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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值得泛酸的。他气的是贾家的为人,也暗自懊恼自己这门亲事保的不妥当,不忿自己的得力臂膀竟然被自家人编排出这些瞎话来。
须知命格一说玄之又玄,世人一涉及己身往往是宁可信其有。贾琏家世人品样貌都不差,之前也有些不错的人家有意结亲,可自从贾琏克妻之说被人大肆传扬,差不多的人家便都改了口风,再不提结亲之事,显然也是心疼自家女孩儿。便是有那仍旧往前凑的,家风又有些不好。
杨垣梗着口气要再赔贾琏一桩好姻缘,贾琏自己却不在意。他不但在家说服贾赦放弃了立即找媒人说一门亲事挽回颜面的馊主意,还与杨垣明说自己目前无心此事。眼瞅着这几年他们筹谋的大事就要到了定成败的时候,与其防备着什么天意高人料理家事,不如先专心外务。先立业再成家,也得害人害己。
见贾琏执意如此,杨垣也就不再多话,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贾琏便趁着圣上眼睛盯着五王爷的时候,由贾赦出面与贾母混闹了一场,打着游历的名头出京四处游玩,光明正大去了平安州。一到平安州,不出半月,他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与平安州刘守备手下的一个心腹把总成了莫逆之交,被举荐到守备衙门,成了个一个月点卯不超过三天的闲散幕僚。
外头听说此事的人有说年轻公子哥儿好玩耍的,有说刘守备骨头轻的没有三两重,连国公府少爷这样的人都敢使唤的,统统都当贾琏只是年少不知轻重胡闹。偶尔有人试探一二,暗暗观察几番发觉贾琏每日里真个儿就是吃酒赌钱看戏,心里也不有些轻贱他,再不拿正眼瞧他,监视自然也松懈下来。
第二年冬,平安州西北地龙翻身,地方官一面上折子请罪,一面救济灾民,民众纷纷涌到庙宇里烧香拜佛,直闹到年根下才算消停。谁知一干大小官员提起的那口气还没松下去,就有逃难出来的山民一头磕死在城墙上,临死前大吼贪官灭口,私开银矿。
一时举城哗然,地方官差点直接上了吊,后来见实在无法把这事儿捂烂,才战战兢兢上报,果然引得朝野震动。
平安州有银山之事立朝时就由当地大族上报朝廷,还因此获得了封赏,平安州南部几镇也一向是重兵把守之地,国库内泰半纹银乃此地所出。只是没想到在朝廷眼皮子底下还有人另开出了银脉,直到这一回才借着地动发了出来。
一面命人暗中查访那自尽山民的来历,圣上一面就声势浩大的派人封了银矿。私开银矿形同谋逆,一干京都禁卫奉圣旨而来自然不会手软,散入平安州里到处抓人,以至于平安州各处文武衙门大半无人值守办差,只能从云庆州调集兵马应付一二,以有人趁机煽动民变。
贾琏在刘守备处混口饭吃,自然也不得不随着刘守备一家到牢里走了一圈,所幸他没有一官半职,对刘守备私下之事一无所知,又有人作保,并未上刑,呆了一旬功夫查验清楚后就无罪开释了。
刘守备涉嫌谋逆定了满门抄斩,贾琏正准备回京时却遇上了来此换值的何守备长子,二人不唏嘘了一番往事,贾琏也就暂缓了行程,又在平安州多住了些时日,顺便结识了不少当地豪强士绅,原本就有些交情又不曾被锁拿进京的,自然也更亲密了些。
等到此事尘埃落定,八王爷去皇陵给三王爷做了伴,何守备家长子也众望所归的奉旨镇守新开的银矿,京中有名的珍宝轩也一路开到了平安州,甚至辟出条北通草原的商道来,贾琏才带着施施然带着几车各处来的珍货皮草,怀里揣着银票契书,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慢吞吞南下归京。
才走到云庆州南边,官道就封了路。贾琏掐着日子数算,果然到了日子就有京中来的信使背着明黄色旌旗飞马而至,张贴皇榜,宣告天下圣上传位于第六子平王的消息。
第62章求取
暗中努力了这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贾琏心里除了尘埃落定的安宁,反生出了几分对自身的不满来。欢喜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凝神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请六王爷杨垣派到他身边卫护的私兵尽快送去京中。
因为贾琏身上只有个秀才的功名,又不愿捐些虚职出仕毁了林海的苦心教导,他明面儿上始终没有一官半职。即便这两年私底下功劳不算小,王府里交好的幕僚却也暗中透过话儿,怕是那些事不能拿出来论功行赏。
有人劝贾琏先捐个官儿徐徐图之,毕竟虽说捐官儿易受排揎,多半一生郁郁不得志,可贾琏上头有人看顾,自然无后顾之忧。到时候有了实绩,别的不说,荣国府里一上让爵的折子,主子必定不会亏了从龙之臣。历来勋贵之家,立身的根本原就不是官位,而是可传子孙后代的爵位。若是等着贾琏自己三年一回的科考,先不说一辈子不得中的老秀才,便是隔上十年八年的中了,主子心里还剩几分情分都不可知。便是六王爷杨垣,也曾在信中隐晦提及此事,担忧贾琏少年心性,被一时傲气误了前程。
贾琏此次所写,便是自己心底对此事的想法。并非是旁人误会的少年意气,也绝非以为自己稍有建树便能天下无敌,而是经历一世浮华落魄又历练过后,掂量清楚自身的本领而对自己生出的些许期许。
他没有想过苦读至进士及第,那时间太久把握也太小,便是杨垣乃明主,他也不想堵人心。贾琏心里想的是来年秋闱得中,获一个举人身份,便可以正大光明候补。到时候不止安排起来方便,与同僚们相处也不至于太受排斥,能去多少是非。不然就是上头再有人维护,也防不住身边的暗箭软刀,小鬼难缠。
除此之外,贾琏心里也还记挂着平安州的安稳。他之前与杨垣在此地多年培养的其他几名心腹并何家一同谋取了八王爷手下开采的银矿,又苦心经营数年,如今初见成效,贾琏着实不放心就这么一走了之。
须知原本新帝登基之后朝局就极易动荡,这次又是三朝未有的禅位,上皇的人手还把持着朝政,几位有心大统的王爷也贼心不死,还不知要生多少事端。为了巩固帝位,震慑宵小,从外地的心腹里挑选人手进京势在必行,可这样一来各地州府就可能生出变故。
觊觎银矿之人从贾琏来到平安州时起就不曾断过。领兵镇守一事贾琏不甚懂得,但是如何打发这些宵小之辈他这一二年也算练得得心应手。一静制一动,总不会如前世一般,在上皇崩殂后,杨垣才能大动干戈,把私下勾连封号忠顺的五王爷的一干平安州官员缉拿回京问罪。
挑拣着把前世发生过的往事混在自己的推测中,贾琏这封言辞恳切的信果然引得刚刚登基为帝的杨垣深思良久。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