,当初没占着便宜,今儿个可绝不能放过了。”

徐三和许多人讲过道理,但是对上这穷凶极恶之徒,鱼死网破之辈,道理是顶不上用处的。

她眼瞧着那妇人提步过来,要往厢房里头闯去,赶忙咬紧牙关,张口喝道:“守贞,从那头窗子跳出去!”话音落罢,她手持长棍,便朝着那提刀妇人攻了过去。

混乱之间,其余匪徒也涌了过来。徐三独身一人,这棍法也才学了不过半年,袖中镖刀虽也仅剩不过一二,只凭着满腔孤勇,以及定要护住贞哥儿的热血,嚼齿穿龈,拼尽全力,与一众匪徒打杀不休。

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她虽杀了几人,但却还是叫那提刀妇人钻了空子,趁她不备之时,钻入了厢房里去。

徐三心上一惊,急躁起来,匆匆用长棍挑翻几人,不再恋战,一手支起窗子,翻身跃入厢房之内。身后几名匪徒见状,也纷纷涌了进来,徐三沉心静气,抬眼一扫,便见贞哥儿躲到了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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