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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段,先不和琴娘柳娘交谈,反而道,“这饭菜的味道闻起来很香。”
“咱们在建康的时候,每次宴会那是何等的奢华,每人光看盘就有十五道。这还只是闻闻味道就撤下去的。后面的冷食、果子、主菜之类真是数也数不尽。偏吕宣抚这里节俭,宴会上不过酒能喝得下罢了。儿子看,爹这病就是在吕宣抚这里吃坏了肠胃闹出来的。儿子给爹打打牙祭,说不定就好了。”
吕祉为了尽量减少伪齐细作渗透的可能,确实在饮宴上做了许多限制。此时,吕祉的好意却成了田师中攻击的靶子。
张俊假装阻止,笑道:“不要这样说。”
柳娘瞪圆了双眼,指着正在桌前忙碌的田师中,惊道:“原来你就是田十四。”她又咬住嘴唇望向张俊,“你是铁脸相公。”
柳娘的称呼十分地不尊敬。铁脸尤其含有鄙视的意思。
“放肆。”田师中吼了一声,抬手想往柳娘脸上甩两巴掌。
“慢着。”张俊制止道,动身先围着柳娘转了半圈,又绕过柳娘转到琴娘一侧。“两位小娘子,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也是可怜。我的手下人请你们过来的时候,不曾无礼吧?”
柳娘早憋了一肚子的气。她和琴娘两人,围城期间,一直跟随在刘仲明身边,忙前忙后地,学了不少伤科的门道。刘仲明对两人非常喜爱。庐州城解围之后,吕祉回到宣抚司,刘仲明就正式请求吕祉,要两人做徒弟。吕祉非常高兴,觉得两个人终于有了个正大光明的安身立命之所,笑着补充说要不是两人是女娃,一定做主给她们个宣抚司的正式编制。两人也是高兴。宋代,医生地位非常高,即使是女流只要医术好,也不愁没有人上门延请。今后跟着刘仲明,学通了伤科,出师之后能够广诊金,小康人家不成问题。所以,这段日子两人过得既舒畅又勤奋。今天傍晚,两人从刘仲明处回来,正在家中研习医书,忽然几个赤佬破门而入,说是请大夫看病,但不由分说便把两人挟持到了此地。两人原本一头雾水,此时明白是大恶人张俊捣鬼,如何能不气呢?
柳娘背身道:“既然知道了我二人的身世,还不赶快放了我们!”柳娘习书久了,做出这样的身段竟颇为洒脱。
还从没有人在得知张俊身份后,胆敢用这种蔑视语气和他交谈。“当职是请两位小娘子看病。医者仁心,怎么,两位小娘子是见死不救吗?心肠恁地歹毒。”
张俊也不是自重身份的人,几句话便暴露了他的心胸。
文娘道:“张宣抚,我观宣抚气色红润,神亢奋,身上想来无甚病痛。就算是有病痛,凭我和柳娘还未出师的医术,怎么敢给宣抚相公诊病?就算是勉为其难,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万一扎错了针,开错了药,恐更伤宣抚相公贵体。请宣抚相公让我二人速速离开。幸甚幸甚。”文娘知道是张俊与田师中害得吕宣抚负了重伤,自然也是不假辞色。
“哦,若是吕安老请你两位,你们也这样向他回复吗?”张俊何时受过这种冷遇。他这人,如果下人们做错了事情向他讨饶,或许他还愿意做出宽宏大量的样子来。但若在他面前逞强,断不会有好结果。张俊越发地怒了,但神色依旧不变,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听说,你们两位曾经在无人之处,替吕安老诊治了许久。是也不是?”
柳娘柳眉一挑,也怒道:“铁脸相公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小女子听不懂。在小女子看来,原先天下只有病人和没有病的人这两种人。有病的人,只要能力所及我自然愿意救治他们。没有病的人,我衷心祝愿他们无病无灾直到天年。现在看来,还要加上一种人。这种人叫装病的人。既坏又蠢,还……”
田师中二话不说,伸腿踹到了柳娘膝弯处,喝到:“贱人,胆敢无礼。”
柳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到条石地上,疼地咧嘴,却不肯认输,眼中闪着怒火回道:“我要是贱人,田十四你就是比贱人还要下贱的人。”
“不要以为有人给你们撑腰,你们就有恃无恐了。”张俊冷笑道。“你们年纪小,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下面我问你们的话,你们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戏,现代纸牌的原型
第139章五年平金(69)
张俊话音刚落,就有亲兵上前,用藤条对准柳娘后背,结结实实地抽了三鞭子。这是张俊订下的家法,打自家女人的时候轻易不打脸,视犯错的情节轻重或笞后背或打臀部。这亲兵掌握的甚是熟练,分寸拿捏得极准,第一鞭下去就抽裂了柳娘的素罗褙子。柳娘白皙的肌肤上迅速绽出了血珠,伤口处继而红肿上翻。
柳娘一声惊叫,疼痛事小,自己的清白之躯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等羞辱难以忍受。但她一声之后便咬住下唇默不作声,抬手勉强护住裸、露部位,昂头盯住张俊。
“当职说过了,你们两个贱婢不要以为有人给你们撑腰,就为所欲为了。须知,当职不是刘平叔也不是吕安老,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琴娘柳娘听了,只是不开口。
张俊冷笑着继续道:“你两人既然知道错了,只需说句老实话,是何时与安老相遇的?当职便既往不咎,放你们走。否则,立即治你们大不敬的罪过,便是吕安老也救你们不得。”
张俊在自己宣抚司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惯了,他就是王法,对江东人民要打要杀都在一念之间。是以想也不想便说出了这句话来,全没意识到此地是庐州城内的驿馆。
琴娘至此反而平静了下来。其实张俊所料不错,两人初被带到此地的时候,下意识里确实将吕祉当做了靠山,以为张俊不敢在淮西嚣张。尤其是最近两人生活环境有了极大地改善,自从跟着刘仲明学医后,所遇之人也尽数对两人非常恭敬。两人无论是心态还是样貌上,总算有了些花季少女的样子,少了些老成隐忍,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之气。但到了紧要关头,多年的习惯依旧能够让本能反应让位于利弊权衡。琴娘片刻间已然想明白了,张俊抛出的这个问题,不过是醉翁之意,剑指其实是吕祉。她走到柳娘身后,帮柳娘遮住衣衫,趁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张相公,”琴娘缓缓开了口,“适才进门之时,张相公曾经说过,已经知道我二人的身世。这个问题无需答也不必答。至于奴家和柳娘对相公多有冒犯一事,我二人不敢多辩,请相公将我二人扭送衙门治罪。”
这态度非常明确,可能事关吕祉的问题一概不答,领罪也得交送衙门处置。
“哼,衙门,这样的小事什么时候轮到衙门了?况且,既送你们到衙门,当职岂非也得跟着到衙门对证,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