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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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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了几分。

以吕祉的细,他也曾经考虑过采用更稳妥地办法解决掉高益谦。须知,宋代律法严禁开坊聚赌,凡是参与的,无论是赌客抑或是赌场的主人,都会被处以刑罚;与之相应的,告密之人会受到重赏。然而,能够开设赌坊的必定都与官府有交错的根节,其人不只召集市上的无赖助拳,还往往买驻兵与胥吏。譬如这家赵记茶坊,为之提供保护的便是堂堂的殿帅杨沂中手下亲信将官。是以,如果通过官方途径惩处高益谦,势必会惊动形形色色的人,从而引起秦桧的警觉。然而现在的问题是,高益谦不得不先行除去,否则刺杀秦桧的计划便无从施行。吕祉在多方打探权衡后,终于决意铤而走险,乔装打扮成军汉,以赌场纠纷的名目殴击高益谦。

他选定的时间经过心策划。这些日子来,皇帝虽未正式公布将北上平江(苏州),但是殿前司已经完全地动员起来。除了作为韩世忠支援早就于淮南驻扎的野战主力,留在临安维持治安以及回易(军队中专门做生意的人)的人员,被部分抽调到平江府,做接驾的准备。如此一来,保卫赌坊的人手便严重不足了。这几日赵宗亲暗地里的保护伞竟干脆下令撤了所有的防卫,而单凭宗亲自己招募的游手,仅能勉强维持赌场内的秩序。何况天又下起了小雨,那些懒汉更要躲在室内享受安宁时光了。

吕祉想到此处,右手挥动哨棒挽个棍花,将疏落的雨幕击散开,溅跃的水珠落入他脚前一个小小的泥潭。这就是他选定的伏击场所,僻静无人,却是高益谦归家的必经之路。他又再次绑紧黑色的头套,他亲自缝补的作案工具的确是异常简陋,仅能起到遮面的作用。要是吴娘子在的话……他的思绪又飘到已经归家多日并未通音讯的的吴氏身上,想象着她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如何吃惊地挑起柳眉,心中不禁泛起好笑又温暖的柔情。然而毕竟覆水难,他也只有轻叹一声可惜。

街头忽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充满了力量,这是习武之人醉后的步伐。吕祉叉腰挺背,双脚分开,用前世战阵间学来的老军痞声气,恶狠狠地向那黑影喝到:“兀那厮,可是高益谦。”

黑影吃惊抬头。暮色四合之下,吕祉知道是高益谦无误了。他大踏步赶上前,再不答言,兜头便是一棒袭向面门。高益谦虽然生得高大,又兼之多吃了几盅酒,却有着行伍间养出来的机敏。他借着踉跄一低头闪过吕祉的哨棒,顺势将头撞向吕祉腰间,同样大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军汉?不知道爷爷的名头吗?”

吕祉拧腰垫步躲过高益谦的头槌,随即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高益谦小腹之上。这一踢之力竟将高益谦撞得连退数步,背靠在墙上,双手捂住肚子,不住喘息。

“知道你这厮名头又如何?“吕祉有意压低了声音,”苦主找到爷爷,诉你欺瞒他的钱财,只要爷爷与他出气。”他挥起第二棒,这次径直往高益谦小腹击去。高益谦也不甘示弱,伸右手想要抓住棒子的梢头。吕祉不再躲闪,而是以腰使臂以臂使掌,运足力气击在高益谦右腕之上。只听一声脆响,高益谦的右手已然断了。经此一击,高益谦哇地一声吐了满地的酒,之后反而彻底清醒了。他跪在泥坑里,用完好的左手撑住地,不住叩头辅以哭诉:“爷爷饶命,小的甘愿奉上所有钱财。”雨水混合着血水从他身上断续滚落,乍看上去形状甚是凄惨。

吕祉仿效着无赖的手段,认真将高益谦的身体搜检一遍,将几两散碎银子和一贯铜钱尽数揣入褡裢,然后狞笑道:“只这点钱财还入不了爷爷的法眼,苦主说了,要留下你两手两脚,你可依得?”

高益谦本是仰面讨饶,闻言猛地跳起。他已知道事情不能善了,自己又落在下风,是以学了乖,直接拔腿狂奔。吕祉怪叫一声,将哨棒对准了高益谦的后脑,用力投出。高益谦应声倒在地上,翻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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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骑着御赐的骅骝驹往天水院桥方向行去,脸色阴沉。今天不是朝参的日子,但他必须赶往政事堂,赵鼎要见他,询问讲解经筵的进度,以及安排朝廷行在迁往平江后,他要负责的具体留守任务。想到此处,秦桧心中就老大的不痛快,认为这是左相对他□□裸的炫耀与蔑视。除此之外,还有一桩蹊跷事让他烦心。昨天清晨,他被高益谦的打门声所惊醒,本来想责备这个金人夜不归宿,却赫然发现高益谦趴在门外根本无法起身,脚后则拖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从巷头延伸到巷尾。他赶忙请来专治跌打的大夫救助,整整三个时辰后,高益谦才苏醒过来。他再不肯让糙汉休息,就坐在床边询问了半天事情经过,高益谦却只是翻来覆去地重复自己出千被人寻仇,再问不出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此刻,秦桧左右无事而马背的颠簸尤其有助于思考,他下意识地嚼动嘴唇,试图还原高益谦被打的经过。其一、行凶之人蒙了眼睛,可能因为他与高益谦相识所以不能露出真面目;或者他是在寨的士卒,认出来要按律吃板子刺配远恶军州。--总之,这是个见不得人的小贼。其二,行凶之人的手法狠辣,存心打残高益谦却并不要他性命,难道是有恃无恐,笃定不会查出真凶亦或是知道高益谦身份特殊,他这做主人的不能深究?

这个推理简直令秦桧惊出了一身冷汗,恰在此时,骅骝小跳了一步,显然是被路上尖利的石子伤到了马蹄。秦桧想起这条路从一个月前就在修整,却至今没有修出个样子,路上坑洼不平。他狠抽了牵马的砚童一鞭子,喝令到:“小心看路。”砚童委屈地耸肩声诺,他不过是暂时代替高益谦,平日里哪干过此等粗活,没想到还要被主人责打。

秦桧则再次安心地沉入了思考。他又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怎么可能有军汉对他和高益谦的关系这么了解,便是整个大宋清楚明白地也不过张浚、吕祉一二人,连那个号称大贤人的李纲都蒙在鼓里。就是个蠢赤佬搜刮够了银钱,再不管高益谦的死活,由得他逃命罢了。不过,这倒是不错的由头,待今后做了首相,满可以用这事情拿捏一下杨沂中。敲打他,知法犯法在天子的眼皮底下黑钱,总是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罪名。

秦桧爆发出一阵无声地冷笑,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他已经接到宫中内监的消息,明日就可与官家的司命王继先(专为赵构医治阳痿的医官)相见,从此攀上一条终南捷径。很快官家就会晓得自己对虏人特殊的影响力,入西府甚至相位都已然是囊中之物。也因此他才敢在与吕祉相见之时,肆无忌惮地威胁。他还记得,吕祉与自己分别的时候,简直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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