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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山。
“接下来便是看你们了,先找魄还是先找魂。”程耳将怀里的寻魄针递给晏黄,那寻魄针说是针,却是如凡间司南一样的东西,不过中间的却不是勺,而是一阵细针,正中空了一块,用来装一枚魂刚好,邴怀带来的聚魂灯上是用水晶雕的莲花,正中心浮着一枚金珠。
臧阳没有接程耳的话,只静静地看着晏黄,将这件事交给晏黄来选。
晏黄思考片刻,伸手接了寻魄针:“我们先去找七魄吧。”
对于先找魄,晏黄的心里其实是存着私心的,他不愿意再看到申屠那副冰凉凉的样子,那副活着,没有七情六欲却硬要扯开嘴角朝自己笑的样子。
“那便听你的吧。”臧阳并不提出异议,与他而言,只要结果是儿子活过来,魂魄哪一个先归位,都无有什么所谓。
“你们可要快些去。”程耳伸手揽住邴怀的脖子,又将邴怀手中的聚魂灯接过来,也递给了晏黄。
晏黄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们不随我们一同去吗?”
闻言程耳与邴怀都笑了笑,程耳回道:“我与邴怀自然是要替你们拖着,得你们这魂魄还没找齐,人家就发现了你们。”
玉帝处心积虑地夺了申屠的魂魄,哪有那般容易就被他们找回来?若是被知晓了,保不准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便,多谢。”晏黄朝程耳两人拱了拱手,程耳不悦地按住了他的手,旁边的邴怀朝晏黄展开一个笑颜,道:“你这么客气,程耳便要不高兴了。”
晏黄便了手,只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罢。”
程耳这才满意地笑笑,和晏黄两人招呼了一声,各自去西王母与西海龙王那里盯着了。
“我们回天虞山带上申屠。”晏黄握着扇子,语气却不是商量,更像通知。
臧阳也听得出来,便也不说什么,只问了一句:“如何带?”
晏黄伸手摸了摸狐鬼的虚影,笑道:“叫狐鬼暂居在申屠的尸体里,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你就不怕狐鬼占了申屠的身子,叫三魂七魄归不了位吗?”臧阳这么说着,嘴角却勾着,全然没有担心的样子。
晏黄也勾了勾唇角,回过头去看身后的狐鬼,笑眯眯地看着它,眸中闪着浅浅的暗紫:“狐鬼,你会吗?”
狐鬼立刻缩了缩脖子,连连摇头。
臧阳笑了一声,口中调侃:“一个狐鬼能被你管的服服帖帖,看来你做魔确实比做仙好些。”
晏黄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谈话间,两人就到了岩洞里,申屠依旧是闭着眼睛,晏黄伸手搔了搔狐鬼的下巴,那狐鬼就跳起来在空中转了两圈,没入申屠的尸体。
有了狐鬼的尸体立刻睁开眼睛,即使知道睁开眼睛的不是申屠,晏黄的心还是跟着颤了一下。
“狐鬼,我们走吧。”狐鬼披上了申屠的外壳,晏黄连说话都忍不住温柔了许多。
狐鬼立刻点了点头,似是不太习惯申屠的躯体,笨拙地从冰棺里爬出来,跟在晏黄的身后。
解决了带走尸体的问题,晏黄便从怀里掏出寻魄针,将那枚金玉放了进去。
他一按寻魄针旁的突出,正中间就立刻显出一个纯白的结界,伴随着一阵阵的嗡鸣,那针就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最后指向了正南偏东的方向。
“不知道第一枚魄会在哪里。”臧阳兀自说了一句,晏黄知道臧阳开始想念自己的儿子了。
“这个方向,倒是猿翼山那一列的山脉。”晏黄思索了一刻东南方向的山脉,最后觉得还是猿翼山那一列的山脉更接近些。
“现在猜什么,跟着它的方向走,到了自然会提醒我们。”臧阳血红色的瞳孔里只剩下两个小小的寻魄针的倒影,那是他独子复活的希望。
晏黄闻言笑了笑,附和了一句:“岳父大人说得在理。”
臧阳已习惯了晏黄叫自己“岳父大人”,因此此刻听了也不过是笑了笑,权当认了这个特别些的女婿。
“你可还有什么要带的?”晏黄手中捧着寻魄针,扇子便被别到腰间,随口一问。
“我能有什么可要带的,唯一要带的也不过就是申屠了。”臧阳看着被狐鬼附身的申屠,终于还是没有伸手去碰他,只浅浅地笑了笑,“狐鬼替我们带了,便没有什么可带的了。”
大约是一个人的思念终于有人一同担着,臧阳连带着对晏黄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那便走吧。”
晏黄三人跟着寻魄针一路向着东南,果真在猿翼山顶上疯狂地旋转起来,并发出震耳的嗡鸣。
“竟真的在这里。”臧阳笑了一声,晏黄便接道:“还要多亏当年师兄的耳濡目染。”
程耳处处留情,不管到了哪里都要回来与晏黄说一说,猿翼山他早已玩得熟了,晏黄自然知道。
“的确是藏东西的好地方。”臧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晏黄也跟着勾起一个嘲讽地幅度:“怪兽、怪鱼、蝮蛇满山,要找还真的是不容易。”
“哪里戒备最严便是哪里了。”臧阳知道其中的道理,便直接说了一句。
晏黄也觉得有理,便睁开眼仔细地搜寻。
猿翼山上十分的荒凉,无草无木,却偏偏兽鱼蝮蛇满山,所见之处到处都是兽类之间的厮杀,处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却偏偏山正中心的洼地却谁都不敢接近。
“是那里了。”臧阳伸手指了指正中心。
晏黄与臧阳两人跳下去,果真是有人守着。
那人无首,手持盾牌而立,臧阳低低地说了一声:“夏耕。”
“我看着倒像是刑天。”晏黄不紧不慢地接话。
臧阳也不紧不慢的:“刑天是和皇帝争帝位,被砍了头没死,但夏耕可不一样,他是夏商之争时被砍死了,现在这个是他的尸体。”
晏黄细细地看了看,夏耕的身上确实是有不少的尸斑,确实是已死之人才有的特征。
“知道这些又如何?还不是要打一场。”晏黄伸手取了扇子,却一点也不慌张,仿佛不过是要与他说句话,他便会将掌喜的尸狗还给他。
“刑天好歹是神,夏耕却不过是个人,他可比刑天好对付多了。”臧阳笑了起来,却也不过是闲聊,一点儿也不急着要去取尸狗。
“但愿。”说罢,晏黄便往前走了一步,却触到了一层薄膜,他伸出手,手便从手腕处截断了,他伸手玩笑似的转了转手,“还有结界。”
“我看是幻境。”臧阳往前踏了一步,整个人就消失在幻境中了。
申屠暗道了一句“真是心急”,便也往前塌了一步,整个人都没入了幻境之中。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幻境中的环境,就听到耳后传来申屠一声含笑的轻呼:“晏黄,你来了。”
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