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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堵。
江塘嘴里噙了一口酒,在舌尖滚过一遭才咽了下去,整个口腔里全是辛辣的酒味,一路烧到胃里。
他的面上却十分平静,甚至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你也把他看得忒紧了些,我能对他做什么?”
盛铭开车来的,不沾酒,只要了一壶茶。江塘瞥见,小声地啧了一下,不再说话了,只闷头喝酒,直到呼出的气息里带了微醺的醉意。
他晃荡着杯中透明的酒液,有些恍神:“你感觉出来了吧?”
盛铭嗯了一声,江塘这才撩起眼皮看他:“那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家那位?”
盛铭喝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继续。江塘突然就泄了气,身上尖锐的棱角软化了些:“以前我不敢说,害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可盛铭,我真的挺不甘心的,我……”
盛铭倒了一杯茶,推到江塘手边,开口打断了他:“江塘,我以前只把你当朋友,将来也是,所以没必要非得断了这条路。有些话放在心里和挑明了说出口是不一样的。”
江塘怔怔看了他半晌。他有些醉了,眼睛半眯起来,在光的暗处显得十分深邃,仿佛回溯到了很久远的以前。
他突然一笑,打破了刚才有些沉重的氛围,又把那层面具戴了回去。
“我明白了。”他拿起杯子和盛铭的茶杯口撞了一下,颇有些不伦不类,他却毫不在乎。
两人一酒一茶,各自喝了,那些没能出口的情愫就碎在这些水里下了肚。
分开的时候,盛铭打算送江塘回去,却被他拒绝了。
江塘朝他举了举手机:“行了,你不用管我了,我叫人来接了,明天再去你那边开车。”
盛铭看他坚持便也同意了,道过别后便朝停车场走去,江塘突然叫住了他。
温热的带着酒气的身体从身后覆上来,盛铭刚想推开他,江塘却一触即离,主动撤开了。
江塘低低地笑出声:“你就当我发酒疯,一个好兄弟的拥抱而已。”
等盛铭走远,快拐过拐角时,江塘站在原地冲他的背影短暂地挥了挥手:“再见了。”
再见了,他年少时期的爱恋与将近十年不敢言的执着。
盛铭一开家门,客厅的光就迫不及待地泻了出来,安凡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时间还很早,他却有些困了,抱着抱枕犯迷糊。
盛铭把动作放轻,过去刚想抱他个措手不及就被安凡勾住了脖颈。
他闭着眼像个小动物似的在盛铭脖颈处嗅了一圈,十分满意:“看来今天没有喝酒。”
盛铭把他拖抱起来,往卧室走去,安凡顺从地伏在他肩上,还不忘叮嘱:“电视还没关。”
盛铭腾出一只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一语双关:“管的还怪多。”
安凡手脚都光着,被寒气浸得有些凉,盛铭直接把他塞进了被窝里:“那怎么我管你的从来都没顶过事?”
安凡不想和小心眼的男人计较,从被窝里挣出来趴在床上看他换衣服:“你送江先生回去的吗?”
盛铭衬衫解了一半,回头看他:“怎么?”
其实他下面想接一句“吃醋了?”但因为调戏业务不熟练而作罢,只把衬衫的扣子又解了一粒,露出的胸膛更多了些。
盛先生有意无形释放出的荷尔蒙没被该接的人接,安凡垂下了眼,似乎对被单上的图案突然有了极大的兴趣。
盛铭自觉美好肉体无人欣赏,公孔雀白开了屏,颇有些欲盖弥彰地赶快脱完了衬衣,换上家居服。
“那个,江先生……是喜欢你吗?”
盛铭终于得了个想要的台阶,利索地顺着下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今晚已经说清楚了。”
他等着安凡继续问,谁知道那人只是“哦”了一声,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安凡是结束了,盛铭更觉得不稳妥了,索性主动开了口:“你不用在意。”
安凡有些惊讶地看他,连连摆手生怕他误会:“我没什么的。”
盛铭的脸立马黑了下来:“江塘喜欢我,你心里就没什么想法?”
安凡有些不知所谓,又不想惹他生气,觑着他的神色开口:“我……该有什么想法……吗?”
盛铭一股气直冲脑门:“你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他爹都快被别人拐跑了,你还在这问你该有什么想法”
安凡被他怒气冲冲地一吼,试探着说道:“我可以不高兴吗?”
盛铭冷冰冰地说道:“可以。”
安凡磕磕绊绊地开口:“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可是还是会、会担心,你能保证你们只是朋友吗?”
盛铭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奇怪的倾向,他不求人人皆喜欢的信任,竟然在这让人对他发出不信任的质问,他还极变态地感到美滋滋。
“可以。”他又添了一句,“我们一直都只是朋友。”
安凡放到他背上的手搂紧了,嗯了一声,主动抬起上半身去吻他。
他又解锁了一个新的领域,原来盛铭的私人感情问题他也可以涉足,也可以不高兴,可以要求他某一时段的忠诚,安凡记了下来。
一场雨一场凉,暑气开始渐渐从大地上撤退时,安凡被查出来怀了孕。
那本是一次常规的例行检查,宋立查出了不对劲,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其实比他们预计的来得要早一些。
宋立冷着一张脸把结果甩给盛铭,盛铭接过来,反应了足足有一分钟,喜意取代了茫然与震惊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他把嘴角往下压了压,却完全不顶用,控制不了地向上。
他也不再克制了,极灿烂地笑了出来,一时都有点忘了形,过去抱住安凡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安凡,我们要有宝宝了。”
他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又坐回安凡旁边,终于把视线挪向了安凡的小腹。
那视线都轻柔又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太过热烈会吓到宝宝。
安凡的手在被子下面死死地攥在一起,不住地哆嗦,手心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又被他强迫着硬生生分开,宛如枯朽的老木,直挺挺地放在床垫上,动弹不得,只能被动颤抖。
他有些艰难地扯起嘴角笑了笑,迎合着盛铭的喜悦。他没有见过这样情绪外露毫不加掩饰的盛铭,像个喜怒随心的孩子,尤其还是喜,安凡喜欢看到这样的他。
盛铭太高兴了,也就没怎么注意到安凡一时控制不住的情绪,宋立却都瞧在了眼里。
他凉凉地开口:“没出息。”
盛铭被人泼冷水,但心情好不打算和宋立一般见识,直接屏蔽了他的话。
宋立不罢休:“直男癌。”
这句话重了些,盛铭忍他一次是开恩,第二次喜悦也不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