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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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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搞得非常狼狈,他生平不曾与女子在类似场合对饮。却又碍于情面,尤其是被张笼了烟雾的剪水双眸盯得尴尬,只好祝道:“愿刘太尉大军早日渡江早日抵庐,愿与张相公在淮西并肩作战得立殊勋。”他仰头想要一饮而尽,却听张一声轻笑。

“吕相公,原来您还在忧虑渡船。”

吕祉诧异道:“国夫人此话何意?张相公适才说,军中所有船只能用的不过一半。”

“吕相公,这话不错。但是军中渡船虽然不足,宣抚司却可以拘民船,暂时调做军用。今天宣抚司已经下令锁江,所有民渡都开到了采石南岸,明天绝不致误事。我刚刚所以来迟,正是为了检查此事。”

吕祉恍然,原来张果真有如此权势。他连道两声“感荷”,避开张目光,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得涓滴不剩。

张又给刘敬了酒,但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略了岳云。她敬完二人后,再回到张俊身边,已是腮泛桃红杏眼含春,初见之时的幽冷味道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浑若不胜酒力,靠在张俊胸前,对张俊道:“奴这杯酒却要敬给相公。”

张俊虽然跟张成亲多年,但被这一靠骨头当时酥了,笑道:“这回又是什么名目?”

“奴家要相公和吕相公比……”张眼波流转,看向吕祉。

“比什么?”

“自然是比杀敌,淮西之战谁杀得敌人多,我就为谁做一首词,亲自在大庭广众下边弹边唱出来。吕相公,你说好不好?”

吕祉不知如何回答,脸都黑了。

张看着吕祉轻笑一声,左手将杯中酒举到张俊唇边,让他叼住;右手却又抓起一只酒杯,做出个交杯酒的姿势,与张俊同时一饮而尽。

这场酒会持续时间颇长,吕祉一行回到下榻的驿馆之时已近二更,他虽然疲累,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半分睡意。张俊的态度总让他觉得有些反常。此人固然喜欢美色,但把自己的禁脔与众分享却是有违常理。

“吕宣抚,你看见王团练的那条金带了吗?”却是旁边岳云轻声问道。

吕祉忙把思路转到刘身上:“似是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宣抚应该是只见我爹佩戴过,所以觉得眼熟;但这条与我爹那条瑞兽纹路又有些不一样,是以您又想不起来还在哪里见过。”

吕祉见岳云话中有话,连忙询问详情。

“这金带是两年前三大将朝觐之时官家的赏赐。我爹、韩相公、张相公各有一条,形制相同,纹路稍异。我爹是麒麟纹、韩相公是豹纹、张相公是虎纹。韩张两位相公家里珍宝无数,自然不在乎这么一条金带,但我爹吗却是珍爱得紧,一直佩戴在身。”

吕祉立即明白了岳云的言外之意:“所以你是说,刘团练身上的那条是张宣抚转赠?”

岳云微微点头。

未曾交战一万人先少了四千,已经够让吕祉郁闷的了。张俊又格外殷勤地交接自己新下属,这更让吕祉难堪。他脸色一沉,万幸夜色深沉岳云看不清,应了一声:“知道了,不要再跟旁人提起。”

岳云却道:“吕宣抚,我看刘团练是个周到的人,他做人玲珑,自然不会让张宣抚难堪,到礼物一定是要戴上的。但您却也不必在意。”

吕祉叹了一声:“信叔委实有雅量而无……。”那句英概终究还是被他吞了回去。他见岳云宴会上虽然说话不多,但识人颇有见地,就又转而问道,“岳机宜,你说说看,张宣抚这次为何要让国夫人侍酒?”

岳云并无迟疑,不屑道:“自然是为了标榜自己忠君爱国,甚至连他家里的女人都是忠君爱国的。”

“可他为何要在我面前标榜呢?”

“这个我却猜不出了。末将只是觉得张宣抚自朝觐之后就憋了一股气,想是对宣抚受命指挥诸路人马不满。”

难道张俊在殷勤之外真的掩盖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吕祉在心中默默想到了阴谋二字,却又不便说出。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正史上此时张尚未封国夫人,小说提前了一下时间点。

第82章五年平金(12)

卢象升身边已经只剩下五个人,其余的部众在战斗中全被冲散了。他骑在五明骥上透过战马扬起的烟尘努力四顾,这才发现原本列阵的清兵不知何时四散分作了十几队,占据了方圆数里的战场。每一队都结做一个不规则的圆阵,阵中心包围了少则十几多则数百的明军。统治着战场主动权的清军不再向初时那样奋力冲杀,大多数老兵好整以暇地站在包围圈外围,笑嘻嘻地注视着做困兽斗的明军。里层则是些初次上战场的新兵,按照上官的吩咐向圈内明军不停射箭。外圈的老兵不时大声喝或者骂骂咧咧地叫嚷“这箭法一定是跟师娘学的吧!”。平素野蛮无比的清军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反而呈现出一种致的优雅与残忍。

卢象升的血猛地涌上头顶,胸口的刀伤重新崩裂。本已经止住的血顺着中衣缓缓流淌,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又带走了几分。五明骥踯躅前行,篙水河对岸的清兵寥寥无几,所以这只孤军-如果还能被称作“军”的话-并未受到围攻。可他从余光中忽然瞥见了一道疾驰的白影,如闪电一般冲向河对岸。正是他心爱的千里雪。而千里雪的身后,还尾缀着数百追逐的清军铁骑。

“千里雪,千里雪!”卢象升从呢喃到大呼,他顾不得势单力薄,提缰绳准备跳回左岸。

伏在千里雪上的属官杨陆凯听到主官的声音抬起头,还未说话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哽咽道:“老天保佑,军门您安然无恙。趁现在还来得及,您赶快走吧。末将愿为军门断后。”

卢象升揩一下嘴角的血,做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走?可他还能走到哪里去呢?皇帝自高起潜奏报后,以为他怯战避战,有意再分他的兵权,或者干脆将他职。他不知道果于杀伐的皇帝是否已经产生了有将他下狱的想法,但兵部尚书衔确实已经被夺去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一个王臣就算躲到率土之滨又有何用?堂堂七尺之躯,终不能苟延残喘。卢象升用力拍一下五明骥修长的脖颈,厉声道:“大丈夫为国尽忠,当断头时需断头。”坐下的五明骥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不用鞭策就快速地奔跑起来,踩着河堤腾空而起,趟过了浅水,立即飞奔向千里雪。

此时的千里雪其实已经不能唤做千里雪了,银白的皮毛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分不清到底是杨陆凯流出的、还是清兵的。杨陆凯负伤也很重,但他看见卢象升还是努力坐正了身子,将马刀横在身前,喊了一声“军门”。

“此地正是我辈断头之所,死得其所幸甚至哉。”卢象升大声鼓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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