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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助澜,煸风点火。虽碍于诸多缘由,而未能传得人尽皆知,但,如锦荣候府这样的人家,又有哪个不是心里门儿清的呢?
偏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傅佩瑶一朝回魂,被长公主和傅四爷带回京城,才入宫觐见了太上皇和皇帝,就得到了“荣华县主”这样一个有实权,有封地,有品阶的爵位!
一众“闻风而动”的御史们,竟破天荒地保持了沉默。
不论这其中潜藏了何等深意,但,在锦荣候夫人看来,皇帝也是人,那么,有每个人都具备的私心护短,岂不是很正常的呢?
那么,说服本就有了中意人选的皇后一起出面,请求皇帝回赐白冬瑶为太子妃这道圣旨,又有多难呢?
“娘,陛下不会同意。”白冬瑶残忍地打破了锦荣候夫人最后一点幻想,以一种冷静理智到略有些残酷的神情,道:“陛下会排除万难,令我嫁入太子府。”
“如此,才能将锦荣候府,太子表哥和皇后娘娘牢牢在系在一块。”
往后,要铲除的时候,也能连根拔起。
即便,这句话,白冬瑶并未说出来,但,被白冬瑶用“预知梦”洗脑过的锦荣候夫人立刻就明白了,脸上最后那抹血色也消褪,整个人变得惶恐不安起来。若非白冬瑶牢牢地拽着她,指不定,眼下,她就已经像炸毛的猫一样暴跳三丈高了。
“不行!不行!!不行!!!”锦荣候夫人反手拽着白冬瑶的手臂,声音仿若从灵魂深处嘶吼出来一般,带着沉重的绝望和悲痛:“你不能嫁!我这就跟老夫人说,你不嫁!”
“实在不行,从府里挑个其它姑娘,嫁到太子府也行。反正是‘联姻’,谁嫁不是嫁?”
“比如说,二丫头。”
“二丫头”,正是锦荣候与其“奶姐”的真爱结晶,在候府里的地位,那是连白冬瑶这个颇受老夫人疼宠的嫡次女都要退避三舍的。
“你爹不是一直拿她‘心肝宝贝’来看吗?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开始满世界地扒拉世家勋贵适龄子弟,就连出府与人交际,十次中也会有七八次会带上她……”
哪怕,在理智之弦已崩断的情况下,锦荣候夫人依然能清晰明了地将这些事情讲出来,由此可见,平日里一幅“身份地位,富贵名利皆浮云”高洁姿态的锦荣候夫人,私下里究竟有多么地恨锦荣候和他的心上人那位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般长大,彼此之间早就互许终身的“奶姐”!
“既然,他瞧不上那些世家勋贵培养出来的英子弟,那么,总该瞧得上太子吧?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予太子为妃,岂不正是应了那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娘,你冷静些。”白冬瑶大喝一声,阻止了锦荣候夫人那越说越不像样的话语,“你我都知道,这,绝不可能。”
大唐比前朝还要重视“嫡庶之别”,哪怕锦荣候将庶出二姑娘捧在掌心里呵护疼宠,要月亮就不给星星般娇纵着养大,在候府里的一应排场和姿态,比白冬瑶这个嫡女还要盛大,但,在谈婚论嫁时,那“庶出”的身份,就注定她只能嫁给公候之家的庶子,或那不成器的纨绔嫡子,再或者是颇有才能的寒门子弟。
这,也正是做了“预知梦”后的白冬瑶,每每提及这位庶姐时,一反之前的羡慕嫉妒恨,而带上了淡淡的同情和怜悯的缘故。
人这一辈子,最痛苦的莫过于“已得到,又失去”。
在候府里享受着“嫡长女”的待遇,偏偏,出嫁时就要低上白冬瑶这个往日里从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嫡妹一头,婚后的交际圈,也会由顶级世家贵女圈,一下子跌落到普通官家夫人往来的圈子。甚至,出府赴宴时,瞧见那些往日里自己不屑一顾的三四品大员家的嫡女,说不定,还要给对方行礼,甚至还得因为夫家人的前程,而不得不与这些人低头。
那样的心理落差,承受力稍弱一些的都会被逼疯,更不用说在温室里长大,从未受过风吹雨打的“伪嫡女”了!
眼见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白冬瑶残忍地击碎,只令锦荣候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却依然用力地拽着白冬瑶的胳膊,频频摇头,泪如雨下,“瑶儿,我可怜的瑶儿……都是娘没用,才让你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起这些琐碎的事情来……”
“娘。”白冬瑶吸了吸鼻子,轻眨眼睛,将那抹酸涩按奈下去,微抬下巴,用一种带上了淡淡得瑟的神情,说道:“世人皆赞女儿‘蕙质兰心、冰雪聪明、才貌双全、名动天下’,是当之无愧的‘大唐明珠’。这样优秀的女儿,除了当朝太子,还有谁能配得上呢?!”
这样不惜破坏自己在旁人心里的印象“自吹自擂”,只为了达成“衣娱亲”目标的白冬瑶,若搁在平日里,定会让锦荣候夫人又气又笑的同时,心里也涌现出浓浓的欣慰自豪和骄傲等情绪。
而,眼下嘛?
因着白冬瑶曾提到过的“预知梦”中,那达成“螳螂捕蚕,黄雀在后”梦想的人是四皇子,故,锦荣候夫人的泪水如同那破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根本就无法止住。
“瑶儿……瑶儿……娘这就入宫,求皇后娘娘说情……”
自古以来,一朝太子,若未能登基称帝,那么,会沦落到何等凄惨又可怜的下场?那是用膝盖都能想到的!
到那时,白冬瑶这位十里红妆嫁入太子府的正妃,又该如何自处?
第345章身在曹营心在汉(1)
这次,白冬瑶并未再劝说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悲痛到极点时,竟忍不住出声咒骂候府一众人,包括那远在皇宫的皇后的锦荣候夫人,偶尔帮着递上一块绣帕,再或者递上一杯茶水。
只因,以她的“眼力”,也能看出来,眼下,哭嚎过一场的锦荣候夫人,那原本一直萦绕在身周的“郁气”陡然间就消失了一多半。剩下那一小半,只要听了她的计划,想必很快就能释然。
大半个时辰后,锦荣候夫人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看向一直静静陪伴在自己身旁,很是有些“任劳任怨”意味的嫡亲闺女白冬瑶的目光里也带上了淡淡的懊恼、不舍和痛苦,转瞬即逝。
事已至此,再如何地悲痛欲绝,又有何用呢?倒不如,从此刻,就做好“战斗”的准备!
“瑶儿,你打算怎么做?”
白冬瑶眨了眨眼睛,并不意外清醒过来的锦荣候夫人会问出这样一句话,甚至,还很是欢喜锦荣候夫人此刻的冷静镇定,不然,往后,母女俩再如何地联手,也不一定能斗得过皇后和锦荣候!
“娘,大唐重嫡轻庶,哪怕皇室宗亲,也必需遵循开国帝王定下的规矩。这一点,和前朝截然不同。”
前朝的皇室,那是最讲规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