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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样貌似乎就是那样,却又时时刻刻在变化,也可能连颜色也不尽黑白两色,可能只有手掌大,又似乎巨大无比。
恐惧已经不足以描述,那是深深刻印在本能中的直觉。
再也没有一丝希望了。
黄玉良看着禁地中央那座巨大的蛇骨雕像,听说这是常家祖先巴蛇的遗骨,但是仅为化石,已经没有了魂魄的依存。
“这便是常家家主的责任吗?”
常明瑾扫着山洞内狐尾石像的灰烬,胡二娘说这东西最好的归宿便是祭到黄河,有说法是当年黄帝斩蚩尤挫其肉身为神州黄土,黄河便是将世间万恶带走的净水,所以这东西也着此处理。
“你又知道了?”
“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大概的直觉。”黄玉良笑着,“吃噩梦,或者说吃噩的梦,都说混血半妖极易堕入魔道,你到今天……却是……该说是大幸吗?”
“我出生时,我姥姥给我占卜,说是大吉大凶,”常明瑾飘出一丝笑意,“所以说,谁知道呢。”
“我明天回去。”
“随你。”常明瑾看着黄玉良转身,盯住他后脖子上一处细小的血痕,他要的已经得到了。
李焱过了正月十五回了北京,因为爷爷又从老房翻出了线索,所以他也等不及再去搜一遍。
父母故居目前还存留的只有三处,被爷爷翻出毒手功的是较早的一处,李焱在四年级之前都住在这个老平房里。更确切的说,这一处房产早前属于母亲吴绣玉,姥姥姥爷在李焱开蒙前就去世,所以这里的记忆更多只留了他们一家三口。
巷子前的马路已经整修,很多高矮错落的砖墙也已拆除,只有稀疏错落的枣树还留着二十多年前的模样。
李焱环视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猛地一个钝痛,恍惚间周围所有的景色恢复到从前,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小伙子,没事儿吧?”
一个买菜路过的大爷见李焱捂着胸口当街瘫跪下来,以为他是心脏病犯了,赶紧过来看看。
“没事没事,谢谢您,”李焱揉着胸口,“刚才忽然疼了一下,没事。”
“哎,小伙子,”大爷看着李焱,“我看你眼熟,你以前住这块吗?”
“住过,但是得二十多年前了,您是这老街坊吗?”李焱看着这大爷岁数比父亲稍长,心里却没什么印象。
“啊……算也不算吧,也搬回来没两年,你家人姓什么啊?”
“姓李。”
“哦,”大爷点点头,“身子没事吧?”
又热络几句,大爷便往街里去了。
李焱翻出钥匙回了家,久无人住,家中具已落了灰,有些许人来过的痕迹,但应是爷爷不久前所留。
李壑从这翻出了毒手功,就意味着李飞蒲得到的时间比预想更早,而不是在受控后才接触。
虽然说父亲修炼毒手功是在失踪之后,但李焱有点难以想象,在得到那秘籍后父亲并没有及时销毁,当时的心态到底是怎样?是否早就动了修炼的心思,准备以这阴毒的武功杀掉当年屠杀李家村的大爷爷呢?
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李焱又再次挽起袖子翻找起来,再不放过家中任何一个角落,从另一个故居来看,少不得还有暗格。但正如一进门那样,家中留下了爷爷翻找过的痕迹,这个屋子中的暗格都已被他寻遍,想来毒手功就藏在其中之一,其余的都已经空空如也。
李焱正垂头丧气,手机适时响起,是黄玉良问他何时回家。
他其实没想到黄玉良初四就回了北京,半个多月没见,他已等不及想见到他。
出了屋子来到院子中,李焱心口又是忽的一疼,扶着墙根坐下来。
恍惚间,冬日的冷冽散去,升起一种盛夏暴雨前的闷热,刚刚锁上的屋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猛地推开,朝他跑过来。
直接打了个激灵,心口的疼痛消失不见,那奇异的闷热也消失不见,房门也那样安安静静的闭合着,更别提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
李焱几乎什么都没看清。
“操他妈这是闹鬼了么……”
送走了樊华,常明瑾回到家的时候,母亲胡二娘正在摆弄一枝凋残的腊梅,似乎是感知着冬季已过,上头的花瓣争着往下掉,落了一桌。
“扔了得了。”
胡二娘抬眼看了儿子一眼,“东西没见坏就不要了,都像你似的,日子怎么过呀?”
常明瑾听出母亲话里双关,“您似乎很喜欢黄玉良,我可生气了。”
“你要是早前动了杀心,我也就不管了,但是眼下动不得,你也知道,为什么下手还没轻没重?”胡二娘戳了戳常明瑾的眉心,“什么时候才学的乖?”
常明瑾对黄玉良动了钻心噬髓的咒术,得到不少机密的信息,这些信息若不是他这样强制夺取,黄玉良估计会隐瞒到底。常明瑾心底对这种违逆生出一种难言的暴虐,本欲不顾死活施术搜刮到底,若不是关键时刻胡二娘阻止,此时此刻黄玉良就已被埋了。
钻心噬髓能看到人的记忆,但却是不规则不连续的短暂片段,且只有画面没有声音,这也是当时常明瑾处理掉寒净寺五僧之一时,没能得到确切信息的原因。好在黄玉良多数时候都是在跟人交谈,而常明瑾恰好读唇能力不错。
他已能非常确定李焱的亲生父亲就是那个名叫祁红伟的金棕发色男人,最重要的是,他们那个什么九门龙子,正是胡家昔日的仇敌。
“我没想到的是,您居然没想到,薛氏的真实身份。”
胡二娘默然,黄玉良以隐藏的方式透露的断裂的信息,最终的指向居然是九门龙子这一组织,岂止是她,连胡姥姥也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以致认定薛氏安全干净才决定联姻。薛氏的时间线混乱,直接切断了与九门龙子的关联,若不是今日种种因缘际会,可能至今还沉于水下。
怎么说?应该归功于李燕子吗?
“我不知道的想不到的,当然有很多,露在明面上的尚且处理不完,谁知道下面的冰山有多大呢?”
常明瑾拢了拢母亲鬓旁的碎发,即便再显年轻再貌美,她眼角的细纹也开始多起来,“少操点心吧。”
“赵志德休息的怎么样?”
“还需要多休息几天来‘消食’,不过没事,更大的都吃下了。”
胡二娘笑着,她阻止儿子以钻心噬髓过度消耗黄玉良,当然碍于他和李焱的亲密关系,眼下她并不准备与九门龙子为敌,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觉得这小子能用的地方还多,就比如这一次,他又以惯用的“隐藏、透露、断裂”三重锁设局,她需要考虑的是这三重锁被解开之后的棋,还没到弃子时刻。
黄玉良从常明瑾老家回来后,先是将妖骨和作为代价的三个硬盘交给俞静雯,俞静雯面上难掩喜色,欣然应允;而后黄玉良又特意去看望了白义尘,他喉咙留下一处如树瘤般可怖的疤团,除此之外伤势几乎痊愈,只有声带受损,声音沙哑低沉许多,好在他本身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