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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次金军声势浩大,想必官家宵旰忧愁,必是让当职全军出援,走水路是最快捷的法子了。李干办,请你带话给吕宣抚,请他放心,张太尉一军既到光州界,他可向度金人去势,扰袭金人粮道。而当职只待官家圣旨下,便可发兵赴援庐州。当职料得官家诏书此时已经在路上。另外还有一件事,望李干办妥为转达。”
“岳相公尽管吩咐。”
“望吕宣抚不要着急与金人决战,待自家赶到战场,合围金人,成就大功。”
作者有话要说:
ps,岳飞平杨幺,这个不用我再介绍了吧?七日解决别人(这个别人包括了程昌寓、王燮,甚至还有李纲)累年解决不了的湖寇杨幺,一定是武曲星转世才能有此神迹吧,哈哈哈。
第100章五年平金(30)
和州与太平州隔江对望,距离建康也不过百余里。田师中的援军从建康出发,却以发放钱粮的理由生生拖了四五天的时间,两万大军才踏着暮色拖拖拉拉地进驻城中。
田师中才在州衙坐定,就听联络的属官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金兵的大军已经撤退到了金斗河对岸,庐州城的危机暂时解决了。吕宣抚定于两日后在庐州城中大会各军统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这消息如同晴空一道霹雳,击中了田师中。他张着嘴半晌不知如何作答。那个白面书生吕祉,该不会是有三头六臂吧,竟然只凭借刘光世的鱼腩部队外加几千八字军,就打败了完颜赛里率领的女真兵。按那木头胡闳休透露的消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真兵!
他立即回忆起了自己建炎年间明州一战的惨痛经历。当时,斜卯阿里带着四千轻骑兵从余姚追杀过来,干爹张俊和知州刘洪道投入了手头可以调动的上万兵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不过才凭借地利小胜两场。虽然阿爹机智,报了杀敌数千的大捷,但斩首只有区区二级而已。宋军自身却是死伤惨重,几乎不能成阵。亏了阿爹虚晃一枪,趁着小胜逃往台州。田师中这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才过了十年的功夫,女真人难道就衰落成这个样子了?
田师中维持着挑眉的姿态沉默许久,终于恢复了惯常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吩咐属官回报吕宣抚,一定会准时参加会议,却暗藏了自己的小算盘。田师中是“老实人”,知道杀敌可以虚报,脑袋却没法瞎砍。于是打定了主意,这回赴庐州他一定要好好检验下吕祉砍下的首级的成色。
……
会议当天,吕祉好像事先就猜出了这些统兵官的心思。靳赛充当了一回招待员,领着田师中和王德两人先参观人头垒起来的两座小山。
田师中和靳赛、王德也算熟悉,当初在御营没少打交道。三人见过礼后,靳赛先叙述了一下战况。田师中这才知道原来王德的人马还未曾出动,吕祉就打退了金军,连靳赛这蠢货都立了大功。他心里越发酸溜溜地不是滋味。
靳赛则不在意地指点着左边的小丘,笑道:“不瞒两位太尉说,咱自从军以来,还从没见过像吕宣抚这样实诚的人呢。你们可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靳赛不自称末将,反而用咱的自称,显然是志得意满。田师中打心里瞧不起靳赛的张狂劲。郦琼要是没死,用这种语气交谈还算可以忍受,靳赛什么东西。他有意皱起眉头撇嘴道:“准保是砍得伪齐兵的脑袋。”
“老兄眼力真好,正是伪齐的。”靳赛也察觉出田师中得不屑,换了个亲热的口气,“不多不少刚好六百五十颗。”
田师中瞄了一眼靳赛,决定打击一下他的气焰:“老弟,这有什么好稀罕的。自家在阵上砍得多了,自然砍出了经验。等你像我这样再多赢上几阵,就不发愁看不出了。”
“知道老兄你砍得多,十七哥是张宣抚的爱将吗,自然得有这份功勋。”靳赛依旧好脾气地笑道,“不过哥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靳赛笑得神神秘秘,田师中哼了一声道:“什么一二一的,别卖关子了。”
“吕宣抚给官家上第一份捷报的时候,压根没提这六百五十颗伪齐首级。”
没上奏意味着没有报功劳。“什么!”王德和田师中同时惊道。即使只是杀了这些伪齐兵,当时也足称大功一件。何况吕祉主要是与金人对战,以此报个杀伤数千虏人的大捷,实在是顺理成章。朝廷就算派大臣来稽核,也完全禁得住检查。
靳赛以胜利者的姿态,挤起眉眼慢悠悠地道:“嘿,吕宣抚说了,砍伪齐不算了不起的事情,跟金人真刀真枪地干才是好汉。所以吕宣抚只报了戴金银耳环头颅的数量。十七哥,您往右边看。金人的首级都在右边呢。哎,不才区区也手杀了几人,可惜是守城,没能一刀砍下来充数。虏人又喜欢抢回战死同伴的尸体。所以,最终才从战场上搜罗了这区区三百余。哎。”靳赛最后长叹一声,貌似颇为遗憾。
王德和田师中都听得发呆,他们同时想起了一个人。
“岳五!”王德心直口快叫了出来。
田师中把王德想说的完整说了出来。“吕宣抚和岳宣抚真是知己,为人行事都如此相像。”
时诸大将之中,有底气这样做的只有一个岳飞,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萌儿吕祉。田师中望向那堆已经开始腐烂的首级,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德是行动派,他冒着尸臭,亲自拎起一颗首级,又扯下那死鬼耳朵上的耳环,放在手里左捏右捏,再拿牙咬了咬,大声发表鉴定结果道:“真金白银,如假包换的虏人脑袋。绝不是杀小娘子来冒功的。俺是服气了。”
王德佩服是有理由的。即使到了绍兴年间,金人部队大部分其实仍是汉人,女真人的比例不足半数。而且正如靳赛所言,三百余斩首可能意味了数千的对敌杀伤,这样的规模足以让金人两个万人队不能成军。此回大捷的成色不下于仙人关。
田师中也是宿将,同样估算出了金人损失的规模。他想起干爹张俊不能落在人后的吩咐,立即觉得责任重大。
“吕宣抚,末将以为咱们下一步应该继续狠狠地打,绝不能给金人以喘息的机会。”田师中挺起腰板,鼓动腮帮,在会上侃侃而谈,“金人既然退到了河对岸,就是怕了咱们的兵锋。何况虏人每次出兵,不过是为了掳掠人口和金银财宝。可他们这回不惟没捞到好处,反而死伤惨重,肯定正懊悔难过着。再加上天气也跟虏人做对,又热又潮湿的,别说人了马都受不了。虏人一定是要退兵不敢再战。咱们趁机掩杀一回耀兵淮上,让虏人知道大宋将军的威风,岂非一举数得的美事?”
吕祉一袭文官的博衣宽带,在一众披带整齐的武将之中分外出挑。他前几天听过胡闳休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