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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头上。“国夫人,请坐到张相公身边,再说几句贴心话吧。”竟是决口不提殉葬之事。
张宪不提,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越过张宪。尤其李光松了一口气,“好,我们都先退避一下。”说着,还假意抹了一下眼泪。
张百感交集,反而默不作声了,低下头,用帕子替张俊仔细擦脸上的虚汗。
张俊心劳神,虽然进了参汤,身体也已难以支持,只盯住张,喉头一阵咯咯作响,目光渐渐地散了。
张颤抖着双手,将帕子伸到张俊的鼻下。半晌,那帕子纹丝不动。她又呆坐片刻,确信张俊已死,才反手将帕子盖到张俊脸上,又将钗环一一摘除,放声哭道:“相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解释一下宋代风俗,
缠足一般是妓、女和高门大户的女子才干的事情,当时已经有弓鞋,鞋头翘起以显示不同。
妾是没有法律地位的,韩世忠杨政等人的姬妾都是任打任杀,杀了之后如果主人高兴还剥皮充草(杨政),韩世忠凌虐姬妾甚至被编进了话本《碾玉观音》。
死前不咽气,杀宠妾是杨政干的。当时,杨政将死,诸将探看,问他还有何心愿,因何留恋人世。他回答因为有美妾在,所以暂忍一死。诸将当时就明白了,二话不说,把那美妾勒死了。杨政看到美妾尸体后,遂含笑而逝。
凝聚着张侬对张宪一片深情的手帕,随张俊下葬,哈哈哈
第185章终章燕云(15)
张报出丧讯,李光早有准备,立即以朝廷钦使的身份主持丧务,一面派信使飞报平江,一面让张宪充任护丧重任。这个护丧之任很不简单,一向由知书达理的子弟亲属担任,功勋卓著的官员去世后,则往往由朝廷指定。本来,这个位置应该待远在鄂州的张子盖前来,李光直接指派给张宪,是进一步强化了张宪在军中的地位,也间接宣示了朝廷并不认为张子盖是个合适的继任人选。那些原从将领,有敢怒而不敢言的,有心怀怨望的,更有嫌事闹得不够大的,但大部分还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安排。虽则如此,各种谣言却禁不住,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
及至三日大殓之期,朝廷的回复也到了,赐龙脑一百两、水银二百两并貂蝉笼巾朝服一袭为敛、且赐葬平江。于是张宪立即检点人马,从建康出发,披麻戴孝,赤足护送棺木南返……
………………
如果不算恼人的朝政与军务,岳飞行在养病这十几日,过得非常之惬意。平日里娇儿承欢膝下,贤妻随侍身旁,除了汤药饮食外,闲暇便与友邻吕相公谈古论今,好不优哉游哉。调养几天后,岳飞病势渐轻,遂将荒疏已久的七弦琴搬了出来,耐着性子跟妻子学琴。只是他高兴了,难有人就觉得拘束。岳吕两家既是比邻,岳云便乐得整天在吕府待着不回家了。
这天午饭后,李娃和岳飞做完例行的教学功课,岳飞在窗下看书,李娃伏在案上算账,偶尔抬起头的时候,目光撞在一处,便相对一笑,再各自埋头;岳云指挥者仆役们三三两两的在花园里忙碌叠石种树之事,最是安逸的一个午后。就听见一个声音从厅堂传了进来:“五哥,我来了。”说着,人已经走了进来。
“老四。”岳飞惊喜地起身迎接。张宪因为和他太熟,向来不用通传。再打量一眼张宪,见他未穿常服,只着一身素淡衣服,愈发得形容朗润。他显是在为张俊戴孝,但又考虑孝服拜见岳飞不便,所以特地换的打扮。
“五哥的身子可是大好了?我看今天气色不错。”张宪说着扶岳飞坐回到榻上,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再养养,可别跟目疾一样,做成病根。”
“早好得八九不离十了,再说,我哪有那样金贵了?战场上被刺了几枪不照样生龙活虎。”
李娃在一旁笑着亲自给张宪端上果品。毫无例外,都是些岳家传统的市井甜食。“你就专挑鹏举不爱听的说吧。也就是他现在管不着你,要不,你可要小心了。”
张宪东调半年,身心俱疲,久疏这样亲切的氛围,笑道:“哎,国夫人挑礼了。五哥,我哪句说的不对,你尽管罚我。”
李娃闻言侧头看看丈夫,岳飞一脸严肃:“老四,虽则现在你不在我麾下,且不论咱们两人的情谊,纵是作为挚友,你若有行差踏错之处,我也少不得诤言相劝的。”
李娃再忍不住轻笑一声:“怨不得人都说老四是你的爱将。”
三人正在互诉离情,岳云一手泥地蹿了出来:“张叔叔,你来了,你还敢上我家来呀,就不怕见到我那德高(张子盖)仁兄吗?德高兄可是好拳棒,又擅相扑,被我爹□□得狠了,技击之术涨了一截。张叔叔可要小心了,你未必打得过他。”
张宪啐道:“祥祥,混说什么呢?”
“啊,怎么是混说。”岳云要拉张宪的手,被张宪闪身躲开了。
岳云大笑:“张叔叔,没关系的,我手上的泥早搓掉了。就是真弄脏了,我这里也有手帕子,替你掸尘。”
岳云话里带刺,张宪脸色不由变了变,跺脚笑骂。岳飞顺手抄起桌上镇尺,打到儿子肩头,“没大没小的,还不快给你张叔叔请安。”
岳云扭扭手腕,唱歌一样道个大喏:“给张叔叔请安。等张宣抚入土为安了,张叔叔就更安了。”
张宪皱皱眉头:“你小子到底听了些什么碎嘴说的闲话,夹枪带棒的,让我也听听。”
“我也不好说,反正有人听了以后气得哭了一场。”
岳云依旧嬉皮笑脸地,岳飞脸色一沉。
“祥祥,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怒容是对儿子做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埋怨儿子的意思。如果说有所不满,也只是不满儿子太过乖觉。儿子借着几句玩笑话,把他不好直言的事情捅了出来,既让张宪有个准备,也给自己一个缓冲的余地。这种性格在幕府中游刃有余,却有失古贤臣的忠厚本色。
“哥哥,”张宪劝道。“祥祥跳脱了些,但……”
岳飞径自打断道:“老四,你坐过来,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张宪不敢再有异议,依先前在军中养成的习惯,立即坐到岳飞对面的椅子上,挺直腰板,一言不发地静等教训。
岳飞却又犹豫了。真不是他喜欢打听别人军中的秘事,只是关系到了张子盖,不能不有个交代。所以,虽然相信张宪的人品,但还是要问个详情。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这个宣抚使与个大家庭的家长别无二致。今天大新妇和二新妇闹不和了,他得赶着去排解;明天家里又揭不开锅了,他就得即刻拿出体己来上街去买柴米,晚一会儿都会出大事。真是劳心劳力,睡觉都总恍惚,以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