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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做得足够好,就能换取你的原谅。何许人从小就被灌输着这样的观念,无论有没有道理,无论是否是自己的错。每当父母对自己生气而沉默不语的时候,何许人对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怀着不安的揣测。
“生什么气?”徐然显然没有理解何许人的话。
何许人虽然加起来和徐然相处不超过三天,但在他的印象里徐然是个挺容易相处的人,可习惯使然,何许人依旧惴惴不安着。
“上午我说错了话,明明你替我担了责还受了委屈,我还语气不好。”何许人直接告诉了身边这个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人。
“有什么好道歉的?本来就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上课睡觉,也不会磕到下巴咬到舌头。你关心我,才给我写纸条,我被发现是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生气?”徐然突然很想知道何许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这种受虐狂的思想都是怎么形成的,“我还忘了说,谢谢你。”
何许人头一次这么直白地听到这种言论,内心积攒的压抑突然涌上了双眼,鼻子一酸,气息不稳地回复道:“不用谢……不用谢。”
在徐然的眼里,何许人就是一副双目含泪,委屈得要死的模样。
要命了,这人怎么和小姑娘一样?穿越来的吗?徐然只惹哭过女孩子,把男生惹哭还是第一次,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徐然握拳在嘴边咳了咳,试图化解这尴尬的局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说完这句话,徐然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来了后半句好像是“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天呐,我怎么知道何许人的伤心处是什么?
何许人心情平复得很快,心里涌起的那股巨浪瞬间退潮,被徐然这一脸的不知所措逗得破涕为笑。
面对何许人这一哭一笑反复无常的情况,徐然彻底无语了。最后一节课,徐然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往何许人脸上飘,他真想看看这个同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开学前一个星期的晚自习都由班主任坐班,黄莺早在晚读时就面露不虞地抱着一摞练习本到了教室。
“大家都停一下,我来说一下今天上午布置的作文。”黄莺拿起最上层的一本英抄本翻开,然后把内页展示给座位上的人看,“我让你们第一天就写作文一是想看看大家的语法基础,二是想看看你们的书写。”
全班的目光都专注于讲台上班主任手上的那本小小的练习本,整齐划一的四线三格,可那些单词字母仿佛天性不羁,放浪形骸得连线格都变得扭曲。简而言之,这个英语书写,丑!
“你们以前的语法不行我可以理解,书写差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其他老师可能不像我对这些要求严格。可徐然你初一就在我班上,这字还写成这样?”黄莺的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徐然。
徐然还在兴致盎然地翻看着美术课本,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脸懵逼地站了起来。
全班同学看着徐然,各处发出窃窃的笑。
徐然没仔细听,完全不清楚状况,只能用疑惑地斜视着也侧头偷笑的何许人。
“徐然你坐下,我没有特意批评你的意思,毕竟你以前英语写得就看不下去。”黄莺一脸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徐然坐下,又抽出一本“优秀范本”展示给大家,“这刚开学,你同桌何许人的字就很好,你多向他学学。”
何许人自进入初中以来头一次被老师夸奖,立刻紧张地低头在草稿纸上乱画了些毫无意义的线条。
徐然看着何许人这副受宠若惊又手足无措的模样有趣得不行,偷偷伸手戳了戳何许人腰上的痒痒肉。何许人被激得忍不住发笑,可愣是生生忍住,狠狠地瞪了了徐然一眼。
何许人怒目圆睁,苦苦憋笑的样子又把徐然给逗乐了。趁着班主任的关注又放到了如何写好英语上,徐然又伸手去挠他。
何许人没有办法,只能牢牢抓住徐然的手,防止他继续使坏。
徐然的手进退不得,只能任由何许人抓着。
教室窗户大开着,班主任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重申着英语书写的重要性,天花板的电扇呼哧呼哧地旋转着,窗外的微风夹杂着夏日的余热吹拂在脸上。
何许人体寒,即便是炎炎夏日,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徐然的手明明紧紧贴着何许人的,却已是微微发汗。
徐然安分了下来,趴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何许人的侧脸看,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奇妙滋味。
何许人没有再搭理徐然,可抓着徐然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直到晚读结束,黄莺才结束她的书写宣讲,何许人才松开徐然的手。可何许人的手一松,徐然就反握住他的手。
“你干嘛?”何许人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徐然尴尬地回手:“你的手好凉快。”
何许人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徐然,继续默默地预习物理。
整个晚自习,徐然都安静的不得了,真不像他白天好动的作风。何许人换书的间隙看了一眼,徐然正在不停地在草稿本上写着什么。
何许人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是玩累了准备好好学习了,孺子可教也。
徐然的草稿本上都是些断断续续的被划掉的句子,依稀可辨的是,这些话围绕的都是一件事。
“完了,我不会是喜欢上何许人了吧?”划掉。
“不可能不可能,我初恋是女生,我怎么会是个基佬?”划掉。
“就算我是基佬,可我和他才见几天?难道我是一见钟情?”划掉。
“可是何许人没什么不好的,一见钟情也不是没可能。”划掉。
“不对不对,我不应该是个基佬。”划掉……
徐然在草稿本上写了又划,写了又划,心如乱麻。
第7章词条解码
晚自习放学时,何许人一边拾书包一边和徐然道别:“再见,徐然,明天见。”
徐然还沉浸于脑海中对自己究竟是不是“基佬”的问题的胡思乱想中,甚至都没注意到已经放学了。
何许人已经背上了书包,教室里的人也走了大半,只有徐然依旧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徐然笔下的草稿本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横线和句子。
何许人弯腰凑到徐然的肩上,幽幽地问道:“你到底在写什么?”
徐然侧脸触到何许人的额头,大惊失色地把写满自己心事的草稿本揽到怀里,满脸的戒备。
既然徐然不给自己看,何许人也没有强求的兴趣,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去。
回家的徐然一进门就把自己给关进了卧室里,任谁敲门也不开。徐然翻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敲下“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表现”。
何许人则是以查资料为借口打开了电脑,在浏览器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