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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徐然不能说话,又撕了一张纸写了几行字给他。
舌头和下巴的疼痛只剩下了丝丝的余韵,徐然接过了何许人递过来的又一张纸条。
“你是不是咬到了舌头?很疼吧,你多喝点冷水。”徐然看到这有些哭笑不得,在纸条下接着写了几句回复。
纸条又回到了何许人的手中,打开一看,是徐然歪歪扭扭的字:多喝冷水?你怎么不叫我多喝热水?
何许人立刻把纸条翻面,落笔飞快,瞥了一眼背对着同学的班主任,迅速地把纸条又推给徐然。
徐然背靠着墙,打开了被揉成一团的纸条:不可以喝热水,不然会更痛的,喝冷水可以缓解疼痛,喝热水和白灼有什么区别…
原来刚才写那么快就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论证啊。徐然刚想咧嘴笑,却又拉扯到了舌头的肌肉。疼痛感再次席卷,徐然长吸了一口气。
“徐然!你干嘛?”黄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下了讲台,并且发现了徐然手里写满字的纸条,“你手里拿着什么?”
眼见班主任步步逼近,徐然举着纸条不卑不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何许人心想着这下就要完蛋了,没想到徐然接下来做了一件又蠢又危险的事徐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张纸条给吃了!
“吐出来!藏什么藏!”徐然的挑衅似的举动成功激怒了班主任,黄莺原本就外突的双眼鼓胀得越发明显。
徐然面带微笑,拿起何许人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咕咚”一声,斩断了纸条重见天日的后路。
偌大的教室,一时没有人说话,黄莺深呼吸一口,转身离开继续讲课。
老师没喊“坐下”,徐然也就干站在座位上,认认真真地记着笔记,要是没有刚才吞纸条的事,大家或许还会认为他是个好学生。
后半段的英语课过得飞快,下课铃一响,班主任就开始拾教案和课本,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道:“徐然,下节课请假,到办公室里来,老师有话和你说。”
何许人一脸紧张地看着徐然,有些担心他把自己给供出来。虽然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但保不齐听到这件事的父母会怎么想。何许人转念一想,又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先传的纸条,错不能全算在徐然头上。
徐然看着班主任先一步走出教室,后脚就要跟上,一低头就看见了何许人担忧的眼神,有些腻腻歪歪的怪异。
徐然还是俯身留下一句话:“别担心,我习惯了。”
看着徐然不惊不慌地跟在班主任身后,何许人心里的内疚越发强烈。何许人习惯了自责,从小到大,不管是在亲戚还是在陌生人面前,只要有错,父母都会立刻把责任揽到自己的头上。无论是亲戚家的小孩砸坏了家里的花瓶,还是小学的同学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又或者是妈妈在长途汽车售票过程中受气和自己吵架……到头来,都怪自己。
何许人在很早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这种心态的病态,可在一次次地反抗无果和失望后,这种“全责在己”观念也渐渐的在父母的催眠下根深蒂固了。
徐然一整节物理课都没回来,何许人也没把老师的几句话听进耳朵里。
徐然回教室的时候,距离下节课上课还有三分钟。徐然一走进教室,何许人的视线就紧紧追随着他,想从他的脸色判断出吞纸条事件的走势好坏。
徐然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何许人面前,何许人立刻起身让道,徐然倒是没有回座位的意思,拿起何许人桌上仅剩的小半瓶水一饮而尽。
何许人看着徐然好看的喉结在吞咽的过程中上下活动,这是他头一次见人喝水也喝得这么好看。
徐然喝完水,又把瓶盖给拧好,扔回何许人的桌上:“我去,说了整整一节课,渴死我了!”
“你舌头不痛了?”何许人比了比自己的嘴。
“疼!”徐然的痛感仿佛存档后突然读档,发出这一句痛呼后,徐然就抿紧了嘴唇。
第6章牵手
“你还是少说话,管好你这张嘴吧。”何许人原本想表达的歉意在嘴里兜兜转转,到头来反而变成了这样的一句话。
徐然捂着嘴一脸悲愤地看着何许人,闷闷的声音从指缝泄出:“真是个小白眼儿狼,亏我从头到尾都没供出你来。”
说完这句话,徐然整个上午就没有再说话了,何许人不受干扰地听了接下来的课,可心里却越来越纠结。
直到中午放学,徐然也没有正眼瞧上何许人一眼。
何许人回家就翻出了已经大半年没有再用的保温杯,又里里外外仔细地刷了一遍。何爸何妈都是一大早就去上班了,每天都是给何许人匆匆炒了一个小菜,再让他自己热饭吃。
何爸何妈向来反对何许人吃冰块喝冷饮之类的,正好趁着中午家里没人,何许人又翻出冰格,冻起了冰块。
中午休息时间有限,何许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冰块的成型。所幸,今天的冰箱制冷特别给力,总算在何许人赶去上课前都冻得结结实实的了。
何许人带着一瓶冰块到校时,徐然已经到了教室,正面朝着墙壁趴在课桌上打盹儿。
何许人坐下时徐然正好醒来,徐然一抬头就看到了何许人放在桌上的已经掉了漆的保温杯。
“你这是来卖古董?”徐然调侃道。
何许人扭开保温杯的盖子,倒了几块冰块在杯盖里:“我看你舌头咬得有点重,带了点冰块,你含着会舒服一点。”
徐然看着何许人推过来的杯盖,里面盛着几个边缘透明的冰块,嘴角微微上扬:“谢谢。”说完,徐然就举起杯盖把冰块全部倒入嘴里。
炎炎夏日,冰块的凉意丝丝渗出,含在嘴里,压在舌头上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徐然看着何许人,舒服得眯起了眼。
何许人连忙把杯盖扣回瓶身拧紧,又整个推给徐然:“都给你,等冰块化了还可以喝冰水。”
徐然接过保温杯,迅速地把嘴里的冰块咬碎,突然把脸逼到何许人的耳边:“诶,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一见钟情啊?先说好,我可不搞基。”
徐然的气息带着舒爽的凉意喷在耳边,何许人缩了缩脖子,一脸匪夷所思:“什么叫搞基?我又不是女孩子,哪来的一见钟情?”
徐然撇了撇嘴,又感到无趣地退回到座位上:“天真。”
夏天冰块融化得特别快,还没等徐然含化几块,保温杯里的冰就已经化了个干净。徐然倒是不介意,抱着保温杯一口接一口地把冰水又喝了个光。
拿回保温杯的时候,何许人试探着问徐然:“徐然,你还生气吗?”何许人平时少与人交际,遇上上午这种事更是少之又少,只能按照父母对自己生气的模式来讨好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