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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充数的,便不再深究到底是真有还是假有的问题。何况他是才做了刘的主官,刘以前干的到底如何,他也不便管。不如索性用这四千兵做饵换取张俊的配合,他料想张俊利令智昏肯定不虞其他,于是笑道:“那些落队的等他们赶到建康的时候,一发给张宣抚将带好了。张宣抚老于行伍,正好仔细操练。”
张俊喜出望外,拱手道:“安老这是说得什么话,军中可不是戏言的地方。”急切之心已经溢于言表。
“老兄放心,我说得是正经话!是都为国家报虏,何分彼此?”吕祉顺口说出了岳飞的名言。
“安老,佩服佩服,你不愧是国家栋梁,难怪官家看重。”张俊大笑。
这时就听一个纤丽的女声说道:“今日之事,惟在于两位宣抚同心协力勉思报国,他日定可传为佳话。吕宣抚,为此我要先敬你一杯。”
吕祉一怔此人讲的话暂且不论,单这声音固然不及文家两姐妹的清脆婉转,但妙就妙在女子声线虽然细弱,却清清楚楚传进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耳中。那韵味娇柔中掺杂了温婉,仿佛可以打动每个男人心底最深的隐秘。诸人皆是一震,恍若佳人就坐在身旁,用敬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东风不上凤凰台,自由飞翔,iceer74大大的地雷。
张俊:“四千,说不要就不要,大方”
刘:“……”
吕祉:“……”
岳云:“张伯父,听我一句,别要!”
众人:“岳云,闭嘴。”
第81章五年平金(11)
那声音柔媚异常,换做定力差一些的,早已把持不住。亏得在座诸人都不同常人:岳云是一派天真尚不解儿女私情,刘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就是昔日的李师师也不在话下,吕祉则是两世为人光风霁月。是以三人依旧神色自若,酌酒如常。
唯独张俊的眼睛猛然一亮,那神情像极了捉住狡兔的豺狼,他大声呼道:“,我的小心肝,你总算来了。你也别着急说什么敬酒,来晚的人且先自罚三大杯。”
“相公,什么心肝肉的,没地叫吕相公、刘太尉等人笑话。”话音未落,已经有一人从后堂款步走出。少妇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只着件素色薄罗衫裙,鬓上簪一只翡翠步摇,其装饰甚至不如侍奉饮宴歌姬穿的华丽,但这天然去雕饰的简朴却越发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秀骨冷盈。
那少妇微微一笑,缓步到张俊身旁。她似是知道在座诸人的感受,虽然迎向张俊,却半侧了脸,让诸人颇有那一双点漆双眸实际在注视自己的错觉。即令吕祉这样的定力都忍不住心头一跳。
“想必这位神仙样的娘子就是雍国夫人了?”刘忙起立问道。
“神仙娘子,”张俊大笑着将少妇搂入怀中,用手在少妇脸蛋上捏了一把,“,听见没有,你已经是神仙娘子了,自家却成了什么?”
张俊的黑脸鹰目被少妇衬得愈发丑陋不堪。吕祉暗道,那庙里面的木胎泥塑,站在女神仙旁边的往往都是些恶鬼夜叉,果然诚不我欺。
少妇显然也对张俊的粗鲁甚是不满,眉目便含了几许惆怅,却依旧委曲奉承道:“相公是三镇节度使、宣抚江东的辅国大将,支柱半壁江山。”
张俊又高兴地在少妇额头亲了一下,方笑道:“信叔刚刚说得不错,这便是贱内了。,我给你介绍这几位贵客。”
原来这位真是一时色动江南的名妓张。她建炎年间被张俊强纳为妾,后来赶上国朝恩典,妾室也可封外命妇,所以有了郡夫人的封号。张俊的正妻因病去世后,张俊索性将张扶正。张遂进封为雍国夫人。吕祉在行在之时,曾经见过进士左誉为张写下的几首艳词,还嘲笑那句“滴粉搓酥”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说辞。今日一见,方觉并非是言过其实,而是形容错了方向。张之美分明是“空翠染云、素女情多”。
张起身坐到张俊身旁的凳上,笑道:“不劳相公神,待贱妾一一辨认,这样岂非更加有趣?”
“好好好。”张俊一叠声地叫好道。
“刚刚那位叫奴神仙娘子的一定是刘团练信叔了,好不羞煞奴奴。”张说着福了一福,又转向吕祉道,“这位必是被百姓们唤作万家生佛的吕相公。”
吕祉暗忖,张认出自己并不稀奇,只需看座次尊卑就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此女竟连淮西之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则是大不简单。他试探道:“看来国夫人不只是博古通今,竟连时事也瞒不过夫人的一双慧眼,直是女中豪杰,堪与秦国夫人媲美。”
秦国夫人即是韩世忠正妻梁氏。梁氏有桴鼓助阵韩世忠战金山之壮举,被誉为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张眉目流转,掩饰不住欣喜之情,笑道:“奴何敢上比梁姐姐。”
“怎么比不上!”张俊坐在正中发话道:“安老,不瞒你说,做人做事都是向秦国夫人看齐的,常跟我说,要见贤思什么……齐。秦国夫人是女子中的大贤,她要学着做个小贤。”
张娇声叫了句相公,不许张俊说下去。
“夫人,你惭愧什么!你平日里相助我军务,做得又不比梁氏差。”张俊续道,“我是个粗人,不通文墨,那些军情军报什么的自然是幕僚念给我听,可有时军报来得太紧急,不方便找人的时候,也就只有麻烦了。更不用说通音律,能自己作词弹唱。又懂经济之道,我家中的一切支都是她在操持,从来不用我心思。梁氏虽然会点武艺,这些方面可是比不上。”
张俊一口一个,听得吕祉头皮发麻。大将正妻参与军务,这在南宋初年算是常态,但越到后世限制越多,到了明代晚期已经是被严令禁止了。吕祉实在不明白,张俊这样大张旗鼓地称颂张持家持军所为何来。
刘却道:“张相公得此贤内助相衬,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着实让人羡慕不已。”刘信叔不只是沙场上的勇将,也是风月场中的国手,称颂的话张口既来。
“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次我去平江府,还特意给我写了一封信,嘱咐我以卫青、霍去病自勉,为国家建功立业。至于家事自有她看顾,让我千万不要挂念。我当时读到那封家信,感动得险些落泪。咱们做武人的,得时刻替皇帝分忧,否则就真让一个小女子给比下去了!安老,你看,贱内适才还没见到你的人,就要敬你的酒,是为了……”
张此时早已走到吕祉跟前,让道:“为了吕相公忠君爱国之心。”她说着真的连饮三杯,“自家相公让奴自罚三杯,奴已然罚了。还剩下一杯,请吕相公赏奴薄面。”
正人君子吕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