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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的看着王初七,只见王初七移过了视线,虚无缥缈的盯着头顶的云帐,如此僵持了许久,王怜花的眸子黯了又黯,他迅疾的伸手解开了王初七身上的穴道,人也如风般掠了出去。
四肢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恢复,真气缓慢的流淌过身体各处。
王初七缓缓的坐了起来,伸手扯了扯已经无法蔽体的衣物,拉扯着嘴角扯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所幸这空间之中还有几套衣物,但是无论是衣服款式颜色都与身上所着大有不同。他从前的衣物除了白色便是白色,但是自打入了快活林至今他身上每一件衣物俱都是黑色!
他若是穿了一身白色出去……该如何解释?
但是,此刻除了穿上,他却也是无计可施了。
久违的纯白颜色,王初七简单的拾好自己,便拿着另一套衣物去了外间,王怜花身上的那套也不能再穿了。
王怜花对王初七有几分不满,但是见王初七沉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坚持的眸子仍旧是让他不变的动容,他抿了抿唇终究是顺从的脱下了身上坏掉的衣物,赤果的男人身体瞬间毫无遗漏的暴、露在王初七的眼前,真真是情、色至极的场面……
王初七眼波闪了闪,低眉敛目,抖开了长衫替王怜花层层套上去。
为君着衣,为君束发,与君同皓首。
王初七心中莫名闪过这三句话,神色不由便柔和下来,一直注意着他的王怜花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份微妙的变化,手又再度不安分的抓住了王初七的手,不安又惶然,亲昵又暧昧。王初七微顿,反握住了他的手,神情肃穆,“哥,我知道其实你都知道,暖玉空间是可以瞧见外面的,飞飞姐姐此刻已被柴玉关抓住,尚且不知被关在了哪里……
独孤伤效忠了柴玉关一生,之前他帮过我们一次,现在看来怕也是柴玉关故意做的安排。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刻我谁也不能信便是燕冰文也信不得……”
王初七顿了顿,慢慢给王怜花理好层叠的袖口,“所以,你要乖乖的……”
这句话说出口,不仅是王怜花微微怔住,王初七的心也微微停摆。但是那股忽然涌出的酸楚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王初七忽然便踮起脚环住了王怜花的脖子,被泪水一瞬间浸润的眸子怎么也张不开,他匾着嘴无声的哭泣着。
若是一童就此不醒,而母亲对此毒也束手无策,那般骄傲的哥哥便要这么度过一生……他简直无法想象!亦或者,他一直以来心里所依靠的那个人像山一般坚实的哥哥忽然不能再给他依靠,才是真正让他无措不安的原因。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王初七便很快的平复了下来。
他这般肆意也是对连日来紧张的神经一次放松,慢慢松开的环住王怜花脖颈的胳膊,王初七伸手揉了揉有些僵住的脸,冲王怜花笑道:“哥,我以后都不哭了。”
他说到做到,此后便真的再未哭过。
王初七拉着王怜花的手,迈步向他集的那些药材处,当务之急,他所想要做的是另一件事情。
*
时间安静,王初七却已忙碌了许久。
王怜花静坐在一旁也再未做些什么让他困扰的事情。
待他所要做的东西成型,他便毫不犹豫捏了一枚扔进了嘴里。王怜花的眉头皱了皱,不明所以的也伸出了手,但是却被王初七猛地拍开。
这本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自幼体弱,常年接触于药草医理都颇通,但是都是治病救人之法,从未涉及歪门邪道,故此,徐若愚遭难那夜,他栽在了朱七七的手里。那日之后,他对此道便也有了些涉猎。
对自己下药,使自己生病,最好让人觉得他已不久于人世,难以经受颠簸。拖延住柴玉关回程的脚步,寻求一切机会不惜一切救出这些他在乎的人!
沉思的那一会,自腹部升起的异样也渐渐蔓延至了全身,王初七微微咧了咧嘴,冲王怜花微微一笑道:“哥,乖乖吃饭睡觉,不需多少时日我们便可以回家了……”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小小的意愿会达成的吧。
再回神,王初七已平静的躺在了那帐篷内的矮榻之上,他的神情痛苦,但是因着空间之内的王怜花能瞧见他,为了避他担心又得作出让他安心的姿态来。嘴角镶嵌的微笑很浅,却让瞧着他的人愈发的痛惜。
照顾王初七的那几人,已然慌了神。
晨曦微露,整个队伍便已准备起来,拔营赶路,但是他们自帐篷外唤了许久也没有听到王初七的回应。两个大汉暗道一声不好,猛地掀开了帐幕,却见王初七好好的躺在了床榻之上,那魁梧汉子碎念了几句,又呼唤王初七起榻。
却不料王初七睡得如此之沉,他中气十足的喊了几声仍然一丝反应也没有,两人方才平缓下来的心便又哧溜的提拉了上去。
那汉子走进了几步,方才发现半掩在被褥下的王初七,那张玉瓷般的脸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少年的眉头紧蹙到了一起,干裂的唇分明的告诉着瞧着他的人,他很痛苦,他病了,不仅病了,还病的很重。
汉子嘀咕一声,大约是抱怨王初七什么时候不病,竟在要拔营离开的关头发了病,他伸手推了推王初七,念道:“公子,你且醒醒,是时辰起了……”
且不说,王初七此时是真的人事不知,即便他对于汉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又怎会理他?汉子的力气并不大,但是那几下推动却让王初七的整张脸俱都露了出来,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即便受惊一般的蹭蹭后退了三步!
“他、他……”汉子指着王初七微微露出的脖颈道:“他是沾了毒疹子了……”
另一个汉子听闻之下,亦是瞳孔缩了缩,退了两步道:“你可瞧得清楚了,这几日他一直都好好的,怎会一夜之间……”
“哎呦!我的傻哥哥,快离他远些吧……你是不知道那毒疹子的厉害,但凡是沾上了它,便甩不脱的,又痒又疼,除了用草药浸泡减轻痛处,至今还没有什么法子治得了……他算是倒了大霉啦……”
或许那汉子并未瞧得清楚,但是布满王初七脸庞以下细密的红色疹子确实极为骇人可怖。
王初七的武功不低,真力也远超常人。他们这种习武之人呼吸最是绵长,警惕意识也极高。所以此刻见了王初七呼吸粗重人事不知的样子,那大汉忽然便慌了神。对于这种宠物一般的少年他们心中确实有几分不屑,但是他们却不得不考虑到另一个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的问题他是主上的亲子。
虽然主上并未亲口承认,但是自连日来主上的表现便可以看出,这八成就是真的。尽管主上罔顾父子之情,要将他当□人一般的存在,但那事实却无法更改。王初七若是出了事情,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
两人目光相视,有害怕也有慌乱,但是也都明白事已至此还需尽快通知上头才好。
一个大汉拔起腿便奔了出去,另一人犹豫了一下近了王初七两步,看到那爬上脖颈的红疹又惊得后退了许多步。
沙漠之中环境之恶劣物资之匮乏,远非一般人所能承受,能承受下来的也俱都不是普通人。相应的,那些不同于关内的生物以及病症也不是一般的厉害。毒疹便是其中最为厉害的,二十年前,沙漠中最强大的一支部落,便是因为这毒疹日渐消亡,现在活着的人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人很快赶来,医师以及柴玉关。
柴玉关的神色并不好看,想来他也明白这毒疹的厉害,但是所幸,那医师皱着眉一番查看之后,终于是说出了让众人长吁一口气的话,“风疹”。
沙漠之中的气候恶劣,王初七常年娇生惯养,不适应也是正常。那医师的脸色堪堪缓和了些,却突然神色一凛,接着道:“那风疹只需好生将养几日,注意饮食便可褪了下去……但……”
柴玉关微怔,伸手贴了贴王初七的额头,道:“直说无妨。”
医师顿了顿,道:“小人不过是在这里献丑罢了,王爷于医理的通让天下医者都望尘莫及……”
医师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柴玉关的神色变化。王初七的病症初看之下只是身体虚弱,并发风疹。但是细看之下,便会发现,他身体本就弱质,此番发热不仅是那风疹折磨,便是五脏六腑都有衰败之相!若是不及时医治,离死也不远了。
柴玉关医毒皆通,将他带过来也不过是个场面意思。
所以,后面的话他便是不说,他相信柴玉关也能明白。
医师沉默了一瞬,拾好手头的东西,将方才写好的药方递了过去,“小人不才,还请王爷再斟酌一番……”却不想他话还未说完,柴玉关已微扬起了手,道:“去吧。”
医师颇感讶异,但是心中却莫名雀跃起来,王爷竟是对自己如此信任么?
见医师步出了帐篷,麦芽嘻嘻一笑,脚步轻点回了疾风骑士整合之处,远远的,她便笑着道:“好极,小乐乐,我们可以接着玩耍了……”
“小乐乐……”左乐听到麦芽这个称呼前行的脚步忽然便错乱了。他冷俊的面容几不可见的抽动了动,那一干疾风骑士也俱都憋着一张要笑不笑的脸低下头去。这一幕让左乐冷冽的脸变得更加冷。
麦芽却毫无所觉,她轻灵的落在了左乐的身边,道:“要不你陪我打,要不你就把沈浪放出来和我打!”
左乐拧眉,“胡闹!”
麦芽武功并非是他们一众人之中最好的,但是她出招却往往出人意料,完全不在你所能想象的范围之内,没有任何套路可寻,这一招三分真力,下一招九分真力,内力之运转炉火纯青,常人莫能企及项背。更重要的是,不论是下三流的武功,还是正统招式,于她来说都没有区别,只要和她对上,就毫无顾忌的往你身上招呼……长剑当头,你还得防着暗地里的暗器以及其他小动作。目的只有一个,把你打趴下!
往往一场打斗下来,你便是胜了也身心俱疲。于那些在麦芽手中吃过大亏的几个疾风骑士来说,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左乐方才用拔营出发的借口拒绝了她,不想她转瞬便又回来了。
“王初七病的都快死了,瞧他那紧张的样子,你以为今天还走的了吗?”
麦芽笑的得意,她说的他自然是指柴玉关,她虽效命于他,对他却真的是没有半分尊敬和客气。
左乐顿了顿,停住了脚步,“何意?”
麦芽撇了撇嘴,“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啊,他弱的跟个女人似的,这沙漠又如此恶劣,不病才奇怪……”
左乐道:“王爷并未下命……”那还有很大可能会是按照计划拔营出发,沙漠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未知的危险太多。龙卷风余众虽已降伏,但是这些人却仍是极不安定的因素,此次与之相抗,因为许多顾虑,他们损失也极大。便是赢了他也并未觉出半分明朗的开心。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回到王城楼兰……左乐不信王爷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是想到柴玉关对王初七的重视,心中也有了些忧虑。
很快,他的忧虑便应证了。
柴玉关传话,延迟出发。没有说多久,但是左乐的心已经沉了下来,他自然明白,一时半刻是根本走不了的了。
麦芽笑得更加得意,她冲他晃了晃自己的长剑,道:“怎样?来吧!”
左乐却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他沉着脸绕过了她,大步走向了已经列队的疾风骑士。那模样,是根本就不打算理睬她!麦芽气的跺了跺脚,但是却突然眼睛一亮。
“你有更好的对手。”
“除了你?”
“不论是幽灵宫主白飞飞,还是主上重视的沈浪,俱都是江湖中的风流人物……”
“好!我就去找他们!”
因为两人是用真力传声,所以并没有任何人听见他们所说的话。对于突然整个人焕发出活力与光芒的麦芽,一众骑士都略感诡异。而见麦芽身影直冲看押沈浪白飞飞等人的地方而去,他们终究是有些担忧的将视线递给了左乐。
左乐面无表情的理了理剑蕙,冷气逼人,“那你们去陪她玩。”
众人集体噤声。
连左乐什么时候在长剑上悬了一个在他看来极为多余的剑蕙都忘了问,这些时日,似乎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
麦芽所找的对手是沈浪,这个选择并非是武功强弱的关系,而是之前沙漠血战之时她与白飞飞已有交手,她嫌弃白飞飞的武功阴柔毒辣,招式极为小气没有一点大开大合之气,打的极为不痛快!
这也是她矛盾所在,她自己的武功形态其实某种程度上是和白飞飞相差不多。两人年岁也甚是相近,但她偏偏比不得白飞飞!头一次,她输了之后心中极为憋屈。
麦芽自然并非沈浪的对手,且不说武功不敌他,便是应敌的经验也比不过他。故此,她虽然奇招尽出,沈浪却应对自如。二十招堪过,麦芽便输在了他的手上。
“喂,你是不是君子?”
麦芽咬着牙道,说话间虽带了些不满,但是神色间却满是笑意。
沈浪笑容不变,道:“女侠可是闺阁之中的娇香暖玉?”
你若是以礼待人,我自然以君子之礼还报。你言语之间俱都是蛮不讲理,举手投足又尽是咄咄逼人之态,所谓的君子之礼与你来说又有何意义?沈浪实质上可以说是囚徒,但此时名义上却终究是柴玉关所请来的贵客。麦芽方才一来便是贬低挑衅,也难怪沈浪忍不住要给她冷脸。
再者,数日不见王初七,他心中的急躁和担忧早已快至了极限。偏偏麦芽明明知道些什么,但是却屡屡擦边而过,就是不说。
麦芽看着沈浪笑了,她拊掌道:“算啦,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丝毫没有因为沈浪话语之中的讽刺而脸红的意思。
沈浪笑道:“女侠果真是心胸宽广之人,常人万难企及……与沈某人比较剑法的目的既已达到,你也可以走了……”
麦芽摇了摇头,努嘴笑道:“好极,我此刻便去看看你那心上人!”说着,她便欢快转身,脚步轻快的走了几步,心中却忍不住偷笑道:沈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会忍到哪一步!但是,她终究是失策,沈浪的忍耐力和洞察力远超她想象。
最后憋不住转身的是麦芽,她一脸懊恼暴躁的看着沈浪道:“你这人竟这般冷情,丝毫也不关心他的死活,罔顾他病的人事不知还心心念念着你!”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她自己添进来的,她早已发现沈浪此人心性十分沉稳,便是生死关头也能含笑以对,但是只要事关王初七他便是如何掩饰也掩盖不了神色间的波动。
而王初七于沈浪的感情也是极为暧昧不清!她毕竟是个女子,对感情这回事有着天生的敏感,那些错综的情感线她虽不甚了解,却是莫名的能感觉到其中的诡异数个优秀的惨绝人寰的男子心悦一人……这天下女子莫不是都已死绝?
麦芽老神在在的想着,却没发现沈浪已无声无息的贴近了她,眼神锐利的似乎都要化为实质将她切割开来,她不禁打了寒颤,剑鞘戳了过去,道:“你做什么!”
“你说什么……”
麦芽看着神色阴沉下掩盖着焦色的沈浪,忽然便觉得逗一个太过有原则和气度,遭遇了王初七便消失了原则和气度的男人,真的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她张了张嘴,道:“他病了,他……很想你……”
……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从今天开始连载~\()/~啦啦啦】!!!
公子的完结倒计时已经开始,于是凉席作死的开了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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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87章人心不可测
王初七的病症来的突然,两剂药下去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柴玉关亲自把脉照看也未找出病因,待又一个夜幕来临,王初七方才似终于睡得足了微微转醒。他的视线模糊,眼皮仍旧沉重的睁不开,疲倦满身。
柴玉关静立在他床边许久,也许是他的气息太过绵长,也许是他的警觉性已完全被病痛吞噬,王初七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总之,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俱都是顾自沉默。直到外间一人蹑手蹑脚的闯了进来,啧啧道:
“柴王爷,这就是你那心头人儿?当真是颜色无双!”
他说话声音不大,神色之间也并没有丝毫的贬低亦或者是让人厌恶的猥亵之态,那轻佻的话说出来也好似最自然不过最真诚不过的夸奖,所以柴玉关眼抬了抬并未表示让他离开的意思。
但是,王初七的注意却被拉了过来。
他缓缓的转过了脸,双眼迷茫良久方才聚焦一般的落在了那青年身上,喃喃道:“哥……”
那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我可当不起你的哥哥,莫要认错人了罢,引得王爷不快,累的我也不会好过……”
他的声音悦耳,王初七的脑袋也清明了几分,他好似才反应过来他的旁边便是静默的好似要同这帐篷之内的摆设融为一体的柴玉关……王初七的瞳孔缩了缩,视线又垂落到了地上的致华美的羊绒地毯上。
“我这是怎么了……”
青年嘿嘿一笑,道:“你病了呀,病的可重了,把柴王爷急的呦……”他说着,眼睛却偷偷瞅着柴玉关,见柴玉关面上毫无反应竟颇有些失望的意味。青年有些无聊的冲王初七挤了挤眼睛,打了个哈哈道:“算了,我还是回去找那些个美人儿玩去吧……”
于是帐篷里又沉默下来,这人的出现和离开都有几分莫名其妙。过了良久,柴玉关忽然动了,他的脚步堪堪一动,王初七便好似受了惊一般的缩了缩,那本能的反应让柴玉关的心胸都猛地抽紧了,但是他并未停下,而是更加的贴近了王初七,眸子里都溢出了些怒气的扣住了王初七的肩膀。
“你害怕我?”
王初七扭过了头,他不知道他说的这‘害怕’二字从何而来,从始至终,他从未对他有过一分惧意。若是他指的是刚才,也不过是种逃避的本能。
柴玉关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这么近的距离,少年苍白的脸,干裂的唇让他更加疼惜。他伸手轻轻点了点王初七的唇瓣,因为他方才抿的紧了,已经裂出了血丝。指尖触碰的地方微妙的疼痛让王初七的眼睛闪了闪,但是柴玉关的下一个举动却让他惊愕的瞪大了眼。
他已俯身轻覆上王初七的唇瓣,舌尖轻柔的自他干裂的唇上舔舐过去,泛着温柔的触碰,带着怜惜的亲吻,没有深入,只是温柔的自唇瓣之上辗转……王初七为那唇瓣之间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触碰呆愣了一瞬,随即便扭过了头。
柴玉关轻笑一声,将王初七揽进了怀里,下巴抵上了他的发顶,宠溺的道:“小东西……”
这是刚刚那还生气模样的人?
“……”
王初七嘴唇动了动,这一瞬的温柔让他贪恋,他终究是没有推开。但是敛下了眸子,他却颤抖着说着最绝情的话:“你毁了我心中的父亲。”他的父亲伟岸高大,他的父亲英俊温柔,他的父亲武功超群见识广博……他曾经用尽了世上最美好的措词去修饰他从未谋面的父亲。他总是想怎样优秀的男人才能配的上他那倾国倾城的母亲……
呐,就像一个梦破碎掉了。
回头去想都变得很可笑。
柴玉关无言,双臂却无声的紧,将王初七更加用力的拥在了怀里。这个事实让王初七崩溃,柴玉关又何曾没有在午夜梦回时慨叹造化弄人。但他这一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又何尝不是因为他的冷血他的坚决,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确自己要的是什么。
所以得知王初七身份之时,转瞬之间他便已经在心中有了决断。父子这层关系,又何须在意?
柴玉关柔声道:“等回去楼兰,我们便成亲。”他的语调很轻,心中的紧张艰涩却掩盖的很好,他终究是在意王初七的想法,但是怀里的少年久久没有动静。柴玉关微怔,松开了他,却发现已然睡熟了。
这个时候,能睡过去确实是种幸运,柴玉关嘴角划过些许无奈,“也罢,时日尚久,慢慢告诉你罢……”左右也不过一句话,这慢慢也只是让他慢慢接受罢了。
王初七睡下,柴玉关便在旁静静的陪着。
但就同所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