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上辈子那么渣
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说服孙智，让陈砚差点忘了学生的身份。
在街边随意应付了下，陈砚晃晃荡荡来到教室，深埋着头做题的同桌突然抬起了头。
“刚刚徐颖来找你，你没在！”
陈砚一拍脑门子，才想起了自己的高中岁月里，还有这么个女人，亦或是，女孩！
那个算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孩，从初中在一个学校的时候，就对他有种盲目的喜欢。上高中后，徐颖便把这种喜欢变成了行动，开始疯狂的追求。
对于喜欢的人，陈砚说不上迟钝，可他更喜欢那种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导致一开始他便有些反感徐颖的那些动作。
可后来，直到徐颖每天下课都坚持着来等他，在高三这段沉闷的生活里，陈砚的心思渐渐有了变化。
但要说有多少喜欢，陈砚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后来分手了之后，亦不痛不痒。
在陈砚眼里，徐颖更像是个熟悉的邻家妹妹，尽管多年后，徐颖嫁为人妻，陈砚心里也没有多少波动。重生而来，陈砚不打算再去招惹。
高中的生活着实是无趣的，他同桌杨天来就是这种无趣的写照。
不停的做题，不停的查资料，因为学习水平差异的原因，杨天来也很少找同学交流。不会的题，都留着等老师来了才解决。
甚至以杨天来的水准，提出来的有些问题，以靳阳的教育水平，老师们都束手无策。这或许就是杨天来能够稳坐一中第一，最后考上浙大的原因。
陈砚估摸着自己和杨天来的差距，语文，还有些先知先觉的他，并不比杨天来差。英语有着曾经的磨砺，只要再巩固一些基础知识，比杨天来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数学和理综，高三这最后一个学期，将会起到无比关键的作用！
靳阳一中的晚自习，要到九点半才下课，学校里的走读生都是县城里的人，住校生倒是占了大半。
所以晚自习下课，离开的也仅有一小部分。
陈砚没有再像以往一样做个在学校里无所事事的闲人。
借着还残留在脑子里记忆，陈夏把数学和理综各科的知识点整理出来，准备一一攻克。
“哟，砚子，稀奇呀！”
李云杰叫陈砚回寝室，却发现陈砚拿着代数在勾勾画画。
班上连个名字末尾带艳的女生都没有，砚子这个外号才落到了他头上。
“你先走吧，都期末了，临时抱抱佛脚！”
李云杰没强求，两手空空走了。
可才到教室门口，又听见李云杰吆喝。
“陈砚，你家阿哥找你！”
这年头要说经典的剧集，《还珠格格》算上一部。陈砚他们这一代，对还珠格格的印象都还算深刻。管陈砚叫砚子，所以才有了教室门外那个“阿哥”的由来。
陈夏顿了顿，起身走出教室。
教室门口，女孩抱着书包探头看向十班的教室，瞧见陈砚出来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笑盈盈道：“还以为你走了呢！”
“下午有点事就先走了！”
“忙完了吗？”女孩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长发垂到脑后。
“差不多吧，要考试了，等假期再说。期末要是考不好，回家还不得被我爸胖揍一顿。”
徐颖捂嘴笑着，“叔叔哪有你说的那么凶！”
“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回事，你等我收拾下，去食堂坐会吧！”
徐颖是易敏感体质，她在意的东西，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胡思乱想大半天。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可以任凭时光荏苒而去。但经历浮华归来，陈砚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青涩的少年。和徐颖的关系，必须要处理好，重生回来，陈砚不想招惹，更不想伤害。
他不想还跟上辈子一样，拖拖沓沓然后被动接受。导致上了大学之后荷尔蒙爆发，落了个渣男的名头。
陈砚离开，可女孩儿瞧着他离开的身影却露出欣喜的表情。
十班的这个三楼楼梯拐角，下了自习后她会经常过来，可往往每次过来都经常失望而归。
陈砚几乎每天都会踩着点离开教室，多半的时间里连人影都看不到。偶尔遇上，连两句话都搭不上人又匆匆走了！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在文科班也有不少帅气的男生，可她总喜欢讲那些男生来与陈砚作对比。
比他帅的，成绩大半比不上。成绩比他好又比他帅的，整天只会端着一副我要读书的样子，生人勿近！她清楚，陈砚不是成绩不拔尖，只是没下功夫而已，要不然当初升高中也拿不到一中的学费减免了！
要知道那个学费减免的名额，整个高三里，不超过十个人。
男生的成绩就像男人的事业，只要认真去做对身边的人总会充满诱惑！不知是从初中陈砚的那一手好字开始，亦或是除了英语之外的各科老师都对陈砚赞口不绝。
整个初中三年，她一直都在暗地里和陈砚较劲。总分考不过，只要某一科上赢了陈砚，她就很高兴。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完全没必要去争。陈砚耀眼的时候，自己坐在台下看着他意气风发，默默支持其实也挺好。
可渐渐的，自己心里便不再那么平静。
陈砚意气风发，她很想同他一起分享那份喜悦，而不是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对他微笑。
那种仰慕，渐渐变成了自私的喜欢。
看到陈砚和别的女生谈笑风生，她会闷闷不乐，会胡思乱想。
索性，上了高中之后的陈砚没像初中那么耀眼。
她日复一日的守候也成了别人口中燕子的阿哥，初中同学眼里的金童玉女。遗憾的，就是陈砚这个榆木脑袋一直不懂风情。
不过今天，貌似这个榆木脑袋开窍了。
女孩扑闪着灵动的眸子探头往十班的教室里瞄了眼，瞧见陈砚拎着两本书走了出来，又矜持的转身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
“走吧！”陈砚不清楚徐颖的小心思，却知道自己要什么。
靳阳一中的食堂，到晚上除了炒粉和稀饭，基本没什么吃的。
他要了个炒粉，又给徐颖要了份稀饭，两个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在外人眼里的确有那么点样子。
徐颖用勺子舀着碗里清淡的稀饭，脸色红彤彤，有些局促不安。
下午慌慌张张应付过去，这会儿肚子里没多少干货，陈砚确实有些饿了。扒拉了两口，他才道：“快考试了，你还有时间来找我，就不怕被别人超了去！”
徐颖的成绩不差，靳阳一中一文一理两个重点班，徐颖在文科。
“你还不是一样！”女孩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
“我那是习惯了，叫我天天在教室里看书复习，还不得闷死！”陈砚笑道。
徐颖抿着勺子，偷偷望着她。
察觉到女孩的目光，陈砚也突然盯着她。
以他的目光来审视这样一个女孩，纯如山泉，涩如青苹。不可否认，徐颖有着一个美女应有的先决条件。可经历过了不痛不痒的喜欢，再来接受就强人所难了。
被陈砚的目光一触即退，徐颖突然像只受惊的小鹿。
陈砚问道：“你喜欢我？”
徐颖奇怪的瞄了眼陈砚，随即低着头，陈砚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不知所措，可最后，她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陈砚接道：“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不是不忍心拒绝你，而是有点自尊心作怪。最起码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我有个喜欢我的女生，天天下课之后会来我们班等我！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自豪感，可不是谁都能体会得到的。”
徐颖静静听他说着，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这种事，其实我早该跟你说的。我不该为了满足我那种犯贱的自尊心，足足浪费了你两年多的时间。我承认，我就是个渣男，你喜欢我不会有任何结果……”
他没说完，女孩已经起身，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捂着眼睛跑了！
陈砚突然苦涩的笑了笑。
的确，他就是个渣男，但至少没像上辈子一般，跟别人躺在床上的同时，还给徐颖发了一条跟刚刚那番话一模一样的短信。
这次，没有上辈子那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