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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寺。
两人下了马车,已经有先行的宫人带著行李为严炎布置房间。严灵带著他在一旁看著宫人们来来往往的忙碌,眼看著一个清静的佛门禅房变成了鲜华锦绣的公子寝室。他皱皱眉,叫住领头的宫人,说道:“殿下来我金光寺是清修养心来的,可若将屋子如此布置,与在宫中何异?还请公公将这些富贵布置撤去,恢复佛门清幽!”那内侍一愣,随後十分为难的说:“此事老奴不敢做主,得去请太妃娘娘示下。”严炎不耐烦的在一旁说:“他要撤你就撤,再废话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那内侍张张嘴还没说什麽,严炎已经一掌打了过去,他年纪不大手劲有限,可他手上戴著一只兽头戒指,他又故意将戒指转了一圈兽头对内,於是将那内侍的脸划破几条长长的口子,鲜血迅速涌了出来。那内侍却连捂都不捂一下脸,跪下来连连告罪说:“是,老奴遵命。”严灵看著这一幕,脸色有几分发白。他谴责的看了一眼严炎,严炎若无其事的瞥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说:“若我不打他这一下,回去他也不好向太妃交差。我这一下,即顺了你意又帮著他了了差事。不是两全其美吗?”
严灵见他既然还满口道理,忍不住开口道:“可那太监的身体受损又该如何算起?他虽并非高贵出身,但也是父母所生所养,也是血肉之躯,也有疼痛知觉。你身为主人,怎能不存怜惜之心呢?”严炎嘲讽一下哦,年轻稚嫩的脸上透著超於年龄的世故:“他们从未将所谓的主人放在心上,我又何须将他们放在眼里?你嫌我对他们不够怜惜,可若我有一天失势,第一个上来糟践我的,就是他们。既如此,还不如放了心的拾他们,若那一日我也沦落了,也就任他们欺负折磨,好歹算是我先了。”他停了停,细细欣赏了严灵听闻他这一番话後的表情,然後继续说:“这群奴才天生逢高踩低的贱性子,你待他越好,他就越觉得你好欺负。还不如雷厉风行些,还能让他心存畏惧,不敢小觑了我。”严灵摇头叹息道:“你年纪尚小,怎能有如此偏激之言论呢?你说他们心中没有主人,可知他们心也是肉长的,总有慈悲和感怀。若以诚待之,他们也能以诚回报。可若以权势压制,权势一散,人心也就散了。”严炎冷笑,揶揄说:“皇兄年岁虽长,更是却心思单纯更甚於我,竟真相信人心,真是难得可贵!不愧是从出生起便无波无澜长大的天之骄子,天生的富贵闲人!”
严灵叹息道:“炎儿,我知道你受了苦。可这些不该占据你全部,你还应该记得过往你所有的快乐日子。”严炎微微一笑,突然答非所问的说:“皇兄可有曾去拜会那位李太後?”严灵一怔,摇头道:“自出家以来,贫僧甚少与宫中来往。”严炎便继续说道:“那李太後,昔日纵容下人折磨贵太妃与我。可现如今一旦失势,就沦为鱼肉,反过来被她的下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见我的话一点没错。”
严灵大吃一惊,说:“她竟沦落如此?”严炎冷笑道:“她得势的时候没有折磨死我们,等到失了势自然是要被我们下死手了。说起来还是母妃技高一筹,先将她造成废人,再无反抗翻身的可能,然後再慢慢的折磨她。这可比一刀结果了她强百倍。”
严灵这才大为吃惊,他失声问道:“难道说李太後的突然中风,是出自他的指使?”严炎嗤笑道:“否则你以为呢?莫非你以为母妃连续两朝独享皇宠叱吒後宫,靠的只是他的美貌?我的好皇兄,好好睁开眼瞧瞧吧,你眼里的世界眼里的人,是不是真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严灵沈默半晌不语,严炎冷眼瞅了半天,终於笑道:“怎麽,皇兄乍闻皇室秘辛,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严灵缓缓的回答道:“贫僧自出生以来,经历的毒杀刺杀算计连自己都数不清。长到双十,试菜太监都死了五个。这一系列暗害,一直到贫僧请辞了太子之位後,这才逐渐平息。你说势高者可随意决定生灵生死,可知势高者很多时候更无法决定自己生死。”
严炎很有些诧异,随後闭口不言。严灵不再理会他,转身对负责整理严炎寝室的宫人说:“将皇子的东西拾了,送到贫僧禅房去,从今往後,皇子的起居,都要与贫僧在一起。再去告诉太妃,要调养皇子性子,空讲佛经是无用,贫僧不得不换个法子了。”严炎一愣,忙说:“我可不习惯与人同居。”严灵回头瞅了他一眼,先伸手抓住他手腕,将他往屋里拖去。
严炎想要挣脱,可他毕竟还是一未满十三的孩子,哪里比得过严灵这一成年男子,被他拖著跌跌撞撞的跟著去了。等到了严灵禅房,严灵松开了他,却唤一小沙弥过来,对他说:“去,取戒尺来。”那小沙弥领命,不一会便取来一柄半寸厚的板子。严灵一手拿著戒尺,一手捏紧严炎的手腕,盯著他说:“你即以入我寺,自当尊我寺规矩。刚刚你伤人犯我佛戒,自当受罚。”严炎大惊且怒,喝道:“你居然要打我?”严灵一改往日的柔和,有力的回答:“正是!”话音未落,一板子下来,打得严炎哀叫一声,他张嘴还要怒斥,严灵不理会,继续狠狠打下去。直打得严炎在他怀里乱扭乱叫,身体一个劲挣扎。可严灵早些时也练了些拳脚,制服他的力气和功夫是绰绰有余的。於是不管他如何挣扎踢打,板子总是稳稳的落在严炎的手心上。
严炎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其实最最耐不住疼痛。往日都是强撑,这一次却没有如此,只是一个劲的痛呼怒骂,不一会漂亮小脸上就是汗水与泪水齐下。严灵不管,只将他打了十下这才松开。严炎一看自己的手,已经又红又肿。严灵扭头唤人取来外伤药,对他说:“把手伸出来。”严炎盯著他,果然乖乖将手伸了过去。没想在严灵接住他的手时,严炎低头张口就是一咬,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掌。
严灵抽了一口气,却并未甩开他,任由严炎死死咬住。严炎下了死劲,却一直到嘴里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都未见他将自己推开。不由得松开了嘴,奇怪的看了一眼严灵。严灵却并没有动怒,而是神色温和的看著他。然後,缓缓的说:“贫僧刚才打你,与当日李太後,那群恶奴打你,有何区别?”严炎一愣,人有些懵懂。严灵见他这样,微微一笑,说:“你今日不懂不要紧,等你再长大一点,总有一天,终归是要明白的!”停了停,他又说道:“你曾问我为何法号为‘一木’?可知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念一清净。佛法无边,若能参悟一二,便能换得永恒的宁静。而不是靠摆弄人生死,来得到一时的满足。”
严炎瞪著他,嚷道:“我没那个耐心听什麽废话佛理,我就爱伤残性命,这个最能让我快活安宁,如何?”严灵摇头,说:“可过去你未曾遭受大难时,也能不靠血腥杀戮快活。过去能轻而易举做到的,现在应当也能。贫僧既然已受贵太妃所托,自然要竭力唤起你遗忘的过去!”
这发生的一切都被宫人们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恬熙,他欣慰的扶额笑道:“幸好还有文若,炎儿终究是有救了!”随後又叹道:“可却还是苦了文若,终究是我又欠他一份情了。”严曦冷眼旁观,适时笑道:“灵皇叔与炎皇叔乃是手足兄弟,现如今炎皇叔有事,灵皇叔自然是要出手援助。母妃何必起愧疚之心呢?”恬熙摇头,叹息道:“你不明白…...”他终究是知道不能对严曦将旧事提的太多,便不再说下去。转而问宫人:“一木大师还有其他话没有?”那宫人便说:“大师还说,请娘娘将皇子殿下的佣人悉数遣回,也不用每日遣人前去探望,反而扰了皇子清修。每月初一他自会带皇子进宫问安,午膳前带回。”恬熙一怔,半晌才迟疑的说:“如此……好吧,就依大师的嘱咐就是!”
话虽如此,他却颇有几分闷闷不乐。严曦看在眼里,便刻意拿一些事让他分神,总不能时刻惦记著严炎和严灵。
那之後承欢殿上下宫人并各种飞禽走兽都松了一口气。只是每月初一严灵带严炎回宫时,仍旧如临大敌。可严炎却被严灵牢牢管束,无暇抽空出来找他们麻烦,日子长了警戒也除了。倒是恬熙每次看到严炎都嘘寒问暖,倒是让严炎烦死,恨不得早日离开承欢殿。
日子就这麽一天天过著,一转眼间一年便又过去了。朝里出了些动静,朱家派系势力被接连瓦解了几处,元气大伤,已经再无力与李勤弓抗衡,李勤弓权倾朝野的同时,严曦也借机将自己东宫旧党安插在朱家空出的职缺,都是些位低却要害的位置。李勤弓并未发一言,或是恬熙的愈发迷人的风姿减弱了他的警惕性。严曦虽痛恨他如此委身下臣作践自己,却也只能强忍这一时之辱。
来年,宫中便发生了两件大事:严曦的一位侍妾有了身孕,和李婉婉终於来了女子初潮。这让後宫都为之振奋,恬熙喜不自胜,忙将严曦招来,商量著要为这两件喜事庆贺一场。严曦却反而比较淡定,全都只听他的吩咐,让尚仪局的人依照他的心意去办。恬熙便笑他老成在在过头,成了老气横秋。严曦对他微微一笑,那神态居然有了几分宠溺的感觉。恬熙恍然未觉,只一心亲自去筹备庆祝事宜。书香门第
作家的话:
我做到了,不要觊觎小樱菊花了!!!
第二十五章
发文时间:12/182011
那日大宴之後,李婉婉在嬷嬷们的陪伴下回到了居处。奶妈见她有几分不乐,便问她。李婉婉便说:“嬷嬷,你们都说陛下喜欢我,将来我必将与他成为夫妻。可为何现如今他却已有了数位美人相伴?难道他心里虽喜欢我,却也与那些美人无二致?”奶妈忙安慰道:“小姐别胡思乱想。陛下乃是天子,享有三宫六院是天经地义之事。莫说现在,将来必定要有更多美人妃嫔。可任凭多少美人都不可能越过您去。因为您可是未来的皇後,大魏後宫的妃嫔可以无数,但皇後只有一位。也只有皇後堪与陛下称为夫妻伉俪,合为乾坤,哪里是那些女子能比的。陛下能选您做他的皇後,若不是对您另眼相待如何能如此?”
奶妈细细开导宽慰,终於让李婉婉再度开颜。她微笑想:可不是,再多的美人也不需怕。陛下喜欢我看重我,这才选了我做他的皇後,别人都比不得的。她觉得很甜蜜,一想起严曦那张俊朗威严的面孔,心里直发烫:将来他就会是我的夫君,我会与他生儿育女,料理後宫事宜,与他相扶到老。她觉得欢喜极了,不到十三的小姑娘,第一次,开始了甜蜜而青涩的相思。
带著这样的相思情愫,她努力的学习如何做一位完美的皇後。她就像一只毛虫,用粘丝做成自缚的茧,只等著有一日能破茧成蝶。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日日期待著及笄之日到来。贵太妃告诉过她,及笄大典之後,将正式为她和陛下举行大婚。她迫切的等待著那一天,相信那是她又一段幸福的开始。
她的小女儿心思,除了亲随,没有人察觉到。恬熙的注意力全被被严曦刚刚诞生的皇长子吸引了过去。抱著这个软软小肉团,他笑得几乎合不上嘴。先对轻雯说:“去把本宫那套八宝并蒂海棠套饰赏给秦选侍。”轻雯答应著去了,严曦在一旁说:“八宝并蒂海棠?可是那年您生辰,先皇赠与您的生辰礼?”恬熙眼中有一霎拉的黯然,随後又笑道:“确实是!”严曦便忙唤住轻雯,说:“那麽贵重的一套首饰,秦选侍如何能担当的起?还请母妃改赐其他礼物吧。”恬熙摇摇头,含笑说道:“她为你生下皇长子立了大功,就受得起。如若你父皇在,也会高兴的。”
严曦心神一动,便试探问道:“母妃,现在还日日思念父皇吗?”恬熙微微一笑,说:“本宫知道你在担心本宫思念过度耗损身体,你放心,本宫再不会像过去一样放纵自己伤心劳神。”严曦闻言,满意一笑,点头道:“如此,朕便放心了。”恬熙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倒是婉婉,已经还有半年便要及笄了。及笄典礼之後,你们即可大婚,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了。”
提起自己亲自挑选的皇後,严曦并未有几分动容。他微微一笑,说:“朕也十分期待婉婉能快些长大,後宫不可一日无主。”恬熙嗔怪的看著他,说:“你这孩子,这时候还这样冷冰冰的口气。难道她不是你亲自选出的合心人?在我面前这样便罢了,在她面前可不要再如此,她一个女儿家喜欢听的可不是这种话。那样可爱的一个姑娘,你可别伤了她的心。”严曦微微一笑,说:“母妃放心,朕明白该怎麽做。”
恬熙点头,想起一事,莞尔一笑说:“本宫就知道你懂!你本就是你父皇所有的孩子中最像他的。”严曦脸色微变,随後也是笑著说:“母妃说错了,朕不但是最像父皇的,将来还是要更胜父皇一筹的。”恬熙一愣,随後又忍不住一笑,说:“说的是,你父皇一直期待著你能做得比他更好,你若有如此的志气,倒是不枉他的期望了。”严曦勉强一笑,再陪恬熙聊了两句便退下了。
轻雯送走他之後,回头对恬熙说:“奴婢看著陛下,并不像他跟娘娘聊天时表现的那样轻松啊。不知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恬熙想了想,说:“大概是朝中事多,一幢幢的压得他心累的缘故吧。本宫说的那番话,其实对他何尝不是种压力。难为这孩子,还能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到底是先皇最得意的孩子啊!”他感叹万千,薄桃在一旁说:“娘娘倒不像往日,提及先皇便伤感了。”恬熙释然一笑,感怀的说:“你说人的记忆怪不怪,先前想起来便觉得钻心疼的回忆,过久了总是会逐渐淡化。可是那些一想便觉得心甜的记忆,却会逐渐加深。我一想到过去与他在一起的种种,只觉得欢喜,再也顾不得伤心了。”
薄桃她们见他神情安详,没有半分作伪,都松了一口气,笑道:“娘娘如此想开了才好呢!否则我们都日日提心,不敢在娘娘面前过多提起旧事,得触动您心怀。现在可好,算是可放下心头大石了。”恬熙也笑了,说:“倒是难为你们还惦念著了。放心吧,本宫无事!”
果然,他从此再无半点悲戚之态。每天最乐於做的两件事便是抱著皇长子不松手,以及督促尚仪局以及礼部筹备李婉婉的及笄礼以及帝後大婚。在他的督促下,李婉婉的及笄礼办的极为风光,但跟随後帝後大婚比起来,却又差得远了。
那一日,是李婉婉最幸福的一天。她穿戴著华丽却沈重的凤冠礼服,在万众瞩目中一步步向他身边,隔著凤冠垂下的珠帘,她都能感觉到严曦那温柔含笑的目光。她觉得头发晕,脸发烫,行礼中竟然错了一步。她反应过来心慌的很,没想到身边严曦轻轻的说了句:“别怕,朕在呢!”奇迹般的,这一句话抹平了她所有的慌张与不安。接下来她再无一点差错,圆圆满满的完成了整个仪式。
洞房之中红烛高照,李婉婉稳稳的坐在床边,心里却紧张的几乎晕过去。典礼时的镇定在看到这张床的时候彻底化为乌有。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脸烫得可以烙饼。所有的慌乱忐忑,都在一声‘陛下万安’中达到了顶点。眼帘里出现一双著五爪金龙锦履的脚时,她她开始连气都喘不过来,头晕眼花著几乎当场晕厥过去。可当一双手扶上了她的头时,奇迹般的,她所有的紧张不安都消退了。
严曦笑著说:“都行过礼了,还带著这东西做什麽,不怕压伤了脖子啊?那可就成笑话了,我大魏第一个大婚第二天便落枕的皇後!”他亲手将提李婉婉将凤冠取下,然後在她身边坐下。李婉婉羞答答的抬眼看他,甜蜜羞涩的一笑,娇嗔道:“陛下真坏,取笑臣妾呢!”严曦摇头,笑著说:“别叫臣妾了,朕还是喜欢你叫婉婉。”说著,唤了声:“婉婉!”李婉婉脸上飞上红霞,心里却欢喜的几乎当场唱起歌来。两个行过结发礼,喝过合卺酒之後,便有宫人上前来为两人脱去礼服,只余中衣。放下床帐遮掩两人身影後,宫人们快速退下。李婉婉低著头,偷偷瞧了一眼。严曦目光深邃的看著她,低头双唇覆上了她涂上胭脂的朱唇……书香门第
第二十六章
发文时间:12/242011
大婚过後,严曦和李婉婉就像一对普通的新婚夫妻一样浓情蜜意,时时厮守在一起。看著他们携手来向自己请安,除了严曦少年老成还看不出端倪来,李婉婉稚气未退的脸上带著甜蜜微笑,任谁都能看出她有多麽的幸福,而她看严曦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相信,她是真心爱著他。恬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感到非常欣慰。可是三个月後,严曦来告诉他,想要迎几位世家千金入宫为妃。恬熙微微有些吃惊,说:“需要这麽急吗?你与皇後成婚才没多久啊。”严曦微笑著回答:“已经三个月了,按祖制早已可以纳新妃入宫。朕一直怕皇後不高兴,故而拖延了许久。朝堂上大臣也催促了许久,朕便下了决定。”恬熙微微有些失落,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略微想了想,就问:“那皇後怎麽说?”严曦语气平淡的说:“朕的决定,皇後自然是赞成的。”恬熙看他这样回答,有几分诧异,出了一会神後,便只能说:“既如此,你自己看著办吧。”严曦便又笑了,这一次看出来他是很满意的:“既如此,朕就下旨了。”恬熙无奈的点点头,又说道:“只是别为了新人冷了旧人,皇後是个可爱姑娘,别让她心里不好受。”严曦点点头,说:“朕明白!”
李婉婉呆呆的看著面前摆放的东西:品色上好的宝石,绚烂华美的贡缎,首饰玩器,紫金美玉。各色瑰宝放出的光芒照亮了殿堂。这些都属於她的,可却再不能让她雀跃开怀。旁边老嬷嬷絮絮叨叨的念著:“陛下一下赐了这麽多东西给娘娘,这是真心喜欢娘娘呢,这份福,阖宫上下谁不羡慕?也就是娘娘母仪天下所以受得起了,哎呀呀,照奴婢瞧著,依陛下对娘娘的眷顾,过不了多久,您定能为大魏生下一位嫡皇子,到时候这宫里谁能撼动您的地位啊!”
她满脸自得的唠唠叨叨,李婉婉却一句都不想听。她轻声问道:“那些新人,什麽时候入宫?”老嬷嬷一愣,了话头,小心翼翼的回答:“应该是三日後便进宫。”她偷偷瞧了一眼李婉婉的表情,斟词酌字的宽慰道:“她们都只是妃嫔,是妾室,跟您这正宫皇後,原配嫡妻不可相提并论。您看陛下这两日待您的光景,便可知孰轻孰重他心里明镜似地呢。”
李婉婉听了她的安慰哑然一笑,微微的垂下眼睫,淡淡的说:“妈妈,我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嬷嬷一愣,随後看著她的眼神便有了几分怜惜。她叹了口气,说:“娘娘,这是我们女人的命,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唯有认命,才能求得平安喜乐!”李婉婉的眼里有几分失落,她低低回答:“我知道!”她有片刻黯然,就在嬷嬷正琢磨著该如何继续安慰时,她又抬起头来,这一次,她的神色端庄:“新人的住处,得提前为她们安排好,伺候的宫人们也得快点送过去。就三天的时间了,得抓紧点,不可出纰漏让陛下烦心!”那嬷嬷一听,眼里闪过几分诧异,然後转为赞许。她忙恭敬回答:“是!”
严曦敲著桌案,听长贵的回报,懒懒的说:“知道了,下去吧!传朕的话,辛苦皇後劳碌了。朕会晚上过去与她共用晚膳。”长贵忙亲自去传话了。严曦不再理会,扭头对心腹俞静说:“李勤弓推拒了朕以贵妃之位迎他孙女入宫的旨意,你怎麽看?”俞静略微思索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微臣不好说!依微臣所见,国公可能有两种想法:其一,他居功自傲,不屑这区区贵妃位,宁可不与陛下结这门亲。又或者,他心知陛下对他已生提防。为避孙女被陛下扣在宫里挟制与他,故而不从。”严曦沈吟半晌,脸色有几分阴沈了:“其一也好其二也罢,朕必然是不能与他共处於世的。只是朕也必须要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起了警醒。若是,那我们得动作加快了。”他扭头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去传话给皇後,说朕临时有事,就不去与她进晚膳了。”宫人们答应著出去传话,严曦叹了口气,说:“还是得麻烦贵太妃一次了。”
恬熙懒洋洋的斜倚在纱枕上,懒洋洋的瞧著李勤弓坐在他身边,垂眉摆弄著手里的长叶片。恬熙有几分不耐烦了,他清清嗓子,吸引李勤弓的注意,然後撒娇的说:“今晚上你已经摆弄这些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