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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几个人散站在大厅内,各个佩戴恶鬼面具,双眸孔洞中露出凶光,凝视着走进医院却没有倒下的常明瑾。
其中一人率先击起腰间手鼓,那音色怪异犹如水波咕咚,静谧非常,每一声响都仿佛将心跳搅乱,要随着那沉入深潭般的鼓声停息。
息江鼓,古时镇河妖法器。
随着那鼓声震震,其余旁人先后摆出架势,常明瑾飞速扫过各人分执法器,心下暗忖非硬拼不可。随即身形一转,披上一席火红长袍,口中呼出两团幽火,周身如火光隐现。
其中两人各执一条粗草麻绳,从两方打来,扫过之处带来恶臭连连。
八仙索,取八种珍禽猛兽排泄污物、烂血腐肉浸泡而成,大秽之物修法大忌。
常明瑾袖中爬出两条巨蟒,分着横扫逼退近身众人。
另一人分执长短刺,挡住巨蟒血口,身后人端着三箭连弩将巨蟒射穿。
四色阴阳剑、卧龙弩。
弩箭射穿巨蟒,直飞常明瑾周身上中下,接一闪二焰焚其三,常明瑾一掌将弩箭捏碎扔在地上,巨蟒随之零落溃散成无数条小蛇,密密麻麻爬满一地。
又有人挥使铁骨伞、长柄如意冲上前来扫除蛇群,那铁骨伞叮叮当当缀满细锁暗刀,开合转动,避无可避;那如意珠翠带出碧绿华芒,锋如剑刃。
天兵华盖退群妖,七宝如意斩神魔。
妈了逼的!常明瑾心中腻烦到极点,哪他妈来这么些劳什子?!顿时眼中血光大盛,身形再是一转,刹那间更一身墨黑长袍,周身系缚的长缎黑索犹如活物般飘动,袖口、下摆暗褐色的纹络在大厅的青光下映出点点金芒。
袖口爬出一条赤睛黑蛇,常明瑾攥在手里捏爆,血流了满袖,亦在手臂化作繁复的咒文,“来罢。”
昨天晚上,李焱和黄玉良俩人一直大眼瞪小眼对着茶几上的手机,直到凌晨两点左右,电话才再次响起。
常明瑾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硬仗,语气尽是疲倦和不耐烦,眼下那小和尚所在的医院已不安全,常明瑾连夜将其带回,说是早上再碰头。
李黄二人思绪松懈下来,却也几乎一宿没睡安稳,早上起床全都呵欠连天的模样。
李焱洗漱出来,头搭在正在做早饭的黄玉良肩膀上,“你说,人家上班的,还有个双休年假什么的呢,咱这是全年无休啊。”
牵扯的东西越多,事情就越是争分夺秒,一年半里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也难怪李焱会抱怨累了。黄玉良偏过头,因为李焱比他稍矮,此时搭在他肩膀的下巴磕向上支着,仿佛索吻一样,不禁笑起来,轻轻嘬了一口。
“我觉得,常明瑾是发现什么重要线索了。”
当然,他也同样有重要线索。
“我一会儿去找爷爷,姜家人应该是还要送点资料过来。”
黄玉良想起昨天那份资料,“我昨天也给我警局的朋友发了那个名单,除了你爸的照片。”说着,把早餐盛盘,“吃吧。”
“我昨天没开车,你一会给我送到地铁。”
“我给你送到公司去不得了?”
“又不顺路。”
虽然踏出这个房门,两人要处理的又是种种非人的麻烦事,但此时此刻,黄玉良却异常享受这种平淡的早餐时间。两个人,只穿着小内裤,甚至可以什么都不穿,也不需要激烈的性爱,就是很日常的对话,就能让他很满足。
“哎……”
感觉到黄玉良的脚丫子伸到自己两腿间,李焱膝盖并拢夹住那只大脚,“干嘛你?好好吃饭。”
“我给你做身西装吧?”
李焱疑惑地抬起头,“干嘛?”
“我哥的孩子,下个月办百天。”
李焱后来才想起来,黄玉良曾说过他有个哥哥,但实际上是养他的那家人的孩子,跟他并无血缘关系。虽然他们兄弟俩只有十五年的情谊,但对黄玉良来说,这个大他三岁的哥哥儿时跟他关系不错,现如今家庭圆满,他想去看看。
当然,并不会有直接的接触。
对于半妖修改记忆惯用的幻术催眠手段,实际上并不是一劳永逸的法术,最简单的比喻,就是这是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
黄玉良决定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死期”时,其实颇为挑细选,选了一个最最平淡无奇,几乎是所有人在真实记忆中努力回想也会忽略的这么一天,大概是年中?不是什么节日,忙碌出行的早上,连公交车上的人都是差不多……这一天他“死去”,消失在这个家庭中,悲痛的回忆会让全家人都不愿去细想发生了什么,没有发生过特殊事件的平凡的一天,也不会让他们觉得这个谎言有漏洞。
所以即便记忆已经被篡改,他也不能直面面对他们,若不小心致使这弥天大谎被拆穿,容易使受术者分辨不清现实,所以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李焱想陪他一起去。
李焱取了姜家补充的资料,但其实也无非是私下打探的一些名字、住址、职业一类,很表面的一套,直觉没太大用处。中午跟爷爷、姜胜一起吃了饭,从公司出来时,倒是接到了“天师”张广之的电话。
李焱惊讶张广之动作如此之快,答应了三天,却是几乎一天不到就做好了。
要么是钱缺得紧,要么是这东西做起来根本就不难。
女娲石。李焱冷哼,他正好顺路去找一趟常明瑾,要是这玩意不好使,哼哼……
黄玉良早上到常明瑾店里时候,杨尧说常明瑾正在楼上补觉,等了一个多小时,又处理了一点杂事,才等到他一脸起床气黑着脸下楼。
“小和尚呢?”
“送医院了。”常明瑾从吧台取了杯冰水,招呼着黄玉良上楼,“一晚上没折腾死我。”
回到里屋坐下,常明瑾便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个大概。
常明瑾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且由于他身上妖邪太盛,不便与寒净寺中人久处;于是念着本元大师的交情,以及小和尚千里迢迢送来桃花枝的苦劳,他就指派了胡家的几只使鸟一路跟随,以确保他在京范围一路平安。谁知在京郊路上,常行遭到了一伙来路不明人士的袭击,这伙人善使法器且身手不俗,趁常行缠斗之际,使鸟寻了住在附近的常明瑾父族远亲前去支援。
由于寒净寺的护体法咒,常明瑾不能以源力黑蛇相随,使鸟总归是信息交递慢一步,等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常行已是身受重伤,好在那远亲及时将其救出送往医院,救治及时尚无生命危险。
等常明瑾驱车前往医院时,发现那个通知他医院地点的远亲,已是联系不上,至医院后果然如黄玉良所说遭受埋伏,好一阵缠斗后才悉数解决。
“你是觉得,他是被后来赶到的那群人灭口了?”黄玉良眯起眼,“还是,他本身就是这个圈套的一环?”
“那群人的法器不算一流却也不好对付,而且数量多,若是特意为我准备,说得通;但也因为这点,说是他被人灭口了,也说得通。”常明瑾找了根皮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