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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不了。”
“不能把周围切开后取出来吗?”阿黛尔说,“大叔,我以前见你这么做过的。”
“那些是普通的圣纹箭,怎么可以和这种比。”男人看起来年约三十,被她叫做“大叔”也不生气,随手按了一下箭头,那种细刺搅动的痛感骤然鲜明了好几倍,整张床都被陆攸拽得一晃,“看到没有?”医生对阿黛尔说,“箭身的结构是多段的,非常复杂,可以卡死在猎物的身体里,只有打造和使用它的人才知道要怎么取出来。如果连着周围的血肉一起挖掉,它会在伤口里面爆炸。”他看着陆攸,像是在看一只被陷阱拦腰咬住、注定要死掉的小动物,“你可以试着慢慢磨掉上面的圣纹,腐蚀掉箭杆,剩下的碎渣我就能帮你挖出来了。唔,不对……”他凑近看了一眼,“回刚才的建议。你没救了,这支箭是纯银的。”
附带了“坚固”和“净化”的圣纹效果,停留在体内造成持续伤害,材质还是唯一不受侵蚀的纯银,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高规格待遇的医生对此啧啧称奇,相当感兴趣:“居然对新生儿用这样的大手笔……你惹到哪个疯子了?”
“是安托。”阿黛尔说。
医生不吭声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个我真处理不了。”他重申了一遍,“让他吃点东西,放松一下,可以稍微感觉好受点。不过,我更偏向于你直接砍掉他的脑袋,让他快点解脱。”
阿黛尔向陆攸投去了征询的目光。陆攸咬紧牙齿,缓慢地摇了摇头。伤口的周围像有无数烧红的铁条在缓慢搅动,他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真的恨不得能够一死了之。但是……很不幸,因为系统的存在,死亡已经不再能作为他解脱的方式了。
阿黛尔将他额前被冷汗浸透的几根发丝拂开,又替他调整了一下枕头的角度。“请帮他选一个比较温柔的人。”她对医生请求道。医生点点头,随即提着都没打开过的医疗箱又走了出去。
什么叫做……比较温柔的人?陆攸的脑子都快被疼痛烧糊了,但他还是敏锐地因为这些字眼而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想要询问,却说不出话,也完全没有移动身体的力气。阿黛尔开始翻床头柜,掏出一些装着粘稠液体的瓶瓶罐罐,一串联排的看起来很眼熟的小方块包装,还有几个或粗或细、模样狰狞的……工具……
阿黛尔打开一卷绷带,小心地在那支银箭的两侧交叉缠过,将陆攸的腰部固定在了简陋的铁质床架上。“到这里来的人都是自愿交易的,他们知道要怎么做。被弄痛了可以提出停止,不过只是一点痛的话,还是忍一忍比较好。”她语气柔和地对陆攸关照道,完全没有接到他目光中不可置信和拒绝的成分,“你可以等他们喂你,也可以在做的时候自己咬,注意不要造成死亡就行了。”
“结束后我再过来看你。”她在陆攸脸上亲了亲,起身离开了。陆攸被扔了一个惊天大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陷入了绝望:他是听说过吸血鬼生性淫.荡,以及难以自己捕猎的低阶吸血鬼会用性向人类换取血液的传闻,但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就要亲自尝试啊!
一时间他对疼痛的感觉都不明显了,猛然想起系统提过还有“程序代行”的方式,一等阿黛尔关上房门、退出剧情,立刻在心里狂敲它:“系统!救命”
谢天谢地,在关键时刻系统还算靠谱,立刻就出声回应了:“转交程序接管,花积分20分。宿主是否确定……”
它应该是要问“是否确认支付”,话音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断开了。陆攸试着回复了“确认”,等待片刻后,房间里的安静和毫无变化的情况让他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没有回答。取代了它的话音的,是门边传来的响动。门把开始转动,漆层有些斑驳的旧木门朝内打开。一个穿着斗篷、兜帽遮住了面孔的人走进来,反手轻轻地关合了房门。
第27章触摸
在狭小而破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仿佛带有甜味儿的血腥气,明明白白地昭示着:这里有一只受伤的吸血鬼。
安托关上房门,先环视了一圈房间内部。他早就听说过在混乱地带有这样的“交易所”迷恋吸血鬼漂亮容貌、冰凉肌肤的人类会自愿向它们献出脖子,换得用它们的身体发泄欲望。低阶吸血鬼惹不出什么乱子,非要赶尽杀绝反而更加麻烦,圣殿对此秉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甚至有圣殿骑士会自己豢养吸血鬼作为宠物。
安托没有这方面的欲求,他还是第一次踏入进这种地方。习惯了所有东西上都刻着线条繁复的圣纹,这个房间光秃秃的地面和墙壁看起来光滑得有些古怪。昏暗的光线对安托来说算不上影响,他的目光在脚下被陈旧血迹染成黑色的地砖缝隙上停留了一会,移动向前,落在那张简陋的铁架床上。
躺在床上的吸血鬼自从他进来后,一直没动也没出声过,考虑到他亲手制造的那支银箭的威力,大概是已经虚弱得快要死了。安托走过去,发觉吸血鬼细微地朝另一侧偏过了头,似乎是想要表达躲避的意思。它被固定在床架的铁条上,穿过伤口的银制箭头在暗处反射出一点冷光,这异物严丝密合地契在血肉之中,并没有很多血流出来,雪白绷带的边缘只染上了一点点艳色。
安托在床边站定,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箭伤的边缘。隔着一层单薄布料,指尖感受到的是底下柔软的腹部因疼痛而紧绷的微妙触感。吸血鬼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情,但那表达的意味是拒绝,而非安托之前所想的渴望和引诱……安托意识到了:它并不想进行什么“交易”。
是那个救他离开的同伴好心下的自作主张吗?
安托心里觉得有趣起来。他捏住露在外面的那截箭杆的末端,摸到了血液黏腻的湿意,随着他的指尖沿箭杆向上滑动、带出几道细小血痕,银箭的结构在轻微的零件交错声中改变了。尖刺和箭尾入内部,箭杆转动变细,被他轻轻松松地从伤口中抽了出来。
异物脱离血肉时发出了一个湿润的小声音。失去压迫后血液骤然涌出,安托听到了液体滴在床下地板上的声音,旁边的白色绷带被迅速浸湿染红。与圣纹的长时间接触抑制了吸血鬼的自愈能力,片刻后血流渐渐止歇,银箭抽离后留下的那个小洞却几乎没有要愈合的迹象。安托盯着看了一会,指尖按上去,从伤口边缘沾了一点血,转而将其送到吸血鬼的嘴唇边。
那两片触感冰凉柔软的嘴唇在他指尖下紧紧地闭着。受到压迫也不肯打开。
陆攸浑身紧绷。先前的剧痛已经减轻为了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