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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等等字样,一股可怕的山寨霸气迎面扑来。
“他说我应该来一趟杭州,因为分居太久不利于情感交流,”苏万的声音平板无波,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来,“此外,一星期以后,有关这只套子,他要到我们俩联名的共同使用感受报告。”
“什么?”
“对,你没听错,”苏万咬牙切齿,“这一只套子,我们俩,共同使用的感受,的报告。”
第56章外篇三千夜
“你如一块石头一样,见和不见,都没有区别。”
他抓着女人的手,如同抓着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却发现自己感受不到半点温存。
掌中忽然一空。
张起灵微微动了动,醒来时,眼里有片刻的失神,继而瞳孔渐渐聚焦,清醒而淡然。他看向自己的手。当然,空无一物。
腕骨处的断裂已经恢复,不影响平时活动,但由于多次伤害,再加上没有及时治疗,细微处的灵活度会比以前略差一点,可张起灵并不在意,毕竟在青铜门内,什么样的身手都派不上用场。
他所处的空间近似于溶洞,有水源、活鱼,甚至生长着可食用菌类,并且有来自终极的微光,可以说,与外界任何一个洞穴都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里非常安静,声源永远只有两个:自身,和水。
张起灵在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没有说话的必要,而水声也早已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仅仅是这种极端安静就很容易使人发疯,更不用说十年期限,如果进来的人不是张起灵,或许现在已经死了。
不是因为疾病,也不因为寿命,而因为孤独。
世间的痛苦,大多起源于孤独。孤独可以杀人,但杀不了张起灵,就像毒蛇永远不会被自己的毒液伤害,“张起灵”这个名字就是孤独本身。大概也正因为此,在漫长的半生里,那些可以让其他人死去无数次的痛苦,对所有的“张起灵”来说,都不过是一阵微风,迎面而来,穿身而过,不留痕迹。
他也一样。
这是一段很短暂的清醒时刻,张起灵安然坐在地上,眼神平和,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坐着,仿佛已经维持了这个姿态数百年,而没有半点情绪。
在张起灵心中并没有多少孤独的概念,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安详、宁静,毕竟在他迄今为止的一生里,都很难过上这样一段安稳的长久日子。
张起灵静静地站起来,脚下是一道道清晰有力的印刻,他记得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千在这个地方,时间只能依据滴水声判断,然后凭这种方式记录。虽然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沉睡,但一定会记得刻下当天的那道凭证。
如此,他就可以告诉自己:你还活着,而不是梦里的一个幻影。
三千多个夜里,张起灵做过无数的梦,又从无数个梦里醒来,有时甚至分不清梦里梦外。梦是梦,也是现实,把他过去那些残破的记忆胡乱拼凑在一起,塞进大脑皮层,就会产生各种怪诞断续的画面,纷繁、杂乱、毫无章法。又幸亏,梦是不容易记忆的,如果没有刻意回想,脑海中很快就会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碎片,最终灰飞烟灭。
其实守门期限远远不止十年,十年仅仅是这里的一个轮回,轮回过后,他也许会失忆,也许不会,但无论如何,守门人都依旧是他,也只有他。
他是最后一任张起灵,一旦进门,永生都不会再离开。
除非有人进来。
吴邪不是傻瓜,十年足够让一个人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作为半路被卷进骗局与谜团的无辜人,与其让自己越陷越深,不如倒退一步,回到原点,安好无事。更何况,通往青铜门的路已经被彻底破坏,恢弘的云顶天宫成了最大的、不可逾越的障碍。
张起灵是这么预想的,但他还是给胖子留了三条线索,来引导可能会有所行动的吴邪。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事,谁都不可能带着谜团轻易回到从前,不甘心是一种必然,吴邪采取新行动的可能性很大,某些时候,那些线索或许可以救命。
事实证明张起灵的做法是对的,“终极”仍然在产生反应,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地面之上、外界之中,有人布下了一张蛛网,严密到连终极都开始出现“紧张”。世界究竟在发生什么样的异动?又是谁造成了那种异动?
他冷静地思考这两个问题,有一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
吴邪。
由于太久没有说话,声音浑浊而嘶哑。他习惯性地清清喉咙,重复一遍。
吴邪。
这回清亮了很多,两个字的音节在空旷的青铜壁里来回撞击,碰出一些沉闷的回响。
这个把他从张家古楼背出来、又顶着一路风雪追他上山的人。
从逻辑上来说,张起灵很难把这个名字和地上的神秘计划联系在一起。吴邪是个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人,不会隐藏,不懂世故,有点温吞,却又有一股冲劲与热血,归根到底是个普通人。没有哪个普通人可以撼动终极,偏偏冥冥中自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是吴邪。
每个活在尘世间的人,都被千丝万缕的联系牵绊着,过多的牵绊,就容易导致麻木。但张起灵不同,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太少,所以一被牵动,就极容易发觉。比如现在,那根“联系”告诉他,地面上、蛛网中的那个狩猎者是吴邪。
“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他记得自己当时说道。
其实张起灵并不完全明白自己说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很少跟“告别”这两个字打交道因为没有必要,他没有需要告别的人。只是那一次,在他准备进入青铜门、从世界上彻底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告别”的理由。
他先见了胖子。胖子看见他,没有多惊讶,只是笑笑,好酒好肉招待了一顿。饭桌上,当他说明自己的来意、留下口信时,胖子的表情明显有点沉,但终究没有多说。
“小哥,你有你的事,胖爷我懂。我不留你,但哪一天你要是有麻烦,或者缺帮手,尽管来找我,朋友一场,千万别客气。”
只此一句。
张起灵点点头,转身走了。
朋友。他对这个词的概念很模糊,但并不是不懂,只是陌生。作为“张起灵”,他这一生,能有一个可以称作“朋友”的人,已经够了,足够。
然而居然还有吴邪。
吴邪比胖子难缠得多,紧紧地追在他身后,劝说、阻拦,甚至一路跟到了长白山上。很多次,他都想问:吴邪,你为什么要跟来?可他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答案显而易见:吴邪在阻止他进青铜门。
那不可能成功,青铜门是“张起灵”的宿命,没有人能改变,他必须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