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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登程寻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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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青竹便伴着柳梦梅一起下山,另有一弟子携着包裹和剑在后,呦呦也来相送。须臾,行至一片竹林。自古文人皆爱竹。俞青竹也不例外,看到这一大片的竹林,顿感身心愉悦,便道:“在这下山之路上,师叔最喜欢这片竹林了。这应该是青城山最大的一片竹林。每每上下,忽见这般千竿翠竹,很是让人欣喜。若是有愁绪,只要一到这,烦恼霎时就似飞上了九霄云外消散了;若是本来就心情就不错,一到这,就更开心了。”停下教看了看又道:“古人有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自古以来,翠竹便深受文人的喜爱。你可知为何?”柳梦梅道:“素日,翻阅书籍,每每会见有傲霜君子竹之说。第一是说其四季常青,可以耐得住风雪。其次是指其有君子一样的高洁品性。”俞青竹道:“是啊。不仅是文人墨客,就是寻常百姓因常常用它来编织竹椅、扁担、箩筐、簸箕、斗笠等诸多日常用品,也是爱之有加。所以可谓赢得天下人之心。我们堂堂男子汉,为人处事也要像竹子一样,既有耐得住风雪,又有君子一样的品性,还能为百姓所用。”柳梦梅道:“师叔说的是,定铭记于心。”又心想道:“师叔如此爱竹,无怪乎连名字也取自于竹。”

须臾,行至一石桥,桥下水流潺潺,不染一尘。水底下多彩的石子清晰可见,甚是炫丽,宛若是偷得霓虹的七种色彩。俞青竹边走边道:“其实,我们人的世界就如是这山涧小溪一样。唯有是非与黑白明了,正义能够伸张,政治得以清明,就如这溪涧清水一样,才会显现出应有的炫彩与美好。若是黑白不分,青红与皂白混淆,浑浑噩噩,就像是污染的黑水,那么就会遮住世界的缤纷美丽。你可明白师叔的意思。”柳梦道:“师叔是教我日后要凭着所学,守护天下之正义。让好人有好报,恶人就恶报。凡事是否黑白定要分个清清楚楚,青红与皂白定要分开,千万不可混淆了黑白而颠倒了是非,绝不可冤枉了好人。若遇有冤屈不白之事,也定要拔刀相助,还公道于民,还清明于天下。只有天下清明了,不再有冤屈,这个世界才会显现出彩虹般美好。”俞青竹点点头道:“正是。”

不知不觉中,已走了一大半路了。刚好有一片桃林,花开正旺,白里透红,灼灼艳丽。俞青竹一边走一边观赏着这片桃林,忽而想起了刘备、关羽、张飞的桃园三结义,便道:“江湖之中,人心叵测,名利之徒甚多。若遇有结交之人,要分清熟是真心熟是假意。真心之人,以性情相交;假意之人,以利益相交。真心之人,危难之时不离弃;假意之人,危难来临猢狲散。正所谓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友情宜是刘关张那般情深义重。”柳梦道:“记住师叔的话了。”

越是希望时间慢下来,它却越是加快前行。眨眼之间,便到了山门。门外一弟子已备好一匹骏马,正在等候。柳梦梅见此马四肢健硕,毛发黑亮,白蹄若雪,原来是一匹踢雪乌骓马。他只知楚霸王项羽有这样一匹乌骓,此时此刻,自己却也有一匹,真的是喜从天降,无比欢喜,难掩内心之激动。俞青竹见他如此喜欢,内心也是很是欣喜,便哈哈道:“师叔特地为你选的坐骑。当初挑选之时就知晓你喜欢,没想到竟时如此欢喜。”原来这乌骓马乃是俞青竹特地为柳梦梅挑选的,而至于为何单单相中了此马,还得从陆云说起。一次,陆云从外归来,送给柳梦梅一幅名家字画,名为《霸王乌骓图》。据说是项羽初得那匹乌骓时,万分喜爱,赞不绝口,遂特请当世名师,描绘了这么一幅霸王策马奔腾之图。其后项羽乌江自刎,爱马追随主人纵入乌江,而这幅《霸王乌骓图》便流落到了民间。陆云巧得此画,便带回青城来。往年诸类古玩字画均是赠与俞青竹,这次却想道:“梦梅,渐渐长成,也读有不少诗书,满满一股书卷气。想必也是喜爱,何必也送一幅与他呢?”果然,柳梦梅如获至宝,爱不释手,悬挂于卧室之中,至今犹在。俞青竹素日看在眼里,于是便在各大门派所贡马匹中选了这批踢雪乌骓马。

柳梦梅欣赏完乌骓,便拿起剑背上,把包袱系于马鞍之上,正欲动身。俞青竹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遗漏了什么。一旁的呦呦也鸣叫了几声,似乎也有很多话要说。柳梦梅望着它不舍的眼神,摸了摸它的犄角和头,说道:“呦呦,乖乖地等我回来。”言毕,眼看时候差不多,便跨上马鞍,道一句“师叔,多保重”,就策马前行了,行有一箭之远,忽听得师叔呼唤,便回过头,看见师叔和呦呦眼里满是依依不舍立在那里。俞青竹喊道:“梦梅,青城永远是你的家。不管走的多远,也别忘了回家。”柳梦梅本因有新获乌骓之喜,别离之愁顿时消去五分,而此刻听到师叔之言,这股别离伤感又涌上了心头,强忍住情绪眼泪说了一句“梦梅一定”后便立即转身,向前奔去,眼泪止不不住地往外流。

柳梦梅骑行至汶水边,复又掉头回望。只见青城山一片烟云中,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亲切。平日里习以为常,如今真要离开,远泊他乡,却是万般不舍。然转念一想:“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离离合合,乃是常事,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轻轻叹了一句“但愿人长久”,便驱马奔去了。

柳梦梅寻母之路又会如何?欲知详情,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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