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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大恩心里更是难安。可是想起殷暖两人此时还在受苦受难,又怎么能拒绝这样的提议。
“如此仆先谢过娘子大恩。”王倾尹对着阿元深深鞠躬道,“仆赶去新安,原是为了救人的。”
“救人?”
“嗯。”王倾尹道。“去新安找一户姓殷的人家。他家郎君和娘子被拐卖至余州,仆力不能及,只得……”
“等、等、等一下。”阿元忽然一脸紧张的打断他道,“你刚才说什么?姓殷的人家?郎君还有娘子?”
“是、是的。”王倾尹被他吓住。“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阿元激动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你给我仔细说一下。那个郎君和娘子长的什么样,多大的年岁,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王倾尹虽不知她这么紧张的原因。不过看她也没什么恶意,便把半途殷暖被捡来,然后两人逃跑,遇上水奴的经过一一说了。阿元更是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心疼到最后直接“哇哇”大哭。
“娘、娘子?”王倾尹说完,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在这里等我。”阿元抹了一下泪水,忽然把他拉到矮凳前坐下,叮嘱道,“别动,我很快就回来,一定别动啊!”
“好、好的。”王倾尹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愣愣的看着她一闪就没了身影。
因田刚和马商谈好,正要付钱,忽然见远远一个身影飞奔过来,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眼前。
“站好。”因田伸手把人拦住,皱眉道,“怎么回事?”
“因田阿姊、因田阿姊,呼~~”阿元跑得急,弯腰喘着气,激动简直说不出话来。
“到底什么事?”
阿元又喘了喘气,方才激动道:“因田阿姊,五郎君……和水奴阿姊,找着啦!”
“什么?”
“我刚遇见一个人,他说、他说……”
“算了,带我过去。”因田心急之下,见她说不清楚,便直接她带路去见她说的那个人。
片刻之后,王倾尹就见方才风风火火跑出去的那个娘子和先前也在此地用餐的另一个娘子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话没多说,就是直接让他把先前的经历又叙述了一边。见两人如此态度,王倾尹也有些明白,恐怕对方不只是好奇而已,说不定眼前的这两位娘子也在寻找自己遇见的那两人,故而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更加细致的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下连因田也有些激动,慌忙又问了些关于年岁相貌特征等问题,最后差不多确认王倾尹所说的就是殷暖和水奴两人。
而王倾尹听了因田解释之后,心里也很是激动,立即要求跟着阿元她们去余州,不见殷暖两人平安他实在放心不下。
却说殷暖两人这边,之前说是启程,便都以为是去私庄之类的地方,怎么也不会离开余州或者离余州不会太远,但是临出发时,才发现苏家做的竟是一次长途跋涉的准备。比起之前从严州前来的马车,这次乘坐的马车倒是更简陋一些,不过在一块板子上面的四周钉上围栏不让人掉下去而已。
在苏府时还注意形制分了婢女和奴仆的区别,一旦出了苏府,不过和牲畜一般,按数量安排上了马车。
想是知道已经被卖进苏家,今后生死已经定下,众奴仆皆是一副认命的模样,顺从的听凭安排。
殷暖在出了柴房之后就一直没见过水奴,原想着去了私庄再想其他法子,然而在发现此次原是长途跋涉的时候,心里便凉了几分。水奴身体不好,这段时日也是雨天多些,半途若是淋上几场雨,还不知会怎样。
而且,若是今后一直逃不出,目前唯一知道他们下落的便只有王倾尹。然而王倾尹也仅知道他是被卖进余州苏家。若是远离苏家,便也少了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这样直到出发,殷暖方才打听出来,原来此行的目的地竟是在新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据说是苏家在新安购置了大量的产业,又有一个传言,说是苏家打算举家搬迁至新安,这些奴仆便是先送过去的一部分。
不过不管怎么说,此次目的地是新安对殷暖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只希望阿姊的身体能够坚持到那时就好。
或许真是发生的都是担心的,翌日从早晨卯时左右开始,就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温度像是回冬似的,冷得人停不下来的打着颤。(。)
...
第一三三章病灾
冷风夹杂着小雨浸湿了衣裳,像是一块薄冰直接贴在身上一般。殷暖紧了紧双臂,牙齿忍不住打着颤。临近中午,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马车在林间飞快的穿梭,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这样的情形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
苏家不比贩卖奴婢的人,奴婢在被卖之前尚且是一件货物,还需顾及一下,但是苏家财大气粗,死了一两个奴仆完全是无所谓的事,故而就算有人经受不住咳嗽高热,看管的人也不过说一声生死有命,若实在不行了就直接抛下喂给野兽了事。
一行人闻言更是害怕,颤颤惊惊挤靠在一起,就怕自己一个不慎生病被果了狼腹。殷暖发现,苏家此次虽然随行跟随着疡医,却不是为了给人治病用的,而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有人真的病无膏肓,是否有抛弃的必要。
而比起自己,殷暖更是担心水奴的身体状况,只一路祈祷万不可有事才好。
大雨持续到下午方才停下,阴沉了两日的乌云渐渐散开,一抹惨淡的夕阳悬在天际。
殷暖一直提着的心方才下来,忽然听见相隔了几辆的马车上一阵骚动,有人在说道:“晕过去啦!晕过去啦!”
而后有管事的打马上前,路过殷暖身边时传来一阵咒骂声。
“都别嚷嚷!”管事的走到方才传来声音的那辆马车旁边,吼道,“谁再说话就直接扔下马车。”
众人闻言立即闭嘴。四周一时寂静下来,殷暖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却又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能竖起耳朵听个究竟。
“这不是醒着呐,你们嚷嚷什么?”
“可、可是方才明明已经……已经……”有婢女颤颤惊惊的说道,方才跟在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