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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若的殷暖何曾如此以一个软弱的姿态恳求过别人?谢氏长叹口气,说水奴是他的善缘,又何尝不是他的劫?
“罢了,既然是你决定的,去就去吧,自己好自珍重,若是惹恼了郎主,为娘断不会前去为你求情。”
“儿谢过阿母。”谢氏能如此松口已是很好的结果。
已是秋末冷风彻骨的天气,天上甚至下起了丝丝凉雨。殷颂才刚服食过五石散,饮过温酒之后,身着薄衣宽衫在院子里散步,几个家僮撑着伞捧着凉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殷暖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幅几乎有些反季节的景象。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实在不知五石散的魅力何在?就他所见不过是日积月累的损害身体而已,何以能风靡至此?
殷颂看见他,招呼道:“五郎来了?”
“是。”殷暖疾走几步上前问安,而后说道,“儿冒昧前来打扰阿父,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阿父成全。”
“哦?”殷颂道,“何事让你如此慎重?”
殷暖道:“儿院子里的婢女水奴被诬偷盗六娘金簪,可是儿此行前往建康贺寿之时水奴也一同前往伺候,并无行窃时间,往阿父明鉴。”
殷颂许是刚服食过五石散的缘故,心情颇为愉悦,闻言也不恼,只是说道:“不过一个婢女而已,何须你如此神?你来此你阿母可曾知晓?”
殷暖点头,“儿来之前已禀告给阿母。”
殷颂道:“既如此,也罢,你且去和你六娘……”
他话还没说完,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殷颂方才几乎算得上有几分亲善的神情立刻严厉下来,厉声问道:
“何人在外喧嚣?”
“郎主。”元氏从院门处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才走到殷颂近前就跪下,凄凄惨惨的哭道,“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氏抹了抹眼泪,哭得梨花带雨,“妾身不过离开屋子片刻,不知哪个对妾身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竟然一把火烧了妾身的院子。”
她赶去的时候,大火已经快要被扑灭,不过毁了几间屋子而已,她住的院子面积颇大,屋舍众多,便是烧了一两件也不是不什么大事。只是依她脾性,难得如此机会,又怎么会放过不借题发挥一番?(。)
ps: ps:荷囊是荷包的另一种说法。
五石散为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石药构成,服此药后,必须冷食、饮温酒、散步等,如不散发,则须用药发之,故而称寒食散。许多长期服食者都因中毒而丧命。
...
第九十二章罚跪
殷颂作为一家之主,自是不喜后院纷争吵闹到他跟前,因此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许是你院里人不小心引的火罢。”
元氏闻言立即哭得呼天抢地,“郎主明鉴,这阴雨潮湿的天气,若非刻意,如何会大火突起,又蔓延得如此迅速?”
殷颂颇有些不耐的道:“真是如此,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去找主母便是,何须来我这里?”
“郎主。”元氏伏身拜倒,声泪涕下的说道,“非是妾身胆敢前来叨扰郎主,只是这身关性命的大事,只能郎主你替妾身做主啊!”
“不过一次意外失火而已,损失什么添上就是了,何须扯到性命相关?”
“郎主明鉴。”元氏哭道,“若非是起火之时妾身没在屋里,只怕此时早已葬身火海,今后再不能伺候郎主你了!”
殷颂闻言皱眉,若后院只是小打小闹的争风吃醋,他也无心去管,直接交给赵氏处理就是了,不过若是牵扯上性命,那可就犯了他的大忌。
见此情形,殷暖心里更是急切,正要开口,元氏忽然回头狠狠的盯着他,猛的一下扑了过来。
殷暖躲闪不及,双臂被他死死抓住。
“是你,一定是你要置我于死地的是不是?”元氏手下使力,一脸的狰狞狠辣,“你先派人来偷了我的御赐金簪,想陷害我一个欺君之罪,毒计不成,又派人来想烧死我是不是?”
“这是做什么?”殷颂喝止道。他身边的两个婢女忙上前把元氏拉开,殷颂又怒道。“妇道人家如此不顾形象拉扯厮打,成何体统?”
“阿父。”殷暖得了自由。伏身拜倒,“水奴身处私牢。儿也身在此处,断不可能陷害六娘,阿父请明鉴。也求六娘大慈大悲,饶了水奴一命。”
“哼。”元氏冷哼一声道,“你在这里又如何,这火只需吩咐下去,什么时候放不行?更何况……”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谢大娘可不在这里。”
“休要胡说!”殷暖还没反驳。殷颂不耐烦的道,“此事未得真凭实据,如何定论?你且先退下,之后的事我会派人查个清楚给你交代。”
殷颂这明显的就是在偏袒谢氏的态度让元氏心里恨极,她狠狠的瞪了殷暖一眼,心里暗暗指誓:总有一天,她会让谢氏臣服在她的脚下哭着求饶。
五石散的药效渐渐散发殆尽,一阵寒风袭来,殷颂打了一个哆嗦。旁边跟着的家僮忙把厚重的大氅给他披上,伺候着他往屋子里走去。
“五郎也回去吧。”殷颂头也不回的道,“你六娘才遇此劫,救人的事休要再提。”
“阿父。”殷暖无助的哀求道。“水奴无辜,求你下令放了她吧!”
之前虽然是元氏抓的人,但若非得了殷颂的指令。她又如何敢动用私牢?当下若要救水奴,唯一的方法就是求这位高高在上的父亲。
“混账!”殷暖如此不依不挠让殷颂更为恼火。转身呵斥道,“堂堂一个郎君。竟然为了一介家僮着急如此,成何体统?”
殷暖不言,只是保持着伏地哀求的姿势。
殷颂更是恼怒,“回去!”
殷暖道:“水奴虽不过一介家僮,但是儿实在不愿看见自己院子里的人无辜失了性命,求阿父大发慈悲!”
“殷暖你是什么意思?”元氏正站在一旁瞧热闹,闻言回头怒道,“你的意思是你院子里的一个家僮的命都比我的命要尊贵是吗?”
“六娘误会了,仆并无此意。”
“为了个家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