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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在一边,好像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总之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倒是因为一切都太过平静,本来话就不多的齐重山只有在每天凌逸风分发薄荷糖的时候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他进一步确认了凌逸风其实还是记得自己的,可齐重山觉得哪怕这个人真真切切地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的形象还是和梦里一样模糊。无论他如何暗示,凌逸风除了第一天略微表露出了一点真性情,其余的时候对自己始终都是带着套路式的友好。
剥离到底,就只剩下互不打扰的礼貌、客气和疏离,好像他记起的只是单薄的一个自己,而不是厚重的岁月。
有了之前的铺垫,齐重山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但这种情况下,按兵不动也不是齐重山的性格。
他不喜欢逃避,也不喜欢等待着时机自己出现,没有时机就要创造时机,这一点从小到大,从未变过。
体育课的时候凌逸风不出意外地没有下楼,他挥挥手跟叶一鸣说你们打球去吧,我这儿接了单子,等到上课铃打响,他却还是随便地在课本的边角页画着小人,根本没有处理所谓的生意。
说句实话,他是不想跟这群人有半点交情。
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转过多少次校,同班同学更是多得数都数不清,要是跟每个班级都建立感情,他就算不会因为多次的分离而感到难受,也会因为这种频繁融入集体的行为而感到疲惫不堪。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个局外人,维持着良好的表面关系,不跟任何人有私交,对谁都好。
这次最大的变数,就是齐重山。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齐重山。
或者说,没有想象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齐重山。
听到“齐重山”这三个字的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人扇了一个巴掌,猛然从一场大梦中惊醒,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穿越过四年时光的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种言语难以形容的惊愕。
惊愕到把激动和惊喜的感觉都给盖住了。
凌逸风审视着现在的自己,突然有种心虚而狼狈的感觉,根本不敢去看齐重山的眼睛。
他不想从中读出有关失望甚至是厌恶的情绪。
但同时,他也不想从齐重山眼中读出期冀或是欣喜。
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情、他现在的处境、他身上那些主动或是被动发生的改变,都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解释的复杂。
他不想和齐重山解释,也没有办法解释,而且就算是解释了,也不能改变他们俩已经渐行渐远的事实。
凌逸风知道自己对童年和齐重山的怀念程度,也知道齐重山在他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但正是因为这样和一开始就失望透顶相比,让欣喜反转成失望,会更让凌逸风感到害怕。
眼前的光线突然被人影挡住,凌逸风有点纳闷地抬起头,发现齐重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座位趴到了他跟前。
“不下去吗?”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透过窗子,固执地穿越了重重阻碍,铺满了整张桌子。教室里扬起的灰尘在光束里旋转,宛如一场小型的金色沙尘暴。
凌逸风摇了摇头,将眼神投向了窗外。
“我叫齐重山。”齐重山认真地配合他装起了傻,“你好。”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一只手。
由于长年练钢琴,那手指节修长,好看得像是受过雕琢。
这个场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从记忆深处有几分模糊地透出来,让凌逸风鬼使神差地放下笔,握住了那只好看的手。
“易风。”凌逸风叹了口气,“你好。”
“我知道。容易的易,风流的风。”齐重山笑了笑,“我记住了。”
我叫凌逸风,你叫什么名字?
齐重山。
怎么写的?
我记住了。
凌逸风的手一顿。
齐重山很平静地看着他,握住了他瞬间僵直的手掌。
四目相接。
凌逸风尴尬到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才无奈地开了口:“当年的事儿,我早就不怪你了。如果你这一个星期以来兜兜转转的就是为了道歉,我接受。然后该怎样,还怎样,行吗?”
“什么叫该怎样还怎样?”齐重山叹了口气。
“我,吊儿郎当的插班生,”凌逸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齐重山,“你,被各门课老师重点关注的学霸,你曾经有个挺好的朋友,叫凌逸风,但后来你们两个闹掰了,就这样,成吗?”
齐重山直截了当地说:“不成。”
“那你想怎么样?”凌逸风盯着他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放下了,你也别抓着不放。而且就算说你是忘不了从前的事儿,我也和以前不一样,我没办法变回以前的样子,你也就只能失望。”
“我没有想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齐重山盯了回去,“我也不会失望。”
凌逸风错开他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齐重山,我跟你是两类人。你现在也许听不明白,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不希望某一天我会影响到你,也不希望某一天你和我的关系会影响到我。这种事儿我不会跟你计较,所以你要是非得缠着我,那就请便。觉得看明白了,失望了,你自己走开就行,不用跟我打招呼了。”
“不会的。”齐重山轻声说,“你合我眼缘。”
凌逸风听见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这人记性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老习惯,前后对应_(:3」∠)_比如这次的握手情节,就和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况类似_(:3」∠)_
之前说的对逸风叛逆的交代在下一章_(:3」∠)_
【副cp开虐高能预警】
☆、第37章
周六。
养成了高中式作息习惯的凌逸风醒的有点偏早,他迷迷糊糊地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却忘了这学区房的面积实在是有点小,放下的床也格外狭窄,于是这个滚才打到一半,整个人就直接“哐”一声砸到了地上。
格外不妙的是这房子的隔音效果还不好,他耳朵贴在地板上,正好能听见楼下被惊醒的那哥们的骂声一字不落的传到耳朵里。
叛逆少年凌逸风火气大,当即就挽起袖子,准备刷牙洗脸吃薄荷糖降降火。
他走到镜子前拿冷水洗了洗脸,清醒之后觉得自己这冷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那件齐铭的风衣最终还是给了他,只是凌逸风真拿到手之后也没怎么太穿,就挂在了衣柜里。
既然今天有空能回去一下,为防止凌逸尘质问自己,还是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