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库
让伊莱没有想到的是，瓦科的屋子后面还藏着一个小型的练剑场。看得出来这个场地虽然用得，但还是有人经常来这里清理，整座场地连一丝灰尘都难觅。不用说，肯定是那位自称“打杂的”的贝里。
伊莱羡慕地踩了踩脚下的石头地板，别人的练剑场里的地板简直比自己家里的还要光滑平整。
“这地方除了我和贝里，你是还第一个进来的。”瓦科?温顿的语气带着难以忽略的炫耀。
“可你不是号称不再用剑了吗，那边的木桶里装的钢剑应该不是用来修指甲的吧？”伊莱戏谑道。
“给我以后的儿子用不可以吗？”瓦科仿佛像被针刺了抖动了一下，他没什么底气地回答。
“至少你还很乐观，觉得塔特丽娜会和你生个孩子。”伊莱挖苦道。
瓦科被这话气得脸都绿了，刚才塔特丽娜骂他是懦夫的话犹如在耳。
“不如咱们俩来打一场，我可是个用剑高手，每年的比武大会只要是使剑的都不会错过。”希望今年也不会错过，伊莱想。
“我看你能把长剑提起来就不错了。”瓦科回击。
“哦，这绝对是偏见。其他小种人我不了解，我们列那人的力气不比一个成年男子差。”
“光靠力气可用不好剑。”
“光靠嘴也不好使。”
伊莱一边回嘴，一边走到练剑场的另一侧，用力拉了拉门上的手环，却没能拉动。他下意识地想靠一技之长把门上的锁给撬开，但身后瓦科晃着钥匙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
厚重的木门被徐徐推开，伊莱不得不承认关于贮藏室里的藏品，瓦科倒是一点都没有夸张。除了那几个柜子上整齐摆放的书卷，水晶，雕像甚至魔法物品，地上成山堆的刀剑盾牌看起来都不像是凡物，还有在兵器中间最醒目位置处站立着绘制鹿角熊图案的镀金铁盔，这是瓦科曾经作为黑熊兵队长的证明。
伊莱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手，才不让本能去驱使自己“无意间”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伊莱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论这些东西的财富，瓦科简直可以和一个小领主相提并论，甚至养一个民兵队也不成问题，也怪不得塔特丽娜偷走三个白金币之后他毫无反应了。要是塔特丽娜知道他的丈夫的金库里藏着这么多钱，她还会说那番话吗？伊莱怀揣恶意地想着。
伊莱在一堆珍宝之中忽然注意到了一副油画，油画里画的是位神貌和瓦科相似的骑士正在整装的场景，一位肥胖的侍从正帮骑士穿上护胫甲和钢鞋，而另外两位侍从把手搭在骑士的肩膀上。
是瓦科和贝里还有另外两位侍从，伊莱做出简单的判断，可他在落魄后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贝里做他的管家？其他两个骑士侍从看上去面貌端正又身强体壮，无论是哪一个看起来都比贝里强十倍，或许修剪花园的水平除外。
是因为他们的条件能找到更好的营生吗，可是还有什么工作比在一个家财万贯的前第二剑客手下当管家来的舒服……
“你在那边看什么呢，快过来。”瓦科催促道。
伊莱只好收回目光和他的胡思乱想，走到了那一堆武器前。
瓦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兵器，想在这么一座钢铁山中找到一把不足1英尺的短匕首的确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大工程。
“找吧。”瓦科从盔甲上扒下铠甲手套穿在自己的手上，“说说找到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然后就让我拿着黑沙角当诱饵，等着他们上来送死。”伊莱的语气轻松得就像在宣布今天晚上要吃掉两大块乳酪鸽子派。
“就这么容易吗？”瓦科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伊莱，但套上铁手套的手却很诚实地在武器堆里翻找。
“当然没这么容易”，伊莱说道：“这是最笨的办法，可之前来的几个蠢蛋猎人不仅浪费了时间，还彻头彻尾地打草惊蛇了一番。那些黑沙早已植根在这座村子里潜伏了起来，只等着他们的操纵者在合适的机会一声号令，就能把整座村子的活人全部献祭给虚渊的女王。我们只能期望太阳和影子来得晚一点，或者敌人的动作慢一点。”
沉默下来的瓦科手上动作快了起来，让一旁没有辅助工具的伊莱只能划划水，手一旦闲下来了，伊莱的嘴就闲不住了。
“一把精灵剑！你还见过精灵的军队？让我想想，这几年人类和精灵应该挺和平的啊。”
“这面盾牌上的纹章我也认识，蹒跚军的东西，看不出来你还打过叛军啊。”
“这一定是北方的霜铁！”伊莱兴奋地把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抽出来，“这么上乘的霜铁可不多见，我猜是你比武大会输了之后泰伦斯送你的慰问礼，他可真是个出手大方的极尔罕人！”
“够了！”瓦科一把夺过伊莱手中的长剑，“不想帮忙就给我滚出去！”
“我的意思是。”伊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既然都是那次比武大会得到的东西，我猜那把匕首也在这附近。”
“我看未必。”瓦科不以为然，“贝里那个混球经常从这里翻点东西拿出去换钱花，这里的东西早就被他翻乱过几十回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拿得不多，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真是慷慨大方。”伊莱想起了刚才贝里推出去的救济粮都是快馊掉的食物，又见识到了这满屋的琳琅珍宝，他反讽道。
“嗯。”瓦科没听出来伊莱话中有话，闷头翻弄着剩下的兵器，自言自语道：“贝里怎么还不过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刚才的那两个村民可就是无缘无故变成黑沙的啊。”
伊莱揉了揉耳朵，他好像又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几声尖叫声，他多希望自己的耳朵没有那么灵敏，或者是用耳过度出现了耳鸣和幻听。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幸福。
“虽然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连阴雨天都会有人变成黑沙，那无论在哪里都不安全了。”伊莱说道。“所以你快一步找到黑沙的角，你的塔特丽娜幸存下来的几率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