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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斑驳的栏杆上。
囚犯们衣着褴褛,面如死灰。幽幽的火光下眼中凄苦一片,浑浊的眸子还有几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人。
“如果华儿敢犯下欺君之罪,孤便将你关入天牢重地。”
最尽头的审刑室打开一道铁门,满墙的血迹与各种可怕刑具,桃华吓得面色发白,却听得秦尧玄缓声说:“比这儿更骇人,懂么?”
秦尧玄绝对言出必行。桃华吓得连连点头:“华儿懂的,懂的懂的!真的懂的!”
“乖。”
见她的小脸吓白了,还不受控制地攥紧,扯动伤口也没顾上吃痛,秦尧玄蹙着眉头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正椅上,俯身亲了一口桃华的脸蛋:“只要华儿乖一点,孤不会对你这样,别怕。”
桃华此时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浑身炸毛又跑不掉,生怕挠爪子被踩得更狠,只得悻悻点头。
目光落在刑架上的简疏。之前吃风饮露仿佛仙人似的男子,正颓然地挂在刑架上垂着脑袋。一袭破烂的白衫染着鲜血,美丽的脸庞看上去甚是可怜,竟比美人垂泪还叫人不忍。
“不开口?”
“回禀圣上,鞭笞刮肉他都不开口。连个声儿都没有。”掌刑人战战兢兢地回复道:“可是要断筋划骨?”
秦尧玄没有动作,一桶凉水立刻浇在简疏头上。
受刑之人痛苦地睁开眼,见到秦尧玄之后却是没有惧意或愤怒,反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桃华,怨毒得像是在诅咒。
“唔!”
“莫怕。”
秦尧玄伸手摩挲桃华的脸颊,勾着她的发很是轻柔,“这个刺客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老实说,桃华也想不通为什么。简疏口口声声是为了秦尧玄,可自己只是个秦尧玄囚在身边的人,想打就打想虐就虐,偶尔秦尧玄开心了给个甜枣吃都谢天谢地了。
桃华觉得自己对秦尧玄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虽然自己会武,但秦尧玄也会,而且深不可测,前世就连影卫都拦不住的刺客最终被秦尧玄一剑封喉。
尽心思惹他生气,郁闷,不爽。反而也只会叫秦尧玄在床榻间讨要得更彻底,更畅快罢了。
连自己的小命,荣辱,甚至是下顿饭有没有的吃都捏在秦尧玄手里的桃华,完全没必要杀掉啊。
“若是华儿受了伤,孤会伤心难过。可若他真是为了对孤不利,为何要殃及池鱼?”
后宫妃子那么多,很明显媛妃对秦尧玄更有用。挟持自己威胁秦尧玄?桃华喃喃道:“陛下日理万机,江山社稷远比华儿更重,拿华儿来让您伤心,真是异想天开。”
秦尧玄的眼眸黯淡了一分,周围人顿时上前帮腔,表示龙体为重,后宫之人自是有自知之明。
“若真是如此,简疏便可放心去死了。”
破碎的嗓音含着浓浓的疼,简疏的目光仿佛在提醒桃华要记得现在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下一秒,他的喉头忽然动了一下。
秦尧玄右手抬起,茶盏飞向简疏那张虔诚赴死的面颊,啪嗒一声直击天灵盖。
汨汨鲜血流下,简疏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放下来,四肢反绑,灌水后口内塞入布条,稍后再审。”
直到秦尧玄吩咐完抱起桃华往别处走去,桃华才回过神来。
刚刚的秦尧玄,当真是有杀人的意思,而且也下了杀手!若不是最后他弯曲的手指了几分力,简疏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可怕啊!!
桃华吓得抽噎鼻子,这个男人上辈子有那么厉害的能耐吗?两根手指掷出茶盏就能取人性命?
“怕了?”
“没……没有……只是觉得……陛下好厉害……”
桃华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块秦尧玄齿间的肉,他只要轻轻一咬,就会血肉模糊地断成两截一命呜呼。
“早知道陛下那么厉害,华儿小时候就不习武了。”
“因为有孤在华儿身边?”
分明是早知他那么厉害,自己当初在大衍还抱着同归于尽刺杀君王的想法真是太傻了!
可为什么秦尧玄突然心情大好,向来紧抿的薄唇在牢里勾起,这笑容也叫桃华心神荡漾,竟是不真切得很。
“嗯。可又怕那样陛下嫌弃华儿没用,所以……”
“怎会?但孤倒是更乐意华儿学些别的。”穿过一间间牢房,秦尧玄压低的嗓音磁性又挠人,“例如在床第间如何取悦孤,如何学会让自己更快活些。”
桃华红着脸,含糊不清地回应:“华儿知道了……会……会努力伺候陛下的……”
“嗯?大声点,孤听不清。”
牢门发出喀拉的声音,桃华生怕惹秦尧玄不快,连忙叫道,“华儿说……华儿会在床上好好伺候陛下!”
“嗯,华儿乖。”
秦尧玄这才满意地往前走,桃华赫然发现竟然已经走到了地方。
正中央陆天行带着镣铐跪着,满脸的壮烈死志。
“圣上!人证物证聚在,已经都招供了!”江南水司将一个个本子递到秦尧玄眼前,果然有陆天行和朝中工部大臣画押的手印。
“擅自偷换铸造水利的玄铁,中饱私囊,串通朝廷重臣同流合污。”
桃华只看前几句,就闭上了嘴。
原来去年运送来江南的那批材料,正是经过工部与兵部之手,由西屏王的嫡长子护送。陆天行却暗中派人书信,串通兄长与大臣,将材料用普通铁坚石偷混大半,长明河的水坝质量低下。
陆天行得了大笔金钱,竟是在现今的大衍造了处不大不小的园子,此次派兵出征正好绕过那地。
“难怪你只想当华儿的侍卫,不愿参议朝政他事,竟是早就挖了孤的国库,想躲得远远的过安生日子!”
秦尧玄眸光满是危险冷意,淡淡道:“若非此次孤亲自前来查看,冒险涉水,亲眼所见材料被偷换,后果不堪设想!长明河若真如水司所说泛滥成灾,江南会死多少无辜百姓,你可知道?”
“罪臣明白,罪臣愿以死谢罪。”
垂着的头颅完全跪下去以前,陆天行没有看秦尧玄,也是看了眼被抱在怀中的桃华。
他的眼眸微动,竟是扯出丝释然的苦涩笑意。
“罪臣愿一人承担,请圣上赐死。”
“等等!”
眼看秦尧玄就要下令,桃华挣扎着探出完好的左手,抱住秦尧玄的脖子着急道:“陛下,华儿觉得这事还有疑点!”
“还有什么疑点?”秦尧玄冷笑,“做的这般大胆,根本藏不住。”
“能不能让华儿单独问问?”
见秦尧玄怒意渐起,桃华努力冷静道:“华儿只是觉得,陆天行也算难得的人才,若还是有用就这么直接了当地赐死,太过浪不说,西屏王那儿也不好交代。而且媛妃姐姐那……肯定也会和陛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