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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有意归宋的人数初时不过万人,现在已经翻了两倍。事关这么多的人口无数的黎民,关帅深感责任重大,万一泄露了消息,让金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尤其近来因为金国的命令,关帅自己的部队已经有小部分被抽调北上。如果部队再被分割,就更加难办了。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拾的地步,关帅只有自行起-义了。”关帅是个当时非常罕见的尊称,关复古这样说,是为了表示对关师古特别的尊敬。
吕祉也顺着关复古的话接道:“这消息关帅是用书信告知的,还是找人带话过来的?”
“就在昨天晚上,关帅派人把一封书子封在蜡丸之中以行商的名义带过来的,正要上呈宣抚。”关复古递上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宣抚请看。”
吕祉将信大致浏览一遍,正如关复古所言,情势在日趋恶化。
王德问道:“老关是员勇将,他若回来归正,对咱们大有好处。宣抚打算什么时候派兵接应老关?俺愿意领兵前往。”
刘皱了皱眉,知道庐州之会既然定了议和为国是,这样做怕是有违官家的意思,不透露道:“王太尉,都知道关帅率兵反正是大好的事情,可也得看这样做是不是合时宜。”
王德立即反驳道:“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俺看不出不合什么时宜来。”
刘无奈捅破道:“王太尉,朝廷已经决意议和了!”
“左也议和右也议和,议的个鸟和!”王德愤愤然。
刘这才明白,王德也想到了这一层,刚才纯是发泄。
吕祉见两人争执,微微一笑,重复道:“不错,朝廷是决意议和了。这件事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他扫了一眼刘与王德,语调一转,“而且,官家临走之前,特别嘱咐了当职一事,你们大概还不知道。”
刘王德一同奇道:“请宣抚明示。”
“官家言道,招纳叛将一事颇不可取,得少失多,宜行约束。而且官家这意思,不只是针对淮西宣抚司一家,其余鄂司、川陕、淮东尽皆到了官家的口谕。”
吕祉形容淡然,王德、关复古却已气得青筋暴起。刘比较有涵养,只是深叹了一声。
“如何,你们还愿意接应关帅吗?”
刘听吕祉的意思,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回道:“末将等心意未变。”愿意自然是愿意,但定夺之权在于宣抚。
王德比刘爽快,直接道:“末将愿意。”
“好。”吕祉欣赏王德的爽快,也体谅刘的难处,他目视王德,用郑重其事地语气命令道,“就请王太尉率领本部巡边。”
王德不明就里,疑惑道:“宣抚相公有令,末将不敢有违。不过此时既然两国议和,怕是金人不会出动人马的。”
吕祉微微一笑,垂下眼睛:“虽然太尉所说的情况,乃是人之常情。但俗语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万一有那不长眼睛的金人在边境挑衅,岂非要坏两国之大事?咱们不能不预先为之防备。何况,官家宵旰勤劳,只为了能够成就和议两国息兵。这一番苦心,咱们做臣子的当善自体会,方方面面都需要计算到了,也好为官家分忧。”
“哦!”王德恍然大悟。宣抚使明面上为官家分忧,实则是在行过界招纳之事。只是说得冠冕堂皇,让那些主和的挑不出毛病罢了。“若是真有这万一的情况,末将该如何处置?”
“如何能为官家分忧,太尉便如何处置。”吕祉为了保护自己的手下,在诸将面前向来深沉,轻易不议论朝廷是非。但这次实在是情非得已,他岔开话题道,“既然是巡边,自然是要广斥候,金人的一举一动都需要查探清楚。倘若斥候发现在境外的金人有集结的动作,暂且不需要理睬,毕竟这个时候以和好为根本。但若是金人集结起来,侵犯我之边界,咱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否则,金人以为我为可欺,或许便不会与我议和了。如此,便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王太尉,当职的意思你懂了吗?”
王德焉有不懂之理,这是宣抚使让他大兵陈边,同时“虚妄制勘”,以迎接关师古归宋。也亏得宣抚相公想到这一点。“虚妄制勘”在当时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一来,既然是军中,就难有各种各样的情报汇集,这些情报是真是假委实不好分辨;二来,这个罪名是唯结果而论的,倘若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根本也无需追究。宣抚相公适才的一番话,就是在做铺垫。王德大喜:“末将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明白了。末将这就派关复古去联络……”
吕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打断了王德:“王太尉这就下去调兵遣将吧。关复古暂时便借给你了,替你做些传令跑腿的活儿吧。”
王德如何不懂,立即叉手施礼称是,下去预备了。
吕祉又对刘道:“刘太尉,当职留下你是有另外的重用。”
刘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见机比王德还快,也早明白了宣抚使的用意。“宣抚尽管吩咐。”
吕祉沉吟片刻:“军中现在可有多少钱粮积蓄?”
刘因为文化程度较高,被分配掌管军中回易诸库。这项差使本来在刘子羽赴任后,该交接给刘子羽的,但因为筹措接驾诸事,暂时未能移交。刘晓得,这是宣抚使提前筹措关师古麾下官兵的粮饷,以备不时之需。“因为鸡鸣山大寨陷落的缘故,军中储积的粮食着实不多,不过还有半月的积蓄,倒是关子钱还有不少,足够一个月的军饷。”
关子钱多,也是因为要筹备庐州大会,朝廷特地拨付淮西转运使司的。
吕祉叹了一声:“屯田之事真是迫在眉睫。”
刘谋虑深远:“若是再有那些淮河以北的百姓跟着--那人--一起来,就更捉襟见肘了。依末将看,若是卒伍尚好处置,大不了请示朝廷。朝廷总不能坐视这样一只大军不管不顾。但那些百姓,怕是朝廷宁愿遣归,也不会安置。这样,就伤了中原赤子的心了。以后若我大军北伐,又有何面目对这些百姓呢?所以,如果朝廷不能安置,必得宣抚司自行解决。”
南宋是个武将而能有大局观的时代,吕祉闻言不禁赞叹道:“刘太尉所虑极是。待当职与彦修商议个妥当办法出来。”
不想,刘子羽气得脸皮紫胀,直接骂道:“宣抚相公,这样的大事,你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是了,你这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是可以托以心腹之人。所以,才要瞒着我招纳关师古!我真是看错你了。也罢,这个参谋我不干了,我这就回行在去,也省得宣抚相公小心提防。”刘子羽说着,就要起身拾行李。
吕祉见刘子羽气哼哼的,一只手放在刘子羽肩膀上。刘子羽虽然胖大,立即感到一股大力压到自己身上,行动便是一滞。吕祉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