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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我道,“陛下,这该是灵兽长之物,如何会在你手中?”
锦鲤真是多事,奈何今时我哪有闲心与他一一解释,当下只直言道,“锦卿不必多问,这是灵兽族疗伤圣品,冷牙玉,朕此番莽原求来,正希望你能速去一趟九天,将其交付于如歌王,也好救那咏王性命。”
谁料我话音刚落,锦鲤面色大变,竟仿似惊怒交加,枢密使抬首直视于我,开口语带怒意,却朝我道,“陛下,方才微臣听泊光阁外侍卫所言,说你御风离去,原来竟是去莽原问灵兽长求药?陛下前时困顿莽原,难道不知此行凶险,若是那灵兽长再于你不利。。。,陛下,你怎可如此鲁莽?”
锦鲤一番斥责,倒也在理,我一时回神,亦知不妥,当下不觉讪讪道,“锦卿,何故如此紧张,朕又不是当日重伤,麒麟困不住我。”
而锦鲤见我语气稍带些不以为然,面色竟愈加难看,他不住摇首,回过神来更是怒声反问,“陛下,而今我族羽族交战,逼和一议正在关键时机,你不忧心羽帝反复,倒记挂那金翅重伤,今时居然还莽原相求灵兽长,问药去救他,难不成这一切就因为你与如歌王有私?”
他一番话说义愤填膺,直叫我好一阵语塞,半晌缓下神来,不觉皱眉道,“锦卿此话怎讲,朕与如歌王深交不假,求灵药相救金翅,确亦是不想他难以立足九天,但私情归私情,事是事,朕又何曾罔顾逼和一议?”
我此言出,心下已是不悦,奈何锦鲤毫无眼色,仍在喋喋不休,他见我面露不耐,居然叩首拜伏于地,严辞道,“陛下,那金翅羽族主帅,他性命不保于我族有利无害,何至于你千方百计求药相救?陛下此举虽谈不上罔顾事,但那金鸾,说到底终是羽族皇族血脉,他既然肯为你九天说和,势必遭羽帝忌恨,羽帝再怎么处罚他,亦是他羽族内政,你又有何立场干涉?”
他一口气说完,意犹未尽,却又道,“微臣知陛下心意,赠冷牙玉与如歌王,好让他救咏王一命,罪过减轻,可是陛下有没有想过,即便如此,以叛之罪,诚如日前夜莺所述,金鸾纵不被处以极刑,然而高官爵位不保,定遭流放苦役,若他再与你纠缠不清,事情只会益发糟糕,不可拾,而陛下一再耽于这荒唐情感,亦难保不会优柔寡断,有误事,逼和一议失了先机啊!”
枢密使大人言辞凿凿,却叫我心下益发烦躁,他抬首见我面色不佳,不由噤声,而我一时无语,只挥袖转身,直往泊光阁内行去,锦鲤起身紧随而上,半晌沉默,枢密使又在身后唤我,“陛下恕罪,微臣知晓有些言语一旦出口,陛下必是不悦,奈何久按于我胸中,实在是不吐不快。。。”
他今日言至于此,已是逾越,若非我念他一席话尚有道理,早该发怒,不想这厮不知好歹,还要废话,我一时好气又好笑,不觉止步于玉阶,只沉声道,“好,有话你说。”
而锦鲤得我首肯,于我身后片刻迟疑,倒仿似下了极大决心,却朝我道,“陛下明鉴,你身为水族至尊,一代帝王,千年后位虚空不提,今时竟还与那羽族金鸾暧昧纠缠,你二人身份对立不谈,又俱为男子,有朝一日若这荒唐情事大白于天下,却叫旁人如何看待?难道陛下执迷不悟,真要与那如歌王永结同心不成?”
他话未及完,我忍不住心头怒意,立时回首喝道,“放肆!”
不想锦鲤不惧,他昂首与我对视,又道,“微臣所言半句无虚,陛下不妨自己斟酌,你与那如歌王再这般纠缠下去可会有结果,到底是叫他弃羽族不顾,真正坐实投敌叛,与你泱都厮守,还是陛下你降贵纡尊,委身与他?!”
“你给我住口!”
锦鲤实在太过大胆,出言不知进退,我当下横眉立目,欲要斥责于他,奈何怒火正胜,开口竟不知斥责何话,一时挥袖,只冷声道,“朕之私事不劳枢密使大人劳心,你好冷牙玉,携书速去九天,面呈羽帝,就道朕日前所提两条,至于他应不应下另当别论,而那冷牙玉你定要交付如歌王之手,若如歌王被囚,见面不易,便交托于玄天护法,你可明白?”
锦鲤听我话完,面色复杂,半晌他垂首应下,转身离去时直是一声长叹,而我良久立于玉阶之上,缓下神来,只觉锦鲤之言虽不中听,奈何却仿似并无错漏,不由腹内汹涌,几番不得平定。
锦鲤当晚启程,他离去时面色古怪,而我心下有气,并未亲自相送,一夜锦澜殿内辗转反侧,思虑良多,诚如锦鲤所言,我与如歌之间竟仿似已是无解,既是无解,我又何必一意孤行,再作纠缠?
泱都之夜,水月交辉,我心下繁杂,一时徘徊于碧泱宫中,漫无目,千波殿,烟波殿一路行去,已见教坊司散去歌舞平,只余几盏灯火寥落,此刻一众乐官舞姬俱已休寝,月色下唯夜莺独立中庭,而我知夜莺遭遇苦楚,不觉微微摇首,转身欲行,不想那夜莺倒先发觉我踪迹,竟开口唤道,“龙帝陛下且留步。”
夜莺与我本无甚言语,不想今时月下,她欠身与我行礼,简单几句寒暄,竟直言朝我道,“龙帝陛下明鉴,夜莺深知有些事本不该我多言,但而今之际,夜莺感念陛下大恩,有些话却又不得不说。。。”
夜莺平素少语,今时一番态度倒像极了锦鲤,而我心下莫名郁卒,一时茫然,只微微颔首,不想夜莺见此凄然一笑,却道,“羽帝暴虐,孔雀无能,夜莺一生悲哀,若非泱都得遇龙帝陛下,早成亡灵一束,近年来碧泱宫歌舞生涯,平静淡然,有幸得三河公主,定域王妃抬爱,时常交心长谈,前时王妃远去东海,千年无缘再见,而今公主伤心欲绝,却不知陛下可知为何?”
她言至于此,我又怎会不解其意,只怕再谈下去,又要牵扯如歌,当下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我开口沉声答道,“妙音姑娘无须多言,涟儿之意,朕心中明白,奈何有些事情不可强求,若有机会,还要劳烦妙音姑娘多开解龙涟,朕在此先行谢过了。”
我话音刚落,当即移步欲走,未料夜莺于我身后,言尤未止,她语带泣声,竟怆然道,“红玉深知龙帝陛下不是凤百鸣,却为何偏偏亦要与男子纠葛不清,既是三河公主深爱如歌王,龙帝陛下为何要横加阻拦,成全他们不好吗?”
成全
翌日晨起,东方发白,也不知锦鲤远路去九天,何时能到,昨夜我一宿未眠,翻来覆去锦鲤之言,夜莺之语陈杂脑中,直至碧螺前来唤我起身梳洗,方才回过神来,而碧螺近前为我束冠,却连她也低声叹息,“陛下夜夜不成眠,白日又要操劳事,这般清减下去,奴婢心疼。”
她言毕我一时轻笑,不觉回首打趣道,“哦?何时连朕碧螺姐姐也学得这般肉麻,累你心疼,岂非是朕大罪过了?”
碧螺见我调笑,面上立时一红,她微嗔转过身去,正欲退下,而我一时念及汲月潭旁鱼兰,当下又叫住她,不由问道,“碧螺,那兰草幼灵今时怎样了?灵息可还平稳?”
碧螺颔首作答,眉间神色倒有些复杂,而我只道那幼灵无恙,不觉略略安心,下得床榻,整衣完毕,只正色朝她道,“碧螺,朕有很长时间未曾见三河公主了,少时,你着人宣她锦澜殿来见。”
碧螺领命而去,不想我自晨起于锦澜殿内枯坐,半日后亦未见龙涟身影,直至午后三刻,小公主方才不情不愿推开殿门,满面阴郁,她微微欠身与我行礼,言行举止冷若冰霜,而我看在眼里,心下无奈又悲哀,只道前时龙溯因鼎贞视我为仇敌,实未料今时龙涟又因如歌与我成陌路,我一时长叹,腹内感怀,良久注目于龙涟,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而龙涟见我神色奇怪,不觉颦眉,竟冷冷朝我道,“皇兄诏我锦澜殿觐见,可有要事?”
她出言语带不耐,我听在耳中,止不住摇首,一时挥袖示意她坐下,只问道,“涟儿,你可是真心喜欢如歌王?”
龙涟显是未料及我会提起如歌,面上大为惊讶,片刻她反应过来,不住点头,又急急道,“当然喜欢,当然是真心喜欢。。。”
小公主情绪激动,当下立起身来,而我见她这般情态,心下愈是苦闷,不过片刻闪神,龙涟竟又怒道,“我喜欢如歌,如歌又不喜欢我,他喜欢同谁厮混,皇兄难道不知,今时还问这些作甚?”
听他这般诘问,我哀怒交加,只勉力按下心绪,开口径道,“涟儿,今时我族与羽族战况激烈,那羽帝求和,皇兄正欲应下,若是你真心喜欢如歌王。。。”,话至于此,我但觉胸中郁滞,一时与龙涟四目相对,再开口强作镇定,只沉声道,“涟儿,你若是真心喜欢如歌王,皇兄便去函羽帝,招金鸾为水族驸马,以示两族盟好,你意下如何?”
我话音刚落,龙涟面上惊喜,小公主一步近前,当下娇声问道,“皇兄,你此话当真?”
见她这般欢喜雀跃,我心下苦笑,一时抬手将公主殿下两鬓垂发略略理顺,轻声答道,“涟儿,从小到大,皇兄可曾骗过你?”
龙涟见我语气轻柔,不觉低首,她忽而长袖掩面,竟抽抽搭搭哭泣起来,小公主一头埋于我胸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皇兄,我。。。,我就知道你最好。。。”
我一手将她揽于怀中,神思恍惚,不觉竟低声道,“若此次议和成功,如歌能成为我水族驸马,到时候我也有立场保他高官厚爵,性命无忧。。。”
龙涟不知我呢喃何语,哭倦了,却又抬首问道,“皇兄,你与如歌王。。。”
她言尽于此,我又怎会不知她什么意思,一时面上尴尬,心下自嘲,不由苦笑道,“涟儿,如歌王于皇兄曾有救命之恩,我与他自是亲厚,但我二人俱为男子,除却挚友相交,别无其他。。。”
小公主听我如此言语,眉间神色复杂,她敛眉沉思,并未再作应答,半晌,我见气氛尴尬,不觉讪讪开口,又闲扯了几句,便着她退下,龙涟离去时低身行礼,却朝我道,“皇兄,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见她离去背影,环佩之声愈远,我心中已不知是何滋味,几番平复,徒余叹惋。
只道日前,我遣锦鲤九天一行,议和书上两条,想必凤百鸣没那么容易答应,我叫他去,只不过是希望能将冷牙玉速速交付如歌之手,然而时隔一夜,如今情境却又不同,我心中愁烦,只盼枢密使大人速抵速返,再作计议。
果不其然,凤百鸣只说要和,却不答应纳岁币,百年来朝,甚至还不满意我撤兵时限,而锦鲤回朝觐见时满腹怨气,未听我谈起应对之策,只听我问起冷牙玉,不由更是满面郁色,枢密使大人低首冷声道,“陛下且安心,那冷牙玉微臣业已送到,咏王之性命定是无忧!”
我闻言好容易略略放心,腹内几番考量,开口只朝锦鲤道,“锦卿,而今盟会日近,再有九月,灵界诸首便会云集泱都,到那时我族羽族若还和议不成,形势必再生变,今时朕思来想去。。。”,我话至此,略作停顿,又向锦鲤道,“只要那丹凤肯纳岁币,多少便不与他计较,至于百年来朝,却一毫不能退让,另外,朕有心将三河公主许配于如歌王,以示我族和议诚心,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锦鲤面色一变,他片刻惊喜,直朝我道,“陛下英明,若将三河公主许配于如歌王,该算是施恩于羽族,而两族联姻,以示盟好,羽帝应体会得陛下已礼让一步,再说盟会临近,担忧并非只有陛下一人,微臣此去九天,羽族形势一片惨淡,如歌王被囚,咏王重伤,微臣多方探询,查知就连那玄天护法亦仿似灵息欠和,想必羽帝心焦,远甚于陛下,只要我族略略退步,相信和议不难。”
他说着抬首看我,见我沉声不语,又急切道,“陛下,那微臣先去拟诏,陛下过目后即刻发往九天。”
锦鲤匆匆而去,信心满怀,按说此次凤百鸣回复,虽仍是口硬,但咄咄之势远不比之前,他于和谈条件几番讨价还价,显然已默认和,而非战,我此际提出两族联姻,正是与他台阶下,想必和议问题不大,而如歌若能成为龙涟驸马,便是我妹夫,我与他情丝断,不论于我于他,于水族或羽族,俱是有益无害,亦不负当年连云山,我曾允他水族亲王之尊。。。
我反复告诉自己如此决断并无不妥,奈何心下难受,总是隐隐作痛,直到锦鲤将议和书发往九天,看那信使远远离去,我一声长叹,心境颓然,而一旁锦鲤见我面色不佳,此际倒识趣未再有言语,我见他恭恭敬敬立于一旁,转身欲走,只留下一句道,“锦卿,公主嫁妆你快些着人去办。”
和谈[上]
羽帝复函急切,不提答应与否,只邀我面议前线,而我不知凤百鸣葫芦里卖什么药,当下召集群臣议事,泊光阁内诸臣疑心有异,俱不赞成我亲赴昙宗商谈,我脑中思虑,莫非羽帝是有什么话,不便书函明言,非要与我面谈?
既是他有心相求,而议和一事也容不得长期迁延,所谓快刀斩乱麻,时至今日,我倒不如应他所邀,昙宗一见,脑中既生此念,我当下决断欲亲临前线,管他凤百鸣打得什么心思,面对面也好说个透彻明白。
昙宗火灵盛处,比之栖火愈加明显,今时九婴据守于栖火,夷指战于前线,此际与羽族僵持,平日里不过星点小战役,双方俱已剩虚耗。我初抵昙宗,夷急忙来迎,他向我简略汇报当前战况,只道日前羽帝已至,正邀我城外火神庙一见,详议和谈,我听毕颔首,只淡淡问道,“夷将军,可知哪火神殿是个什么去处?”
夷片刻思忖,抬首答我道,“这火神殿原为羽族祭祀之所,先前我族兵至刈火,途中已将神殿毁去大半,后羽族反扑,一度曾以此为据点,而今两族相持,这神殿已成双方前哨,平素无人敢擅越雷池一步。”
他言毕我心中有数,转身只对同行而来锦鲤道,“锦卿,你与夷将军挑选一百兵,准备停当后,先行去火神殿面见羽帝,朕随后就到。”
火神殿平地而起,气势恢弘,只可惜四围偏殿毁于战祸,徒余断壁残垣,而那主殿巍峨,九根火纹立柱高耸,独立天地,苍凉中倒别有一番不凡之意,此际殿门外两旁兵士,一侧羽帝亲卫,一侧我族兵,锦鲤立于石阶之上,一见我远来,忙近前迎接,而凤百鸣随后而出,此际这羽帝陛下面色复杂,他良久注目于我,倒也摆手做了个“请”姿态,我见此不觉微微颔首,一纵身跃上石阶,只对丹凤轻笑道,“漓水一别不足一年,羽帝陛下如此急切邀朕相见,不知此番可真有诚意?”
我话音刚落,凤百鸣立时面露愠色,他半晌未答一语,倒是其旁光禄大夫孔雀多言,那孔雀一如初见时对我敌意极盛,此际细眉长挑,竟对我道,“龙帝陛下此话怎讲?有无诚意岂是单论我羽族?”
奈何他言未及毕,凤百鸣当下不悦,一挥袖示意孔雀噤声,却冷冷朝我道,“既是议和,那不妨殿内详谈,龙帝陛下,请!”
孔雀确大胆,只道我今时身份不是当初冒名水族神官,而是水族之长,五灵至尊,此际羽帝尚不答话,他却抢白于前,实为逾越,想必平素得凤百鸣娇宠,目无尊卑惯了,这才只顾一逞口舌之快,此际孔雀大约也知自己言行欠妥,一时垂首,不敢再与我相视,而我心下倒不以为意,只摇首轻笑,径随羽帝而入。
凤百鸣提及议和诸条,开通商路不存异议,纳岁币几经商讨,倒也容易达成一致,只是百年来朝,这厮死咬不放,一时僵持,和谈几要破裂,而凤百鸣起身冷嘲热讽,竟对我道,“龙帝陛下以为将妹妹嫁给金鸾,就是对我羽族莫大恩惠么?”
将龙涟嫁与如歌,本非我内心所愿,今时听凤百鸣这般提起,不觉竟叫我生出些无名怒火,不及考虑,当下脱口而答,只朝丹凤挑眉道,“不是恩惠,那羽帝陛下以为如何?”
凤百鸣见我眉间怒色,一时稍有闪神,片刻后,他笑古怪,却朝我道,“泱都传来议和书,孤王几番研读,龙帝陛下提及是招如歌王为水族驸马,又并非嫁三河公主为如歌王妃,若真是诚心议和,那此次联姻,龙帝陛下就该将三河公主远嫁九天,尚有恩德一说。。。”
他话音未落,我不住皱眉,言至于此,立时出声打断道,“不可能,龙涟朕之幼妹,久居泱都,不胜劳碌,叫她远嫁九天,朕不舍。”
凤百鸣见我答得急切,倒也一副了然之态,他接口又道,“哦?身为你青龙帝妹妹,还会有不胜劳碌一说?孤王见那灵兽族天禄公主,山高路远,不是一样远嫁泱都,还不幸遭遇个倒霉亲王,同赴东海,万里之遥更兼万里,也没见灵兽长诸般不舍。”
他言语讽刺,句句直指我水族皇族内务,我一时愤恨,差点又要反唇相讥,忽念起此际议和事大,羽帝纠缠联姻一事,无非想要龙涟嫁在九天,牵制泱都,我若不答应,想叫他百年来朝,必是空谈,奈何龙涟若真嫁在九天,以如歌目前触怒羽帝之情境,尽管日后议和成功,凤百鸣顾及水族,不予为难,他二人处境终是困顿,到时候我多多少少为九天所制,岂非更为糟糕?
心念至此,我摇首不允,而凤百鸣当下冷笑,竟于诸臣面前,议和程中对我道,“龙帝陛下就是嘴巴上说漂亮,那金鸾叛,早与你一条心,你与他之间苟且,孤王又并非不知,只怕此际,龙帝陛下替妹妹招亲是假,待那如歌王名正言顺抵达泱都,你与他暗度陈仓,却不知要做下多少背德之事!”
简直一派胡言!
他此话既出,不提我面上惊怒,两旁为数不多二族重臣,孔雀也好,锦鲤也罢,就连夷同羽族数名亲卫俱是大惊失色,而我胸中怒愤,当下起身,一掌击于面前火纹玉台,那玉台应声而碎,化为齑粉,立于一旁孔雀从大约从未见此情境,不觉略往后退去,而锦鲤忧色满面,亦上前轻唤我道,“陛下。。。”
而我许是早被这羽帝气昏了头,止灵力后竟怒声朝他喝道,“凤百鸣,你若是不想谈,又何必邀我至此,你当这世上所有人皆同你丹凤一样,满脑子淫思,禽兽不如?”
和谈[中]
我话音落,听在自己耳中亦觉不妥,当下面色难堪,拂袖欲走,而凤百鸣一步上前,他伸手拦于我面前,满面笑意,竟又讥诮道,“哦?禽兽不如,这孤王可不敢当,若真要论及,那你我二人,亦不过彼此彼此。。。”
他说这话实在刺耳,莫非竟意指连云山我曾与他一度交欢,思及此,我心下难堪,面上赤红,正又要发作,不想凤百鸣此际倒扬手,命孔雀及一众羽族亲卫退下,只沉声道,“今时孤王有话要单独与龙帝陛下长谈,你们先下去。”
孔雀听此面露异色,稍稍迟疑后与那数名羽族亲卫领命退下,而我虽不知这羽帝还有什么话好讲,但想来,必定俱是不堪入耳,一时甩袖,亦朝锦鲤夷道,“锦卿,夷将军,你们也都退下!”
锦鲤知我怒意正盛,他抬眼看看羽帝,目光转而又落于我面上,一时近前低声道,“微臣等先行告退,陛下万事且冷静。”而我知他忧心和议无果,只颔首应允,待这神殿内皆无旁人,徒余我与丹凤对面时,我愤而落座,一挥袖冷声道,“羽帝陛下有什么话,容不得旁人听知,说!”
而凤百鸣见我怒色满面,倒笑得愈加开怀,他一时摇首,竟促狭道,“龙衍,你可要明白,这并不是孤王容不得旁人听知,只怕到时候,你龙帝陛下面上难堪。。。”
我当下气急,不觉张口结舌,而凤百鸣自是得意非常,片刻他出言道,“龙衍,当初连云山你穷途末路,若非以色相诱惑金鸾,逃出生天,现时又怎会有这般两族战祸,可恶那金鸾身为我羽族皇族,更是孤王堂兄,他平素万花中过,眼高于顶,不想竟会对你这个敌君付诸真心,神魂颠倒,叛之罪一而再,再而三,他若是安于泱都已罪无可恕,今时水羽相争,竟还有胆回抵九天为你扇动和议,简直是自寻死路!”
凤百鸣冥顽不灵,口口声声指我诱惑如歌,且道我与如歌真情所至,又怎会如他口中这般不堪,奈何而今,我若于他面前强调辩白,除却越描越黑,只会叫如歌处境更为艰难,念及此,我不住皱眉,略略思量后,只抬首朝他道,“羽帝陛下好生武断,如歌王既为你堂兄,他为人你应该比朕了解,不错,连云山金鸾出手救我不假,但此番他回抵九天,决非朕之所愿,再论议和一事,羽帝陛下该是心知肚明,以如今情势,是和是战,到底哪一般于羽族更为有利,如歌王确与朕私交甚笃,但日前他泱都疗伤,心念羽族,从不敢有一丝叛之举,他明知你对他成见日深,仍甘冒性命之忧,返抵九天,难道不正是为了羽族之利益,劳碌奔波?”
我