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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
不知此生,他可还有机会去一趟北疆。
当年,他为了救子白,与那突厥首领赤鲁斗了个两败俱伤。他损了身子,赤鲁也没过几天就死了。北疆,大抵能安宁一段时日吧。
“算了。”徐子墨摆摆手,“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老嬷嬷松了口气:“是。”
是夜。
徐子墨半夜被热醒了。屋里点着火盆,橘黄炭火噼噼啪啪轻响着,火却不大。徐子墨却喉咙一阵阵发干。
他扬声叫了人进来,熄灭了火盆。再次躺下。
不行。
热!
他踹了被子,只穿中衣躺着。
胸口藏着一团火,烈烈炙热烧着,火苗直冲上脑袋,让他热得晕晕沉沉的,神志恍惚。他随手抓了个白团扇,急急摇着,冷风扑在脸上,依旧是热。
又热又燥。
燥热里还透着一点点痒。
那热不像是从外面进来的,仿佛是从身体里,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隔着一层血肉,腾腾冲上来,将全身内外蒸得几乎要熟了,
只想要……
要凉快些,想一个更个凉快的人抱住自己。
……
徐子墨猛然惊醒。
他在兵营里什么阵仗没见过。方才只是一时没想到在徐府里还有人能对他下这种手段……现在他沉下脸,掀起床帘:“有人吗……”
老嬷嬷应道:“二少爷有什么事?”
“去请大夫来。”
尽管再三遮掩,徐子墨的声音依旧泄出一些沙哑:“还有去请大夫来。要快……还有你们,给我准备一大盆冷水!”
他沉着脸,又道:“要加了冰的。”
老嬷嬷白了脸:“二少爷,您不要命了。”她自知失言似的补充道:“这天气都滴水成冰了,您受不住冰水的。”
徐子墨沉声道:“快去。”
他看着老嬷嬷出了门,在门口叫住个人,似乎嘱咐了什么,口里说着什么四的,不禁催促道:“快!”
老嬷嬷一跺脚走了。
徐子墨咬着唇。那媚药药量极重,若是身子好,徐子墨说不定还能给扛过去。只是,他现在这破败身子,根本经不起一点冲击。
他昏昏沉沉。
身体里很空,想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他一咬牙,抓起头上束发的簪子,照着自己大腿狠狠刺下去。剧烈疼痛让他哆嗦一下,人也清明许多,和一浪接一浪的热意抵抗着。
他必须保持清醒。
他是徐子墨!
眼看着他又要晕过去了,他狠狠咬着唇,在自己伤口上抠了一把。
痛。
极致的痛。
……
到后来,因伤口失血太多,徐子墨神智已经不清楚了。终于听见有人脚步声过来,他挣扎起身:“是谁来了?大夫还是老嬷嬷?”
来人却没有声音。
徐子墨等不到回复,却已经等不及了。他扯着自己的衣领,无意识吩咐道:“冰水来了吗?来了,把我抱到冰水里,快去!”
他似乎听见一个人着急的声音:“媚药?怎么会这样!”
这个人是谁?
徐子墨被烧得难受,不想再想,催促着:“快,冰水。”
不能再拖了。
他快撑不住了。
徐子墨眯起眼,看着来人。只是,便是这样,他也只能隐约看见床沿坐着个人,白雪似的颜色,人影却在晃,重影般发着晕,叠不成一个人样。
这是谁?
他又听见那人道:“……你不能用冰水。你的身体受不住。”
徐子墨咬着唇,哪里听得进去。他满心满脑子都只是热,想要冰水,想要凉快下来:“水,冰水!”他抓住了那个人的手,催促着。
那个人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他忍不住溢出呻吟,身子就要缠上去。
不行!
他不能这样。
他又抠向自己大腿根的伤口,尖锐地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会儿,却来不及看到来人是谁。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床对面的梳妆镜里的人上。
镜中的人半靠在红木织花床柱上,金色床帘被他枕在背后,揉成了一滩水,在他腿上流……
不知何时,他已热得将中裤脱了,他的腿赤裸着,只在关键地方由床帘掩着,半遮半掩,比那青楼楚馆的人还要淫荡……他的中衣半开,露出红缨,浑身泛起粉红,媚眼如丝,摇着腰的样子像一个乞欢的淫兽……
只有眼底有一点清明。
这是他吗?
那个傲骨铮铮,宁折不弯的徐子墨。
他又想起那个梦,梦里他骑着红色大马,一骑如火直捣突厥首脑,冲在静默的千军万马最前方,意气风发,钢骨铁面。
他忽然放声大笑。
好你徐子墨,自诩宁折不弯,今日一个小小的媚药就将你逼得至此……不得不靠别人乞欢才能活下去……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又抓起了那个玉簪,紧紧攥紧,一把刺向自己喉咙。
叮
只差一寸。
玉簪被人夺了去。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冰凉的,带着寒气:“二哥,二哥,你不能这样。你死了,我怎么办。”
徐子墨挣扎着。
可他怎么会有力气。
他听见那声音似乎一瞬间坚定起来,继而几根银针轻轻扎在他的几个穴位上,徐子墨昏沉沉地,眼前的一切不断在溃散。
隐约中只有一个声音喃喃说着什么。
“二哥,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记住,今晚都是我的错。你若不能接受,就……就只管恨我好了……”许久后,又是轻轻的一声:“我宁愿你恨我,也只要你活着……”
“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再以为我喜欢女孩儿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落了下来。
落在他眼皮上,冰凉的。
徐子墨处于一个非常神奇的状态。他能够“看到”自己在做什么,身体却不受他控制,没有一点力气阻止。
他高高在上俯瞰着自己。
他看着自己被人剥去了全身衣服,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抚摸着他的喉结,胸脯,大腿,脚踝,温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先是抚摸,后来便是吻,轻柔爱惜的吻,落在他眼皮上,让他从皮肤痒到了心底。
那个人抬头,手细细探过他的面庞,仔细地似乎要将他每一寸模样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在心里,再也不会忘却。
视野里,这人相貌是模糊的,隔着一层白雾,只看见一双朦胧的红泪眼。那一小团泪红,隔着白雾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心。
那泪似乎要落在他心里。
他被烫得一哆嗦。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呢?
他来不及思考,脑袋里一片浆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