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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怕魏桑害怕,便只好在心中默念,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这才消下火来。
第11章第11章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赵酩便带魏桑到书房认字读书。
赵酩的神色依然不好,脸色发白,眉眼之间藏着愁绪。不过教他识字很是认真,毕竟赵酩也大小是个秀才,只是因为家里原因未能从政。
贺暄也曾告诉过魏桑赵家的事。两年前赵家大夫人突然暴毙,赵徽揭穿了赵酩并非赵家亲子,赵家大夫人在嫁过来之前已经怀孕,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于是赵家把赵酩赶了出来。
而且赵徽一直都知道赵酩并非赵家人,只是现在才揭露出来。
外人知道的不多,就算知道的大多认为是赵家三兄弟为争家产相互陷害。赵家家大业大,出了什么稀罕事都不足为奇。
只有贺暄知道,赵徽揭露赵酩,是因为喜欢他。赵徽一直都在想办法揭开这件丑事,唯有如此,赵酩才能卸下心房和他在一起。无奈这件事对赵酩来说难以接受,于是便形成今日的局面。
那日赵嘉成亲,也不知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吵成这样。
本来正走思,忽然想起昨日贺暄拿出来的戒尺,魏桑吓得一哆嗦,转而不再多想。
不过才第一日,赵酩教的不多,主要还是让他习惯用笔,熟悉笔画。魏桑也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律,学起来也很快。
相处下来,魏桑发现赵酩也并没有太过难以相处。因为第一次见面,魏桑还有些怕赵酩。平时冷冰冰的不爱说话,看起来不近人情,今日看来只是不爱说话,人是温和有礼的。
如此这般,便到了午饭时间。
魏桑刚准备去用饭,谁知还未出书房门便被人顶了回来。
是赵徽。
脸色阴沉,眼睛底下一片青黑,和赵酩不相上下。
“兄长为何躲我!”赵徽没顾得上魏桑,一进门来直直拉住赵酩的袖子,眼神阴鸷。赵徽是贺暄底下的一位通判,此时并非休沐之日,大约是午间休息跑过来的。
赵酩抬眼望了一下赵徽,又马上低头,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没有。实则一看他脸色便知道是说谎,只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
“兄长没有躲我,为何也不愿见我?”赵徽苦笑,“赵嘉是弟弟,难道我便不是了吗?”
“你们二人都不是我的弟弟。”赵酩甩开拉着他袖子的手,背过身不愿去看背后之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魏桑自知不对,连忙想偷偷溜走,还未走到门口便被赵酩喊住。“不许走!”
“不必听他的!”赵徽拦下话,对着魏桑使眼色。
魏桑望望赵酩,又看看赵徽,不知如何是好,继续待在这里也是徒增尴尬,于是听了赵徽的,急匆匆的走了。
“那兄长为何愿意去看赵嘉成亲!”见魏桑离开,赵徽从身后接近赵酩,把赵酩拦在他与桌子之间,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兄长……我请你到私宅,你可从未去过。”
“虽然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可你从小你便更疼爱赵嘉一些,明明我也和你一同长大,我和赵嘉有何分别,沉悦!”
这次赵徽没有喊兄长,而是喊的赵酩的字。
既然不是兄弟,那便撇得一干二净吧。
“我待你与嘉儿本也无甚区别,只是之前答应要看着他大婚。”赵酩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却磕在桌角上。“你想尽办法赶我出赵家,如今你已如愿,何必再来纠缠。你也知我不是你兄长,我也知你不是我亲弟。你是你,我是我,赵家是赵家,本来就再无干系。”
“难道你与我……连一点情分都没有了?”赵徽语气失落而愤怒,他猛的抱住赵酩,头压在怀中人的肩膀上。怀中人被这动作惊得一僵,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赵酩眼中,赵徽一直都是个花花公子。整日没个正形,拈花惹草,说话七分假三分真。虽说如此,赵酩自认也并未对他太过冷漠,只是嘉儿自幼天真,性子温和,便忍不住多亲近些。
直到那日,赵徽当着父亲和几位夫人的面说他是个野种,他也未曾真的恨过赵徽。
不恨,也不能接受他再来骚扰。
谁知他前脚搬出赵家,这人后脚便跟来,痴缠不休,还说喜欢他。
这么些年,因为他娘死的早,在赵家一直不受重视,对赵家也没什么感情,他只觉赵徽是在欺侮轻薄于他,哪里知道是否是真的。
“我自少年时便喜欢你,每每见你与赵嘉亲近,却理也不想理我便吃醋赌气。”赵徽扔搂着怀中人不撒手,脸颊轻轻的蹭着赵酩。“我一直知道你并非赵家亲子,只是那日母亲怕父亲分家产与你,才说出来的。”
“本来该与杜语柔定亲的是我,并非赵嘉。原本也没有放过兄长,弟弟先成亲的道理。”
“沉悦……可我不愿与他人成亲。”
“你可愿意……与我结发?”
“说什么胡话!”赵酩心中一惊,猛的推开赵徽,大约是力气过大,赵徽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你若是愿意,我便离开赵家,再不娶妻,可好?”赵徽的脸色苍白,唯独脸颊上透出一丝微红。
这话他想了许久,想的茶不思饭不想,想的抓心挠肝,已无可救药。
虽然很有可能得到拒绝的回答,可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想把清冷自持的兄长抱在怀里,想和他吟诗作对,想和他携手同行,想和他白发苍苍。
“……”赵酩默不作声。
过了半晌,才喏喏的回答道:“我……你且让我再……想一想。”
与此同时,魏桑学了半天字,早就饿得不行,便先去厨房端了些饭菜,填饱肚子再回了卧房。
今日一早,贺暄吩咐了下人,把卧房空着的博古架搬了出去,换上一张书案,两把木椅,还备了好些笔墨纸砚。说是书房有些偏远,方便晚上查他功课。
魏桑心里想着书房也在主院,怎么就远了,但嘴上并没有提。看时间还早,想着多练些字,省的贺暄罚他。
结果刚打开抽屉,魏桑便傻了眼。
最左边的抽屉里,放着一摞新做好的戒尺!
这是准备好了要罚他吗?!魏桑战战兢兢的伸手摸了摸那摞崭新的戒尺。新上的釉漆闪闪发亮,上好的木材被磨得光滑细腻,一点毛刺都没有。
但是他一点都不想挨打啊!
魏桑十分艰难的把神思移到练字上来,拿出笔墨纸张,强行让自己投入到练字中去,不要注意那几把戒尺。
但是他失败了。
左思右想,魏桑见四下无人,便拿出那几把戒尺,想着什么时候偷偷丢出去。但是看着这几把戒尺很是贵重,不敢真的丢了,竹秋青冬又一直在门外侯着,他便把戒尺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