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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了谢,又说了句告辞,匆匆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顾沧海怔怔出神片刻,心里念道:“父子连心吗?呵,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是不怎么好,顾长安倚在窗边,窗外种着几株花,花上停留着几只斑斓蝴蝶,翅膀有规律的扇动。
顾长安如今还太小,身边又没什么能用的人手,想要救下肖景仁、肖景行兄弟,只能采取非正常手段,不过她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一世,日后如何全看他们自己够不够聪明。
一处山洞里,肖景仁悠悠转醒,看到陌生的环境,心中一惊,想起昏迷之前的场景,想要坐起却发现全身剧痛,腰间刀伤分外难耐。
“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肖景仁眯着眼睛向洞口看去,有个模糊的身影,再近些,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
“景行,”他试探着开口,嗓音不出所料沙哑无比,“我们,没死?”
他清楚的记得两人被逼下山崖,身体直直下落,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对,”肖景行矮下身子,衣服里兜着一些果子,“有人救了我们。”
见肖景仁转头在山洞里寻找,他摇摇头,“不在这里,我醒来就我们两个。”多亏肖景仁护着他,因此他伤的轻一些,比他早醒。
“哥你看一下这个,”肖景行展开一块衣角,明显是从他们衣服上扯下来的,上面不知道用什么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别回神剑山庄!”
肖景仁眉头高高皱起,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上面的内容,半晌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景行,你记得,我们已经死了。”
肖景行目露不忍,“好。”他知道利害关系,这救他们的人肯定不是神剑山庄的人,不然不会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且不让他们回去,这也就证实了他们确实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而且连神剑山庄都护不住他们。
而现在,他叹了口气,父亲应当已经到了他们兄弟死亡的消息。
白发人送黑发人,寿宴直接变丧事。
肖云深直接抛下整个山庄的客人,带着神剑山庄的人手赶往两人落崖的地方。
云气缥缈,望之不见底。肖云深带来的护卫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对两位少爷还活着的可能已经不报希望了,从这里掉下去,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不过碍于庄主,不敢说出口。
肖云深死死的看着那深不可测的悬崖,一拉缰绳,猛得掉头,他又何尝不知,加上心头异状,明白两个儿子已经凶多吉少。
“在周围再雇一些人来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说的平静,不见悲痛,不见怒意,老管家骑马走在他一旁,却直想落泪,哪怕他发泄出来也比现在压在心底要好,“庄主……”
肖云深不待他说完,摇了摇头,“快去!”
老管家深吸一口气,“是!”
肖景仁兄弟却不在悬崖周围,这也是大半月后等他们二人从山里走出来才发现的,出了大山,是一处小镇。
而神剑山庄两位公子被杀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就连这偏僻的小镇都有路过的江湖人在讨论。
肖景仁兄弟坐在酒楼大堂一角,听着旁边桌子有几人在议论。
“听说神剑山庄的肖庄主一夜白头,啧啧啧,早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人生三大悲全占了。”
这一句话让肖景仁瞬间落下泪来,好在掩饰得当再加上大堂嘈杂才没有人发现,肖景行对他摇摇头。
肖景仁拾好情绪,这一场祸事因他们而起,也要因他们而结束。
……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传来肖氏兄弟的消息,顾长安知道,那两兄弟还是不笨的,她救他们,也是顺手而为。
而现在最困扰她的是,要不要直接离开算了?
“安妹妹,我给你带了糖葫芦。”又长高了许多的小少年弯下腰,从背后拿出两根红艳艳的糖葫芦,在她面前晃了晃。
顾长安细细的眉毛微微皱起,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婢女,没有接糖葫芦,“你怎么来了?父亲布置的任务你已经做完了?”
陶笛不是贪玩是性子,虽然活泼好动,然而可能是因为家仇的原因,在练武方面格外努力,不过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
“做完了,”见顾长安不要,他蹲在一旁,凑近了看她正在看什么,“史书?”
他讶异的睁大眼睛,“安妹妹你真厉害,这里面我又好多字都不认识。”
“嗯,”顾长安敷衍的应了一声。
陶笛又说了什么,顾长安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忘了,等他一个人说尽兴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小院静谧,稚嫩却语气冷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汀兰,你自行去管家那里领罚。”
汀兰,也就是刚才那婢女,姣好的脸上浮现一丝恐惧,管家一向是这些仆人的噩梦,“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小姐宽恕……”
顾长安摇摇头,没有说话,平添一个主子,这山庄里有人的心就乱了。
第93章波澜江湖(三)
时光荏苒,转眼十年。
小院里的蔷薇花架早已经改种了葡萄,每到夏日,便有一串串圆润饱满的葡萄垂下,顾长安也常坐在葡萄架下看书小憩。院子变化很多,不再是空荡荡的,侍女小厮各司其职,墙角处还摆放着陶笛寻来的盆栽,就连顾长安窗前也放了一株吊兰。
这也是十年来顾长安心做的改变,如今院子里都是她的信赖之人,暗处也不再有顾沧海派来监视的人。
顾长安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早已隐世的神医古元子,并说服他留在望海山庄,顾沧海因此顾忌之下不再对她出手。如今顾长安身体康健,不过依旧未曾习武,这也是顾沧海没有动作的原因。他自持实力,一个不会武艺的弱女子,对顾沧海而言实在够不上什么威胁。
二人如今也是心照不宣,在外父女情深,顾沧海依旧是外人眼中的丈夫父亲典范,在内父女二人则是貌合神离。
“大小姐,陶公子来了。”顾长安正在书房练字,随着翡翠的声音响起的是书房外面走廊稳健而有规律的脚步声,以陶笛如今的水平而言,这脚步声显然是他刻意制造的。
顾长安没有出声,手上的动作也是没有丝毫变化,行云流水,手腕用力,待陶笛推门而入的瞬间落下最后一笔。
“师妹又在练字?”一身蓝袍显得格外英挺潇洒的陶笛看着顾长安,笑着问道,“其实师妹在书法上的造诣早已胜过许多大家。”
他赞了一句。
“有事?”顾长安将笔搁在一旁,一边挽起袖子,在旁边放置的银盆里净了净手,接过翡翠递来的帕子擦拭干净,口中淡淡道,冷淡疏离。
陶笛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