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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不过这次有些不同。自己的狗喜欢季蒙,而且……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了,刘仕诚想要让它开心一点。
季蒙就这样一边逗着狗,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刘仕诚说着话。
然后,季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那狗屁股猛地往下一沉。
好像是想撒尿。
季蒙本能地想把狗扔到一边去。
不过,季蒙还是立刻忍下了这个冲动。他想,自己还做不出来这种事。而且,如果真将这狗甩到一边去,刘仕诚一定会感到难受,甚至可能还会怨恨自己。季蒙既不想让刘仕诚感到难受,也不想让刘仕诚怨恨自己。
于是他慢慢地将狗拿起来放在地上。
然后果不其然地看见膝盖附近的裤子湿了一片。
“……”
“……?”
季蒙看着刘仕诚:“它……”
刘仕诚顺着季蒙的视线看过去:“……不好意思。”
自己的狗平时绝对不会这样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太老太弱,它肯定会从季蒙的腿上跳下来,跑着去应该去的地方。
“没事。”季蒙说。
“你……”刘仕诚说,“你去洗个澡吧。”
“嗯。”
“裤子我给你洗。”
“要送去店里。”
“知道了。”
季蒙走进浴室。刘仕诚想了一想,拿出一块手巾给老狗擦了一擦,然后找出吹风机,帮着吹干。
刘仕诚总是觉得自己的狗最近身体很差,因此揣着一万个小心,总怕有个万一,会让它连最后的日子都走不好。春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凉,刘仕诚觉得还是不要让狗湿着比较好。
昨晚这些,打开电视,拨了一圈,果然有一个频道正在播放西游记。
……
过了一会儿,季蒙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刘仕诚的浴衣。
“……”
总觉得……很别扭……
浴衣从来没有别人穿过,甚至没有别人见过。
“有吃的吗。”季蒙倒是很不在乎。
“自己看吧。”
于是季蒙打开冰箱往里面瞧,还真的不把自己当个外人。
“……”季蒙找了半天,发现只有巧克力牛奶和巧克力雪糕。他将每样都扒拉了一盒出来,大大咧咧地往刘仕诚边上一坐,也跟着看西游记。
“……”
这种感觉很奇怪。
家里有了另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还很随便地到处晃来晃去,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不过,并不讨厌就是了。
一直以来,刘仕诚接触的都是同事、客户……不管怎么说中间都隔着堵墙,那种生疏感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像现在这样的相处氛围,还不曾有过。
看了看季蒙身上的浴衣,刘仕诚起身进屋。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条非常肥大的短裤,拿在手里进了客厅:“等会儿你走的时候先穿这个行吗?”
“嗯?”季蒙看了过来。
配着自己的衬衣,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不过刘仕诚显然不懂这些。
“行啊。”季蒙说,“就这个吧。”
“嗯。”
“我明天晚上再过来还你。”
“……”
“你把我的裤子拿去送洗,大约后天才能弄好。”
“对。”
洗衣店的话……一般要用一天。
“那……”季蒙又说,“我后天晚上再过来取走。”
“……”
也不知道怎么的,刘仕诚突然在一瞬间有了一种可怕的预感。
那就是,一直到季蒙再去非洲之前的这一周里,季蒙……可能每天都会找个理由来自己这里晃悠几圈。
32、受贿
第二天,刘仕诚一大早上班就听见那些个助理又在八卦。
律师……还真是一群很喜欢家长里短的人。
刘仕诚对于这些一向都是不感兴趣的。
不过这一次……刘仕诚却不自觉地投入了注意力。
因为故事的中心人物是季蒙。
“季蒙最近可真够衰的!”
“可不是么。”另一人说,“人要是走背运,喝个凉水都能塞牙。简直就是状况不断。”
“这回这事儿,又够头疼好一阵子的了……”
“哈哈,看来有钱人家也很烦恼的嘛。”
“你这典型猥琐心态……”那个姑娘又说,“‘我穷但是我很快乐,他富但是他并不幸福’,这样……”
“哇咧……”
“那个……”刘仕诚并没听到中心内容。到了这里,忍不住问,“季蒙他怎么了?”
“……啊?”对方明显没想到刘仕诚会对自己说话,一时间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在那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回答。
刘仕诚抬头看着她。
“嗯……”过了几秒钟,那个姑娘终于确定了刘仕诚确实是在问询问自己,有点受宠若惊。
事实上,所有的人在刘仕诚主动说话的时候都是这个反应。倒不是因为对刘仕诚有什么好感,而是一种正常情绪,觉得能让一个从来都不搭理别人的人来向自己询问,实在是牛逼了一回。
“就是季蒙……你以前的那个客户……刘律师应该还记得吧……”
刘仕诚点了点头……
“今天报纸上挺多新闻的……就是吧……公司在非洲因为行贿而被质询了……文章标题都挺惊悚的……反正就是之前的一笔多少亿人民币的交易啊,受到了当地反贪污委员会的调查,涉及多项罪名吧……有好几名中国代表都被卷入了……被当局逮捕。”
“什么……?”刘仕诚有点不敢相信,“包括季蒙?”
“没具体说……”对方答道,“不过业务拓展是季蒙负责的,估计跑不了吧。今天的众人议论的主要也都是他。”
刘仕诚不做声了。
季蒙竟然被扯上了这种事情。
“一下子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呢……刚刚才拿回来的副总裁的位置,这一下又不稳了……而且,有分析说,可能不只在一个国家有这种行为,很有可能会牵扯出更加盘根错节的内幕……这可真是……前几天刑法修正刚刚增加了有关海外行贿的内容……要将这个纳入进来,加以惩处,季蒙就出了这个这个……如果全是真的,中国当真调查起来,季蒙会有牢狱之灾都说不定呢。”
“……”刘仕诚突然有点焦躁。
他打开电脑,搜寻了一下。
果然有很多这方面的内容。
报道上说,根据项目合约,针对这次肯尼亚政府的采购,肯尼亚政府需要向季蒙的公司支付一笔头款,其他的则由北京方面开出的贷款来填平,而这些贷款的一个附加条件就是,所有开销的接对象必须都是中国公司。而反贪污委员会则发现,这些贷款在之后的几个星期之内被迅速地转移到了另一个账户上面。经过调查之后发现,这个账户关联的是一家很可疑的咨询公司,季蒙的企业与其签订了价值不菲的合同。反贪污委员会认为,这家公司只是一个空壳,用处就是用来行贿。季蒙的公司早就与当地官员有了“协议”,事成之后会拿出一大笔钱用来“酬谢”,而这些钱,的来源就是那些贷款,通过空壳咨询公司实现转移。
当局说,季蒙的公司能击败印度同行,拿到订单,本身就很奇怪,所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最近中国公司在和印度公司的较量之中几乎全线败北,因为当地中国工程师的月薪在2000美元左右,而印度的工程师的工资只是中国工程师的几分之一,所以工程的要价自然也就很低,很有竞争力。
季蒙……
刘仕诚想起那个昨天还在自己家里玩儿狗的人,更加有些静不下心来。
刘仕诚几次拿起手机,几行字打了删,删了打,反复修改了十七八遍,最后只剩下了铿锵有力的四个大字:我要见你。
没过一分钟,季蒙就回了消息:今晚就去。
……
就因为这事儿,刘仕诚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办公室里的吵吵闹闹异常刺耳。
中午董苑林的宝贝儿子过来了一趟,说是昨晚和他妈妈一起做了酱牛肉,今天偷出来了一些,非要给他爸爸尝尝。
那几个女性律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逗小孩儿的机会。
“要上大学了呀,”一个律师说道,“很期待吧?”
“一般。”董岳明没有什么表情。
“上大学就可以谈恋爱啦。”对方又说,“住在宿舍,天天和女朋友腻在一起,你爸也管不着你了。”
“喂……”董苑林在一旁有点无奈。
“老董,你要正视现实。”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性说,“男人大了都是这样,不想爸妈,只想老婆。我家那个,在国外整整两年。有一次他表姐跟我说,死小子在网上聊天的时候跟她说了,不想爸妈,只想老婆。”
“……”
“我不会的。”董岳明打断了她的话,“女友不会比爸爸重要的。就算有了,分配给她的时间也最多与我爸相同。”
众人又道:“那是你因为还不懂,等真谈了恋爱就知道了。”
“不可能。”董岳明还挺倔强,“如果那样,还不如永远都没有女朋友。”
这话自然又引来了一阵笑。
不过董苑林在一起倒是挺感动。
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句“我不会离开。如果我离开的话,爸爸就没人陪,那太可怜了。”
……
刘仕诚看着那边,觉得很吵。干脆合上饭盒,一口没吃。
他只想快点下班回家。
见到季蒙,然后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33、受贿(下)
一下班,刘仕诚就开着绿豆色的破车赶回了家。
过了一会儿,才终于等到了季蒙。
“裤子还你。”季蒙说,“真你想到你还会有这种衣服,我以为柜子里面全都是西装。”
因为就连那次遛狗,刘仕诚都穿着衬衣皮鞋。
“……”
其实季蒙猜得差不太多。
刘仕诚平时只去上班,并不怎么出门,律所自然要求西装笔挺。所以,某种程度来讲,刘仕诚根本用不到别的衣服。
偶尔出去一趟,比如遛狗,也都是这样,并不会特意去买些休闲的行头。刘仕诚根本不知道“不同场合不同装束”的意义何在。花上大把的时间金钱,到头来只是为了给别人看,实在太过莫名其妙。刘仕诚一直都把别人当做空气。没错,空气。
这唯一一条非西装的短裤存在的意义就是夏天穿这个可以凉快一点。
“季蒙,”刘仕诚看着季蒙,问,“发生了什么事?”
“嗯?”季蒙一愣。
刘仕诚说:“我看见了报道。上面说,你那个公司在非洲涉及行贿,受到了当地反贪污委员会的调查,几个中国代表都被卷入。而且有人还透露说,企业很有可能在其他国家也做过同样的事。海外业务这一块儿一直都是你在负责,所以……”
刘仕诚顿了一顿,又接下去道:“都认为你肯定脱离不了干系。”
季蒙看着刘仕诚,没说话。
“……”刘仕诚问,“到底怎么了?”
季蒙终于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吧?”
“我被要求了协助调查。”
“……”刘仕诚盯着季蒙。
协助调查
“放心,”季蒙又笑了笑,“对方明确说明了我并不是嫌疑人,就只是接受询问而已。”
“……”
“行贿的发生时间正好是我离职的那几个月,因此与我没有关系。被带走的几名中方代表比较危险,我们打算申请假释,不过律师说很难被批准。”
刘仕诚松了口气。
“我下周就过去,需要面谈,此外还有几个公司的人一同前往,都是为了这件事情。”
“……”刘仕诚又想起一件事,问,“那其他国家呢?”
“我不知道。”季蒙说,“我没有参与过。”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难被相信。
刘仕诚本来想硬挖出那些可能的真相。
如果拿出上庭时候的本事,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抛过去,应该很容易看出季蒙到底有没有撒谎。
不过,出于一些连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原因,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想相信季蒙。
不愿去怀疑眼前这个人。
即使正是因为关心才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事实,刘仕诚也同样不愿去怀疑眼前这个人。
于是,刘仕诚说出口的东西变成了:“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只要季蒙说是,刘仕诚就打算不再去想。
“嗯。”季蒙好像看出了刘仕诚的不安,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又重复了一遍,“放心。”
“……”刘仕诚移开了目光,“为什么都没告诉我?”
“嗯?”
“为什么都没告诉我?还需要从别人那里得知。”
“我……”季蒙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
“这样看来,”季蒙又说,“你似乎还挺关心我?”
“……”
“是不是?”季蒙还很锲而不舍。
“……”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刘仕诚也不知道为什么。
硬是要说的说
想了老半天,最后才终于憋出一句:“可能因为我的狗喜欢你吧。”
“……”
“……”
刘仕诚本来是想学学别人,开个玩笑把话题给岔过去。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拙劣。
“没别的了?”
“……”
季蒙叹了口气。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总之,”刘仕诚又说,“今后如果再有什么,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
“嗯。”
“那个,”季蒙又说,“这可是一个特殊待遇。”
“……?”
“第一时间通知……连我爸妈都没有过这个享受,我一向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
“……”
“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季蒙说,“既然你要求我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就得一直记挂着关心着,别始乱终弃的,让我最后一头热,到头来自作多情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
“……行了。”刘仕诚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真有什么事才好。”
刘仕诚一直认为,能笑到最后的个人和企业,必然是守规矩的。为了短期那一点点利益而冒着一切毁于一旦的危险是一种非常不聪明的做法。
不知道季蒙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想了一想,刘仕诚还是说道:“我见过很多的公司老板,后来有大成就的那些,都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听到这里,季蒙笑了:“我不会乱来的。”
“……嗯。”
“因为你是个正直的律师。”
“……?”
这句话刘仕诚可解释不了了。
虽然应该没什么错,但是,自己是个正直的律师,与季蒙不会乱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耳朵里听见季蒙又说:“因为你是个正直的律师,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难过。”
“……?”
“我不会做任何你不能接受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的,刘仕诚总觉得,季蒙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异样,与以往的任何一次交谈都不太一样。
……
“那个,”刘仕诚又问,“在这件事里,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哦?”季蒙想了一想,“能啊。”
“什么?”
“你真想帮忙?”
“当然。”
季蒙笑了,把长腿往桌子上一伸,脖子往沙发上一仰:“那就给我在身上捏捏怎么样?”
“……”
“我真的觉得有些累。”
“别开玩笑了。”刘仕诚有点纠结,“还有心情说这个。”
“有啊。怎么没有?”季蒙说,“我现在高兴着呢。”
“你没事吧?”
“没。”季蒙又说:“我是真的很高兴。”
34、饼干
刘仕诚没说话。
“不行?”
“……”
“那算了吧。”季蒙叹了一口气。
“……”
“我只是感到很乏,”季蒙又笑笑,道,“心累。”
“……”
“莫名其妙,被人毫无道理地蔑视、指责、嘲讽、谩骂。”
“……”刘仕诚还是沉默着。
季蒙……真的是很可怜。
换了别人的话……应该也会觉得非常烦躁吧。
突然之间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本来,要求协助调查,就已经够忙的了,众多媒体还在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坐着等看好戏。
如果只看新闻,好像人人都希望季蒙赶紧载了似的。这种狗血的年度大戏可不太多,上次解雇的案子有点虎头蛇尾,谁都没看过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读者似乎都很希望看到昔日的富家子弟沦落街头或者身陷牢狱的样子。
刘仕诚作为一个外人,看着那些观众评论,都忍不住有些动气,那更不用说季蒙这个当事人了。
既然他认为这样可以放松心情,缓解紧张……那,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
“所以,”耳朵里又听见季蒙说道,“给我揉下肩膀?只是肩膀好了。”
“……”刘仕诚叹了口气,“好吧。”
“……哦?”
“倒也……不是不行。”
“这样啊。”季蒙有点奇怪地笑了。
“坐到桌前去吧。”刘仕诚说,“背对着我。”
“没问题。”季蒙说着就站起了身,几步走到桌前,然后飞快地解了两颗衬衣扣子,“那就开始?”
“……”
“……?”
刘仕诚看着季蒙:“你这是干什么?”
“……?”季蒙好像觉得理所当然,“不是要揉肩膀?”
“……”
“那当然要这样,不然不会舒服。”
“……”
刘仕诚看着季蒙。
敞开的衣领下面脖颈和肩部的线条若隐若现,再往下瞧,肌肉似乎也可以看见一点。整个身体锻炼得很好,整个线条都显得干净。而且,对方特意这样,好像还有了一点点诱惑的意味。
刘仕诚没做过这活儿。
不过他相信自己是聪明的。
于是刘仕诚试着按了几下。
“怎么样?”刘仕诚问。
“……”意外地没有听见回答。
“季蒙?”
“嗯。”
刘仕诚稍抬起头。
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
从屏幕里面,可以看见季蒙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刘仕诚从反光里面看着季蒙,就这样过了几秒,刘仕诚移开了视线。
“你认为,”刘仕诚低头问,“会不会是你打个搞的鬼?”
“季钦?”季蒙皱了皱眉,“他不至于这么疯吧?”
“……”
一般情况下,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过季钦这个人,世界上一切的“常理”都很难用在他的身上。因为之前的官司,刘仕诚与他打过交道,明白这个人真的很不正常,为所欲为似的,就喜欢做些会导致双输的事,害人又害己,甚至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真的与你无关的话,”刘仕诚又说,“就绝对不要撒谎。要相信法官检察官等有足够的能力看穿事实。千万不要自足聪明,也不要害怕被冤枉,编写你认为会更加有利、更加可信的话。这样反而会害了你。”
“嗯。”
“律所前几天刚接了个案子,”刘仕诚又说,“一名女性被猥亵。但是,她为了让事件看起来更加严重,说对方抢了她手上的包扔了出去,又说对方本来是要强奸。但是,她之前曾经表明过,当时她的包在地上,没有拿着,对方只是猥亵而已。前后矛盾,对方的律师据此声称她当时已经喝醉。那天她确实喝了酒,不过很有可能是清醒的。这样一来,如果被认为已经喝醉,已经记不清楚事实,反而会让对方钻了空子。”
“……”
“怎么了?”
“没。”季蒙说,“没想到你说了这么多话。”
“……这很重要。”刘仕诚不明白季蒙怎么总是如此主次不分。
那边季蒙却突然钳住了刘仕诚的手:“行了,够了。……别再摸了。”
“……?”
“差不多了。”
刘仕诚不明所以,又问:“那,再给你捏一下身上别的地方?”
“……”
“……?”
季蒙站起身来,扣好上衣的扣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季蒙说,“对我是无所谓,如果,在别人的面前绝对不要弄出类似的话。”
“……?”
“记住没有?如果被我知道,就打断你的腿。”
“……好吧。”
那边季蒙终于放开了刘仕诚的手。
……
刘仕诚很希望为季蒙做些什么。
可以帮到季蒙一点,让他在那个很遥远的、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地方感觉受审时不会那么糟。
也算是回报吧。毕竟,季蒙一直都很把自己放在心上。
不过,自己能贡献的……
思前想后,他会的大概也只有烤饼干了。
“你坐一下,看看电视。”刘仕诚说,“稍等我一会儿。”
“嗯?”季蒙问,“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