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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得很。”
那天晚上,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明白了一个道理:怒火和欲火,有时候是一回事儿。
第二天早上我直到中午才醒来,但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下床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
虽然以前也被顾念折腾过大半夜,但也没有这么难受过,我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弄死在床上。
强撑着换好衣服,我摇摇晃晃地挪下楼,结果刚到楼梯口就眼前一黑摔了出去,瞬间失去了意识。
我是在天花板上醒过来的。
没错,天花板。
“清悦,快下来!”顾念站在地上仰望着我,一脸严肃。
我慌了,急忙飘过去抱住他,幸好,还是能触碰到他。
“念,我是不是摔死了!”我懊恼地看着斜靠在一旁沙发上的我的“尸体”。
“差不多吧。”顾念抱着我回答。
“怎么会这样!你还能再做一个身体吗?”我着急地抓着他的衣襟。
“别担心。”顾念安抚似地拍着我的额头说,“你要多少个我都能给你做。”
“我就知道!”我高兴地吻了吻他的唇。
“不过得等几天,这几天尽量少走动,知道吗?”
“嗯。”我认真地点头。
顾念果然说到做到,在地下室奋斗三天后就带了一具新身体给我。
和上次一样,简单的步骤之后,我就再次顺利重生了。
这一切实在是太简单了。
正是因为太简单,所以我之前都忽略了这种死而复生甚至生生不息的做法多么有悖天伦。
重生的喜悦渐渐被心底蹿升出来的不安所取代。
“念,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事情的?”我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口。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犹如近乡情更怯一样,接近真相的恐惧总是让我望而却步。
顾念在我身旁读着我完全看不懂的书,头都没抬:“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太奇怪了。”我嘟囔道。
顾念放下书本,将我拉到他腿上坐着,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用什么方法不重要。你不是说过吗?珍惜当下比较重要。”
他在回避这个问题。
我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呼吸着他的气息。
是的,这根本不重要,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梦中总是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呢?
作者有话说:
☆、七、红月
我的生活重归平静。
新身体和之前的那具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缺憾就是左手背上有些淡淡的红印,要很仔细才能看出来。
但是到了立夏的时候,一块淤青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我小腿内侧。
我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更多。
其实有些事情仔细想想就会明白。
比方说我之前根本不是摔死的,只是恰好身体的保质期到了,需要换一个罢了。
顾念还是不允许我独自出门,可是焦虑与不安逼得我快发疯了,所以每个月他早出晚归那几天,我都会偷偷溜出去。
我从不敢走远,仅仅是在小区花园里溜达几圈,光是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花鸟鱼虫,我就能感到一阵安心。
那天我又溜到了花园,刚踏上鹅卵石铺成的林间小径便脚下一软摔了个大马趴。
……果然,最近我又开始频繁地摔倒了。
幸好周围很安静,应该没人看到我龇牙咧嘴揉着膝盖的窘态吧?
“呵~”
一声甜腻的叹息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我一跃而起。
转身看去,离我两米远处站着个艳丽高挑的年轻女子,白皙的面庞上一双深不见底的惑人黑瞳正直勾勾盯着我,左眼角处的小痣和她身上的绯色长裙一样红得刺眼。
她很美,但这种美是富有攻击性的,就像盛放的罂粟。
顾念说过,不许我随便搭理陌生人。
所以我朝那个女人礼节性的点点头就转过了身。
“悦悦果真不记得我了呢……”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却让我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她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叫得这么亲昵……
我重新转过了身,疑惑地打量着她。
……果然还是没印象。
女人倒是慢慢走近了,一双黑瞳在我的脸上来回扫视,忽然勾起了鲜红的嘴唇:“小念手艺真不错,还真是做的一模一样呢。”
“你认识顾念?”我惊讶地脱口问道。
“当然了。”女人眼珠转了转,狡黠地一笑,“我是他姐姐哦。”
我瞬间瞪大了眼。
我可从没听顾念说过自己有姐姐啊?
但仔细观察面前这张脸上性感张扬的五官,倒确实和顾念有几分相似。
难道她真是顾念的姐姐?
既然如此,和顾念一起长大的我以前应该和她很熟吧?
“呃,姐姐你、你好。”我有些窘迫地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女人却突然弯腰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笑得浑身发抖眼冒泪花,毫无淑女姿态。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后退了一步,心想她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哈哈哈……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女人抹着眼泪,努力平复情绪,露出戏谑的表情,“和以前一样好骗。”
“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她嘲讽的语气太让人不快了。
女人拨弄着因大笑而散乱的乌黑长发笑道:“我可不是顾念的姐姐……你可以叫我红月。啊,不用记住我的名字也可以哦,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
我的心脏如同被雷电击中般骤然缩,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谁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是不是也在说谎?
红月自顾自继续念叨着:“小念怎么也变蠢了呢,就算换再多个身体又能怎样?该腐坏的的还是要腐坏,不如早点吃掉。”红月抬手抚上我的脸颊,艳丽的脸庞染上兴奋的嫣红。
我触电般躲开她冰凉的指尖,转身就走。
这个女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胡言乱语,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红月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她的力气不大,但慵懒腻人的嗓音却像一条小蛇从我的鼓膜钻入,顺着听觉神经紧紧缠上了我的大脑,让我动弹不得。
“靠着拼凑的身体与可怜的饲料苟活,也不过是将消亡的过程不断拉长罢了很快,你就会体验到这种灵魂被一点点撕裂侵蚀的痛苦了,越是缓慢,越是痛苦。”
红月倾身凑近,深不见底的双眼如同黑洞般吸附住我的视线。
“你这么善良,怎么忍心靠着如此残酷的方法徒增自己的苦楚,不如早点求小念让你解脱。你说怎么样?”
“你闭嘴!”我一个激灵回过神,轻松甩开了她的手。
这个女人,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