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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失态,跪地反省一下也好。”殷颂说完,再不犹豫进了门。怕冷风跟着灌进去,守在门边的家僮忙把门关上。
元氏本来气急,待看见这个场景也觉得舒心了些,“殷暖你就自个儿跪着吧,妾身可没兴趣在这里陪你吹冷风了。”
殷暖直直的跪着,半响说道:“因果轮回,善恶终有到头的时候,六娘须知,做事留一线总是好的。”
“哼!这是殷婴的一套理论吧?不过妾身从来不信这些,没去争取过,你怎么知道别人的东西会不会原本就是你的?”
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水奴昏昏沉沉醒来又昏过去又醒了过来,如此反复几次,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水奴阿姊?水奴阿姊?”
有谁在耳边轻声呼唤着,水奴迷迷糊糊的看向牢门处,“阿元?”
“嗯嗯。”阿元忙不迭的点头,“是我,水奴阿姊你还好吗?”
“还好。”
阿元看她越加虚弱的模样,心里也知道如此惨状怎么可能会好?
“水奴阿姊,你放心,五郎君说他去求郎主,你很快就被放出来的。”
“你说什么?”水奴惊讶得声音都提高了些,身上的伤口被扯痛,她缓了缓,才又低声说道,“阿元,你方才说什么,五郎君他去求郎主?”
殷暖表面看起来虽然温和,可是内里却极为高傲的,即便那人是他的阿父,既然他不曾给过他属于父亲的疼爱,他也不会放低姿态去向他恳求什么。
水奴从小就擅于观察,这些时日她也发现,谢氏在殷家的地位很是奇怪说是殷颂的妾室,可是却很少和殷颂见面,甚至连必要的问安也很少执行;说是不受宠,可是其他几院却从来不敢轻慢司园的人,若说是谢家有心帮助,也远水难救近火,深究这背后的原因,若非殷颂打过招呼,如何会得如此局面?
不过相比殷颂对待谢氏时扑朔迷离的态度,他待殷暖却是真正的冷淡,偶尔的几次关怀,也不过是殷家几位郎君娘子在一起的时候避不了的一视同仁罢了。
阿元回答水奴道:“五郎君听说水奴阿姊你被用刑,担心之下就直接去找郎主求情,因为他说便是去找元六娘也肯定没什么用的。”
她的话才刚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阿元。”水奴忙说道,“应该是元氏来了,你快些走吧。”
“嗯。”阿元点头道,“那我先出去,水奴阿姊你放心,我就再外面看着,不会让她对你用刑的。”
水奴来不及反驳,阿元已经灵活的消失在牢门外。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牢门外,果然,不过片刻元氏就浩浩荡荡的带着十几个家僮出现。(。)
...
第九十三章自救
元氏这次倒是不急着用刑,可能是因为想起殷暖还跪着的缘故,颇有几分愉悦之意。在牢门外婢女抬来的绳床上坐下,拿出巾帕轻轻捂住口鼻,方才缓缓开口道:
“看来你神倒是不错,怎么,是想着你那个五郎君会来相救不成?”
水奴平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双眼虽然睁着,却毫无焦点的望进一片虚空里,过了半响,她才低声回道:“不知六娘此言何意?婢子不过一介家僮,如何值得主人心思来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元氏冷笑道,“不过这次恐怕要叫你失望了,你那好主人此时还在郎主大院里跪着呢,想替你求情来着。啧啧啧,这阴雨天里被罚跪也真是可怜见的。”
“怎么会?”这样的天气,跪在细雨里怎么能行?水奴心急之下就想起身,却扯动了身上的伤,猛的一下又躺了回去。
“看这心急的,倒真是一出主仆情深的好戏。”元氏道,“你若是真心疼你那小主人,就把巾帕的藏处告诉我,之后给你一个痛快,殷暖也就死心了不是吗?”
水奴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半响,元氏不耐烦的道:“看来你是继续嘴硬了。”吩咐左右道,“把人拖出来,正好之前的烙刑还没开始。”
两个奴仆应了声是,正要行动,水奴忽然动了动,而后微不可见的对着私牢的窗口处摇了摇头,转向元氏低声说道:“那炮烙之刑婢子实在害怕,求六娘你给婢子一个痛快吧!”
从没见过有人可以把心里的恐惧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元氏愣了一瞬,冷笑道:“怎么。愿意说了?”
水奴摇了摇头,“婢子真的不曾偷窃过六娘的任何东西。”
捡来的和偷盗的可不是一个概念。
元氏一怒。正要开口,只听水奴又道:“不过婢子知道谢大娘的一个秘密,不知能不能用这个来交换?”
元氏心里一动,几乎条件反射的就想问是什么,好不容易忍住,说道:“谢氏的秘密与我有什么相干,为什么要和你交换?”
水奴又沉默下去,直到元氏快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她才低声叹道:“也好。五郎君对婢子有救命之恩,本也不该背叛的,这样便是死在炮烙之上,至少也能心安。”
元氏急道:“巾帕的事我会追究到底,不过你且先说说你知道的秘密是什么,我掂量掂量,看能否了你的炮烙之刑。”
“婢子不能说。”
“……你敢玩弄于我?”
“不是。”水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婢子只能当着家主的面才能说出来。”
元氏冷笑道:“凭你一个贱婢的身份也敢妄想见郎主的面?你且和我说。该怎么做我自会做出打算。”
水奴道:“事关谢大娘清誉,若非婢子当着郎主的面说出来,之后六娘无论对郎主怎么说,都不过是诬陷而已。”
元氏虽然不喜她的说法。却是真的有些心动了,这殷家这样的大家,后院里的女人极为重要的就是清誉。若是她说的是真的,谢氏这一次可就彻彻底底的毁了。
“那你先告诉我。我之后再让你到郎主面前亲口说出来如何?”
“不成。”水奴摇头,“想必六娘也清楚。除了郎主,便是主母也不敢轻易对谢大娘出手。况且隔墙有耳,婢子若是在郎主知晓之前就被大娘听了去,只怕婢子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