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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爸何妈站起,像两尊大佛立在他的面前。
何许人跪得很直,平视着被父母裤子阻挡的前方,独独不与他们直视。
“我们送你去读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教你约会骗人了?”何妈说着,一掌拍在何许人的额头。
何许人的身形晃了晃,额头变红,背依旧挺得笔直。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啦
第41章倾轧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干嘛了!”何妈被磨得浑圆的指甲再次戳在何许人的额头,刻下深深浅浅的月痕。
何许人沉默了,双手攥拳紧贴在裤缝外侧,眼睛用力地克制着泪水的外涌。
“你不说是吧?我来告诉你,你又发病了,你像个神经病一样去到处勾搭男人,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何妈的食指像一把尖刀直指在何许人眼前,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眼珠挖出来让他来看看那些令她难以启齿的恶心事。
“我不是神经病,我没有病。”何许人平淡地吐出这一句话,眼里没有丝毫畏惧。
“你……你就是贱,就是脑子有病,正常人哪里会去喜欢男的!”何妈的胸口仿佛有一座激荡着烈焰的火山,熔浆已经到了火山口,喷薄欲出,“我看你就是还要被送去学校里治一治……”
何许人的耳朵突然被母亲口中的“学校”震得失聪,后面那些话他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母亲的两片嘴唇不厌其烦地相互拍打着,激动的口水里喷出看不懂的字句,像演着滑稽的默剧。
何许人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上下眼皮一合,滑落两行泪。
“你们又要把我抓进去吗?”何许人偏头斜视着面前的父母。
“那你告诉我们那个男的是谁?把他找过来!”何成器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戒网瘾学校是否名副其实,但他还记得儿子走出那里时的阴郁。
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去那里接受治疗,但如果何许人还要执迷不悟下去……何成器的大拇指在常年握笔形成的厚茧上磨损起来,暂时把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何许人不想让父母知道徐然的身份,手下意识地捂上了口袋的位置,那里装着存有徐然信息的手机。
何妈一眼就看见了儿子的动作,直接上手去掏他口袋里的手机。可何许人的手就像牢牢焊在上面似的,认她如何使力都不肯松手。
“你松不松手?”何妈两手掰住那只护住手机的手,威胁道。
何许人不作答,垂头看地,手机依旧被他按在口袋里。
“好!”何妈突然松开手,没了桎梏的何许人在惯性的作用下猛地歪倒在一边。
何妈走到电视柜边,何许人只听到一抽一关的滑轮声。下一刻,何妈就捏着缝衣针蹲在何许人的身边。
“把手机给我。”何妈真的是到了气头上,不由儿子说话就开始在那只手上下针。
被针扎的疼痛是短促而频繁的,何许人的五指攥得发白,最后从密密麻麻的针孔里渗出鲜红的血液,染得衣服也变了色。
终于,何许人还是颤抖着松开了手,手机完好地落入父母手中。
“密码是什么?”何妈接连试了几串有可能的数字都显示错误,直接开口问自己的儿子。
何许人依旧沉默地盯着地板,抛光的大理石花纹上好像有比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要有吸引力的焦点,不可动摇地固定住他所有的视线。
“直接用指纹解锁。”何爸动手按住儿子的右手,用力之大仿佛担心他再次反抗。
何许人的大拇指指纹也镀了层血红,但这科技发展确实是厉害,只是轻轻一靠,屏幕还是准确地识别解了锁。
何成器这才松开手,跟着妻子一起翻看着这部手机里不可告人的秘密。
“呵!”何妈一边翻看着短信,一边不屑地发出嗤笑。
何许人不知何时又跪立起来,只是头依旧低垂着,叫人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他叫什么名字?”何成器看着这个未备注的号码,准备给儿子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了,我不知道。”何许人死命地攥紧右手,可早已干结的血迹堵塞了针孔,温热的血液找不到出口来发泄他的愤怒。
“可以,去大学长骨气了!翻天了!”何妈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何成器很失望,直接拨打了那个号码。
“嘟”等待不过几秒,电话接通。
“喂?许人?你怎么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你爸妈没在家看着你吗。”徐然的声音被扬声器扩大,客厅里的三个人神色各异。
“你是谁?”何成器打断他轻快的语调。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拿着何许人的手机?”徐然听出了不对劲儿,反问道。
“我叫何成器,我是何许人的父亲。”何成器一边说,一边用凌厉的眼锋剐过何许人的头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徐然缓缓开口,“叔叔,我叫”
何许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徐然报出自己的名字前瞬间暴起,怪叫着去抢夺着父亲手中的手机。
“啊”徐然的耳边是尖利的嘶吼声,其中还夹杂着方言的谩骂。
“何许人!何许人!何许人……”徐然不知道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站在阳台边对着音口大喊。
最后,所有的嘈杂声都在一息间断开。徐然“喂喂”大叫,通话显示已经挂断。
红豆显然被徐然这暴躁的喊叫给吓到了,蹲坐在他的面前,尾巴也紧张地缩成一团。
何许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地板上,身上是与父亲撕打时发的汗。腿是疼的,被父亲踹了好几脚;脸是疼的,被母亲扇了好几巴掌;肚子也疼,被推开时撞到了桌角。
何许人把滚烫的脸贴在地板上,满意地看着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咧出一个笑。
这样就可以了吧?这一切都不会牵连到徐然。
何许人被关回卧室,整个人像脱了水一般有气无力地趴在凉席上,呼吸间都只有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好累。”何许人有一种来自神的困顿感,只说了两个字就昏死般睡去。
何许人醒来时还是有些头晕目眩,右手这才后知后觉地胀痛起来,又痒又酸,还布满了红褐色的针眼。
“……叔叔,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看何许人?我求求你了。”徐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何许人忍着疼痛从床上迅速爬起。
“徐然!”何许人一耳贴在门上,一手用力拍打着被锁上的木门。
何许人的动静很大,客厅对峙的三人一时都被影响。
“何许人!何许人!”徐然两三步就跑到门边,隔着门喊他的名字。
门被用从外面钥匙锁上,里面的人出不来,门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