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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秦桧的辅弼,官家于治理国家上,还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官家的性格又相当软弱,一旦有强势的大臣施加影响,官家也会多少吸其意见。
刘子羽拊掌笑道:“好一个从心从因。看来官家这恩赏是要普降的。”贬黜一个张浚已然如此心,为了堵住诸将的嘴,自然只好继续宠以高官。
吕祉倒不在乎自己那一级两级的提升,笑道:“我就盼着淮西的百姓们也能沾到官家的恩典。”
……
一忧之后继之以一喜。关师古终于率军起-义,由王德接应,不下三万人重新返回大宋。吕祉率全部僚属迎接这位威名远扬的将军。迎接仪式过后,关师古一军就暂时驻进早一准备好的营房中,听候朝廷进一步命令。随来的百姓不论愿意留下与否,都先不许自主行动,由淮西宣抚司统一安排吃住,甄别身份以及听那些负责营田的官吏宣讲政策。待到一切核查清楚后,才允许自便,但要想过江,还要经过淮西宣抚司的允许。这时,许多人一看手续这样麻烦,就起了留在淮南的心思,但又心有不甘,还是打算观望一阵。淮西宣抚司倒也不赶他们,依旧提供食宿,但却不再是的了,必须他们帮工才行。当时已经入秋,农田里其实没有什么活计了,营田的官员就组织这些人兴修水利。每个人出一份工,便能相应地领一份钱粮,非常公平。归正人对这样的待遇尚属满意,虽然人多,却并没有闹事的。这样一来二去,庐州府内因为战乱而萧条的市镇乡村,因为沦陷区百姓的到来,渐渐热闹上了。先是有了卖各种生活必需品的集市,然后集市上买卖的物品逐渐扩大到了各种小玩意,再之后又起了赌场、勾栏这样的场所,这是后话。
吕祉自然不必管这些细务,他心里还有一件大事悬而未决。现在尘埃落定,也该好好跟王德问个明白了。不想王德直接找到吕祉,这王德其实已经可以算作吕祉的私人,两人之间再无隐晦。
“宣抚,那件事的谋主让我讨个信,他现在很想与宣抚一见,就不知道宣抚是不是能赏这个面子。”
那件事自然指的是田师中被杀一事。
吕祉早就想会会这位“世外高人”,闻言,也未特别兴奋,只点头道:“哦,见见也没什么,只是不知'替天行道'的这位是否方便。”吕祉本意,这人既然行违法乱纪的事情,身份大概也是个不清不楚的,很可能还有案底在身,需要防患于未然。
不料王德瞪起眼睛:“宣抚,此人愿以袁溉之名与宣抚相见。”
轮到吕祉吃惊了:“袁溉?难道是那个汝阴名士袁溉不成?”吕祉涵养高,好歹咽下了那后半句,“不想他也是个图谋不轨的。”
怨不得吕祉惊讶,这个袁溉在历史上是实有其人的,上至六经下至兵书方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此人不仅有才学,而且行动能力也非常强,曾经聚众抗金保境安民。但在屡次挫败金人后,袁溉的手下起了别的心思,想要奉他为主。他连夜躲避到了金州。当时,金州帅守王彦想跟从袁溉学习李靖兵法,袁溉看不上王彦的为人,就再次迁徙到山南。之后,袁溉多次躲避各宣抚司的邀请,一力研究学问。儒学进的同时,对其他被贬为末学甚至奇技淫巧之类的都有所钻研。比较著名的事例包括,有一次,袁溉不幸中风,亲友都非常为其忧虑,他却不以为意,自己给自己诊治开药后,不久就痊愈了。尤为神奇的是,袁溉能够预知自己的生死,在身体尚无大病的时候,就断言自己旬月之内必死,后来果然如其所言。当然,袁溉最广为人知的事迹,还是他拒绝岳飞的邀请,并且断言岳飞:“以武将的身份而泥古,幕府之中也没有圆机之人,不久就会大祸临头了。”后来的风波亭冤狱果然印证了袁溉的断言。识人之能,可见一斑。
所以,大致概括的话,历史上的袁溉,算是个杂家,三教九流之道无所不通。现在的这个袁溉,从其杀人于无形看,能力或许比历史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心性却差的太远了。历史上的占个“纯”字,这一位,吕祉不敢断言他就是一个逆贼,诛心之论的话至少也是略相仿佛的。至于自己竟然被逼到与逆贼结交的地步,吕祉颇对镜感叹顾影自怜了一番。
出于这样的判断,当几天之后,吕祉见到刘子羽揽着袁溉的臂膀,相携而入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头。
也是这两人差距太大,刘子羽身材胖大,文人武相,走路虎虎生风。而袁溉四十出头的年纪,瘦小干枯,加以肤色黝黑双目炯炯,走在刘子羽旁边越发显得上蹿下跳犹如小猱,倒提醒吕祉想起了他那个朝代的一位名人,凑巧两人还是同姓。
“安老,汝阴袁先生亲来拜谒!这真是天大的意外天大的喜事!”刘子羽一连两个天大,兴冲冲地说道,“袁先生可是吴宣抚求都求不来的谋士呀。”
吕祉未曾对刘子羽深说,刘子羽不知道内情,是以交口称赞。吕祉默默在吴的名字后面添了一个岳飞,神情依旧不改庄重,笑道:“得先生麟趾屈驾,仆不胜荣幸。”
袁溉虽然矮小,却是目光如炬,早注意到了吕祉的表情中有那么几分的无奈,回话也就带了些揶揄:“山野之人游历四方,闻公素有大志,卓见不凡,特来拜会。”
吕祉暗道:论大志谁能比得过袁先生!这袁溉既然一来就点明了来意,断不能让刘子羽在旁作陪了,只是苦于礼节,非得让刘子羽再留片刻。于是笑道:“区区之志不过是恢复中原扫平胡虏,袁先生过奖了。快给看座。”
刘子羽忙拦住道:“安老,我要跟你告个假了。家里出了点急事,必须回去处理一下。”说着向吕祉一挤眼睛,自行走了出去。
吕祉估计是刘子羽坐镇汉中的时候听说过袁溉的怪癖,所以自动退让。他也不细问,趁机不动声色地将宣抚司干办公事都打发走了。于是屋里只剩下了吕祉和袁溉两人。
两人沉默相对,目光却早已相互交过数次锋了。
袁溉一旦不再隐瞒身份,便露出了十足的阴沉气息,与文人墨客的风雅毫无相似之处,反而有手握生杀大权的威严。
吕祉早知道此人不是个易与之辈,不打起全副神与其抗衡。
袁溉先问道:“听王太尉言道,宣抚相公听到鄙人的名字之时,非常诧异,这是什么缘故?”
出其不意的问题。看来王德是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转述给袁溉了。吕祉倒也不怪王德,依袁溉的怪癖,说不定这也是他肯于相见的条件。说道:“闻先生大名,不胜欣悦。”
袁溉摇头道:“这不是肺腑之言。”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关师古归宋的详细过程写个番外
历史上,淮西有驻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