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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笑话。实话说,当职是堂堂宣抚使,我就是衙门!”张俊也有点骑虎难下,本以为杀杀两人傲气,便可以一问即招,没想到这两人反而不卑不亢地扫了他的面子。当着手下亲信,他也不能堕了威风。“当职的话现在你们想必也听清楚了,到时不要怨恨当职,枉受皮肉之苦。”
琴娘又沉默了。她已经盘算过,这里虽然是驿馆,但张俊这等高官所居之地无异于深宅大院,纵然喊叫也无济于事。既然是主意已定,又人为刀俎,索性沉默以对。
柳娘则是图个痛快的性子,叫道:“张相公好本事,奴家拜服。可惜这本事只能用到我等身上,却不能杀退金人,奴家也替相公臊得慌。”
“嘴硬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有死物嘴才严。过我的堂课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轻松。”张俊威胁道。
旁边田师中道:“爹你谆谆教导,奈何有些傻子就是不开窍。您还是歇着看我们的手段吧。”
其实张俊诱供也是不想将事情搞得太大,没想到田师中比他还急于动刑。就有亲兵抽出了水火棍。眼看琴娘柳娘不了皮开肉绽,忽然有个声音隔着窗子道:
“我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宣抚使待的地方就是宣抚衙门了,就有随便动刑的权力了。照这样算,这宣抚衙门管得可太宽了。从江东管到淮西不稀奇,只怕日后官家召见,煌煌金銮殿上官家也得归张宣抚管,也要听张宣抚的吩咐呢。这君臣之道这事上以忠,我看是没法讲了。”
声音清脆悦耳,但说得却是字字千钧,来人更把张俊的话有意引申,让张俊背上了指斥的罪名,非老于官场之人不能为。
柳娘眯起眼睛笑了:“岳家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岳云。
随岳云一同撞进门的还有两个身形踉跄的亲兵。两人被岳云一左一右地拖进屋门后,直接摔倒在地,轻声□□,显是在岳云手下吃了大亏。
张俊先被晚辈岳云隔着门说的几句话,指责成目无君父之人,再又被岳云打伤了自己手下,脸上着实搁不住。要知道位高权重的人要想获得手下的支持,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时刻保持体面。张俊怒声问道:“岳云,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这两个贱货不成?这两个贱货适才侮辱当职,你应该也听见了。你这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为了这种女人出手伤当职的亲兵!”
岳云躬身施礼:“小侄给张伯父见礼了。”又展颜一笑,“张伯父,小侄此来怎么可能是为了两个小娘子,自然是来拜见伯父的。至于亲兵哥哥,是小侄见伯父的心切,一时失手打伤了两位哥哥。伯父莫要怪罪。”岳云这句倒不算说谎。吕祉命他监视张俊,他执行得一丝不苟。张俊房中被安排了几个眼线,不过盏茶时分这些事情就传到了岳云耳朵中。岳云立即让手下周冲速去找吕祉禀报事态,自己则先来探查情况。
“你这样慌张,是有急事禀报于我吗?”张俊见岳云客气,口气也缓和了一些。
“真让伯父料到了,的确是有急事禀报。”
“不要卖关子了,如实说来。”
岳云又一笑,“那我就说了。小侄冒昧至此,是为了有人存心不良,要陷伯父于危地的缘故。伯父,若非事态严重,小侄断不会在您这里撒野,出手伤人。”
张俊一惊,似信非信,缓缓问道:“谁要陷害当职?”
岳云懒洋洋地伸手一指田师中:“就是田太尉了。”
田师中本在看岳云笑话,忽然被岳云指认为谋害主管,不禁暴跳如雷:“你个小赤佬胡说八道!”跳起身扑向岳云。
岳云站在一进堂屋的位置,与田师中之间隔了一张大食桌。他见田师中扑到,也不躲闪,直接将桌上盘子碟子尽数一扫。那些盛着珍馐美味的食器噼里啪啦地都朝着田师中身上招呼过去。田师中没料到岳云行事如此大胆,慌忙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汤汤水水尽数浇到了脸上,之后又是接连当啷几声脆响,却是盆碗落地的声音。
眼见得,田师中幞头上挂了三条海参,肩膀上是两大块烤的香喷喷的羊排,腰间兜上了消暑的冰酪乳,整个人如同一张行走的食桌。不要说琴娘柳娘,连张俊的亲兵都憋不住笑了。
屋子里只有三个人没笑,张俊、田师中和岳云。
岳云抽抽鼻子,嗅到了一股辛凉的气息,问道:“这是什么鬼味道?”
“岳家哥哥,这不是鬼,这是麝香饮子,贵得吓死人。”柳娘笑道。
“哦!”岳云恍然。这麝香有兴奋的作用,是上好的□□物。这田师中为了讨好自己的爹还真是考虑周到。岳云这会儿才跟姐妹俩说第一句话,“我要来晚一步,可有你们两个受得了。还不好好谢谢哥哥。”
张俊气的须发戟张,不再废话:“拿下。”他也不想管青红皂白,不把岳云抓住解不了这口气。
立即有几个亲兵扑了上来。
岳云一边闪动身形,与这几人过招,一边好整以暇地跟张俊讲道理:“张伯父,小侄真的是为伯父着想。庐州城不比您的建康,密迩敌境,细作横行。所以吕宣抚三令五申地告诫不可擅自离开驿馆,不可……”
岳云说到这里,传来了第一声惨呼,却是一名亲兵被他卸脱了关节,疼痛倒地。
岳云从那人身上跳过去,继续道:“不可随意饮食。尤其是张伯父这样名震敌国的大将,更得小心谨慎。这田太尉却违反禁令,私自购买酒菜,显是有不可告人的居心。”
话音刚落,第二声惨呼又到了,另外一人踩到了地上的碎瓷片,身形不稳,岳云趁机踢在了他的私-处上。这人痛得眼前一黑,也摔倒在地。
这时,田师中已经摘干净了身上的各种食材,怒喝着加入战团:“我有什么居心,岳云,你不要狡辩,赶快束手就擒。”
岳云避开田师中,先拾那些亲兵。“田太尉,你要是居心好,可预备了探毒的银针吗?有没有打算亲自去试毒?我敢打赌,你肯定没这防备。你这不是居心不良又是什么?我看,说不定你还打算借机下毒然后嫁祸淮西宣抚司也未可知呢。”
“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瞎说八道。”
田师中和另外一名亲兵一同扑向了岳云。岳云一低头,从两人的空隙间钻过。再一转身,两手分别在两人背上一按,这两人结结实实地搂在了一起。
“你两个多多亲近,云就不奉陪了。”
琴娘柳娘见看押的士兵都去打岳云,早躲到一处观看。初时两人还为了岳云担心,打得时间久了,见岳云依旧游刃有余,遂放下了一颗心,大声叫好起来。“赢官人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张俊气得浑身颤抖:“拿下!立即给我拿下!”
在张俊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