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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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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在绣被之外,李光便上前一步,握住手道:“张相公,朝廷听闻相公病重,特派下官前来看觑,并赐银一千两,绢一千匹。圣恩隆重,相公宜自保养。”话是这样说,李光只觉张俊一只手冰寒刺骨,身子已经冷了。又看看气色,干瘦枯黄不见一丝血色,料得不过是回光返照,于是问道:“相公可还有什么心愿,下官当代为转达。”

张俊仰躺着,动动眼珠,忽然瞥到李光身后的张宪,竟连连眨眼,怨愤形于颜色。

张宪也是大奇,人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按张俊的所作所为,他临终之前对诸种恶行非但不予忏悔,竟然还在用仅有的力气怨恨自己吗?但他毕竟宅心仁厚,自问不曾亏负了主将;也为了在诸将面前做个不计前嫌的大度形象,看出张俊有话想说又苦于无法行动,于是问袁溉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张宣抚开口说话吗?”

袁溉一摊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张宪又问一众人等。

傅选和王俊是有意见也不会说的。

其余人有身为张俊亲信的,则是绞尽脑汁。沉吟一番后,就有人提议,让把军中的密信本拿来。

“哦,”张宪不用那人解释,已经想明白了,点头道,“这办法倒是巧。”

张巴不得张俊就此一命呜呼,忙问道:“这是做什么?”

张宪不说话,将那本子翻开,这本子上写的都是些常见字,用于军中传达命令,他一个个的指着,让张俊看。“若是下官指的字与相公所想一致,便请相公眨眼示意。相公若是同意下官的提议,也请眨眼。”

张俊本来目光都已散乱了,闻言凝神,又是凶光毕露。

袁溉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一声:“有趣有趣,就只一样,千万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张宪瞪了一眼袁溉,了好半天功夫,才明白了张俊是举荐张子盖代替自己的职务。

这一来,那些原从将领便有些失望了,张子盖已经调走,张俊还念念不忘自己的侄子,自家们为张相公出生入死,却享不到遗泽,亲疏何其分明!且张子盖屡战无功,又何德何能爬到自己辈的头上。这样一想,便看着张俊不太顺眼,反觉得张宪为人大度宽宏了。

“下官当替张相公将此意思禀告朝廷。”李光道。他见张俊话说得多了,又是奄奄一息的模样,忙叫道,“进参汤。”又问道,“相公可还有家事嘱咐?”

又是一番忙碌,张俊目光慑人,直直盯在了杀字上。

张宪大骇,反复确认道:“杀?”

杀字出口,那十余名姬妾已有半数吓得瘫软在地,哭声一片。众将也是十分地不安,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想起张俊的杀伐果断,难有不寒而栗之感。

张宪口干舌燥,讪讪道:“相公莫须是被药气冲撞了,把窗户打开些吧。”

一声令下,即刻有人开窗通风,混合着梅花清香的凛风,将室内污浊的空气涤荡一新。

张宪定了定神,意识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张相公并非是在开玩笑。

张宪想起了一件往事。还是绍兴元年的时候,岳五哥率军跟随张俊讨伐李成。七月,五哥从生米渡渡江,击败了数万贼兵,之后大军继进,终于在筠州打了一个大胜仗,俘获了大约八千人之多。五哥趁此大胜,连夜挥兵追击残余的敌军,等得胜归来之后,却听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张俊把这被俘的八千人全部坑杀了。五哥私下不大哭一场,却也坚定了他独立从军的决心。现在,张俊又故技重施了,尤为可恨的是,临死之前还要让人陪葬。张宪不由皱紧眉头,下定了决心,人殉本来就是陋习,主将昏聩,身为左右手的理应抵制主将的乱命;哪怕就是为了五哥,为了大雨滂沱之中的那一场痛哭,也要救风尘于水火。

张宪正在沉思,忽然感觉到一道满蕴着不甘与愁苦的怨毒目光盯住了自己,忙抬起头,却见张俊的眼珠又转了转,越过自己看向了放在对墙的多宝阁。这就难以索解了,张相公刚还要杀人,这会儿是要索随带入地下的珍宝吗?

张宪转身问道:“多宝阁上可是放得有稀罕玩物?”

这些家务事张是最清楚的:“有个檀木盒子里面装着诸色奇珍异宝,相公闲暇之时常常把玩。”说着轻移莲步,走到架前,欠身取了一个描金黑檀盒子下来,越过痛哭的诸姬妾时,又特意停了一下,向她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先稳住心神。“李相公、张太尉,请检视此盒。”

李光心中也很是煎熬,张俊临终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提出人殉的要求,显见得根本无视法纪,也不在乎自己这个朝廷命官。可真让他一口回绝,他也没有这个底气,毕竟这是张俊家务。现在,他只盼着张俊忘了这茬儿,早死早超生。

“还请张相公过目。”李光说着,打开盒子,随即便愣住了。一块手绢盖住了无数奇珍。这帕子素丝洁白,只一角刺了一个张字。

张脸色大变,摇晃两下,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亏得两旁有丫鬟掖住。张宪也是始则震惊,继则以愤怒。

这下,诸将都明白了,张相公要杀之人竟是国夫人。这个国夫人虽然是外命妇,但终归是个妓、女,且并无所出,让她去地下相陪,倒也合情合理。不过那块手绢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俊的目光又看向傅选和王俊两人。这两人倒是认出来了,这盒中的帕子与张宪日常所带的极其类似,不过这时候想让这两人指认,便是借两人几个胆子也不敢的。两人不约而同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其实,这些人里,唯有张理清楚了前因后果。这帕子原本是张俊让她绣的。张宪平日里吃穿用度极其俭省,但只身上携带帕子的旧日习惯未改,于是人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重散淡疏狂的风度。张俊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叫张绣帕子加以笼络。但等张帕子绣成了,张俊却又改变了主意,把那帕子要了下来,说是自己要用。当时,张未曾多想,就把手帕给了张俊。今日看来,这竟是张俊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单等张宪一军离心离德之际,便抛出这帕子,诬陷张宪人品不端,将他驱逐出军。至于自己,虽然为一家主母,却不过是张俊手上的一枚弃子罢了。想到此处,张不由痛苦流涕。张家那些儿子们一个个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已经把这个名义上的“娘亲”看做了死人。

“夫人,请把手帕拿给我。”张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未曾料到,张宪会主动出这个头,不诧异。张家长子立即道:“请张太尉主持公道。”

张宪笑了笑,湛湛光逼人。

“张相公与国夫人情深义重,这手帕为定情之物,当由张相公携至九泉,以示永怀。”说着将手帕覆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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