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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也再不能周走神,所以楚云笙只能拾起自己所有的思虑,全神贯注的将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在慢慢往前挪动的脚上。
就这样,一步,一步,熬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这峭壁小路的尽头,那是一片茂密青葱的林子。
而此时,天际已经挂满了晚霞,残阳如血,将半边天都染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而随着那落日一点一点西沉,楚云笙和玉沉渊的进度也在加快。
在那轮红日终于完全落到了对面的山头上的时候,他们也终于到达了峭壁小路的尽头,在双脚踏上厚重的土地上的时候,楚云笙差点没有累瘫到地上。
玉沉渊也倚靠在一边的树干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楚云笙抬眸见他眉头紧紧地蹙起,就在她说出国师的那番话之后,他这一路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脚下的石子打滑,他的身子在悬崖边上颤抖了几次。
这些,跟他双手紧握的楚云笙自然感觉的到。
玉沉渊在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然而,又会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她心底里不解,然而见他这时候的痛苦表情,却又不忍心直接问,在休息了片刻之后,楚云笙抬手拔下了一根发簪子,然后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打散最后重新用发簪固定成了一个发髻在头顶,一边道:“你说,昨日里,我们在街上抢了那个人的马之后,叫他去右司空府找马,他会去吗?”
闻言,玉沉渊只是眉梢动了动,然而却并没有答话。
楚云笙不放弃,继续道:“按理应该是会去的,那么既然他会去的话,右司空应该也在那时候得知了我们的行踪,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保护我们才对,而这一路我们遇到的全部都是刺客,除了我们走错了路之外的原因,会不会还有别的隐情?”
听到这话,玉沉渊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他抬眸,目光悠悠的落到楚云笙身上,然后道:“那呆子也没有来,按理,他不应该是第一个能找到你的吗?”
说到这里,玉沉渊又是一怔,似是自己想到了什么似得,他蓦地转过了头去,再不看楚云笙,而是沿着脑子里记住的赫连姝的路线一路踩着林子里过膝的杂草而去。
玉沉渊不说这一点,楚云笙几乎忘了,阿呆兄!
当时她虽然叫阿呆兄先护送着三皇子回右司空府,然而,按当时阿呆兄轻功的速度以及当时她和玉沉渊遭遇那长达一个时辰的埋伏来看,是完全足够阿呆兄将三皇子送回右司空府再赶回来的。
然而,他没有。
他不但没有赶来,也没有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犹如天神一般,在楚云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降临。
如果说别人都还有几分可疑,让楚云笙不能完全放下戒备,那么阿呆兄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全身心的信任。
也可以说,她对阿呆兄的信任甚至更超过苏景铄。
一来,为她和阿呆兄曾经几经生死共同患难,他多次出手相救让她死里逃生。
二来,也是因为阿呆兄单纯偏执的性子,是不会丢下她不管。
想到这里,楚云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第一反应便是会不会昨日阿呆兄带着三皇子也中了埋伏,最后没能逃得出去?那么他之所以没有找过来,是不是也可以猜测为他已经遇到了危险或是不测?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子里冒出头来,楚云笙就再也不能冷静下来,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而此时玉沉渊却已经快步走出去了好远,她也不敢耽搁,连忙提起步子快步跟了过去。
她身上的伤口昨日全部都被撕裂开来,在赫连姝的丫头翠儿送过来换洗的衣服的时候,她去换掉衣服的同时,也给自己又上了一遍药。
本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样将养着也能很快恢复,却哪里晓得,在跟着玉沉渊从瀑布外面跳进水幕里面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个透彻,这还不算,这一路走悬崖过峭壁,大多数时候为了稳住身形她都不得不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贴到那凹凸不平咯的人生疼的峭壁上,而她一路又不能放弃,只能这样一路摩擦着峭壁过来,她右肩胛骨上的伤口早已经血肉模糊,这时候已经将她整个后背都浸透了。
刚刚只顾得从悬崖边上下来松一口气,这时候喘过这口气儿,这后背上的伤口才像是有刀子在狠狠的刮着一般的疼,疼的她直掉眼泪。
然而,却也丝毫不敢耽搁。
因为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如果不能赶在天黑之前走出林子,那么他们在夜间更难在这茂密的林子里辨别方向,甚至很有可能走岔了路。
更重要的是,明日就是老辽王盖棺下葬的日子,而他们现在走出这林子的尽头就是祭坛的后背,明日,在辽王下葬之后,越王会率领诸位皇子以及文武百官到这里祭天!
辽国的大局会如何定论,一切都在明日!
玉沉渊走的很快,楚云笙也不甘落后,即便后背上不时的传来刮骨般的痛楚。
两个人都很清楚明白明天的重要性。
然而,就在他们眼看着就已经走到了林子的尽头,眼看着前面已经出现了一条在夜幕降临之下依稀可见的青石板小路,这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的脚步声。
来人很多,声音很整齐,脚步声都很轻而且速度很快!
在得出这一结论之后,楚云笙和玉沉渊都下意识的停住了脚下的步子。
楚云笙抬眸看向玉沉渊,玉沉渊也正垂眸看向她。
在这一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的眸子里读出了警惕。
玉沉渊率先抬手一把拉过楚云笙并环住了她的腰际,带着她脚尖一点,就将身子蹿到了距离两个人最近的一棵大榕树上。
这棵榕树长势极好,他们的身子藏在茂密的枝桠里,下面即便是仔细看也很难发现,而他们两人坐在一条粗壮的枝干上,顺着枝干的长势匍匐着身子,透过林子里树叶的缝隙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下面的一举一动。
等到他们将将稳住好身形,那的脚步声也就近在咫尺。
紧接着,一群浑身都笼罩在黑色里的人岣嵝着身子潜进了林子。
他们很有秩序和默契的潜进这林子,并很快的分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