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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不解,正是抬首与他相视,而幽无邪勾唇一笑,凑过身来于我面上轻轻啄吻,却道,“龙帝陛下莫要惊喜,本尊不过见你虚弱,怕伤了你性命,这才将血毒逼出些许,至于余毒,等到了九幽境,自有计较。”
他说着一路将我扯上石阶,终是出得陌阳关大牢,奈何眼前所见却又叫我大吃一惊,按说这陌阳关本是依山而建,大牢亦在连云山山腹之中,如今走上石阶再见连云山,哪还是昔日巍峨壮美的郁郁苍山,此际处处火舌肆虐,弥漫于空气中的俱是上扬的阳炎炙气,不似人间,竟仿似炼狱火海。
血殇追随身后,眼见此景,亦是一惊,而幽无邪皱眉深思,半晌,他朝我道,“龙衍,你莫非亦是为这秘道而来,怎的,你与那灵兽长不是盟友么?”
可笑他方才满脑子淫思,现时才想起问我正事,我闻言只冷哼一声,不发一语,难道实话实说,告诉他我好容易逃离九幽,不幸又栽在羽帝手上,机缘巧合寻得秘道,这才被灵兽族人逮个正着,囚于陌阳关大狱之中不成?
而幽无邪见我避而不答,更觉有异,他目光胶着于我身上,直看得我心底发毛,这厮忽而紧扣于我腕上的五指,竟对我道,“你离开九幽后,是不是碰到了羽帝?”
这真是奇了,我与凤百鸣白牙峰狭路相逢,他如何得知,大约我面上颇露出些惊异,幽无邪更坐实心中所想,他眉间阴郁,却又道,“本尊早该想到,能叫凤百鸣亲临陌阳关,不惜放火烧山也要寻到的人,不是你又会是谁?”
我尚不及深究他话中之意,忽而天边风云色变,一时间仿似地动山摇,远处崖上凤百鸣迎风而立,炎火剑蓄势待发,再抬首只见东南方向浅色云华大盛,杀意愈浓,不是别人,原来灵兽长竟也已赶至连云山。
重逢[下]
我与凤百鸣交手不止一次,对他出手路数尚略知一二,而世人皆以为麒麟与我私交甚笃,然则事实上,我对这灵兽长并倒不是十分了解,此番他二人相争,孰高孰低,鹿死谁手还真难以预料。
不过无论如何,此番凤百鸣燃起连云山大火,未太过不妥,想这连云山横亘灵兽幽魔两族边境,往东南方向与岐门山相接,乃是五灵界一条重要的灵场通路,这火势蔓延,若是长时间不能止息,非但灵兽族深受其害,恐怕幽魔族,甚至连我水族也逃不了干系,他此举莽撞,岂非是公然向三族挑衅?
思及此,我不由侧身看向幽无邪,不想这幽魔君主面上一片平静,他抬首观战,正是不住冷笑,我顺着他视线望去,但见凤百鸣腾身跃起,炎火剑直取麒麟眉心而去,而麒麟立于云华之上,扬手生发之灵缚于炎火剑上,几番缠斗,难分伯仲。
而此刻火势凶猛,直将四围一片片草木炙烤为枯枝,毕剥作响,更糟糕这连云山草木因修筑秘道之故,多为生发之灵强行聚化而成,此番遇火更是烧个干净,如此看来,即便凤百鸣不再催动炎灵,就依现下火势,陌阳关被毁却是不可挽回的了。
而麒麟显然已察觉当下情势,只道陌阳关乃灵兽族万年基业,亦是西北据幽魔族的第一道屏障,身为灵兽长又如何能够眼睁睁看它葬送于大火之中?少时,只见麒麟避开凤百鸣锋芒,略略往陌阳关退去,却是要抽取那草木灵息,缓下火势,奈何凤百鸣紧追不舍,正是麒麟分心之际,赤芒大盛,而灵兽长躲避不及,右肩处为炎火力所伤,顿时血流如注。
我见此心头一惊,口中不觉便唤出麒麟名讳,按说此刻灵兽长与我相距甚远,轻呼一声鼎华”本不该引起他注意,然而不知是风声传音,抑或是其他缘由,灵兽长却仿似察觉到什么,他立于云端,一双眸子灼灼,直往我所立之处查探打量。
奈何不及我再有反应,幽无邪揽过我腰身,倏忽间隐去身形,他将我强压于身下,欺于耳边冷声道,“你与那灵兽长什么关系,这声‘鼎华’叫的如此亲热!”
我听他问话不觉好笑,只道我与麒麟什么关系,再不济纵是泛泛之交,也强过与他仇深似海。我本是偏过头去不作回答,不料这厮愈加得寸进尺,竟又将手指探入我衣襟之内,百般撩弄,可怜我早不堪其辱,现时推据尚不敢有什么激烈动作,生恐惊动了麒麟与凤百鸣,到那时,我如此不堪模样为他二人所见,岂非要成为五灵界莫大笑柄?
而幽无邪知我心存恐惧,手里动作更是放肆,我虽是心有不甘,无奈却只能任其抚弄狎玩,未料这厮见我乖顺异常,莫名又是怒气袭来,他一把扯起我发丝,冷笑道,“龙帝陛下怎么不唤鼎华了,那灵兽长近在咫尺,你该唤他救你才对啊。”
按说今时地处灵兽族地界,原本我大可向麒麟求助,奈何现下情势混乱,若灵兽长一再分心,莫说救不了我,还累得陌阳关不保,而他与羽帝此战,最终只怕会落个两败俱伤。。。
思及此,我咬牙强忍幽无邪的一再侮辱,不发一言,而此刻麒麟与凤百鸣争斗已至极处,凤百鸣不惜现出真身,巨大的火色羽翼带起阵阵破风之声,直搅得连云山火势愈烈,摧枯拉朽,而麒麟亦化为本相,利齿寒光,上前竟一口咬住丹凤颈项,死死不放。
依我对凤百鸣了解,这羽帝即使身处劣势也绝不会示弱服软,此际他受制于麒麟,非但未缓下攻势,反而愈加催动炎灵,连云山大火上扬,战局一片混乱,羽帝与灵兽长之争已毫无章法,徒剩下单纯的你死我活。
我见此暗道糟糕,如此下去,火势不止,莫说陌阳关遭难,若坏了连云山灵场,却是百害而无一利,念及此,我不由抬首看向幽无邪,不想他倒不惧大火蔓延至九幽境,依旧一副气定神闲,此刻见我面露忧色,开口竟道,“怎么,龙帝陛下心焦了,现时看来,灵兽长大约不会落败,莫非你与那羽帝也有什么交情?毕竟,他若损折于此处,也是为了寻你不是么?”
我听他言语益发荒唐,一时气结于胸,只挥袖冷声道,“幽无邪,如今火势不止,下一个遭难的必是九幽,你怎可在此胡搅蛮缠,无动于衷?”
而幽魔君主听我此言,面上表情复杂,蓦然他眉角微弯,笑意盈然,忽而低身亲吻于我面颊,却道,“好啦,龙帝陛下莫要生气了,你说,想要本尊帮谁?”
他这话问的奇怪,却仿似是在迁就于我,而我面上莫名发烫,竟不知该如何回话,极目望去,只见麒麟与丹凤俱是伤势不轻,我心中自是希望麒麟能胜,然而盼他有余力助我脱困,怕是希望不大,而幽无邪见我注目于灵兽长,久不答话,忽又生出怒气,他一把甩开我,瞬及腾身而起,不是相助灵兽长,居然是相助凤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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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与凤百鸣相争,本已是扼于羽帝咽喉处,胜负立时便要分晓,不想幽无邪突然搅局,形势旋即扭转,而我虽身处战局之外,腹内却是忧急如焚,只恨自己血毒未清,灵力式微,不能相助灵兽长一臂之力。
正是无措间,忽而忆起连云山秘道,本该有水灵稳定灵场,若无水族高手催灵,则此处必有暗河穿行,想来这暗河应起于陌阳关,终于九幽境,我虽不能借此遁去,然而略得水灵相助,总可稍缓火势。
思及此,我闭目凝神,勉力想从这阳炎炙烤中探寻些许水灵气息,虽未曾抱太大希望,不想倒真被我探出那暗河所在,奈何尚不及欣喜,抬首只见连云山巅,灵兽长、羽帝与幽魔君主相争不休,数度交锋,少时,麒麟气力难继,身形渐缓,只得化为人形,退于陌阳关上,我见此焦躁万分,且道以当下情势,若灵兽长不能取胜,我无论是被逼与幽无邪重回九幽境,抑或是落于羽帝之手,俱是难有生机。
而今事态既已至此,我倒不如将这暗河水灵悉数纳入灵脉之内,管他血毒发作如何,即使拼个鱼死网破,纵不能助麒麟一臂之力,全身而退,也好过继续无望的屈辱生活。
脑中既生此念,我当即凝起青芒,正欲汲取那暗河水灵,未料身侧血殇久未言语,此际竟一把扣于我手腕,我转身与他对视,这右护法只不住摇头,却道,“青龙,你万不可妄动灵息,那血毒若再发作,你性命定是不保。。。”
我知他所言不虚,奈何方才我既有自裁之举,现时已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想我堂堂水灵至尊,与其卑微残喘,不如一搏以求重生,我一把甩开血殇,水灵源源由青芒而上,剑气凛冽,而血殇见我心意已决,竟仍是拦于面前,片刻僵持,这右护法轻叹一声,眸色深沉,我不知他究竟何意,蓦然但觉心头一紧,神思难明。
血殇欺身往前,一手瞬及抵于我心脉处,幽魔息缠绕而上,并非侵入,却是导引,我不明其意,忙欲挣脱,不想他出手迅速,却一把揽过我肩,轻道,“别动,方才君上已替你打通毒血所滞,如今以我之力,替你逼去残毒应不难胜任。。。”
我听他此言,不觉大惊,对这血毒,我虽不明内情,但不论如何,要想彻底清除绝非易事,而血殇陌阳关遭受重创,方才还要靠我输注水灵续命,现时又如何能有余力替我逼毒?
然而我心脉处确是幽魔息丝丝渗入,运行于周身,虽甚为冰寒,所到之处却果是畅快许多,而血殇面色发白,额角淋漓俱是冷汗,我知他硬是强撑,忙伸手阻止他继续耗损真元,不想这右护法竟执意不肯,眼见他神虚气短,灵息衰微,我几番拒绝又怕水灵反噬,最后他竟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直将我体内余毒悉数逼出。
待我体内灵脉畅通,血殇已稳不住身形,这连云山大火之中,他衣袂飘扬,益发淡去,我一把拽过他冰凉的手,正欲祭起水灵治愈术,却发现他灵脉已碎,纵是大罗金仙亲临,怕也是回天无力。
我心中大乱,实不知自己有何德何能,竟能叫这右护法大人不惜舍命相救,混乱之下,我只知紧紧执起他手,不住道,“血殇,方才陌阳关大牢之中,我救你不过举手之劳,而今你又何苦为我搭上性命,如此大恩却叫我龙衍怎生得报?”
而此刻血殇气息愈弱,他唇角略弯,勉力扯起些笑意,再开口声音衰微,却道,“不妨事的,龙帝陛下不必挂怀,我幽魔族人不比他族,万年之后幽魔息聚化,到那时你还记得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此情此景,我张口已不能言语,只知不住点头,而血殇俯身于我额上印下一吻,他身形渐逝,幽魔息忽明忽暗,终究是无影无踪。我心头一阵凄惶,不禁仰首长叹,而此刻连云山巅,相争难休的诸位大人察觉我所处之地灵场异动,一时回首,视线相交,或惊或喜,俱是难言。
我手中凝起青芒,将那暗河水灵悉数导引至体内,一提气跃至崖上,而幽无邪不知我体内血毒已解,如今见我妄动真力,竟是满面焦急之色,他倏忽闪身于我面前,却是厉声喝道,“龙衍,你不要命了?!”
且道方才凤百鸣与幽无邪合力,本已将麒麟逼至云华之下,丹凤出手凌厉,炎火剑剑气纵横,正欲往麒麟胸口袭去,如今由得幽魔君主这一声喝止,他二人俱乱了招术,那灵兽长与我泱都一别,久未谋面,再相逢不想竟是如此境地,而凤百鸣大约以为我堕入秘道,为麒麟所俘,现时见我出现于此,面上倒显出些喜色。
未料他喜不过片时,倏忽竟又是勃然大怒,我尚未解其意,只见丹凤飞身而下,挑眉直视幽无邪,却向我道,“龙帝陛下无恙,枉我尚以为你被囚于连云山秘道,不惜纵火与灵兽长为敌,不想这才几日不见,你竟又勾搭上幽魔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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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百鸣话音刚落,我已是无地自容,不想下一刻,身侧幽无邪竟又一把扣住我手腕,不住紧,这幽魔君主横眉立目,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我看,竟仿似我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对他不起,我一时大为尴尬,回过神来却只知立时甩开束缚,闪身于一旁。
而幽无邪触及我灵息,应是感觉不到半分血毒痕迹,初时他面上尚存犹疑,然而再回首寻不见右护法身影,这幽魔君主倏忽变了面色,直朝我问道,“是不是血殇?”
我本不愿与他多言,然而一提及血殇,却不由叫人心下黯然,我正是垂首不语,幽无邪却已然明了事情始末,他满面怒意,再开口端的是咬牙切齿,只道,“龙衍,你到底给血殇喝了什么**汤,他为了你,竟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对于右护法,我本已是歉疚万分,而今听得幽无邪这一番质问,心中更是哀感非常,只盼万年后能与血殇再相见,到那时,但凡他心所愿,但凡我力能及,决不推辞,而幽无邪见我沉默良久,却是怒意愈盛,他步步逼于我身前,竟又道,“莫不是当初九幽境,你就背着本尊勾引血殇,也不知多少次暗度陈仓,难怪他竟会失手让你走脱。”
我闻此大怒,正欲出言反驳,不想一旁凤百鸣见我与幽无邪纠缠,早是不耐,此刻这羽帝陛下一步上前,却将幽魔君主拦于我面前,无奈我本是话到口边,尚不及言语,却又生生咽下。
而幽无邪见凤百鸣此举,只不住冷笑,他开口语辞尖利,仍是朝我道,“怎么,水族、羽族何时交好了?亏得羽帝陛下现时还将你护在身后,只怕他还不知青龙帝水性杨花,方才战时,口口声声唤得可是灵兽长!”
此言既出,一时间凤百鸣,甚至连麒麟俱是盯着我看,目光灼灼,直叫我连耳根亦止不住发烫,我心头巨颤,面上极为难堪,盛怒之下,手中青芒直往幽无邪面门袭去,那幽魔君主闪身避过,口中仍是冷笑不止,“是不是不幸被本尊言中,龙帝陛下这就恼羞成怒了?”
我腹内怒潮汹涌,此际已无心理会羽帝或灵兽长是何反应,只恨不得一剑将幽无邪劈死,青芒剑寒,直追幽魔君主而去,不想半途竟被麒麟一手拦下,灵兽长轻按于我腕上,却道,“龙兄稍安勿躁,今时在我灵兽族境内,怎可劳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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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初时与凤百鸣相争,尚可全身而退,奈何之后又遭幽无邪发难,却该是伤势不轻,虽说现今地处灵兽族境内,按常理的确该他灵兽长出手处理纷争,然而我与凤百鸣也好,与幽无邪也罢,实在俱有一番不堪纠缠,若此际再牵扯上麒麟,叫这灵兽长得知详情,岂非更为糟糕?
而麒麟见我面露忧色,大约以为我担心他伤势,不足以同时应对羽帝与幽魔君主,这灵兽长眉角微弯,却是朝我扯了个“安心”的笑容,又道,“龙兄不必担心,小伤而已,不妨事的。”
我听他此言,心下不由一阵赧然,本欲略往后退开几步,不想凤百鸣于一旁已是愈加不耐,此际他一剑而上,横于我与麒麟之间,竟朝我怒道,“孤王不管你与他人有什么瓜葛纠缠,今时既是自秘道而出,还不过来与孤一同回九天城!”
他此话说的无理至极,竟仿似我与他关系甚密,然而话未及完,却见麒麟眉头深锁,正是回首与我对视,灵兽长眸色暗沉,既有探寻之意,又仿佛极为愠怒,竟不知心中是何所思,而我被他灼灼目光所逼,莫名便是一阵心虚,张口亦不知何从说起。
片时尴尬,麒麟挥袖荡开炎火剑气,他鼻间冷哼,却朝凤百鸣道,“回九天?莫说龙兄不会与你回去,今时只怕连你羽帝自己也回不去了!”麒麟平素温和,行事稳重,鲜少喜怒形于色,如今这般杀意外露,倒叫我心下一惊,然而不及深思,他二人已缠斗至一处,几番相争,竟仿似比方才还要激烈数分。
我本欲出手相助麒麟,然而他既是开口劝止,再加上我血毒方解,灵力恢复尚未至五成,于是便听他所言,暂不动灵息,只立于一旁观战。
奈何这边厢灵兽长与羽帝恶斗不止,那一旁幽魔君主却好整以暇,此际他不着急相助一方,却步步朝我而来,我心中五味繁杂,尴尬愤怒种种皆有,下意识竟不住后退,而幽无邪挑眉冷笑,瞬及闪身于我面前,这厮仍是伸手便要将我圈于怀中,口中直道,“我看那羽帝与灵兽长此番都不要命了,龙帝陛下也莫记挂去什么九天城,还是与本尊回九幽境去吧。”
他言行轻佻,只还当我灵息衰微,手无缚鸡之力,却不知我胸中怒意恨意如大潮,灵力虽未能悉数恢复,但无论如何也再不会受他所制,我屏息凝神,一手格开他横于我胸前的手臂,另一手掌心凝起青芒,开口冷声道,“灵兽长与羽帝相争,不过是因为羽帝纵火烧山,累得灵兽族陌阳关不保,倒是你我之间私人恩怨,今时虽在连云山他族领地,却也该好好清算一番了。”
而幽无邪听我此言,面上一愣,回过神来竟是轻笑不已,却朝我道,“哦?龙帝陛下想如何清算?”
我不想与他多作废话,手中青芒光寒,一剑直逼他面门而去,而幽无邪脚下移步,正是仰身堪堪避过,刚待站稳,我又是一剑横于他胸口,紧追不舍,如此这般,初时这幽魔君主尚一味躲避,并不出手与我正面相交,奈何几次三番过后,他眉间愈冷,抬手幽魔索渐次成形,却向我冷声道,“龙衍,你莫要以为血毒解了就万事大吉,再不住手,莫怪本尊伤了你!”
我挑眉与他相视,只鼻间冷哼,挥袖间青芒愈加凌厉,招招致命,而幽无邪眉间阴郁,幽魔索立时缚于青芒之上,几番绞紧,数度相持,我仍是不肯示弱半分,幽无邪显然未料及我会如此坚持,一时间满面怒色,直朝我厉声喝道,“龙衍,你还不住手!”
我对他此言不做理会,只唤起周身水灵,运力于青芒之上,倏忽间水灵光华流转,立时便要挣脱幽魔索直取他眉心而去,幽无邪见此大惊,他闪身往后退去数分,一双眸子更是不住打量于我,片刻,这幽魔君主勾唇一笑,却道,“自离灯湖初遇,只见龙帝陛下楚楚之姿,惹人怜爱,不想直至今时,本尊方知你既为水灵至尊,原也并非是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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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幽无邪正是相持,麒麟以为幽魔君主对我不利,竟不顾与凤百鸣争斗之中,一步近前,而凤百鸣亦跟着飞身而下,赤炎炙烈,正是往灵兽长背后袭来,我见状一把扯开麒麟,袍袖中寒光忽现,瞬及弹出一道冷龙,正与那炎火息相撞,一时间白芒道道,好生刺眼。
麒麟立于我身侧,他自嘲笑道,“原以为龙兄需我相助,不想竟还是龙兄助我。”而凤百鸣止步于我面前,眉间阴郁,神色难明,不及那白芒散去,这羽帝竟又是一剑刺向麒麟,我看在眼里,下意识便抬手以青芒相抵,而凤百鸣此番再遭阻拦,盛怒之下竟对我道,“龙衍,你居然真帮他?!”
他说这话语气实为古怪,若不是我听在耳中生出错觉,竟仿似这羽帝陛下现时悲愤莫名?我心下略作思考,不由顿觉荒唐,正是摇首摒去杂念,却只见连云山大火燎原,风助火势,已全然止不住。
那赤炎翻滚,顺着一路苍莽林木,直往东去,而此地灵场大动,炙气上扬,方才刚被我探出的暗河因大火炙烤,竟已然消失不见,无迹可寻。见此情形,在场诸位无一不知后果严重,麒麟焦急自是不提,就连幽无邪也不禁面露忧色,只凤百鸣这罪魁祸首毫无愧意,此际他提剑与我对视,眉间郁气甚浓,倒好像这一切全数因我而起。
我心下暗骂糟糕,顾不得今时尴尬局面,且先按下与凤百鸣、幽无邪之间纠葛不清,瞬及脚尖点地,愈往崖上而去,而麒麟不解我意,抬首间满是问询之色,按说依他所思,方才见我衣衫破败,冠带不整,应是早已明了我先前遭逢大难,落魄万分,现时大约见我强动真力,他心中颇有些担心,而我知其心意,于是微弯唇角,亦朝这灵兽长扯了个安心的笑容,转身径自立于连云之巅。
我闭目感知四围灵场,但觉火势过甚,此处通路受阻,若不能及时化解,只怕连云山崩塌亦非没有可能,不想脑中此念方才闪过,一时间地动山摇,竟真是灵场异动之兆,我心下大惊,焦急下强动真力,直将这连云山水灵悉数唤起。
水灵聚流成河,自远处奔涌而来,瞬及水火相交,四下里“兹”声不断,空气中白雾弥漫,奈何这连云山不是泱都泽国,虽不至水系贫乏,但此处水灵荏弱,远比不上我水族境内,一番相冲,虽略略止火势,却还不足以复原灵场。
我依旧立于崖上,脚下风过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