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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更简单的方式。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能做到?”
那枚戒指松松地套在他指尖上,他的指尖轻按着安托的唇,被那柔软炙热的颜色衬得格外冷淡。安托手指的握力猛然加大了一点,又在把陆攸弄疼之前放松了。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片刻的寂静过后,陆攸将手了回来,指尖轻轻一勾,让戒指滑落回了掌心里。“你少送了一条链子。”他说,“我做实验的时候要接触药品,手上可不能戴东西。那支箭,应该还有剩下的部分没用完吧?那就给你……三天时间。”他说出这个期限,随即不明意味地突然微笑起来,“过时的礼物有可能会被拒绝哦。”
不能再要求更多了。他心想,这个人愿意为了他压抑自己的本性,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摸了摸安托皱起的眉头,又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起来……”
这回轮到安托打断他的话了。青年以一种堪称优雅的姿态从地上一跃而起,捕猎般舒展开身体,将陆攸一把按进了椅子里面。这张放在书桌前的椅子足够宽敞,靠背和椅面都是黑色皮革,能与雪白的肌肤形成绝对美妙的对比。至于清洗起来的麻烦程度……就交给餍足之后的始作俑者去烦恼吧。
三天后,陆攸把戒指用项链穿起,戴在了脖子上。他那天晚上没给安托机会说完求婚的话,过后安托也没有重新提起,不过接受了他的礼物,也就像做出了承诺一样。洛娜一发现这枚戒指,立刻忘记了之前对安托的怨言,只知道红着脸不断重复祝愿了。赫斯特却在得知材料来源后要求陆攸将项链摘下来让她看看,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摸了好几遍,露出了有点讶异的表情。
“圣纹银箭里有小型的追踪装置,安托居然没把那个一起做进去?”她说,“真是的,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对他改观了。”
陆攸默默地把项链从她手里拿了回来,并婉拒了她开玩笑似的提议她说就算不为了他们关系的进展,为了恭喜安托终于懂得了一点克制,也应该举办个典礼表示庆贺。“等洛娜的情况彻底好转后再说吧。”他对赫斯特说。
洛娜一直在使用血清。后续治疗的效果很好,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保持着稳定。她在得知陆攸为此付出的代价后,曾闹过脾气表示拒绝,被陆攸和赫斯特联手镇压了。在这之后,陆攸察觉到了他的做法与安托的相似之处那种为所爱之人付出时,坚信自己做法一定正确且值得的傲慢。
有几年时间,陆攸和安托之间的相处模式非常正常,正常得反而引起了赫斯特的怀疑,认为安托说不定是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隔三差五来试探一番。除了她和安托的这点小摩擦,因为陆攸和洛娜的贡献,还有她养的另一个吸血鬼小女孩,她对于血清的研究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针对低阶吸血鬼的、能在短期内实现完全逆转的适应剂得到了圣殿的承认,并投入了更多的研究力量。不久之后,圣殿改变了行事风格,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凭低阶吸血鬼们在外游荡,开始大规模地对它们进行抓捕。
自愿堕落的低阶和需要发展后裔的高阶普遍出现了骚动。赫斯特的家和研究所被圣殿骑士保护了起来,陆攸在清理被丢在门口的死动物时遇到了一次袭击,虽然那只惨遭高压水柱洗礼和水桶砸脸的低阶没能从他那儿讨到任何便宜,他之后还是被安托关进家里,在房子外面布置好夸张的防护手段,重新回到了最初那种整天不出门的生活。
陆攸这次没有试图反抗。自从安托逐渐学会了在行动之前和他商量、虽然这样的商量绝大多数时候其实和通知没什么两样,加上他终究是比以前更加习惯了,他越来越少对安托表示拒绝。他用视频和电话与妹妹保持着联络,课程的进修也在继续,安托会去赫斯特那里取来需要他帮忙处理的文件和项目资料,在他完成后再送回去。除了不能出门,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曾经冷却过的水温重新开始加热。这个过程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的……
难以发展后裔的吸血鬼们集合起来,更为古老、潜藏许久的黑暗力量也开始活动。预感到灭亡将近的怪物们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反扑、还有无数更加零星的反抗,安托需要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地带着伤回来,毫不在意陆攸最初笨拙的动作,硬是让只有他一个练习对象的陆攸最终练出了一手又稳又快的包扎手法。
最终获胜的当然还是圣殿,在那之后,消灭各地零零碎碎的死灰复燃又花了数年。对于陆攸来说,一成不变的生活好像很轻易地就过去了。他作为吸血鬼的阶级终究是高了一点,一直没能像妹妹那样因为血清而得到逆转,也就一直没有变老。时光在他身上凝固住了,以至于给了人能够如此一直到永恒的错觉。
洛娜和她曾向陆攸提起过的那个男孩子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们都是在感情道路上走得很慢很慢的人,花了很多年才从朋友变成恋人,又用了更多年,才终于决定用婚姻将彼此更紧密地联系起来。她对安托的态度倒是不如幼年时那么亲近了,确切来说是察觉到了什么,因此不再希望他和哥哥继续在一起了。安托抓到过她故意邀请高大英俊年轻、且在赫斯特举办的学术会议上见过陆攸后,对他相当有好感的男同事到家里来玩,此后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到婚礼之前还都带着别扭的情绪。
陆攸给安托整理礼服的领子和后背时,在镜子里看到了他们站在一起的影像。他们穿着款式相近的黑色礼服,他的手放在安托肩上,安托在盯着镜子里的他看,看绕过他脖颈的那根依旧光亮的银制细链,那枚戒指隐没在领口内侧。陆攸一直没有真正戴上过它。他和安托之间相差七岁,最初相见时安托虽然已经比他高了,依旧能从面孔和身形的细节处看出青涩的意味。在他的时间停滞了这么久之后,他们之间的年龄感终于是倒转了过来。
婚礼的唱诗响起来了。陆攸轻轻地推了推他。“走吧。”他说。在这一刻,他预感到了某件他一直等待着的事情的到来。
沿着鹅卵石的小路,走向为婚礼主角铺设的地毯。洛娜穿着淡蓝色的礼服裙,没有按照传统的习惯等待有人引着她、将她的手交到新郎手里,两人直接手挽着手站在花桥下。远远地看到哥哥现身,她就抬起手臂向他挥动,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们走过去。提着花篮站在路边的小女孩不太熟悉流程,见到有人经过就从篮子里抓起了一大把花瓣。五缤纷、柔软芬芳的碎片洒入空中,又纷纷扬扬地飘落,犹如一场迟来多年的梦幻之雨。
就在典礼的乐声之中,陆攸听见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